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朵桃花（柒）

泡了溫泉，果然睡得舒服多了。

林央央次日起床神清氣爽。嗯，如果沒有秦嫂秦叔的那些暧昧的視線的話。

既然解釋不清，那她就忽略了吧。

不過奇怪的是林央央未看到一向起得很早的孫成溪的身影。

“少爺呀，我也沒看到，是不是還在睡覺啊？”秦嫂說着，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不會吧，少爺一向不喜睡懶覺。”林央央說道。

“诶，也有可能是太累了。”秦嫂說着的時候一直盯着她。

林央央被看得莫名其妙，小聲回道：“他累什麽呀，他有什麽好累的。”

秦嫂湊到了她耳邊：“珠兒你要多體諒少爺，要提醒他要節制。”

“……”林央央總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秦嫂，我們真的沒有。”林央央無奈道。

秦嫂自是不信。

“這樣吧，我有意中人的，可惜他多年在外杳無音訊。”林央央故作一臉傷心。

“真……的？”秦嫂還是不太信。

“真的，騙您做什麽。”

“他叫什麽？”秦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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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央央遲疑了一下，吐出兩個字：“楚汶。”

林央央真的不算騙人。

楚汶就是卷珠兒的意中人，為了他賣身于孫府。

“楚汶？”孫成溪從他們身後越過，停在林央央身邊，“我怎麽記得是另外一個名字？而且他不是英年早逝嗎？”

暈，您為何記得那麽清楚！

那次是她胡謅的而已。

林央央讪笑道：“少爺記錯了吧？”

孫成溪拿着他的折扇在手裏掂了掂，視線涼涼地掃過她，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說辭：“哦？是嗎？”

林央央點頭如搗蒜：“沒錯。”

“少爺，您哪裏回來啊，我還以為您還在睡覺呢。”倒是秦嫂岔開了話題。

“逛了逛。”孫成溪答道。

秦嫂點頭： “哦哦，那快來吃早飯吧。”

飯後，天上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她曾見過這樣一句詩：有梅無雪不精神。

可見梅花和雪，向來很配。

午後雪已經堆積得有些厚度，林央央跑進屋子裏披了見鬥篷，出來之時看到孫成溪倚靠在門口。

他本來是在看雪，在發覺林央央看着他，便也回以了視線，見她這副樣子：“要去玩雪？”

“少爺來麽？”林央央很有興致，随口一邀請。

沒想到孫成溪竟然朝她走了過來：“不要後悔。”

後悔什麽？

林央央奇怪地看着他。

沒想到孫成溪如此幼稚，竟然同她玩起了雪仗，雖然是他開得頭，但是林央央也不示弱。

不過林央央很快就不是他的對手。

林央央跌倒在了雪地裏，帶起了旁邊一陣梅花落。

“起來。”一只指骨分明的白皙的手放在了她的面前。

林央央對上孫成溪的視線。

此時正好一瓣紅梅慢悠悠地在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孫成溪的瞳孔驟然縮緊，突然收回了手，別過了視線：“自己起來。”

“哦。”

林央央起身抖了抖雪，然後看到孫成溪回到自己屋，關上了門。

怎麽回事？方才還玩那麽起勁？

唉，真是陰晴不定。

林央央也不管他了，顧自堆起了雪人。

孫成溪合上了窗，轉身踱步至桌旁，倒起了茶。

可越是在安靜的環境下，他眼前就不斷地閃過方才梅花瓣落在林央央那殷紅的唇上，還有昨晚他在溫泉池按着她時手指間溫熱潤滑的觸感，那是屬于女子獨特的膚感。

孫成溪不禁有些恍然。可下一刻，他眉頭又緊鎖了起來。

她同小魚兒說的——

像少爺這種風流公子，我定是不會有所想法的，也不可能喜歡他的。

她同秦嫂說的——

我不喜歡少爺啊，我沒有，真的沒有，不可能不可能。

孫成溪回憶着她的話，眸子暗了下去。

待他再次出門時，院子裏早已經沒了林央央的身影。只留下一個醜醜的雪人。

雪傍晚時分就停了，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林央央穿過灑着月光的庭院，手裏的托盤上是秦嫂吩咐她端給孫成溪的一盅驅寒湯。

林央央想起秦嫂吩咐完後又忍不住問她：“你那個意中人有我們少爺好？”

怎麽還記得這茬事。

林央央回憶了下卷珠兒的記憶，那個楚汶待她都是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也不知這個卷珠兒是不是受虐，還一個勁兒地往上湊。

林央央搖搖頭。

秦嫂聞言笑眯眯：“就說嘛，小丫頭好好想想，不要吊死在那棵樹上面。”

