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想什麽?”趙珈蒨擡起枕在席花月臂彎裏的頭,好奇地看着他微微上揚的唇。

他回過神,笑道:“沒什麽。”

“你最近經常發呆喔。”她貪戀地湊上前吻住他性感誘人的唇,大膽又火熱地把舌探進他嘴裏。

席花月配合地響應她的熱情,汲取屬于她的甜蜜氣息,不過卻在最後一刻時離開被吻得紅腫的唇辦。

“怎麽了?”她雙眼迷蒙、臉色緋紅,眷戀不舍地攀住他結實的手臂,奢望想多留住一絲專屬于他的溫存。

“我該回去了。”他起身,将散落的衣物——套回身上。

“不留下來過夜?”趙珈蒨露出失望的表情。

席花月俯身給她一個晚安吻,“小姐,我的體力沒好到那種程度,你也早點休息。”

“好嘛,門記得關上。”趙珈蒨有些賭氣地拉過薄被蒙住頭。

即使不久前花月才剛熱烈地愛過她,徹底地占有她,讓她的身體得到極致的愉悅和滿足,但是她的心底卻有個黑洞,空虛得可怕。

因為兩人的身體貼靠得再近,她卻始終觸碰不到他的心。

是她主動親近他,向他尋求慰藉,而他沒有拒絕,就這樣開始了兩人之間無關乎愛情的親密關系。

她不知道,除卻這層關系,他們之間還有什麽?也不知道,這種關系還能維持多久?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裏,她的心就極度惶然不安。

尤其最近,她莫名地感到忐忑,仿佛他随時會舍她而去……

“晚安。”拎起外套,席花月沒有多作停留,門開了又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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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他穿過中庭朝車子停放的地方走去,一抹纖細的身影忽地躍人他的眼角,他并沒有多看一眼,繼續往前走,卻在接近的時候發現——

黃樂!

她在這裏做什麽?他的腳步不自覺地頓了頓,而後腳跟轉了個方向,走向她。

“你應該不會告訴我你在這裏賞月吧?”

從她冒冒失失地撞倒他之後,他似乎總是會不自覺地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

這個聲音……“執行長,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黃樂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

“唔……有個朋友住這附近。”說不出為什麽,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和珈蒨之間的關系。

“喔。”她沒有繼續迫問。

“那你呢?這麽晚了還在外面游蕩,要是遇上歹徒怎麽辦?”他不免擔心。

“我也住在這裏,啊——”她忽然尖叫了一聲。

他也被她吓了一跳,“怎麽了?”

“沒、沒事。”她只是有些心煩,睡不着覺,所以出來散散步,卻沒有料到會遇見席花月,她現在身上穿着寬松的休閑服,樣子一定很醜。

一想到這,她渾身不自在,很想趕緊把休閑服換掉,不想繼續荼毒他的眼睛。

看見她局促地拉着衣服下擺遮掩的模樣,他了然地一笑,“原來你喜歡原子小金剛啊。”

“我……”好丢臉喔!

“很可愛。”他在她身旁坐下。“只不過你的喜好真是……與衆不同呢。”女孩子應該會比較喜歡HolleKitty或芭比娃娃才對吧。

“你就直接笑我幼稚好了。”反正,她早就不奢望自己可以變成一個性感成熟的女人了。

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潑墨般的眸子在月光的襯托下更加魅惑人心。雖然穿着很輕便,但在他眼裏,卻覺得此刻的她像是一個落人凡間的純潔天使。

現場陷入一片靜默,黃樂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太好了!原本她還在煩惱思索,要在什麽地方才能堵到他又不會謠言滿天飛,他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果然是好人有好報。

她趕緊把握機會,“執行長,精簡人事的裁員名單就要公布了,對不對?”

“嗯。”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他就發揮一次善心,讓她不用再提心吊膽,睡不好覺。“你不在名單上。”

“我……”她擔心的不是自己。

咦,她看起來并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怎麽了?”

“我可不可以有個請求?”黃樂屏氣凝神地問。

他斜瞟了她一眼,“說來聽聽。”

“假如……我是說假如,這一波裁員名單上有夏威這個人,可不可以請執行長再給他一次機會?”黃樂一鼓作氣說出請求,眼神裏盈滿期盼。

席花月攏着眉,一臉納悶。

公司的員工上千名,他沒聽過這個名字也很正常,“夏……威,是這麽寫的。”黃樂沒有多想地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夏威兩個字。

她無心的舉止卻悄悄地在他的手心、他的心裏撩起一絲極細微的騷動,他微微一怔。

等她專注地寫完後擡眸——

“啊,對、對不起!”她像被燙着似的放開他的手,身體往旁邊彈開了去,跌坐到冰涼的地上。

“嗯……你的運動神經這麽好,真是讓我意外。”席花月噙着笑,傾身将她自地上拉起來。“不過很可惜,落地的Endingpose不夠完美。”

鳴……**好痛!

