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提去程家

程珂拎着一箱子金條并沒有直接去銀行，而是敲開了母親何佳慧的房門。

程珂進門後就輕輕抱了抱坐在輪椅上的母親，關上門，程珂回身給母親擦了擦眼淚，故意笑着說：“媽，我發了一筆小財。”

何佳慧嗔怪地推推自己兒子，也無奈地笑了出來：“又胡鬧。不過小珂呀，你今天怎麽沒發脾氣？”

“因為我一夜就長大了呀。”程珂玩笑一般說。

“臭小子，”何佳慧這會兒真的回過神來了，捏一把蹲在自己面前的程珂，她說，“挺好，以後別動不動發脾氣，你這脾氣不改的話，說不定會惹出什麽事兒來呢，以後得悠着點了啊。”

程珂輕輕點了點頭，自嘲一般說：“是呀，說不定會惹出什麽事兒來呢。”

前一世的經歷他不敢忘，因為自己的牛脾氣吃了多少苦頭，他也不敢忘，而到他死亡時，其實早就已經脫胎換骨，也是因為他的脫胎換骨才有了成為最佳男配角的機會。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不甘心，他熱愛演戲，熱愛從那些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件上獲得經驗以及感動，前一世是如此，這一世他依舊不會變，他還是要進演藝圈，還是要成為一名演員，只是這一世他希望自己走得簡單點，直接點，至少不要因為自己的家庭阻止了他的腳步。

“小珂，這幾天陪我去你姥姥姥爺家吧，雖然那邊……唉，至少我不太想待在這裏。”

程珂一聽何佳慧這麽說就笑了起來，他說：“媽，明天我跟爺爺一塊去做體檢，後天我們去蒲縣，你跟着來吧。”

“蒲縣？我去那兒幹嘛，每年不都只是你爺爺去住幾天嗎，怎麽今年你也要去了？”

程珂輕輕給何佳慧捶着腿說：“因為那兒的空氣好呀，有山有水人傑地靈的，而且呀，聽說那邊的人也熱情，媽，就當是散心，你陪我去吧，回來後你再去姥姥姥爺家，怎麽樣？”

何佳慧看着面前說話比原先多了好幾分沉穩的兒子，終于還是心軟了，她在想她的兒子怎麽好像真的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勸好了自己母親，程珂拿着老爺子給的箱子就要出門，只是剛走出客廳，他就發現程之霖竟然還沒有離開。

沖程之霖微微一颔首，程珂準備離開，而他剛走了一步，就被程之霖厲聲喝住了。

“混蛋，你給我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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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程珂的司機剛好經過，程珂沖他點點頭說：“強叔，這個箱子你幫我放到車裏，我爸好像有話跟我說，你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過去。”

被叫強叔的中年男人接過箱子，而後就被那箱子的重量給弄得差點摔倒，趕緊用力提好後，強叔沖程珂點點頭，去了車庫。

程珂并不懷疑強叔，他對程家的忠心，不是別人能比的，即便是前一世，偶爾程珂還能接到他的電話，甚至有一段時間程珂真的窮到交不起電話費，都是強叔給他充的錢。

其實有這份心，就已經夠了，程珂對他很是感激。

程之霖根本沒想到那箱子裏放着的是什麽，所以他也沒去追問，而是冷聲對程珂說：“下次你要是再敢跟你爺爺說什麽，讓我和你媽離婚的事情，看我不打死你！”

微微一笑，程珂說：“爸，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程之霖以為程珂一定會發脾氣，尤其自己這麽說，他這個炮仗一樣的家夥肯定會叫着就要跟自己拼命，至少以前的程珂就是這樣的，可是面前的程珂竟然自始至終微微笑着，為什麽？

外強中幹的，程之霖又說：“是！這就是我要說的！讓我和你媽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

程珂輕嘆一口氣，這一嘆氣着實讓程之霖有幾分氣憤，好像他的威脅程珂根本沒聽進去一樣。

事實上，程珂确實沒有聽進去，他在輕嘆了一口氣後說：“爸，你和媽早晚要離婚的，你又不喜歡我媽，幹脆放過她吧。”

“胡說什麽你，你知道我們倆要是離婚了，程氏得遭受多大的損失嗎？”

程珂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爸，我只知道你和媽在一起根本不幸福。”

“混蛋，你想讓你媽怎麽活，我們要是離婚了，她一個殘廢不就跟死了一樣嗎，現在至少我們養着她呢。”

程珂一笑，感情雙腿因為車禍殘疾的母親，在父親眼裏整個人都是殘廢？

呵呵！

強忍着心頭的厭惡和怒火，程珂讓自己表現地盡量平和，他白皙的臉上似乎沒什麽大的情緒，只是輕輕啓唇，對自己父親說：“爸，爺爺讓你最近不要在這裏，快走吧，不然他一會兒下來了，你又要挨打。”

