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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場推心置腹的交流後,向南川心裏的郁氣消散了許多,回到大巴上,躺下不到幾分鐘,便迅速入睡。
清晨的初陽偷偷地從窗簾的縫隙擠了進來,斜灑在向南川臉上,晶瑩剔透的肌膚泛着淡金色的光芒。随着太陽升起,光芒更盛,向南川感覺到刺眼,他眯着眼睛醒來,揉了揉頭發,起身趿着拖鞋去刷牙洗臉。
車外,大家忙得熱火朝天。池俨天還未亮就帶着人上山抓羊。昨天天黑沒注意,今天早上胡滿在河邊溜達一圈,發現河裏竟有魚,他仔細留意了下,沒發現河裏有不幹淨(比如屍體、喪屍)的東西,便毫不猶豫地放出藤蔓,編織了個漁網,一網下去,兜起一網的魚。
雖然大家不缺魚吃,但糧食嘛,總是珍貴的,如今每個人都養成了屯糧的習慣,有糧食才有安全感。
暮冬殺了一條黑魚,煮了一鍋粥。剩下的用鹽抹了,串起來挂在車頂,曬成魚幹能存放很久。
這黑魚粥自然是給向南川準備的,向南川一起來就吃到新鮮又美味的黑魚粥,心情別提多愉悅了。
等他吃完早餐,池俨他們剛好回來了。
這次有池俨帶隊,衆人滿載而歸,他們一共抓到十八只羊,其中有兩只是羊羔。這群山羊性子野,被抓住後,掙紮得厲害,池俨便讓人把它們全宰了,吃不完就做成腌肉。留下兩只羊羔,看看能不能養活。
一群人忙活到了中午,才把全部山羊收拾完。
擔心血腥味會引來喪屍或是其他野獸,大家連中午飯都沒吃,就急忙開車離開了。
開出一段路,發現前面是一個非常陡的山坡,對于外星黑科技的觀光大巴來說,沒有什麽山是它上不了的,區區一個小山坡,它輕輕松松就開上去了。
但是面包車和皮卡就不行了,得人下去推車。
隊伍裏有力量系異能者,一只手就把車推上去了。大家合力下,幾輛車成功上了陡坡。等過了這個陡坡才發現,後面一段路,這樣的陡坡還有很多,于是半天下來,大家不是推車就是在推車的路上。
傍晚之前,車輛終于開出山路,抵達山下的小山村,在村子裏過了一夜。
晚上池俨收到陳充打來的電話,他避開向南川,接通了電話。
昨天清早,陳充一聽到天龍基地淪陷的消息,驚得從床上蹦起,急忙給池俨打來電話,得知他們逃了出來,才緩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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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他在外面奔波,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他打聽到了消息。
陳充壓低了聲音說道:“隊長您猜得沒錯,上面确實有意要奪回天龍基地的管理權。”
不過現在天龍基地都淪陷了,那裏全是喪屍,上面的計劃估計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之前池俨想不明白,為什麽黎光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雲宴同歸于盡,因此他讓陳充查了下,果然正如他所料。
天龍基地成立以來,就一直嚣張地藐視法律,開拍賣行公然販賣人口,開賭場、紅燈區,引得顯赫的達官貴人也往那邊跑。這一切早已觸犯了上面某些人的的底線,換做任何一位領導者,都不會容忍幸存者基地被一群罪犯管理。
而且天龍基地和北城基地相隔太近了,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上面遲早會奪回管理權。黎光有先見之明,預想到北城會對他出手,朱高揚空降過來,擔任臨時總指揮,便是奪權的第一步。
可惜北城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黎光的計劃。
只是拉下全基地的人的性命這種做法太偏激了,池俨并不贊同。
這事池俨沒有告訴向南川,昨天向南川的狀态真的吓着他了,池俨不由得希望向南川能一直生活在陽光之中,那些黑暗的腐朽無不堪,讓他一個人承擔便好。
在村子裏住了一晚,豎日清早就出發,盡可能在這天內抵達成海基地。
去成海基地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幾撥幸存者,這些人大多數是從南方過來的,路上聽說喪屍都往北邊走,便轉道去投靠成海基地。
到了中午車隊停下來休息、準備午飯時,那撥人隔着一定的距離停下,看得出來他們對陌生人保持警惕。畢竟在這亂世,會吃人的不僅是喪屍,還有同類。
不過随之飄來誘人的菜香味,打破了這平靜的局面。
羽。
惜。
獨。
家。
因為要趕路,午飯只能随便應付一下,暮冬把腌制好的羊肉切成片,和飯一起悶了,再炖一鍋蘿蔔牛腩,差不多可以吃了。
在他們看來簡單的一頓飯,對于許久不曾聞到肉味的幸存者來說,簡直堪比美味佳肴。
雖然錢不外露是個道理,但以向南川他們的實力,沒必要吃個飯都要藏着掖着,誰敢不懷好意地伸爪子,來一個剁一個。
對面是一支二十來人的隊伍,聞到蘿蔔牛腩的菜香,一行人不禁咽了口唾沫,看看對面有肉有菜,再看看自己,吃的是粗糙的玉米餅,寡淡無味不說,一口咽下去還會割嗓子,他們心裏越發不平衡。
“要不我們跟他們換點吃的?”一個人提議道。
另一個人嘲諷道:“得了吧,你看人家像缺東西的嗎?你拿什麽跟人家換?”
為首的男子目光微顫,他制止道:“行了,別吵了。吳子,你過去問問能不能跟他們換點吃的?”
