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一只崽

顧七又做夢了。

沒錯,是又。

當她看到夢中的場景時, 她就想起來了, 前段時間來過這裏, 并且在這裏遇到了兩個奇怪的人。

她也是因此, 才能夠聽得懂那個世界的人的語言。

這裏依舊是一片焦土。

她也依舊穿着一身紅裙, 紅裙上繡滿了逼真的蓮花。

裙擺上總是有一些調皮的火焰跟着她。

她開始加快自己的步子,按照原先的路線往前走着。

周圍的火焰愈發的多了,有一些甚至還跳上了她的手背。

所幸這些火焰并沒有惡意, 也不灼人。

等她看到金色的光點之時,果不其然,一道金色的虛影就在那裏等着她。

他似乎已經等了許久了。

在他見到她的時候,被金色光影模糊的面容上帶了淺淺的笑容。

“你來了。”他說道。

顧七也慢慢停下了自己的步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若有若無的虛影。

他和卿闕的虛影是不一樣的, 卿闕的虛影是凝實的,她是可以觸碰的,而眼前的這個虛影,真的是近乎缥缈的。

他朝她伸手, 顧七伸出蔥白的指尖, 輕輕碰了一下。

轉眼那人的指尖就變成了碎光, 消散在火光之中。

“抱歉, 吓到你了, 我只是想試試。”

牽一牽你的手。

顧七搖了搖頭, 說道:“是我太莽撞了。”

那人搖了搖頭, 靈氣幻化出來的金色發絲随着他的動作劃出小小的弧度。

“今天這般突然将你拖進來, 我才魯莽。”

“有什麽事情麽?”

那人沒有說話,纖長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絲絲靈氣從指間湧現,不斷幻化成拖尾的光球,最終凝聚成一層近乎透明的屏障。

屏障之上,有着影像。

【紅衣青年,頹廢地跪在劍淵之中,渾身浴血,眼尾的蓮花已經全部綻開,無數紅蓮從眼尾開始,蔓延到他的下巴,末于頸項之中。】

【他咳了口血,白色的裏襯早已經沾滿了血漬,兩只手各拿一柄長劍,長劍已經生鏽,發出陣陣悲鳴,似是為主人的不幸而憤怒。】

【而劍的主人,确實一臉不在乎,因為他的周身,更是屍橫遍野。】

【他的眸中毫無情感,滿臉漠然,周圍殘存的人皆是一臉驚恐的模樣。】

“是……尊上……”顧七有些不敢相信,連帶着聲音都有些顫抖。

她不是不相信卿闕不會殺了那些人,而是不相信向來驕矜的卿闕,竟然會落到那副田地。

要同那些人魚死網破。

“是他。”那人卻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顧七問道。

“為什麽?”那人的聲音帶了幾分嘲諷,他似乎是回眸看了一眼顧七,“大概,是他體內被種上的魔魂花罷。”

“什麽是魔魂花?”

顧七聽着這個名字,心頭不知為何,湧現了不好的感覺。

“魔魂花,便是你平日裏在卿闕身上看到的紅色靈氣,除了你之外,無人可以看到。”

“是之前在蒼堯身上也存在的那股奇怪的氣息嗎?”顧七繼續問道。

“是,這魔魂花的靈氣,既是致命魔氣,又是得道靈氣,就像那卿闕,既是入魔魔尊,亦是得道仙尊,所以,這魔魂花,亦是只有種在他的身上,才能得到利用。”

“是他們強制種下的嗎?”顧七的心髒不知為何,開始狂跳。

她總覺得,這魔魂花,并不會這麽簡單。

為什麽,獨獨她能夠看見魔魂花?

“我不懂,為什麽,只有我能夠看見那些靈氣?”

那人說道:“這些,你之後,就會懂得了,如今,時機未到。”

“那你為什麽要我看這些東西?你是想讓我做什麽麽?”

金色虛影突然笑了笑,聲音清越,顧七聽着真的感覺挺熟悉的,但是又想不到在哪裏聽到過。

“七崽真聰明,現在将七崽找來,确實有事情要麻煩七崽。”

“什麽事情?”

“還請七崽,屆時,無論他要去哪裏,一定要一直陪着他。”

“陪着尊上?”顧七疑惑道。

“是的,你便是打破死局的關鍵。”

“那個……我是有隐藏的超能力嗎?”

“沒有。”

“那……是我有隐藏的很厲害的身份嗎?”