“謝謝。”他會不會以為她在趁機吃他的豆腐啊!“剛剛……我不是故意要摸你的手,對不起。”

他故作委屈地輕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摸了,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不能說什麽。”

黃樂傻眼,壓根兒答不上話。

她愕然的表情逗笑了他。

“席執行長……”又耍她,太可惡了!

但是她有求于他,不得不隐忍下不滿。“可不可以請你給他一次機會?”

斂起笑,席花月幽黯的瞳眸直勾勾地探進她眼底,“這個夏威和你是什麽關系?男朋友?”

“不、不是!”黃樂猛搖手,“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當初我會進彙旗工作也是他介紹的,不過現在景氣不好,業務沒以前好做,而且他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我才希望執行長再給他一次機會,不要因為他最近的業績下滑就把他開除。”

“就只是一起長大的鄰居?”

她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不然還有什麽?

席花月凝視着她,就算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已經對她造成困擾、害她被同事排擠孤立、刁難,她都不曾跟他提過半句,現在卻為了夏威來請求他?

“你難道不怕自身難保?”竟然還想保他人?

“我……當然也重視這份工作,”但是更擔心夏威,因為他把彙旗的工作當做是一生的事業在打拼。“可是夏威很喜歡這個工作,我怕一旦人事命令公布後就沒有機會了。”

“他如果有能力,自然不會在裁員名單上。”他一副公事公辦,沒有情面可講的口吻。

“可是……”她還想再替夏威說幾句好話。

他立即打斷她的話,“夠了!”沒來由地,他就是不想再聽到她替夏威求情。

她震愕住,他生氣了嗎?她剛剛說了什麽惹他不悅的話了嗎?黃樂很努力地回想,卻完全摸不着頭緒。

席花月站起身,将挂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時候不早了,而且越晚越冷,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

“執行長不用了,我……”她就住在這個小區裏,他應該比她更需要外套禦寒才對。

席花月擺擺手,徑自朝車子停放處走去。

外套上屬于他的獨特氣息悄悄地占據了她的肺葉,霎時,仿佛有種被他擁在懷裏的錯覺……黃樂的臉迅速地染紅,像着了火般灼熱。

他不是在生她的氣嗎?為什麽還要對她這麽體貼?難道他……她用力地搖搖頭,企圖把腦袋裏不切實際的念頭全給甩出去。

要是夏威真的在裁員的名單上,席花月大概不會高擡貴手,放他一馬,怎麽辦?

幾天後,人事命令發布,夏威不在裁員名單上。

“慶祝什麽?”被拉着走的黃樂一臉困惑。

“慶祝我安全過關啊。”夏威開心地拉着她到公司樓下的自動販賣機前,“想喝什麽?我請客。”

她睜大眼,“裁員名單公布了?”

“嗯。”他比出勝利手勢。

“恭喜你!”她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卻也感到疑惑不解,會是席花月出手幫忙的嗎?可是那天他明明在生氣,為什麽……

“樂樂,你在發什麽呆?”

她回神,“沒事,那你以後要多加油了。”

“當然,我會更努力的。”夏威信心十足。

“你不會以為請我喝一罐飲料就可以算了吧?”黃樂曲起手肘頂頂他,賊賊地笑着。

“我有那麽小氣嗎?這只是先讓你潤潤喉而已,主餐還在後頭呢。”夏威一手勾住她,壞心地揉亂她的頭發。

“夏威——”她伸長手想反擊,卻感覺到夏威的身體忽然僵直。

“執……執行長好。”

執行長?黃樂愣住幾秒。

“你們的感情真好。”席花月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掠過黃樂淩亂的頭發,眸色悄然地漾深。

黃樂暗咒了聲,怎麽總是在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狀況下遇見他?

夏威嘿嘿地笑着,“那是當然,樂樂還在包尿布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

“夏威!”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幹嗎連這種事也拿出來說啊?

“哇!”他痛叫一聲。

席花月微做點頭,随即邁開步伐。

“你在這裏等我。”丢下這話,黃樂追了過去,“執行長,請你等一下。”

“還有事?”有話剛剛怎麽不說?

