54 這是我的初吻

容悅從被窩裏爬出來, 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走到了陽臺。

陽光普照，一只蝴蝶犬在垂死的邊緣掙紮。

“Twinkle！”容悅吓了一大跳，連忙跑了過去。

他最近似乎忘記了他還養了一只狗了。

沈眠也醒過來了，他一邊刷牙，一邊走到門邊，看着垂頭喪氣的狗主人。“我這幾天都有在喂它吃東西, 不然它還真的會死掉。”

容悅一愣，Twinkle在他發呆的這瞬間，立馬生龍活虎地從他的懷裏蹦了起來, 跑到了沈眠的腳下，在他的周圍繞來繞去。

“你不像是會養寵物的人。”沈眠蹲下身子，摸了一把狗頭，Twinkie立馬坐在地板上, 朝着他吐舌頭。根據幾天的相處，這一條沒有節操的狗迅速抛棄了不理會自己的主人, 投奔了可以讓自己吃飽睡好的男人。

容悅坐在地板上，低頭看沈眠。“這是白楓月的狗。”

白楓月？

沈眠挑眉，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在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笑起來很有福氣的小胖女孩。“這狗看起來不便宜, 她就這樣送你了？”

“嗯，她去英國讀書了，全家一起搬離，帶不走這條狗, 就把它送給我了。”

“英國？”沈眠在想，不會那麽巧吧？

容悅看着他，嫌棄地表情出現了。“你趕緊去漱口吧。”泡泡都要溢出嘴巴了。

沈眠也感覺自己刷牙的時間太長了，急急忙忙跑去洗漱室。漱口完以後他就洗臉，但是一臉都是水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忘記帶毛巾進來。“容悅，毛巾。”

他喊話沒有太久，一只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毛巾塞進了他的手裏。等沈眠把臉上的水擦幹淨，擡起頭的時候，鏡子裏面就顯現出他有點狼狽的樣子，以及站在他的身後，幾乎與他齊高的容悅。

“你是真的長高好多。”沈眠再擦了一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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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有一順間覺得，自己再擦一次眼睛，鏡子裏的人就會從意氣風華的少年一下子變會軟萌可愛的小孩。

“畢竟我今年都二十歲了嘛。”容悅不以為意。“再過兩年都可以結婚了。”

沈眠聽到他這樣的話，完全呆若木雞。

容悅完全沒有理會他的驚愕，問了一句：“今天我要先去學校，坐你的車一起去？”

“好啊。”沈眠用力擦臉。

容悅走出洗漱室了，沈眠在他的背後，心情複雜地看着他。他很想為當年的事情道歉，自己毫無解釋就離開了容悅。但是他沒有勇氣，容悅也從不提起，他更加找不到一個合适的時機提出來。

一直憋着、憋着，他的腦海裏經常都是關于容悅小時候的面容，偶爾輕柔得像是春天的棉花，偶爾悲戚得像是秋天的落葉。

就在他難得多愁善感的時候，容悅那張堪稱完美的臉一下子又闖入他的雙眼。

“吃早餐再去吧。”容悅說。

每次他要把他當成小孩的時候，這一個成年的容悅就要打斷他的思路。

“你做早餐。”容悅吩咐道。

“是是是，大少爺。”沈眠把毛巾挂起來，無奈地走向廚房。

容悅瞄了他一眼，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後面。當沈眠把煤氣罩的火點燃的時候，容悅立馬拿過一旁的圍裙，然後環過他的腰部，給他系繩子。

沈眠回頭看了他一眼。“謝謝。”

“嗯。”

“怎麽我覺得你是故意在這裏，就是為了等這一刻。”沈眠笑着嘟囔。

容悅眼睛一轉，瞄了他一眼。“嗯。”

等早餐端出來的時候，容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口小口咀嚼。

“什麽味道都吃不出來嗎？”沈眠坐在他的對面看他。

容悅點了點頭。

“你這病能不能醫？”

“席慕說可以。”

“那為什麽現在都沒有治好？”

“席慕說怪我。”

沈眠哽咽，席慕說怪他，那麽百分百就是怪他。

“找個什麽時間，我想和席慕見一面。”沈眠還是忍不住從自己的碗裏挑了一塊肉給他。

容悅疑惑地問他:“你有病？”

沈眠被氣笑，“你有病，帶着你去看醫生。”