“沒有。”

“所以,我有什麽打破死局的能力。”

感覺就是再加上一只崽去送人頭,哦,不對,是狗頭。

顧七有些頭禿。

那人還是不疾不徐的模樣,他突然靠近,輕輕地抱住顧七,顧七只感覺自己被一團純淨的光芒所包圍,腰際上圈着一雙虛無的手。

雖然是個虛影,但是顧七不知為何,卻感覺他是……

實實在在地占自己便宜。

“七崽現在肯定在覺得我在占你便宜。”

“……”兄dei,你是有讀心術嗎?

“我沒有讀心術,我只是,很了解七崽罷了,在這停滞之地,我能知曉許多東西。”

“那我究竟需要做什麽?還有,這和我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你只需要跟着卿闕,幫他拔出定光和太阿。”

“就是那兩把劍嗎?”顧七覺得有些懵逼,那兩把劍,在那個畫面之中,明明已經被自家鏟屎官拔出來了呀……

“就是那兩把劍,但是現在,那兩把劍,也蒙上了瑕疵,需要七崽的幫忙。”

“瑕疵?”

金色虛影看着即将化作流光的顧七,心中頗為不舍。

“其實,也不算是瑕疵,總之,屆時需要七崽幫一幫他了。”

在顧七消失的最後一刻,那人說了這樣一句話,聽得顧七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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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卿闕在外面漫無目的地游蕩了一會兒之後,就回到了藥閣的別院。

在進入顧七所待的小房間之時,還做了猶豫了一下,不過等到卿闕進去之後,發現小姑娘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團在雪緞衣物之中睡的正香的小幼崽。

不同的是,小幼崽周身靈氣環繞。

睡着都在不自覺的修煉。

若換了旁人,估摸着都要嫉妒。

卿闕倒是見怪不怪。

在見到七崽的神魂的時候,他就發覺七崽的天賦不低。

再加上,他當年修煉時亦是差不多的情況,他也就覺得七崽的修行速度尚可。

同樣輕輕捏了幼崽的耳朵,卿闕總覺得和捏着小姑娘的有些不同,具體哪裏不同,他又說不出來。

今日七崽同他說的那些話,雖說有些含糊,但是大致的意思他是猜得出來的想來是一個末法時代的小世界。

若是這樣,七崽想要回去,确實十分困難。

除非能找到一些媒介。

又或者說是契機。

不知什麽時候,顧七已經醒了,她剛剛睡醒,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變回了幼崽的樣子,但是或許是因為習慣,顧七還是用頭蹭了蹭卿闕的手掌心。

等她再次反應過來,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然後看了看卿闕。

“嗷嗚~”鏟屎噠,這是怎麽回事?

幼崽可憐巴巴的眼神讓卿闕不由得有些心軟,他說道:“可能是因為你體內的靈力不穩,你這次能夠變成人形,是因着你恰巧受了傷,靈力不穩,促進了你人形的顯現,等過段日子,你的靈力穩定之後,應該就可以穩定狀态了。”

不過,在他探查幼崽體內的靈氣之後,發現了魔魂花的氣息,他猜測可能是因為上次月圓,他抱着幼崽,所以才讓幼崽吸收了過多的靈氣,導致了靈氣暴動。

想到此處,卿闕又有些懊惱。

“嗷嗚~”

見到卿闕低眉沉思的樣子,顧七以為他不開心,于是輕輕叫了聲,想要哄哄他。

“七崽,過幾日,本尊有可能出去一趟,屆時你要乖乖地呆在這裏,我會找人看顧好你。”卿闕囑咐道。

顧七一聽,頓時有些着急,她伸出小爪子扒拉住卿闕的衣角,嗷嗚嗷嗚的叫着。

現在,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上火,怎麽這麽突然。

她方才做了個夢,夢裏那人告訴他,要緊緊跟着卿闕。

有些場景,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她只記得,他茕茕孑立,被一群人包圍,周身都是屍山血海。

她害怕……

這麽一段時日的相處,她知道,這個少年除了有些口是心非之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不知何時,漂亮的冰藍色眼睛之中淌出了淚珠。

卿闕見着自家崽崽竟然哭了出來,一時之間,也頗為懊惱。

幼崽如今剛剛化作人形,想必是以為自己會抛下她。

他熟練地将幼崽抱在了懷中,安撫道:“本尊又沒說不會回來,只是去解決一些事情罷了,到時候就帶你出去走走,你也正好可以好好修煉。”

“嗷嗚嗷嗚~”這次你會死的!