“那個……”謹慎地回頭望了留在原地的夏威一眼,确定他聽不見他們說的話,她才鞠了個躬,“謝謝你願意再給夏威一次機會。”

席花月只停頓了一秒,随即道:“你不必向我道謝。”

“咦?”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好說話的爛好人嗎?”他冷冷反問。

什麽意思?黃樂有聽沒有懂。

“我說過了,他如果有能力,自然不會在裁員名單上。”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是他特別對夏威網開一面——真的不是他嗎?

“他往後的表現才是重點,不然他終究還是得走人,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現實就是如此。

“嗯,他一定會努力的。”她對夏威有信心。

“我會等着看。”他淡淡地道。

她忽然想起,“對了,你的外套我一直忘了帶來還你,真的很對不起!不過我有收好,請別擔心。”他的外套也是那個“土匪牌”的,肯定貴死人,她最好趁早物歸原主,免得又因此賠上整個月的薪水。

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就是一件西裝外套罷了。“不急,你記得帶來的時候再還我就好了。”

“我明天一定帶來。”她信誓旦旦。

“嗯。”随口應了聲,他的視線越過她完全不構成阻礙的頭頂,對上夏威好奇打量的目光,提醒她,“夏威還在等你。”

“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黃樂再次向他道過謝後,才返回夏威的身邊。

席花月沒有回應,徑自轉身離開。

他才一踏進辦公室,趙珈蒨立即尾随進入,帶上門。

“你是為了那個小職員才改變主意把夏威留下來的?”她正覺得奇怪,為什麽他會要她重打裁員名單,沒想到他竟為了黃樂改變原先的決定。

把夏威從裁員名單上剔除,這一點讓她頗不是滋味。

“我看過夏威以往的業績,他的能力不錯,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無妨。”席花月喝了口咖啡,沒太大反應。

她才不在乎夏威的能力是好是壞,他能不能繼續留在彙旗工作也不關她的事,她在乎的是……為什麽花月會讓黃樂動搖他的決定?

心裏莫名的恐慌在蔓延,“你為什麽沒告訴我?”如果不是剛好聽見黃樂跟他說的話,她是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我要留下一名業務員還需要向你報告嗎?”席花月微眯起眼,不愠不火的語調讓人有種莫名的惶懼。

“我……”是她逾矩了,但她在乎的是黃樂對他的影響力。

“我也只是多給他一次機會罷了,倘若他的表現沒有起色,到時候誰來說情都沒用。”他故意避重就輕。

她上前從背後抱住他,“是她嗎?”

“你這可問倒我了。”席花月漫不經心地低笑,他也還不明白自己心裏是如何看待黃樂,要怎麽回答她的問題。

“花月我……”她有股沖動想表明心意。

他轉過身,“別破壞我們之間的默契。”

愛你……趙珈蒨硬生生地把已經在舌尖打轉的兩個字吞回肚子裏,她好害怕會失去他。

雖然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兩人不會有結果,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對他的愛與日俱增,她一次又一次地祈求奇跡能夠出現,讓花月喜歡她、在意她,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

“如果有條件不錯的對象出現,要記得好好把握。”他會祝福她的。

趙珈蒨臉上笑着,心裏卻如同刀割。

倘若他心裏對她有一點點喜歡、一絲絲在意,他就不會說出要她好好把握條件不錯的對象這種話。

耳畔傳來他穩定而有力的心跳聲,此時此刻,她是如此地貼近他的心窩,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誰能告訴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留住他?

蹬、蹬、蹬……鞋跟敲擊着地面,在深夜的暗巷裏發出清脆但略微急促的聲響,顯示出鞋子的主人有些驚慌失措。

嗒、嗒、嗒……在淩亂急促的清脆腳步聲中,還有另一個較為厚實的腳步聲若隐若現。

有人尾随在她身後!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黃樂只覺得毛骨悚然,一陣寒意貫穿了她的背脊。

早知道就別和高中同學在外面混到這麽晚才回家。

早知道就打電話叫出租車直接回到家門口,她也就不會遇上這麽恐怖的事了。

她一點也不想登上報紙的社會版——單身女子深夜回家遇襲,被歹徒性侵得逞、殺害……

她後悔了。

黃樂深吸了一口氣,随即死命地拔腿狂奔,無奈人矮腿短,別人兩個跨步的距離她得跑上三步。

後面的人也立即追了過來。“呼呼……”

呼氣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蝕骨的恐慌迅速地在體內累積壯大,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雙腿也有些虛軟。

以往從車站走回家只需七八分鐘的時間,此刻的感覺卻像是跑了好幾千公尺般氣喘籲籲,卻還是回不了家。

誰來救救她?黃樂想大叫救命,喉嚨卻幹澀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忽然伸來一只大手粗魯地抓住她的手臂,意圖将她拽往路旁較陰暗的地方,她大駭,奮力地掙紮着,發了瘋似的胡亂打着、踹着對方。

不!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被抓了去會是何種下場。

驀地,遠方有兩道光芒亮起。

有車子來了!

