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封印解除
韓凝霜離開仙霞鎮之後又再一次去了幽冥沼澤,金潔屋前還是他走的時候的樣子,可見這段時間金潔并沒有回來過。
莫名的心中又起了絞痛之感:金潔,你知道我在想你嗎?
與此同時,金潔正在一棵櫻花樹下疼得死去活來,渾身抽搐,這裏是他和韓凝霜第一次真正在一起的地方,也是從這個地方,他的命運發生了真正的轉折,憶起往日總總,相思繩再一次徹底的發作。
既然已經得知自己在密閉的空間內,可以恢複記憶,韓凝霜便仔細回憶,自己進去過哪些密閉的空間,記憶可以不複存在,但是雁過留痕,終究會有一些證據留下來的。
現在韓凝霜已經基本肯定,自己缺失的所有記憶都是與金潔有關。
韓凝霜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缺失的斷點,再從這些斷點中尋找蛛絲馬跡,他突然覺得起自己對深淵的記憶好像并不是那麽真切。
韓凝霜對自己在深淵的記憶是模糊的,他知道自己去過深淵,在那邊值守了好幾年,但是具體發生了些什麽事卻一件也記不得了。
那個時候自己正是築基中期,是在自己“走火入魔”之前去的深淵,“走火入魔”應該就是自己發生失憶的根本原因。
自己的三師兄霍辰昆此刻正在深淵,自己或許應該去找他喝喝酒,敘敘舊了。
禦劍前往深淵,但想到四師姐祝娟的态度,思索了一下,調轉方向去了劍道門的基地。
劍道門就是韓凝霜的第二個家,見他過來大家不以為意,僅以為他是來串門子的。
韓凝霜直接找到了深淵的管事,直接了當的說,百多年前他來劍道門的時候掉了一個東西在這邊,應該是在金潔的屋內,那個築基期的管事,不敢得罪像他這樣身份高貴的金丹期修士,非常痛快的翻起了了檔案,找到了金潔當時住的宿舍,領着韓凝霜過去。
這都一百多年了,本就查不出什麽,韓凝霜丢掉的是記憶,又不是具體的什麽東西,怎麽能找到?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韓凝霜以此為借口問了一下那管事關于金潔的事情,那管事在深淵幹了不過二十多年,百多年前的事情,他哪裏會知道?
韓凝霜又讓管事回去翻檔案,結果還真被他翻出了點東西。
記錄上說金潔有一次被一只深淵出來的毒□□所傷,靈氣運轉出了問題,說是出去尋找赤焰金蟒解毒,結果一去經年未歸,等他回來之時,便直接申請結束深淵這邊的任務回了劍道門,以致于深淵這邊的門派任務算完成了一半,當時他只要繼續值守半年就可以圓滿地完成了任務,不知道為何寧可放棄一半的功勳,也要回去,大為不劃算。
值得欣喜的是,他的請假記錄上還有那麽一筆注釋:與元瑤派韓凝霜同行。
深淵出來的東西極為麻煩,靈智全失瘋狂暴走,就連他們身上所攜帶的毒素也需要更大劑量的藥物去解除,以金潔當時築基初期的修為勢必要比他高一階的妖獸內丹方可解毒。
四階的赤焰金蟒雖然不少見,但也不是随時随地都可以找得到的,當時的金潔會怎麽做,韓凝霜是沒有把握,但如果是自己就一定會去幻影閣找消息。
幻影閣做的就是買賣消息的生意,雖然過了一百多年,但是檔案記錄俱全,花些小錢就很容易的把自己的檔案調了出來。
果然他在幻影閣找到了自己當年挂牌尋找赤焰金蟒的消息,管事的是一個金丹期修士,他記得很清楚,那一次,他和金潔一起來的。
離開幻影閣的時候,韓凝霜又再一次挂牌,這一次他要尋找的幽冥老祖的消息。
紫川大峽谷!
紫川大峽谷算得上是一處密地了,因為一種藻類的存在,所以紫川河水的顏色是紫紅色的,河裏的所有的生靈都受這種藻類的影響而變得有毒。
這種藻類一星半點的,并沒有什麽了不起,但是大量的存在卻可以釋放出一種毒氣,以至于紫川大峽谷終年被這種毒瘴氣所籠罩,成了低階修士的禁地。
即便是韓凝霜現在的修為,他也得事先服下解毒的丹藥方敢踏入進去。
雖然空氣中毒瘴遍地,但是卻不得不承認,紫川大峽谷是一個風景很美的地方。
所有的山石泥土都被染上了淡淡的紫紅色,而植物所開的花朵,卻是五彩缤紛,依舊它們原來的樣子,此處靈氣充裕,各種大小妖獸也不少,少有人類踏足,倒是生氣盎然。
韓凝霜好似春游一般慢慢的踏步在這峽谷之中,腦中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慢慢松動。
遠處有一株櫻花樹,現在并不是櫻花開花的季節,但是韓凝霜腦中呈現的卻是一樹櫻花爛漫的場景,他和金潔一起在櫻花樹下……在櫻花樹下……
記憶忽然卡殼,劇烈的頭痛,再次襲來,這一次的劇痛不同于往日,疼得韓凝霜不自主的蹲了下來,竟是短暫失聰,冰不用招喚自行祭出,圍繞在主人身邊,防禦護主。
零零碎碎的片段逐漸憶起,韓凝霜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那株櫻花樹前,不料卻看到樹下一個蜷縮的黑色身影。
金潔!
“金潔!金潔!”