顧七不依不撓了。

她的腦海之中,有強烈的預感,她的那個夢,必定不是巧合。

“七崽,這一次,可能會有些危險,聽話。”卿闕耐着性子同她解釋。

“嗷嗚嗷嗚~”

顧七的情緒有些激動。

周身的靈氣也有些暴動。

轉眼之間,卿闕懷裏就多了個涕泗橫流的小姑娘跨腿坐在他的腿上,用手抱住了他的腰際,毛茸茸的耳朵蹭着他的頸項,尚未來得及褪去的小尾巴一甩一甩地掃過卿闕的手背。

“不……可……以……我……要一起。”

顧七也顧不得所謂的成年人的節操了,這種時候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反正卿闕這厮年紀比她大多了。

她哭起來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

“七崽,別胡鬧,先把衣服穿上。”卿闕面無表情地從榻上将顧七的衣物先幫她套上。

顧七打了個哭嗝,才發現剛剛太激動了,一下子都沒注意到這個。

不過,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她用衣服随意套在了身上,費力地說道:“我……做……夢……有……兩把……劍……定光……太阿……你被圍攻……死……”

卿闕的神情變得凝重。

定光和太阿。

“那七崽更應該快些離我而去。”卿闕說道。

顧七氣得直想給這厮一個腦瓜崩,她是這麽沒節操的人嘛!

既然有辦法幫自家鏟屎官,肯定是要幫的呀!

她也是超護短的!

“我……會……幫……你……夢裏……有人……要我……幫你拔出……定光……和太……阿。”

顧七說這個世界的話時,就覺得相當拗口,說的相當費勁。

“七崽,當真要同我一起?”

被卿闕紅寶石似的眸子緊盯着,顧七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下一刻,她就被抱進了一個充滿蓮花香的懷抱之中。

“那便……說好了。”卿闕的眸子開始變得幽深,開始變成了濃重的酒紅色。

“(⊙o⊙)…說好了。”

顧七總覺得自己上了賊船。

小姑娘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又變成了幼崽的模樣,卿闕覺着幼崽每回化形都這樣可不行。

前些時候,自己在倒是沒什麽問題,要是有其他色胚來占便宜,委屈的便是七崽了

大型雙标現場。

之後,卿闕便畫了個符紙,放到了先前送給顧七的鈴铛之中。

“之後,你化形之後,便會利用你的皮毛,再幻化出一件暫時敝體的衣物。”卿闕說道,“不過時效只有一日。”

“嗷嗚嗷嗚~”我知道啦~

顧七當習慣了幼崽,現在也很喜歡往卿闕懷裏鑽。

“過幾日便是宗門大比了,本尊帶你去,你愛怎麽鬧就怎麽鬧,本尊會護着你,不過,本尊也有一個要求。”

“嗷嗚?”什麽要求?

“如果到時候出了事情,你要保護好你自個兒,莫要把自個兒弄丢了,不然本尊可不管你。”卿闕放了個狠話企圖吓一吓幼崽。

顧七只是歪頭打量了一下卿闕,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鏟屎的,你忍心麽?

卿闕最終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誰讓本尊當初一時心軟,撿了這麽個活寶回來當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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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大比當日。

宗門大比是五大宗門之間十年一次的比較。

各個階段的弟子之間都可進行對戰切磋,長老們之間也會有比試,目的是為了競争這十年産出的魂晶靈石的分配優先權。

今年輪到了無妄宗作為東道主。

此時太極殿前的廣場上,亦是人山人海。

五大宗門的精英都集中在了廣場之上。

“不知道今年這優勝者會花落誰家,前些年禦獸宗得了魁首,得了那大部分魂晶,僅僅就這十年,就迅速将禦獸宗壯大了一倍,這魂晶靈石,有多厲害,可想而知。”一個身着黃色弟子服的路人說道。

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弟子說道:“啧啧啧,這魂晶,不知引得多少人為之争鋒,不過這魂晶靈石究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呀?”

“那我就不甚清楚了,這幾代弟子,入了宗門之後,就被告知了多的魂晶靈石的重要性,但是這靈石是如何出現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每十年,便是出現一批魂晶靈石,由無妄宗代為保管。”

“只給一個宗門保管?另外三個宗門是怎麽能夠服氣的呢?”

“無妄宗的宗主,可是一代正道魁首,向來公正不阿,又怎會做出私吞靈石之事?”

