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柯生生對女人的厭惡似乎由來已久。
無論是母親懦弱蜷縮的啜泣,還是方美麗美豔驕傲的笑都令他感到沉悶的窒息。唯一能破開逼仄空氣、帶來新鮮養分的女人,是他的姐姐。而當他無意間看到姐姐因着經痛跪在地上死去活來的時候,他悲哀而憤怒地想,她也不過如此。女人都是張牙舞爪而又軟弱可欺的,她們只會虛張聲勢,而沒有什麽真本事。
他開始疏遠柯沐九。這種疏遠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
從此柯生生自己一個人走在上學的路上,哪怕他和柯沐九上班的方向相同,他也永遠提早十分鐘甩上家門,騎着自行車跑遠。
不久以後柯沐九坐上了一個年輕男人的後座,她嚼着口香糖、吹出口哨,目不斜視地從柯生生面前經過,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又或者沒有。
這樣看來,柯生生脫離了長姐的庇護。
人們說這是因為他長大了。十幾歲的孩子長的健壯如牛,高大的個頭已經有了讓人膽顫的本事。
柯生生已經是個大孩子了。柯生生有些哀痛又有些驕傲地想。
不久之後柯生生在內褲裏發現了濕漉漉的痕跡。他不經意間蹭着床單,疼痛刺激出冷汗,從此獲得了難以言喻的快感。
從那以後,他經常藏在幽閉的被子裏蹭着,趴在床單上急不可耐地蹭着,身體裏燃燒的蒸汽液化出一身熱騰騰的汗,同時間蹭出焦黑的火花和炭灰。他把自己放在了蒸鍋裏,蒸出來一只半熟的蝦子。蝦子有着紅彤彤的身體和黑漆漆的豆大的眼睛,黃豆一樣碩大的眼裏流出炭灰化作的淚,那眼眶裏沒有眼珠,直愣愣空洞地窺探着他的身體,他驚懼地捂住它的眼睛,它在掙動,想從他手裏跳脫出來,柯生生殘忍地捂住了它,掐住它就好像扼住了它的喉嚨,它窒息後就會翻着白眼昏死過去,它就閉上眼看不到他了。他慶幸地想,當它拖着火辣辣的傷口縮回洞口,他忽然發現它其實不是蝦子,它是泥鳅,泥鳅只能在爛泥裏藏着。恐慌頃刻消散,換來他一身劫後餘生的顫抖。
大孩子一樣的柯生生有了女朋友。當他看到那個女孩子向他敞開胸脯,他用力抓捏上去。雪白的、軟軟的兩團在他眼前搖晃着虛幻的影子,影子裏是很多人的人形。
他看到他的父親,男人的額上挂着豆大的汗水,它們噼裏啪啦砸下,砸地方美麗一身密密麻麻的窟窿,方美麗在花被裏扭曲着的身體,那些汗水像是帶着火,滾燙欺人,燒地她難耐或者煎熬地嗷嗷叫喚。她是大鍋裏的熱水煮着的蛇,她無助地掙紮翻滾,換來他的父親更加賣力地添柴燃燒。
他的父親燒過不只一口鍋,他軟弱的母親也在烈火上炙烤過,炙烤過很多次,終于有一次溫水沸騰,水到渠成後生米煮成了熟飯。漫長的等待後,柯生生瓜熟蒂落,他被從鍋裏端了出來。
柯父熄火,從此以後他得了別的樂趣,他像個稱職的夥夫一樣四處點火,在不同的地方展現他的英勇,最終他在方美麗那裏得到了功勳,他有着使不完的氣力,他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烙印,那些獻祭般的烙印鮮明又奪目,他摟着方美麗豐滿的腰臀,無時不刻不在向人炫耀——她是他光榮征戰後勝利的證明。
方美麗笑得明目張膽,柯生生喘着粗氣,他看到摟着方秀麗的人成了自己,他下意識摟緊了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然後他聽到女孩的痛呼,這嬌嬌的尖叫喚回了他的意識,他看到了兩雙銅色的手覆蓋在白色鮮嫩的肌膚上。那雙手屬于他,軟綿綿的胸脯屬于他的小女朋友,觸手新奇又貴重,他像在人群裏尋寶的小偷,別人都只能側目偷窺,他卻大着膽子,已将寶藏據為己有。他惡向膽邊生,忍不住用力抓握了一下手裏的肉體,換來身下嬌媚裏帶着痛苦的呻吟,那些聲音和他體內暴漲的欲念重合,他的雙手更加用力,他揉搓撚弄,惹得他的小女朋友在他身下哭喘連連。
她最後說不要了,柯生生…
她的聲音和方美麗那樣不同,可是她們露出來一樣的表情。悲喜交加,不變的是因疼痛而痛呼。戰争和烈火都會帶來痛。柯生生的動作裏帶着暴虐,他忐忑又緊張地快速行進,但他知道那個女孩子的哭喊是他成功的證明。他不需要義正言辭的教導與批評,在他之前有血脈相連的活生生的榜樣。
那一刻他覺得父親是如此偉大,他的征服令人興奮不已,他的成就惹人豔羨,他是最好的英雄。