容悅聞言也不回答，只是低頭吃早餐。

沈眠的車昨天才修好，于是他上車之前先把車檢查了一遍。等他坐在駕駛座上的時候，容悅正規規矩矩坐着發呆。

“安全帶系好。”

容悅盯着他，“你幫我系。”

沈眠看見他的樣子，立馬就想起了自己的學生，于是嚴厲道:“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自己解決。”

“那天打了那個叫楊奉的人以後，手就一直沒有力氣。”他軟趴趴地靠在椅子上。

沈眠拿他沒辦法，只能從駕駛座上探身過去，然後拉他位置上的安全帶。容悅的雙眼依舊直直跟随着他，沈眠與他對視，在這幾秒中，已經向這位惡魔販賣了自己的靈魂。

“出發了。”他假裝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

到了學校，容悅跟在沈眠的身後，拖拉着腳步。跟了一段，他走累了，于是就慢下來。沈眠察覺到後面的人沒有跟上來，雙腳的速度開始放慢，直到容悅跟他肩并肩。

“沈老師！”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

兩人望過去，遠處一個人影朝他們奔跑過來。

容悅眯起眼睛看他，沈眠下意識就伸出手擋住容悅。

楊奉站到沈眠的面前，然後緊急剎車。“沈老師！我有話要說！”他興高采烈，雀躍到手腳亂晃。

“你說。”沈眠的眼睛閃着兇光。

“對不起！”楊奉突然鞠躬道歉。

沈眠一愣。

楊奉猛地擡頭，然後想要去抓沈眠的手，沈眠閃了過去。“老師！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沈眠果斷地說:“不可以。”

楊奉想要再接再厲。

一雙手拉住了沈眠的肩膀，然後把他往後一拉。容悅在沈眠的背後看着楊奉，“他都說不可以了，滾。”他的笑容燦爛如五月天的太陽。

楊奉被他吓跑了。“老師！我下次再來找你！”

沈眠也被他那聲陰森森的“滾”給吓到了，但是當他一回過頭的時候，容悅依舊平和如朝陽。

“我吓他而已。”容悅這麽解釋

“我知道。”沈眠只能這麽回答。

容悅順勢提道:“我看着那個人好像死心不息的樣子，這段時間我還是好好跟你一起上下班吧。”

容悅這麽承諾着，但是他的工作不僅在學校當助教，還有在電臺的工作。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還能基本同步上下班，但是後面就漸漸錯開了。

沈眠剛開始還沒有察覺，後面才發現經常看不到容悅的臉。深夜，他洗完澡出來，容悅已經縮進了他的被窩裏。沈眠靜悄悄地靠近，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被子。

“呼。”

“呼。”

兩人的呼吸不斷靠近，沈眠看他的睡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把被子蓋回去。

沈眠從其他的地方了解到，容悅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電臺都不是全職，兩邊都是他的教授介紹的兼職。他甚至還知道，那位教授是頗有名望的教授，想要培養容悅做自己的接班人。

所以那個小孩是真的很忙，為自己的未來在做奮鬥了。

沈眠才這麽想着，學校的論壇更新了。

容悅站在籠城的機場，旁邊站着一個美豔的少女。之前他看過容悅和李鷗娜的照片，不論再靠得怎麽近，容悅都有一種疏離人的感覺。但是這次不一樣，那位少女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明媚動人，容悅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眼神柔和不少。

青蛙:容悅王子大人終于有新的女朋友了！

諾諾:好漂亮的女孩子啊！長得像網紅！王子大人是專門去接她嗎？

陽光一兩:我不同意！王子大人應該跟淩霄或者豪車大美人在一起！

和稀泥:開豪車的是什麽大美人！？

沈眠看着看着，突然把手機給扔了。

“卧槽！”葉擎剛剛好出現，飛奔過去，及時把他的手機接住。“大少爺！你又發什麽瘋？”

沈少爺氣得不斷吹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不開心。”

葉擎把手機還給他，“對哦，我剛剛看到容悅了，他似乎在那邊和一個美女在約會。”

“在哪？”沈眠問。

“哈？”

“我問你在哪看見他們！”沈眠咬牙切齒，目露兇光。

葉擎縮了縮身子，然後往外邊指了指。沈眠立馬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葉擎跟了過去。他們兩個人沒有走太遠，就找到了容悅。他在人群中實在是太顯眼了，穿着一身休閑套裝站着，路過的人都要看他兩眼，然後跟同伴竊竊私語。