韓凝霜沖上去把那心心念念的人兒攬在了懷中,觸及到那半截空蕩蕩的袖子,韓凝霜心中那一塊最嫩的肉仿佛被指甲狠狠的掐了一下。
金潔似是陷入了昏迷,在韓凝霜的呼喚下勉強睜開眼睛,他伸出唯一的右手輕輕的撫了撫韓凝霜的面容,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然後輕輕地動了一動,在他的懷裏找到了一個舒适的位置,這才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韓凝霜幾乎是顫抖的理去了因汗水粘在金潔臉上的頭發,嘴角依稀還有淡淡的血痕,深陷的眼眶,憔悴的面容,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些什麽?
心尖的那一絲疼痛,慢慢的擴大,心髒、內腑、一直到四肢百骸,直到無處延伸便轉化為質的變化,疼痛的程度以幾何倍數增長,最後直沖腦府,精神海中那道薄薄的封印終是被沖破。
“啊!——”
随着一聲長嘯,白發無風自揚,韓凝霜終于記起了全部的事情!
昆侖山,光明頂!
有兩個人正在下棋,一個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手執黑子遲遲難以落下,良久,他把那粒黑子往棋盤中一丢:
“輸了!輸了!天意難為啊!”
他的對手贏了棋,心情很是不錯的,捋着山羊須,眯着三角眼道:
“看來有心事啊!”一局圍棋而已,扯不上天道,好友如此說話,必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那中年男子一邊收拾棋盤,一邊緩緩地說道:
“我那外孫天生冰寒之體,自打出生之時全身便凝結了一層冰霜,故取名凝霜,以他當時的情形是根本活不下來的,我女兒拼命的求我,要我無論如何也要救她的兒子,我一時心軟便将他保了下來。
逆天而為,注定了他的人生與常人不同,後來我忍不住又再一次出手,接連兩次有違天意,我一直擔心他會遭受天譴,直到方才得知,原來早已有人替他受過。
一切皆是天意,并非你我人力可以逆轉的,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随他去吧!”
那山羊須的老人呵呵的笑着道:
“你說他本不該在世間,可他偏偏卻活了下來,焉知不是天意?你替他逆天改命,但卻有人替他受過,焉知不是天意?你那外孫年紀輕輕,能力非凡,同輩之中,難有人及,焉知這不是天意?這到底是天厭之,還是天眷之?我看你呀,就是關心則亂!”
那中年男子就是韓凝霜的外公,劍道門的大長老駱铎一,與他對執的這位,是昆侖派的太上長老裴陽真人。
駱铎一自嘲似的搖搖頭:
“你說話怎麽跟那個天機門的老狐貍一樣了?下棋下棋,剛才那局不算!”
“你這個老駱駝,下就下,還怕了你不成?這一局你還是得輸!”
兩人說笑間又開始了新的一局。
駱铎一道:“你就不能讓讓我,老狐貍可說了,你們昆侖的生死存亡,可全系在我劍道門身上呢!”
裴陽真人嘆了口氣,道:“老狐貍當年臨走之前說我昆侖有一大劫,算算日子也該快了。希望我這把老骨頭在入土之前,還能為門派再做些事情。”
“剛才還說我關心則亂,你自己不也是?這不還有我呢嗎?放心,我劍道門必與你昆侖共存亡!”
劍道門基地的人都知道金潔與元瑤的掌門公子交好,待他受傷之後有好事者第一時間通知了元瑤基地的韓凝霜,韓凝霜匆匆趕到,看到癱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金潔破口大罵,全然不顧他冰霜劍的名聲: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平時是怎麽練功的?不過一只□□就把你傷成這樣,離了青鋒,你就成了個渣?”
金潔有氣無力的答道:
“我本就是個五靈根的渣!”
“以後出門別說自己是劍修,我丢不起那人!”說完在金潔的肩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嘶!……”金潔身子一縮:“疼!——”
“怎麽?傷口很疼嗎?讓我看一看!”
基地有專門的醫修,修士是受傷之後可以在第一時間得到救助,經過醫修的處理,金潔被毒液燒傷的焦痂已經退去,新生的肌膚如初生嬰兒般的粉紅幼嫩,瞧着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
“醫修怎麽說?”
“毒素只是暫時壓制,要想根治,還得服用妖獸內丹,至少要四階以上的蛇類火屬性的妖獸方可。我現在成凡人了,一點靈力都不能動!”金潔哀嚎。
“四階!蛇類!還得要火屬性?赤焰金蟒?!”
“醫修也這麽說。”
“這麽麻煩?這不瞧這挺好的嗎?”韓凝霜學着戲文裏的纨绔子弟,拉過金潔的小手色咪咪的摸到:“哎呀,你看這小手嫩的,又光又滑!”
金潔任由他摸着自己的手揩油,只是沖着他樂,極為配合的說道:
“那大爺給奴家贖個身呗!”
“你先唱個十八摸!”
金潔的拳頭砸了上去。
赤焰金蟒雖不少見,但也不是遍地都有,為了尋找赤焰金蟒的內丹,韓凝霜特意去幻影閣挂了牌子買消息。
兩日後,幻影閣傳來消息說現成的赤焰金蟒的內丹暫時沒有,不過在紫川大峽谷有四階的赤焰金蟒。
青鋒出去散心,至今未歸,金潔現在又不能動用靈力,戰力只有韓凝霜一人,築基中期的他對付四階的赤焰金蟒倒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只是紫川大峽谷的毒瘴有點讨厭。
金潔的毒也不能這麽耽擱着,一天沒解毒,一天就不能修煉,金潔本就是五靈根,修練速度比別人慢,這一耽誤得落下多少修為啊?
韓凝霜不顧金潔的反對要獨闖紫川大峽谷,金潔沒辦法,只得也跟着去,雖然靈力不能用,但是精神力還在呀,通靈的本事終究還是可以幫上很多忙的。
就這樣兩人準備好了解毒的丹藥,收拾好行裝一同來到了紫川大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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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