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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川他們在小鎮休憩了半天,養精蓄銳後,重新出發。
回想起一百多號人擠在一輛觀光大巴的辛酸,一衆人都表示不想再來第二回 了,那真是擠得連喘氣都覺得困難。
不用池俨吩咐,大家就主動提議出去找車。
鎮子上有用的車輛一早被其他戰隊拉走了,剩下的全是報廢車輛。幸好戰隊裏有會修理車的,費了半天工夫,才拼湊出兩輛皮卡、三輛面包車和一輛公交車。
朱麗麗的空間手镯裏儲存了不少汽油,向南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拎出幾桶汽油。灌上汽油後,秦瀚試了下車,還能開,到下一個城市應該沒問題。
誰也沒想到一個中型基地說覆滅就覆滅,大家的行李還留在小區了,吃飯的鍋碗瓢盆都沒了,于是大家架起火堆,烤土豆、玉米吃,簡單解決了午餐。
坐上觀光大巴,向南川攤開地圖琢磨着。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和東南基地相隔一千公裏的距離,東南基地位于天龍基地的東方,而他們往西南去了,如果要返回東南基地,要繞很大一個彎。
池俨看出了向南川的遲疑,他收起地圖,“別看了,讓邵成均他們直接去G省,我記得那有個成海基地,讓他們到那碰面。”
向南川索性道:“也行。”
成海基地原是個小漁村,因為靠近內陸海——成海,于是稱為成海基地。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成海基地并不遠,換做末世前,開車過去的話,四五個小時就到了。現在情況不一樣,路上各種危險不說,這幾個月由于地震、泥石流等地質災害,許多公路都堵塞了,再加上最近天氣轉暖,經過漫長的冬眠後,植物瘋狂地生長起來,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早長滿了荒草,若沒有明顯的路标,就算有地圖也找不着路。
向南川他們走的就是低速公路,車子開得磕磕絆絆,有時候遇到調皮的變異植物,它還會給你搗亂。像變異曼陀羅,釋放點“迷香”還是小事,有的變異植物看到車輛過來,直接甩你一臉刺。
一天下來,向南川搞得身心俱憊。Y。X。D。J。
到了傍晚,衆人找了塊平坦的地方紮營,準備過夜。秦瀚帶着幾人去找柴,胡滿用木材做了幾十副簡易的碗筷,暮冬幾人則拿出食材,做晚飯,剩下的人支帳篷,大家熱火朝天地忙開了。
大概是朱麗麗不愛做飯的原因,空間裏連個廚具都沒有,向南川耐心從空間手镯翻找了半天,終于找到把生鏽的菜刀、炒鍋,和一個不鏽鋼湯桶。
暮冬幹脆用不鏽鋼湯桶做焖飯,他拿出十斤牛肉,切成小塊,和土豆塊、荷蘭豆一起爆炒過後,倒進洗好的米裏,翻拌均勻,加火煮熟就能吃了,既方便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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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隊裏都是年輕夥子,飯量大,一桶焖飯還不夠分,不過時間有限,暮冬得給店長做飯了,其他人若是不夠吃的話只能自行解決了。
燒起篝火,架起炒鍋,開始暮冬便開始熱油,把蒜蓉倒入鍋裏爆炒,随即響起茲拉的聲音,蒜香味随着風飄遠。
向南川躺在草地上,閉眼憩息。聽到腳步聲走近,他懶懶地睜了睜眼睛,一睜眼就對上幾串香噴噴的牛肉串。
池俨拿着幾串剛烤好的牛肉串,在他跟前晃了晃,“餓了吧,先吃着,墊墊肚子。”
向南川失笑,他接過牛肉串,咬了一塊,牛肉烤得正嫩,加了黑胡椒粉,聞着香氣十足,吃着鮮香嫩爽,向南川慢吞吞地說:“你什麽時候烤的?”
池俨在旁邊的草地坐下,“就先前,暮冬切牛肉丁的時候,就猜到你餓了。”
飯剛焖好,秦瀚他們就回來了,秦瀚手上提着兩只野鴨走在前面,後面兩人扛着一只幾百斤重的大山羊。
見着捕到大山羊,衆人歡呼出聲。
這群山羊大概是變異過的,這只山羊看上去有小牛犢那麽大,目測快有五百斤了。
胡滿仿佛看到了一盤金黃油亮、外焦裏嫩的烤羊肉,他舔了舔下唇,饞了,店長超市裏雞鴨魚肉都有,就是沒有羊肉,他殷勤的湊上前,“秦哥,你們哪弄來的羊?”
“來個人把這兩只鴨子處理一下。”秦瀚把鴨子放下,捶捶肩膀說,“剛撿柴時碰上一群山羊,好家夥,有夠野的,也不怕人,看見我們來,蹶着蹄子沖上來了,差點沒頂破我肚子。”
接着,秦瀚對池俨道:“剩下十幾只逃了,我看天黑了,就沒往深處走,明天早上起來,讓大家夥再去找找。”
末了,秦瀚搓手,腆着臉問道:“店長,你那有酒沒?”