“你……”程之霖一聽到挨打，就覺得臉疼，剛才老爺子那幾巴掌是用了全力，到現在他的臉其實還火辣辣的。

程之霖還要再說什麽，可是程珂已經走了，他一個人愣了一會兒神，眼睜睜看着強叔載着程珂離開，這才十分失望地去車庫領了自己的車離去。

這邊程珂去銀行将那些金條都存到自己賬戶上，那邊程之霖則回到了市區給趙芝曼買的房子裏。

趙芝曼小心地伺候着程之霖，幫他脫下衣服，還幫他把浴缸水也調好，她輕聲細語滿目溫柔地說：“之霖，先去泡個澡吧，休息一下再說別的。”

程之霖這一趟是真的累了，他看着面前漂亮的趙芝曼，低頭親了她一下，說一句“你給我公司那邊打個電話”，就去了浴室。

程子躍将兩人的樣子看在眼裏，什麽都沒說，回了自己房間。

趙芝曼自然知道怎麽跟公司說，她都已經習慣這麽做了。

挂了電話，趙芝曼在沙發上坐下，目光不善，她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麽憋屈，她是了解過程之霖和他的家庭的，程之霖的老婆何佳慧明明就是個殘廢，什麽都幹不了，肯定不敢離婚也不敢說什麽，他的兒子程珂就是個一不爽就又吵又鬧脾氣火爆的小崽子，而程家老爺子雖然以前是個心狠的人物，可現在畢竟老了，而她又帶着程家的孫子，他們怎麽都不可能把她趕出去的。

她求了程之霖無數次，終于程之霖同意了領他們進程家，可是沒想到她算來算去，沒算到程珂竟然那麽輕描淡寫的，就把他們給弄出去了，她怎麽可能甘心。

其實她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程珂跟她鬧，她就哭着求程珂，這樣如果程珂一直嘴硬，最好還跟她動手，那麽就更好辦了，她就更有理由留下了，随便一鬧就可以，可事實是程珂根本就不是她所了解的那樣，他竟然十分惡毒地自始至終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把她忽視了個徹底，最後，他竟然刺激地老爺子發了狠話。

“哼，小混蛋。”趙芝曼小聲說一句。

程之霖在浴室裏叫了一聲，她趕緊走了進去，面上又是那個溫柔可人的模樣，“怎麽了，親愛的？”

“過來，”程之霖叫趙芝曼坐到浴缸旁邊，而後握着她的手說，“今天委屈你們了，不過暫時，還是不要說去程家的事情了。”

趙芝曼委屈地點點頭，眼淚要落不落的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即便她今年已經三十六了，可因為保養得當，除了眼角有點細紋外，看上去依舊漂亮。

“嗯，親愛的我不給你添亂了，我也不說去程家了，別的我都不求了，只看在子躍是我們孩子的份上，給他把戶口弄過來吧，明年就要高考了呀。”趙芝曼忍着眼淚說。

程之霖想了想說：“行，這事兒交給我吧。”

“嗯。”趙芝曼靠在程之霖肩頭，最終還是微微抽泣了起來。

程之霖拍着她的後背，想着既然如此就把程子躍調到京大附中吧，也就是程珂所在的高中，雖然現在京市戶口不好弄，但是只要有錢，事情還是能辦的。

以前程之霖覺得無所謂，那時候他也覺得自己不過就是玩一玩，可是時間久了，他發現自己竟然真的離不開趙芝曼了，每次回家趙芝曼都會溫柔地說話，偶爾還會穿上豔麗的服裝挑逗他，總之就是一個可清純可妖豔的角色，讓程之霖欲罷不能。

從三年前開始，趙芝曼漸漸開始提進入程家，他也答應了，說是慢慢來。經過今天，程之霖愈發覺得趙芝曼是真的好，和何佳慧那個廢物相比，真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雖然家境普通了一點，可是女人娶回家不就是圖個舒坦嗎，和何佳慧在一起，他還要伺候她，肯定舒坦不了，更別說其他了。

“你也別急，老爺子身體已經不好了，過個三五年他去了，我一定會接你過去的，放心。”

趙芝曼擦擦眼淚，說：“嗯，我相信你，現在想想辦法把子躍的事情弄好，咱們再說其他，我以後也不催你了，你心裏有我就行。”

程之霖一笑，拉住趙芝曼猛地一使勁把她整個人拉到了浴缸裏。

“哎呀，你幹嘛，我還穿着衣服呢。”

“那我就幫你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