“那倒是,逐臨宗主這些年為五大宗門做出的貢獻,着實不少。”

兩個弟子的聊天內容都傳進了旁邊的一個紫衣男子的耳中。

那男子帶了張野獸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只露出了黑色的眸子和光潔如玉的下巴,紫色的發帶将三千青絲束起,周身氣勢駭人,他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太極殿,陽光撒進了他漆黑的眸子之中,宛若點進了細碎的星子,細細一看,這眸中似乎藏了星河一般。

方才正在閑聊的弟子也注意到了這個男子,一時之間,不敢說話了,反而遠遠地離開了那個男子。

“那人是誰?”那個被拉着走的弟子傻乎乎地問道。

另一個弟子倒是滿臉後怕,他道:“這一看就是禦獸宗的,看那衣物配飾,必定是個親傳弟子,我們可惹不起,這些大宗門,可不是我們這些小蝦米可以議論的。”

“是是是。”另一個弟子也恍然大悟。

而站在原地的紫衣男子,也沒有理會他們,他就是靜靜立于原地,腰際上挂着一塊木牌,木牌上的流蘇随風擺動。

一個紫衣女子朝他走來打了個招呼,那個紫衣女子正是祈凝心。

“星河。”祈凝心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想要輕輕拉住那個被叫做星河的男子。

那個男子微微避開了一些祈心凝,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知道她在這裏了。

“禦星河!”祈凝心有些生氣了。

但是紫衣男子并沒有什麽反應。

“現在在宗門之外,你也不給我一些面子麽?你可是我的未婚夫!”祈凝心變得淚眼朦胧。

禦星河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說道:“抱歉,祈姑娘,某,還是有些不習慣同他人接觸過多。”

說罷,禦星河又繼續站在原地靜靜等待。

祈凝心見此,只能壓下心中的不滿,繼續乖巧地呆在禦星河身邊。

若非兩百年前恰巧在無妄宗冒名救了這禦星河,她現在,估計早就已經被家族摒棄了。

現在,這個禦星河她得緊緊抓牢。

不過,她也着實好奇,這兩百年前救下禦星河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麽兩百年來都杳無音信。

這禦獸宗的名頭,如今也算響徹整個玄靈界了。

當年可有不少冒名頂替的。

只不過,他們都被禦星河給排除了。

除了她。

因為那時,她恰巧得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魂晶。

禦星河的嗅覺極佳,嗅到了魂晶的存在,也就認定了她。

只是禦星河這性子,當真是又冷又硬。

兩百年了,竟然對她半點都不動心。

忽然,禦星河的神色微變,似乎嗅到了什麽,瞳孔驟縮,往人群之中擠去。

被擠倒的一些弟子都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見到一道人影閃了過去。

祈凝心自持身份,也不好在人群之中狂奔,只能眼看着禦星河往遠處跑了過去。

禦星河在廣場之上足尖輕點,尋找着方才自己嗅到的一絲氣息。

那絲氣息實在太熟悉了。

兩百年來,他只在祈凝心身上隐隐嗅到過,但是他總覺得祈凝心不是她。

對面的氣息似乎發現了他。

開始迅速移動。

禦星河也不是吃素的,他開始加快速度,并且眼神迅速掃過人群,觀察着疑似的人。

他來到了愈發偏僻的地方。那人似乎故意将自己往這邊吸引。

禦星河看着周圍的樹木,以及空氣之中若有若無的氣息,陷入了沉默。

他取出腰間的木牌,念了個咒語。

青年低聲念咒的聲音在樹林之中飄蕩。

木牌之中,飛出了一群幽紫色的蝴蝶,蝴蝶的拖尾散發出淡紫色的熒光,在整個氣氛有些幽深的森林之中顯得格外美麗。

“去。”禦星河說道。

蝴蝶迅速散開,在樹林之中開始搜尋。

禦星河的神識也開始散開,控制着這些蝴蝶。

他的視野開始在整個森林之中散開。

突然,他的視野之中,多出了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似乎手的主人隐藏在樹枝之中,她的指尖上停留了一只翼蝶。

只可惜,翼蝶尚未停穩,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已經将翼蝶給捏成了碎光。

禦星河的眼睛也迅速睜開,眸中星光點點,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他的木牌再一次發光,此時出現了一只白虎,他翻身坐上白虎,開始出發尋找對方。

期間還有幾只回來的翼蝶帶回了一些消息,它們圍着禦星河,拖尾灑下了紫色的熒光,似乎在傳達着什麽消息。

“知道了。”

未曾想,在這裏,還能遇見一個老熟人。

禦星河騎着白虎,在這片幻境森林之中往目的地狂奔着。

森林看似漫無邊際,可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白虎停在了一棵巨樹之下。

禦星河翻身而下,擡起星眸向上看着。

只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坐在粗……壯的樹枝之上,手上又捏了一只翼蝶,腿上坐了一個年歲略小的少女,他的另一只手攬在她的腰際上護着她。

“好久不見,卿闕。”禦星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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