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唯一的選擇

籠境鎮不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個樣子。

容悅抱着一大堆食物從狼藉一地的街道中回家, 他慢慢行走着，偶爾擡頭。這一條街道本來應該種滿了樹，在冬天，葉子全部掉落，然後就顯現枝幹。層層疊疊、互相勾結，成為一個巨大的籠子。但是現在這個籠子缺了一塊。

他聽說是住在附件的一個居民，家裏的女主人懷了小孩, 樹在旁邊呼嘯，吓人，而且帶來的風大, 所以就被砍了一截。一截不夠再砍一截，樹就這樣幹枯，然後崩壞，人們為了安全就移走了它。這是出現的第一片空缺。

“呼。”容悅吐出的氣體化為了煙霧, 他在空洞的天空下跺了跺腳。

今天的冬天尤其寒冷，霜凍出現, 通電的線纜全部出了問題，這個鎮子已經停電半周了。

他的父親倒是剛剛好跟着上司出差了，留下他一個人對抗災難。

“喵嗚！”鎮子裏的黑貓又跑出來耀武揚威。

容悅看着它蹲在自己的腳邊狂撓自己的鞋子，心力交瘁。“你不冷嗎？”

“嗷！”黑貓背脊的毛都豎了起來。

“那你跟我回家吧。”

容悅的話才剛說完, 那只黑貓就順着他的身體拉扯，居然爬到了他的懷裏。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抱着一堆食物和貓就回家了。

“喵喵喵！”黑貓近距離對着他嚎叫。

“OK，OK, 喵喵喵。”容悅很是敷衍。

現在的籠境鎮到處都是一片寒冷，有個屋檐的唯一好處也不過就是可以抵禦稍許寒風。

容悅穿着外套裹着圍巾，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

得幸虧他還是知道冷熱的，不然在這樣的天氣感覺不到溫度，一不小心穿少了分分鐘就會病倒。

坐着實在是太冷了，容悅就用煤氣燒了熱水，然後捧着一杯熱水繼續在冬天顫抖。黑貓不知道是自己冷，還是知道他冷，立馬就跑到他的懷裏，然後坐着8不動了。

哼，看本大爺多麽體貼。

容悅有些嫌棄他，道：“你髒死了。”

“嗷喵喵！”臭小鬼！

容悅看它那麽嚣張就把他給掀翻了，然後抓着它的尾巴看着它抓狂。

他的性格确實是不怎麽好。

冬天的風在撞擊窗戶，就在容悅估計這個冬天會多麽漫長的時候，燈光亮了。

一瞬間，機器運作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論是供暖的鳥籠還是電視劇的顯示器，都顯示出了顏色，點亮了這一個灰色的空間。

“電路修好了。”容悅喃喃自語，然後去到房間，拿起沉寂已久的手機，放在床頭充電。他守着手機幾分鐘，然後才按下了開機鍵。

在屏幕亮的一瞬間，外頭傳來了聲音。

敲門的聲音。

容悅皺眉，然後慢慢走出去。

“誰？”他打開了門的一個縫隙，問得小心翼翼。

他的小心跟門外面人的粗暴成了最鮮明的對比，那個人一看門開了，就大力把門往裏推。容悅這幾天都手冷腳冷，猝不及防遭受了這樣的沖擊，整個人都往下一倒，坐在了地板上。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捂着臉，瞠目結舌地看着來人。“你是不是有病啊？”他都忍不住說這樣的話了。

沈眠長腿一跨，然後把門關上。他站在容悅的面前，咄咄逼人。“我才想問你有什麽病，不接電話有意思？”

容悅嘆氣，“我手機沒電的時候，全鎮子停電了。”

“那你不會借別人的手機用一下？”

“我剛開始以為很快就會來電的。”

“你家座機又是怎麽回事？電話號碼換了嗎？”

“又不是最近換的，早就換了。”

兩人你來我往，一句話的後面就是跟着一句話。

說到後面，沈眠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剛剛被冷風給吹的，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容悅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想要先站起來。沈眠看他的動作，立馬伸出腳，站在他岔開的兩腿之間，擡腳壓下，不讓他站起來。

“沈眠！”容悅生氣了，“我很冷。”

沈眠還在瞪他。

容悅在地板上縮了一下身體。

沈眠只好彎下腰去抱他。“我還以為……”他的話斷了一下。

容悅突然被他抱住，溫暖随即包裹着他，沈眠完完全全圈住了他。容悅想了想，把手放在他的背上。

“我還以為你要離開我了。”沈眠吸了一下鼻子。

容悅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

“你這裏好冷。”沈眠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本來就是。”

“去我家吧，我家有暖氣。”沈眠放柔了語氣。

容悅望着天花板，他覺得這種溫柔的語氣一點也不叫人安心，只能讓人想到一些關于人口販子的信息。

沈眠把容悅抱了起來，然後拉着他的手，要帶他出門。

容悅猶豫了一下，定在了原地。

沈眠拽他，“你還有什麽事？”