柯生生在混亂與潮濕裏做完了一場關于大孩子的夢。生命的蟄伏期總是那麽漫長,而變态期又來的猝不及防,等他兵荒馬亂地接受現實,他已經完成蛻變。
風刮着昏暗的燈光,忽閃忽閃,嗡嗡叫的空調哄着疼痛的女孩子睡了過去,柯生生一身的汗水又慢慢被冷氣覆蓋掉,換來冷靜樹立起的毛孔。他想他該拍一張照片去紀念這個富有意義的時刻,尤其是那個女孩子流淚的面孔,那是他第一次征戰後勝利的證明。
小孩子一樣的柯生生孤獨地死在了十七歲那年的小旅館裏,帶着他亂七八糟的秘密和夢。
那時候,柯生生的姐姐在技術學院厮混了三個年頭,然後跑到市裏診所打工。柯母似乎終于有了底氣,她多年來增加的怨恨有了宣洩的出口,她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柯沐九就是她的命,她逢人便誇“我們家沐九了不得,我們家沐久在市立醫院當護士,過幾年說不定就能升任護士長。”村頭村尾都可以見到柯母圓滾滾的身影和她拖長着的呼喚“我們家沐久呀…”
她像在念着一首詩,一首西方的詩,她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識過的浪漫的詩,這首詩描寫十九世紀的聖女和騎士,這首詩就這樣被她堂而皇之地一唱三嘆出來,那帶着歡欣地、雀躍地、按捺不住的顫音從她心底迸發出來,那聲音裏帶着溫柔敦厚的底蘊,她是草野間高聲誦唱的游吟詩人。
她在朗誦一首關于自己女兒的詩,沐九沐九她是那樣與衆不同,她是她的英雄。人們總是在災難來臨前寄托希望于一位英雄來拯救自己,她不吝贊美,她是她的美好期待,她所有的怨憤、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哭泣都得到了回報,柯沐九給她帶來了盼頭。生活把她壓成了圓滾滾的一團,她每日謹慎地躬行,她側身從堂屋旁經過,尖着耳朵仔仔細細地聽,屋裏傳來方秀麗嘻嘻哈哈的告饒和嬌嗔還有柯父恨鐵不成鋼的調笑,方秀麗拔高了聲調尖叫。她咬着牙碎碎罵着,賤女人,醜貨,下三濫的狐媚子不要臉!
現在她圓滾滾的身體也可以站直了,她像坨不安分的跳蚤跳過街頭跳過村前的大柳樹,她坐在大石頭上斥罵,方秀麗就會唱高腔,狐貍精,狐貍精唱地再好聽她也不怕,她走出街門來到站街的人群裏,裝模作樣地站了一會兒,在村婦搭話的時候繃住臉,滿臉不在意地說“他呀…嗨我們家錢都捏在我手裏,他把錢都老老實實交給我。男人嘛…男人都愛玩,哪個男人不愛玩,玩完了就收心了,嗨錢在我手裏也沒少了花不是?”她眉開眼笑地聽人打聽柯沐九,試試探探為柯沐九說親,她端着笑不說話,沉默幾秒後不甚留意地回複說“我們家沐九啊…唉這孩子大了我管不了啦…我們家沐九眼眶太高啦…唉這孩子…”
她輕而易舉地笑,歪着頭也學電視機的女人那樣理了理鬓角,圓胖的臉上似乎就能散發出風情來,她不追求那些,她想,那都是勾引人的手段,不入流的狐貍精才會那麽做,于是她又十分心虛地把手放下了,她在身前攥緊了雙手,手指在手心無意識地摳挖着,她和那些賤坯子怎麽可能是一個樣子,她驚悚地想,嘴裏突兀地喊“我們家沐九…”
是了,她需要一個支撐和依靠,她還有柯沐九。她快速地拿眼神在周圍的人身上瞅了一圈,還好,還好大家都在話家常,沒有人注意她,沒有。她和心中的自己竊喜着相視而笑。她清了清嗓子,和跟前的人接着拉過手說“我們家沐九…”
我們家沐九呀…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這麽說。
她錯位的人生得到了救贖,誰敢去篡改,誰敢去杜撰,再沒人,方秀麗也不行。
她是田野間的詩人,她在隴頭的土堆上坐着,點幾根蘆葦驅蚊子,路燈底下柯沐九婷婷袅袅地搖過來,昏暗的燈光裏藏着掖着她遮不住的玲珑身段,看吶,她驕傲地想,她看着柯沐九歪下身子撐着地坐下來,盤腿紮在涼席上打撲克,她目不斜視地盯着柯沐九行動間繃緊又軟下去的腰,她目光灼灼,貪婪地看着,她目光都直了,心裏在猖狂地大笑,天才和瘋子只在一瞬之間錯位,她管那些幹什麽,她只想大唱,她的背後站起一位偉大的詩人,俯瞰着這片土地,注視着人群裏垂眸的少女,她無所顧忌,她的聲音那樣嘹亮,崇拜和慷慨充滿了她,她是響亮的音箱,她終于誦出那英雄的贊歌,以庇護者的身份,以被眷顧的幸運兒的口吻,英雄如此偉大,以至于襯托地她這位得到救贖的受難者的身形也偉岸起來,她大聲說,看哪!那是我們家沐九!