“容悅！”

容悅看着店門口，一位染着棕紅色卷發的女孩子朝他跑過來。容悅習慣性地把手臂給她，她立馬挽着她的手走了。“改天把淩霄和姜琳琳一起叫出來吧！”她眉開眼笑。

“你現在調整好心情，可以和他們見面了？”容悅挑眉笑。

少女對着他搖了搖手指，“小壞蛋，總是想惹我不開心。”

“呵呵。”

少女看着他的笑臉，莫名滿足。“可以看見你這個樣子真好。”

容悅聳肩，問她:“還想去哪裏逛？東西買齊了嗎？”

“容悅，你對我真好。”她靠在他的手臂上，甜甜地笑了笑。

容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容悅從鏡子裏看到了後面的景物。沈眠在他們的後面看着他，眼神跟平常不一樣，燃燒着熊熊的嫉妒烈火。

是的，就是嫉妒。

容悅微微一笑，當做沒有發現這回事，牽着少女離開了。

夜晚星辰滿布，他才慢悠悠地回家。當他一打開門，沈眠很快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容悅彎下腰換鞋子，沈眠問他:“你怎麽那麽晚回家？”

“有點事。”容悅含糊其辭。

“是嘛。”沈眠拉長了語氣詞。

容悅從他的旁邊路過，進到家裏去。

夜深的時候，容悅又縮進沙發裏。他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被子被掀開。沈眠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冷淡地問他，“明天早點回來，一起吃個飯吧。”

“你這是邀請我一起共進晚餐的語氣？”容悅調侃道。

沈眠冷哼了一聲。

第二天，到了晚上，容悅也并沒有趕回去和他吃飯，只是告訴沈眠，自己臨時跟一個朋友有約。

算着時間，容悅在晚上十點的時候到家。

屋子裏面黑漆漆一片。

容悅覺得很稀奇，現在的時間對于上班族而言還算早，怎麽沈眠不開燈？

“沈眠，你沒有回來嗎？”說完，容悅就要去找燈光的開關。

他的手剛碰到開關的隔壁，一只手就把他的手腕給拽住了。

“喂。”容悅在黑暗中也識別出那個人的氣息。“跳閘了嗎？”

“沒有。”沈眠清冷的聲音在一片漆黑中尤其明顯。“只是想要給你一個教訓而已。”

“我又沒有做錯什麽。”容悅可不承認。

“小孩子不可以太晚回家。”沈眠完全把他壓在牆壁上。“我想我忘記教育你了。”

容悅低聲笑，“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眠緊緊拉住他的雙手，然後逼近他。“那麽已經是大人的大少爺，你那麽晚回來是不是去做了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

“嗯？”他指的是什麽？

“但是你是性冷淡，就算想做也做不了吧。”沈眠的雙眼在黑夜中變得犀利無比。

容悅可就不同意了，“我看未必。”

沈眠忍耐住壞心情，深呼吸，冷靜下來後才說道:“你的女伴很漂亮。”

“謝謝。”容悅坦然接受他的話。

沈眠充耳不聞，“明天早點回來。”

容悅不答應他，“可能不行。”

“為什麽不行？”他的音調上升。

“有約。”

沈眠眯起眼睛，臉離他極近極近，“跟那個漂亮的女孩子？”

“是啊。”

“你已經陪了她很多天了，讓一天給我吧。”沈眠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着了魔一樣向他越靠越近。

容悅搖頭，“不可以。”

他這三個字剛落音，嘴巴就被堵住了。沈眠親了上去了，剛開始是輕柔的接吻，接着沈眠稍微離開，嘴巴停在容悅的唇邊，微微喘氣。休息了那麽一瞬間，沈眠再次撞了上去，他強硬地分開了容悅的牙齒，含住他的舌頭舔舐。

舌頭交纏，口水交換的啧啧水聲讓人臉紅心跳。

容悅全程沒有動作，他不迎合也不抗拒，任由沈眠在自己的口腔沉淪。但是沈眠技術高超，他很快就被帶着走，被親得發出誘人的喘氣聲，整個人挂在沈眠的身上。“嗚。”

直到沈眠親夠了以後，他才在沈眠的肩膀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是我的初吻。”容悅捂住了嘴巴，一臉害羞。

沈眠想起了年少的容悅，他喝醉酒倒在床上，任由自己蹂/躏。

“才不是。”沈眠悶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