林央央為了快速結束這個話題，便含糊地應了。

原來八卦不分時空啊，古代人也挺八卦的。

林央央停在孫成溪的門口，敲了敲門，随即想起孫成溪的聲音：“進來。”

托盤被放置于桌上。

林央央邊說邊将湯盛出來：“這是秦嫂炖的驅寒湯。”

正拿着一本書看着的孫成溪未擡眼：“放着吧。”

“是。”林央央盛完了卻沒有其他動作一直站在那兒。

孫成溪這下終于擡起了眼：“還有何事？”

林央央笑得很谄媚：“少爺，珠兒發現這個溫泉能治我的失眠症，能不能……”

“不能。”孫成溪很果斷地說道。

嘿？這人小氣吧啦的……

“唉……那珠兒很可能因為睡眠不足猝死了……”林央央繼續裝可憐，餘光偷偷瞄着孫成溪。

打鐵趁熱吧！出賣你的靈魂吧！反正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沒少狗腿。

“珠兒死了沒關系……但是珠兒舍不得少爺啊……”

林央央看到孫成溪的臉色松動了一下：“你舍不得我？”

“對呀，珠兒伺候少爺也有段時日了，少爺比大少爺待珠兒好多了……”

卷珠兒剛進孫府是被分到孫成溪的哥哥孫成東那裏，後來不知為何孫成溪将她要了過去。

“哦？”孫成溪神色莫辨地看着她，“你倒是說說，我怎麽個好法？”

林央央此刻感覺自己在答考官的話似的。

她清了清嗓：“少爺去哪兒都會帶着珠兒，珠兒很開心，也跟着少爺漲了不少見識。”

孫成溪聞言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嗯……少爺沒有大少爺有少爺的架子，時常會讓我們上桌吃飯，做錯事也不會責罵。”林央央說着說着，突然覺得原來孫成溪那麽好。

“最重要的一點是，少爺是端正的少爺，不會對婢女動手動腳，存了心思。”

林央央的話音剛落，孫成溪便接道：“你怎麽知道我沒心思？”

這時的燭光晃了一下，林央央愣了一下。

她昨晚都光溜溜的了他也沒任何反應，還有什麽心思？

林央央在心裏感嘆道，她這是該開心還是不開心啊……

作為婢女，她應該開心。作為一個女人，她有些懷疑自我……

“好了，贊美的話說了那麽多，去吧。”孫成溪說道。

“啊，謝謝少爺。”林央央開心地跑了出去。

溫泉～我來啦～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嗷嗷嗷～”林央央邊泡着溫泉邊開心地唱起了歌。

驀地想起了一聲嗤笑。

林央央停住了歌聲，四處環顧，并未看到異常。

她正準備準備繼續哼歌，又想起了一陣嗤笑。

不對！真的有人在笑！

林央央有些害怕，依到池子邊，準備去拿衣服。

“繼續啊，怎麽不泡了？”有一道聲音響起。

林央央覺着很耳熟。

“你……你是何人？”

“嘩”的一聲，有個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從旁邊的屋頂上落了下來，正巧落在池子邊，身體搖晃了一下最後定住了。

“周姑娘？”林央央一臉震驚。

怎麽追到這裏來了？

周渺渺氣憤地扯掉了蒙面巾：“你怎麽看出來是我啊！”

她怎麽看出來？

林央央也不知道，看那樣子就覺得是周渺渺。

周渺渺平複了心情，掃了她一眼：“想不到你個丫頭果然厲害，挨得巴掌不冤吶。”

“周姑娘，能不能不要打臉？”林央央怯生生地問道。

“誰要打你啦！”周渺渺一下子跳了起來，而後聲音較低，只能自己聽到，“上次是我太沖動……”

聽到她不是來打她的，林央央稍微放心了點：“那周姑娘，少爺在房裏……你來尋我做什麽？”

周渺渺朝她翻了個白眼：“她有暗衛護着，你當我傻啊？”

林央央讷讷道：“那我也沒什麽用嘛……”

周渺渺這時候驀地向她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你用處可大着呢。”

昂？

“上來。”周渺渺拔出劍，用劍鋒對着她的脖頸。

“周姑娘，您手抖什麽啊？不要抖啊！”

“別廢話！快點穿衣服！”周渺渺将她的外套扔了過去。

冊那！好久沒用劍了！

周渺渺見林央央上了岸，便用劍威脅她走。

“不是，好歹讓我穿上亵衣和中衣啊！！”林央央用外衣将自己包成一團，留在外面的小腿瑟瑟發抖。

“還廢話！小心刀劍無眼！”周渺渺的劍尖向她頂了頂。

林央央害怕地退後了一步，妥協道：“周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你怎麽那麽多話呢？”

周渺渺随手拿起一塊布塞到了她嘴巴裏。

林央央簡直欲哭無淚。

那……是……她的……足……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