“要哪種酒?”向南川随口問了句。
“來點辣的。”
向南川幹脆從倉庫提出好幾箱酒,紅的白的都有,愛喝哪個拿哪個。
池俨淡淡警告了句,“別貪杯,明天還要趕路。”
秦瀚扛起酒,笑哈哈地應道:“我們曉得咧,就喝點暖暖身子,不會耽誤事的。”
老羊肉有點柴,暮冬把骨頭剃了,用炒鍋炖了一鍋湯,剩下的切成片,讓大家夥烤來吃。
整只烤山羊,加上一桶焖飯,衆人吃的半飽,加上飯後水果,差不多夠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吃着烤羊肉、喝着小酒,別提多惬意了。倒是向南川總有點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來,吃完飯後,便回車上休息了。
安排好守夜的人,池俨弄了點水,簡單擦了身體,待散去身上的酒氣,才上觀光大巴。
這會向南川已經蒙着被子睡着了,池俨沒驚動他,動作輕輕地把椅子放平了,慢慢躺下來。
睡到半夜,池俨感覺車廂內有人在走動,池俨警覺地睜開眼睛,發現對面的位置空了,他猛地清醒過來,起身快步走下大巴。
守夜的人正圍着篝火小聲說話,瞥見池俨起來了,紛紛站起來,“隊長,您有事?”
池俨語氣裏透着幾分緊張,“你們有沒有看見向南川去哪了?”
一個人指着黑漆漆的河邊說,“店長剛剛往那邊去了,說要走走。”
初春三月,晚上的氣溫仍有些偏低,向南川坐在一塊石頭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一把小石子,一下一下地往河裏丢。
池俨遠遠看到向南川的背影,呼出一口氣,他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走了上來,“穿這麽少,不冷嗎?”
向南川聽到腳步聲時,便迅速回頭,對上池俨微沉的臉,他頓時有些心虛,“你怎麽也起來了?”
池俨彎着腰,揉着向南川的頭發,微微嘆息,“看到你不在,擔心。”
向南川撓撓下巴,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不好意思,半夜突然醒來,睡不着,就出來走走,怕吵醒你,就沒跟你說。”
“沒事。”池俨觑着向南川的神色,摸着他的臉,“你還在想雲凱的事?”
“也不全是。”向南川頓了下,昨晚他用異能時,無意中吸收了太多負能量,又發生雲凱的事,暫時有點緩不過來而已。
池俨莫名地說了句,“雲凱的心理是病态的,他對黎光的感情不一定是愛情。”不知是不是四周太過靜谧,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
“我……”向南川不自覺往池俨懷裏靠,汲取暖意,“你說黎光真的死了嗎?我到現在還不敢置信,黎光就這麽死了。”
“對于黎光來說,或許死是種解脫。”池俨低頭看看懷裏的向南川,“我沒有跟你說過,我爸是怎麽沒的吧。”
向南川搖頭,他印象中記得,池俨好像說過,他媽媽去世沒多久,他爸爸也跟着去了,倒沒說是怎麽去世的。
“其實我爸一直患有抑郁症。”
向南川面露詫異。
“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媽病逝前,她才告訴我,我爸患有抑郁症的事。”池俨聲音很輕很輕,“我很小就知道,爺爺不喜歡我媽,以前不知道原因,後來有人跟我說,是我媽自私自利,毀了我爸的仕途。當時我就十幾歲,還是懵懂無知的年紀。但是我不相信,我媽不是那樣的人。”
“直到我媽告訴我,我爸患有抑郁症,我才知道,原來爸爸從小在爺爺的高壓教育下,活得非常壓抑。上了大學後,才自由了點。我爸和我媽的相識一點都不浪漫。我媽說,他認識我爸那會,他因為考試沒考好,正躲在圖書館偷偷地哭,我媽看見了,過去安慰了幾句,兩人就這麽相識了。”
“我媽是心理學專業的,他看出我爸心理狀态不正常,便刻意接近他,安慰他,想把他拉出深淵。日久生情,他們慢慢走到了一塊。”
“但是很快我爸畢業了,一想到從政後的各種壓力,我爸的抑郁症又複發了。我媽一直沒敢告訴我爸,他患了抑郁症,他怕我爸承受不住,也沒敢帶他去醫院治療,國內對抑郁症不太重視,醫院的治療也并不正規,那會還有人嘲笑這是‘富貴病”。況且一旦被爺爺知道,爸爸患了抑郁症,估計情況會更糟。所以我媽寧願豁去臉面,一哭二鬧三上吊,求得爸爸放棄爺爺安排的路。”
“我媽去世後,他為了我,積極地和抑郁症做抗争,努力活到了我成年。我成年沒多久,我爸的精神狀态變得糟糕起來,他開始出現幻聽幻覺,甚至得了間接性失憶,覺得我媽還活着。就這樣過了半年,有一天夜裏,我突然感覺到心悸,起來一看,我爸……”
向南川心疼極了,用臉蹭蹭池俨的胸膛,“別難過了,以後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池俨克制不住用力抱緊了向南川,“我媽不在後,我爸活得太累了,死亡對于他來說,是解脫。”池俨深深地看了向南川一眼,“對有些人來說,沒有什麽比失去摯愛更加痛苦的事了。”
被池俨這麽看着,向南川感到一陣心慌,他攥緊了手,語氣鄭重道:“我們都會好好的。”
“好。”池俨輕輕應道,他在向南川唇上印了一吻,他的吻不帶任何情.欲,他右手托着向南川的後腦勺,反複在他唇瓣碾壓擠磨,最後唇移到向南川眉心,帶着溫熱的濕氣,輕輕落下一吻。
向南川眨了眨眼,嘴角微揚,他說:“池俨我愛你。”
“我也愛你。”池俨又控制不住親了親向南川揚起的嘴角。這人的唇好似沾了糖一樣,讓池俨覺得,心裏甜得發膩,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讓他愛得心甘情願,并且舍不得放手。
不管上天入地,哪怕穿越時空,他也不會放手。
若是池天宗得知池俨這番心裏話,大概又得仰天長嘆,惆悵一番了,他們池家也不知哪代子出現了基因變異,怎麽父子兩都是癡情種!
幸好池老爺子不知道,不然得氣死了。
兩人依偎着坐了一會後,池俨拉着向南川的手起來,“夜深了,外面涼,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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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