柯母做着美夢,兒女就是她的盼頭。
方美麗的丈夫出海回來。他們家是外來戶,謀生不易。他回船隊的路上,柯父開車。男人滿心真意道:“大哥,我不在的日子裏,我老婆孩子多拜托你了。”
柯父欣然應聲。
以下內容需要積分高于 1 才可浏覽
過了不久,柯生生去城裏謀生時,得到了生命裏第一個男人,那不再是勳章,那是獵物。那是個瘦弱的學生,他迷戀地摸着柯生生大理石般的肌肉,贊美他是“大理石”。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他給他念詩經上的詩,他說,你知道這首詩的意蘊何在?這個美麗的女子被男人引誘,他強暴了她。柯生生不懂這些,他急不可耐的扒了他的褲子操他,用力地操他,他贊美他是雄壯的獵人,柯生生認為他在胡言亂語,他把性器塞到他嘴裏,然後扇他一巴掌,兇悍地吼道“含住!哪那麽多廢話!”
男學生嗚嗚叫喚,啞着嗓子說,你是一條毒舌!可我卻被你迷惑!
他用力的扇他,扇到紅紫色,像是熟透的楊梅,柯生生性欲大漲,然後男學生在他面前顫抖着身體,猝不及防地射了。
柯生生感到一陣惡心。他跑到廁所裏吐不出來。男學生哭唧唧地抓着柯生生不放手,哼哼唧唧讓他照顧他。他把白色的液體塗到柯生生手上,再跪着一點一點舔幹淨。柯生生想原來男人也這麽煩,和小娘們一樣,他感到一陣憋悶。
那個學生後來纏上了他,他越打他他越來勁。直到最後,他以“我沒文化”甩掉了他。
多好,人與人本來就是不同的。要那麽多牽扯做什麽?
這幾天村民們正在籌備祭祖事宜,浩浩蕩蕩幾代人排成長龍去上墳。他們麻利地拔掉墳頭所有野草,柯生生拽了根叼在嘴裏。
連續不斷的蟬的聒噪讓他意氣消沉。柯生生有點心浮氣躁,他發狠地想晚上去挖你的子子孫孫,拿火烤拿火燒!你等着斷子絕孫!
他讨厭這些求神拜佛的儀式,而柯老太虔誠地在胸前畫着十字,嘴裏不停禱告:“感謝主感謝神!感謝主感謝神!”
河裏新長了茶葉,綠蔥蔥,一根一根野草朝天紮着。柯生生拔了一手,随意叼了根含在嘴裏。
柯生生的爺爺站在堤壩上,茍延殘喘地說,這條河就是我挖的。
村子要舊村改造了,這條河與河邊水庫都将不複存在。這個老人在展望當年的勞動成果,順帶追憶一去不回的黃金歲月。衰老與疾病折磨得他只剩一口氣。人越老性命便越值錢,他的命被價格高昂的藥吊着。難受時,他靠着煙酒來疏解疼痛。
土旱煙已經不多見了。柯生生記得,兩三年前這個老人還能騎着電動三輪車去買綠色的煙葉,那些寬大的葉子在陽光下曬透了就變成棕黑色的脆片子。他愛用白色的小紙片子卷煙,卷出長長的錐形。在椎體兩段分別掐去撚出的多餘的白信子,再攏着手湊到火柴上猛吸一口。那個時候這個做建築工的老人仿佛專注的藝術家,柯生生很愛看他爺爺點煙,看他明明犯着煙瘾還要不緊不慢地完成這套儀式,慢騰騰的實現一串步驟。把紙張施展開再撚成一根。
他是土生土長的莊稼漢。他愛喝二三十斤一大桶的白酒。塑料桶咣當着,他往裏面塞進一堆人參枸杞。
煙酒吞沒了他,浸泡了他,他是烈酒裏泡着的人參。一刻也離不開酒,離開太久了就幹癟難看,一旦泡上酒就煥然新生,泡發了的人參很招人喜愛,類比下來他也很可愛,皮膚都富有彈性,顯得人年輕好幾歲。
他和柯生生講,他實在活不下去時,腿腫成球。沒有辦法,他下了工,半夜疾行回家炒了一鍋幹面,撒下豬油膏混在面裏。他來回走了八十裏地,腳踩在河邊的水窪裏,天剛剛放明。柯生生小時候和柯沐九最愛喝柯爺爺炒的面,他沒想過那兩斤面放在當年救了他爺爺的命。柯爺爺背着二百斤的土爬上爬下,掙出了一家老小的口糧。