黃樂使盡吃奶的力氣想要擺脫對方的鉗制,往前一撲——

“叭!”

“吱——”刺耳的喇叭聲和剎車聲在深夜裏同時響起,格外的驚心動魄。

“救命……”她終于發出聲音,卻細如蚊蚋。

車上的人不會冷血地調轉車頭走人吧?

車門忽然打開來,一抹颀長的身形迅速地下了車,幾個跨步撲了過去,“放開她!”

黃樂的手上一輕,終于重獲自由,雙腿卻不聽使喚,劇烈地顫抖着,無法移動分毫,剛剛那個聲音,怎麽那麽耳熟?

兩個男人在地上扭打翻滾着,戰況激烈。

在路燈和車燈的映照下,她瞧見了救命恩人的長相……執、執行長!

一會兒是歹徒被壓在地上,一會兒是席花月,她壓根兒分不清楚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席花月平時看起來一派溫文儒雅,恐怕不是壞人的對手,她不能只是在一旁等着,得想辦法助他一臂之力才行。

黃樂左右張望了下,發現了一根木棍。

她拖着虛軟無力的腿跑過去撿起來,緊緊握在手中。

“你別唔……”插手,閃遠一點。席花月分心瞥了她一眼,話還沒說完,臉上立即捱了一個拳頭。

“啊!”她驚呼了一聲。

席花月又被壓在地上了。

雖然她長這麽大從沒打過人,不過凡事總有第一次,更何況還是打壞人,她當然更不能手軟。

黃樂戰戰兢兢地高舉起手中的木棍,閉上眼,然後使上吃奶的力氣揮出——

幾乎是同個時間,席花月迅速地翻身壓制住對方,那一棍就這樣重重地打在他背上。

他悶哼一聲,身體往前傾。“唔、你——”有沒有搞錯啊?她竟然倒打他一耙!

“對不起、對不起……”

歹徒手腳并用趁機将他踢出去,連滾帶爬地逃離。

“執行長,你沒事吧?”黃樂胡亂地摸着他的臉,借着路燈查看他的傷勢。

席花月沒好氣地斜瞥她一眼,“本來沒事,卻差點被你那一棍打得吐血身亡。”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愧疚得無地自容。“我只是想幫忙打退那個壞人,怎麽知道……”會打到你。

他很懷疑她是趁機報複平時的老鼠冤,“算了。”打都打了,只不過她下手還真是不輕呢!

“嗚……”豆大的眼淚倏地從黃樂的眼眶滾出來,一顆接着一顆,撲簌簌地往下掉,在月光和車燈的映照下閃爍着炫目美麗的光芒。

她的淚珠一顆顆地敲擊着他的心,蕩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都說沒事了,你還哭什麽?”他的語調意外的溫柔。

“嗚嗚……”繃得過緊的神經忽然松懈下來,她的淚怎麽也止不住。

他開玩笑地道:“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你跪坐在我旁邊哽咽啜泣着,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我挂了呢。”

“嗚……不、不要胡說八道,”她吸吸鼻子,“我……我扶你起來。”

自地上起身,席花月擡手拍掉衣服上沾染的灰塵。

她很擔心他的狀況,“鳴……我陪你去看醫生……”

“只是一些淤青擦傷,不用那麽麻煩。”這點小擦傷不礙事。他比較擔心她,“倒是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她搖搖頭。

“沒有就好,你今天怎麽會這麽晚回來?”

“我、我和高中同學……去聚餐,然後又續攤,所、所以才會拖到這麽晚。”她的眼淚啪啦啪啦地掉個不停。

“剛剛那人大概嗑了藥,眼神怪怪的。”追着黃樂意欲為何就毋需多說了,倘若他沒來找珈蒨,又沒有正好經過這裏,那她……他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你這段時間出入要多注意安全。”

她還在哭,“我……知道。”

她吓壞了吧,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将她小小的肩膀攬進懷裏,柔聲安慰着。

席花月身上獨特而迷人的氣息悄悄地侵襲了她的肺葉,原來吸血惡魔的懷抱也很溫暖呢!

“上車,我送你回去。”他很慶幸自己正好救了她,看她眼淚仍止不住,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讓你替我擦藥,這樣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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