“我想起我帶回了一只貓。”

那只貓立刻就跑到了他的腳邊。

沈眠就幹脆把一人一貓都帶走了。

沈眠家現在空無一人，但是整棟樓還是會有人打掃。他一回到家，就去把暖氣給開了，等溫度升起來以後，他就要去脫容悅的衣服。容悅瞄了他一眼，然後乖乖地任他忙活。沈眠先把容悅的外套給脫了，這樣子他才可以清楚看到容悅的臉，接着他把容悅的毛衣脫了下來。衣服離開脖子，容悅的頭發被弄亂，他就甩了甩頭。

沈眠立馬就撲了上去，溫暖的手抽開容悅的襯衫，摸向他的背脊。

“喂。”容悅縮了一下身子。

“我以為你要離開我了。”沈眠悶悶不樂，終于把剛剛的話說完。

容悅只覺得好笑，“你覺得我了無音訊，就是不辭而別？”

“我還看到了你給我留下的支票。”說起這個，他還是心有餘悸。

“嗯哼。”容悅只是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我以為我爸爸對你做了什麽，讓你不開心了。”

容悅說實話，“确實是不怎麽開心。”

“所以……”

所以他匆匆忙忙就跑了過來。

“知道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嗎？”容悅捧着他的臉，然後眯起了明麗的眼睛，“因為你心中有愧啊，沈眠。”

沈眠低下頭，眼鏡框撞在容悅的手上。

“那麽。”沈眠問：“你可以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嗎？”

容悅知道他是想尋求一絲安全感，因此他明媚笑着，說出最殘酷的答案。“這種事情我不敢保證，甚至電視臺的人問我要不要留在籠城的時候，我也猶豫了。”

“你真的是，專門找我樂子。”沈眠緊緊抱住他，然後感覺心底有一塊石頭一樣壓着，悶壞了自己。

容悅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暖和了。“好了，那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裏？”

“回家。”容悅一口回答。

沈眠不悅地看着他。

容悅問：“你還有事？”

“有點。”沈眠摸着他的手腕，真是纖細的手腕。

容悅沒有縮手，就這樣看着他。

“你是不是說過你想把我綁起來？”沈眠突然問他。

容悅面無表情道：“你要是這麽問我，我是覺得自己沒有說過。”

沈眠不等他繼續狡辯下去，突然壓住他，然後将他襯衫上的紐扣一顆、一顆解開。容悅的皮膚很白，而且瘦，但不是幹巴巴的瘦。沈眠第一次發現人的軀體會讓人有食欲。他解下了自己的領帶，然後綁住了容悅的手。

“你做什麽？”容悅看着他，用一雙清澈的眼睛注視他。

沈眠找了自己的手絹，把他的眼睛都蒙起來。“你不是說想和我玩嗎，我先跟你預習一下。”

一下子失去了視覺，容悅長大了嘴巴，慢慢呼吸。

沈眠接着脫掉了他的褲子。

容悅發現就算房子裏面四季如春，但是不着寸縷的感覺還是讓人相當不舒服的，他忍不住就想把自己藏起來。

沈眠阻止了他，然後脫掉了他下半身最後的布料。“以前你這裏很可愛的，怎麽長大以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容悅咬着牙齒，感到有點羞恥。“你真的太不要臉了。”

沈眠還能說更不要臉的話。“你這裏都起不來，還想放進我的身體裏？”

容悅聽到了沈眠的輕笑聲，他難得有這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幹脆用還能動的腳夾住了他，沈眠幹脆就這樣分開他的兩腿，然後把頭埋在他的身下。

容悅渾身一抖。

沈眠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根本就做不好，容悅被他磕磕碰碰得也夠受罪，但還是得到了快.感。他的腳放在他的背上，鼓勵他再接再厲。

他的腳很軟，跟貓咪撓人是一樣的感覺。

“怎麽樣？”沈眠問他。

容悅用被綁住的手捂住自己紅彤彤的臉，聲音帶哭腔。“不要問我。”

“我只是想感慨，你果然只是性冷淡，不是陽痿。”

“嗯。”他叫了一聲，然後罵他，“閉嘴。”

他的嘴巴比起說話，确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沈眠拿了紙巾給他擦拭的時候，容悅才意識到自己被做了什麽事情。

沈眠摘下了蒙住他視線的布和手上的領結。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容悅的手已經被勒出了痕跡，沈眠捧着他的手腕，親了一下。“我不會容許你喜歡上別的人的，過去是我錯也好，現在是你厭倦了也好，你的人生未來有一樣東西是既定的。所以，你就快點認命吧。”

容悅還在微微喘氣，用濕潤的眼睛瞪他。

沈眠側過頭想要親他。

容悅別過了頭，拒絕了他。“我不要，你剛剛才把那東西吃下去了。”

“死小鬼。”沈眠罵他，然後強硬地扳過他的腦袋，和他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