“是。”吳子麻溜地站起來,跑到對面,很快跟人家攀談起來。不一會,吳子樂颠颠跑回來,臉上還帶着笑,顯然是好消息。
吳子一臉激動興奮,“坤哥,他們同意和我們換東西,他們那有玉米、土豆、羊肉,問我們要換什麽?”
其他人吸溜了下口水,頓時更饞了,“居然還有肉啊!”
自從離開天揚基地後,他們就沒有再嘗過肉味了,天知道他們想吃肉都快想瘋了。
坤哥沉吟片刻,“吳子你去把我包煙拿過來。”
吳子遲疑道:“坤哥,那包煙不是去成海基地……”他們這群人身上最貴重的就是那包煙了,這煙放在末世前也不便宜。原本他們還打算,拿這包煙當敲門磚,去賄賂賄賂成海基地的人,好讓他們能迅速融入當地的環境。
坤哥不耐煩道:“叫你去就去!”
吳子當即去車上拿了煙,到對面跟他們交換物資。
向南川不吸煙,也不認識這牌子,不過看包裝就知道不便宜,他沖暮冬擡了擡下巴,“看他們要什麽,你帶他去拿。”
池俨做了個手勢,秦翰見了,默不吭聲地跟了上去。
他們平時吃的食材,比如土豆、玉米等,這些可以存放很久的,就放在面包車的車後箱裏。至于蔬菜和肉類,都是每天向南川從倉庫拿出來的,拿多少吃多少,今兒倒免了一番麻煩。
暮冬給他拿了一袋土豆,大約二十斤左右,再加上三斤腌制好的羊肉。
吳子表情看着挺高興的,估計對這次交易是滿意的。
用過午飯後,向南川他們回到車上繼續趕路,很快和吳子他們分開了。
結果他們在路上耽擱了下,第二天上午才趕到成海基地。
說來巧合,在基地門口登記進城時,他們又遇上了吳子等人。
辦理手續的人問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吳子回答說:“天揚基地。”
向南川訝異,不禁開口,“你們是從天揚基地過來的?”
吳子聽見聲音回頭,見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向南川他們,樂道:“真是巧了,你們也來成海基地?”
向南川問他們,“天揚基地不是南方最大的基地嗎?你們怎麽往北邊來了?”
吳子一張嘴就趴趴趴的說,“你們有所不知,現在天揚基地那個亂啊……”
為首的男子咳嗽一聲,打斷了吳子的話,他下意識看了池俨一眼,朝着他颔首,“先進城再說。”
向南川他們辦理了進城手續,他們預計要在成海基地待上幾天,暫時交了三天的入城費,一百顆二級晶核。
等辦完手續,就見吳子等人在入口處等着。
為首的男子走過來說:“我叫馮坤,是這支戰隊的隊長。”
池俨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赤炎戰隊的隊長,池俨。”
馮坤面上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向南川看他,“你認識我們?”
“池隊長,久仰大名。”說着,他轉過頭看向南川,“想必這位就是好運綜合商店的店長,向店長了。”
向南川真的很好奇,“你怎麽認出我們的?”
“一開始我也是懷疑,但看到你們交換過來的食材後,才敢确定是你們。”
向南川問了他,天揚基地的情況。
一行人邊走邊說。
成海基地原先就是個小漁村,基地規模非常小,幸存者數量十萬人不到,家家戶戶的太陽上挂着海鮮,成海基地靠海,最不缺的就是海鮮了,挂在陽臺上都沒人偷。
馮坤繼續說:“聖安教和陳市長勾結在一起,公然在基地傳教。“馮坤覺得非常荒唐可笑,”我認識的一些人,在聖安教的洗腦下,一個個得了失心瘋似的,紛紛加入了聖安教,還想拉我進教。聖安教還派人把守着超市,除了他們的人以外,不讓任何人進去購物。”
向南川沒想到,他們不過離開兩個月而已,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徐洛少将呢?他不管嗎?”
“何司令員病重後,軍區由徐洛少将掌管,徐洛少将态度暧昧不明,有點偏安一隅的意思,任由基地混亂起來。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超市的東西買不到,去外面收集物資危險不說,回來還擔心随時被人捅刀子,連睡個覺都不安穩。”
向南川問道:“你知道龍騰戰隊的喬東華嗎?他們怎樣了?”
馮坤道:“龍騰戰隊在我們之前就離開了天揚基地。”
“他們去哪了?”
“我不清楚,聽說他們往南方去了。”
路上,馮坤雇了個向導,帶他們到基地的旅館。
旅館看着非常破舊,租金倒是貴,這是基地唯一一間旅館,他們的态度很是幹脆,你們愛住不住。
馮坤苦笑,私下悄悄跟向南川他們說:“這個小漁村末世前非常封閉,他們的宗族觀念很深,排斥外來人。”十幾年前國家搞經濟發展時,曾想把這個小漁村打造成特區。但這裏的族長不同意,說是邪門歪道,會帶壞村子的風氣。族長帶着一幫老人,拿着鐮刀鋤頭,愣是把上面派來的官員們趕跑了。
于是十幾年過後,外面經濟發展迅速騰飛,而小漁村日複一日的落後,年輕人都往外面跑了,留下老人、孩子在這裏。若不是末世突然爆發,外出的年輕人或許這輩子也不會想回來。
如此愚昧封閉的小漁村能建立成一個小型基地,有個非常特殊的原因——靠海。
有海就有鹽。
他們這次來成海基地目的之一,也是想跟成海基地換一批鹽。
西州基地的人口越來越多,他們收集起來的鹽總有吃完的一天,那邊又是內陸城市,不能自己産鹽。考慮到這些,池俨才提出去成海基地,最好的話換一批鹽,向南川有空間手镯,不怕運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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