他是個枯萎的老人。而他當年也是如此健壯。他也曾是城市中的飛行者,不遠處那高大的樓房都是他建築的,白領們在CBD中日夜忙碌,他挑着水泥把磚塊壘在黃土地上。
後來某個工友出了事,他膽小,把所有的工錢賠作醫藥費,卻再也不敢幹包工頭一類的活計。
他和柯生生說,就那一次,就那一次,工友從樓上掉下來,摔斷了腿和脖子,也摔沒了柯家的財路。他不敢幹這個營生了,所以柯家再也沒富起來。同時期的包工頭要麽開了工廠,要麽早已移民,只剩柯家幾代人,守着那一畝三分地終日郁郁。
貧賤夫妻百事哀。貧賤家庭當中,百事也哀。柯生生常聽母親念叨柯奶奶的苛刻,她呵責她,好好伺候我兒子,你要守婦道!當時她也是二八年華的美人,她抱着此生第一個孩子顫巍巍地躺在終日漏風的東屋裏,産後第二天便得了重感冒。柯奶奶聲稱身有疾而不事生産,她不做飯,柯爺爺在飯點端着一碗清水煮白菜撩開東屋的簾子,
柯沐九睡得黑白颠倒,白天嚎啕大哭,柯母疲累不堪地咳嗽,柯爺爺趴在炕上迷眼翻着柯沐九的小腳,“真像白菜。”圓滾滾,齊茬的腳趾像一棵棵地裏的大白菜。
柯沐九扯着嗓子號,憋的喘不上氣,她斷斷續續地哭,像要斷氣了一樣。柯奶奶在堂屋咒罵,不會看孩子的賤女人,下不出金蛋的老母雞。
柯沐九哭了許久,最後她被柯爺爺抱到堂屋,他把她塞到柯奶奶手裏,她不情不願地晃了晃她,柯沐九就不争氣地不哭了,她太小,弱勢便是她的優勢,可那時候她還不懂看人臉色,借着自身的優勢給自己受難的母親争口氣。
柯母後來說我那時候就是癡,沐九哭是被凍的,堂屋生着爐子暖和,沐久就不哭了。這個女人的打扮非常怪異,她上身穿了件粉紅色體恤衫,下半身是古舊的白色蕾絲裙,年歲久了已經泛黃卷邊,背了一個紫色的收款包,腳上是火紅色的橫帶涼鞋。可以看出她在努力把自己打扮得美麗體面。她戴着眼鏡,講話輕聲細語,咕咕哝哝神智不太清醒。
她還在咒罵,老不死的,我恨她,我恨她一輩子,她死了我才能得到解脫。
柯母後來終于下了金蛋,金蛋很大很硬,像是村裏特有的一種叫“杠子頭”的饅頭。柯生生覺得那饅頭長的像餅,鍋子裏帶着黃褐色痂皮的餅,柯生生叫它石頭蛋子。後來石頭蛋子從五毛一個漲到了兩塊一個,除了偶爾幾個饅頭店會因為獵奇打上“杠子頭”的名號,現在賣的改頭換面成了鄉村饅頭。鄉村是一種潮流,城裏人追逐返璞歸真,追逐農民的樸素做風。他們憶苦思甜,他們自我檢讨,他們開車去窮鄉僻壤只為吃頓窩窩頭。現在的東西真是奇怪,一旦貼上“鄉村”的标簽,連饅頭也高尚了起來。
柯生生吃着石頭一樣硬的面食長大,石頭蛋子磨出了他的胃他的脾氣,金蛋裏孵出了鬥氣的小公雞。
他孤身一人去城市闖蕩,也沒混出個人樣兒來。他幹着最苦最累的活,在大馬路上騎着快遞車東跑西竄,在工地上流汗,城市與鄉村在進行一場博弈,城市想要侵蝕鄉村,用文明改造它,城裏的人卻又想要逃往鄉村,吃一頓幾十年前的農家飯。
柯生生在城裏找不到石頭蛋子那樣硬的饅頭,CBD的白領們都不吃主食,他們要保持身材。
段白華又給他來送菜。他脫下被汗水打濕的白汗衫,捧起了飯盒。他吃着綿軟的米飯,忽然很懷念五歲時候啃過的杠頭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