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結伴
大理謝家從十年前開始以一杆花槍聞名武林,其中以自創的花槍招式“霧裏看花”之稱的謝開荊坐上武林盟主四年,更是讓謝家在整個武林的地位都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然而,謝開荊引領謝家成為武林大家的第四年,作為武林盟主的他親自率領武林俠士攻上秦嶺摧魂門和菩薩獄,結果卻是大敗一場。在慈眉善目聶池手中負傷頗重後,至今仍傷勢未愈,躺在府中養病至今。
時隔今日,武林盟主之位又換了兩代,如今在兩個月後即将舉行又一屆新的武林大會,所有的武林群雄也蓄勢待發、摩拳擦掌前往大理栖仙山中。
雖然知道系統也不會給出什麽詳細的解答,但聶池還是問了系統:[謝淳在原著中戲份怎麽樣,是男三?和宿水蓉不會是青梅竹馬吧?]
[在這一輪世界中,謝淳大概稱得上是男三。]
他沒想到系統給的答案是如此的模棱兩可。
[這一輪世界裏?你重置世界的時候又出了什麽差錯?]
[我無可否認。考慮到我給合作者帶來了劇情上未知的麻煩,我願意在你下次完成獎勵任務時,增加一倍獎勵來以此抵消,請問合作者是否接受?]
這系統重置世界出了那麽多問題,主腦你真的沒有查出來準備修補程序嗎?!
聶池讨價還價道:[這未知麻煩是持續到我完成任務的最後,起碼獎勵翻倍也要持續到結束。另外,我要謝淳的資料。這是你給我帶來麻煩的補償!]
[持續到第十個任務為止。合作者,我本不需要告訴你這件事,但本着做一個稱職的系統,才告訴了你實情。謝淳資料可以給你。]
于是就這樣,聶池與系統達成了十個任務的任務獎勵翻倍條約。
也不知道為什麽聶池還是覺得怪怪的,系統對于許逸濯的資料守口如瓶,對于謝淳卻又和盤托出了,都是書中人物,許逸濯又為何不能給他看資料?
雖然覺得有貓膩,但疑惑也就是一閃而逝,謝淳的資料一一在腦海閃現,聶池作為顧縱英的劇情還要繼續下去。
戌時六刻,相當于現代的八點半,顧秋雙在這個時間一般早就歇息了,有人通報大理謝家謝公子登門之後,顧秋雙趕緊穿好了衣服趕往前廳。
當顧許二人來到前廳,分別對坐在上座的顧秋雙問好。
許逸濯喊了一聲“義母”的時候,坐在下座的陌生少年神情閃過一抹震驚。
宿水蓉坐在下座的左側第一個位置,少女清麗的五官上染上愁容,仿佛在人的心尖上壓上了一塊石頭,讓人見之只希望能夠幫助少女,使得這份哀愁能早日從少女臉上消失,再展先前甜美的微笑。
陌生少年也就是謝淳與宿水蓉中間隔了一張茶幾,高高束起的長發用紅綢紮起,他今年和顧縱英一樣雖然都是十八歲的年紀,容貌卻已經長開了,英俊的五官趨向于成年人的棱角分明,他的花槍斜靠在椅子上,槍頭下紮的紅纓仿佛花朵一般綻放在前段。
當見到顧許二人在右側挨着落座後,謝淳立馬起身,強健的體魄和比許逸濯等同的身高只是站在那裏,便讓人感受到一份精悍的力量。
謝淳向顧許二人抱拳:“在下謝淳,見過顧公子。以及這位?”他的視線從許逸濯身上掃到他腰間的玉佩上,微微晃了神。
許逸濯起身,簡短自我介紹道:“北劍許逸濯。”
謝淳神情中的愣怔無法掩飾,但他很快回過神,将這些情緒收了起來:“聞名已久。”
“咳……咳……”顧縱英并不想咳嗽,但實在是忍不住。而當他咳嗽後,許逸濯連忙代替了一旁的翁虎,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衆目睽睽之下被人這麽關心,說實在顧縱英覺得有些羞恥。
不過對于許逸濯的好意,就算再羞恥,他也不會拒絕,喝下一口後用眼神感謝了許逸濯。
對于此番兄友弟恭的畫面,顧秋雙也是極為稱心。
在來的路上,翁虎也将謝淳來的原因大概的說明了一番,這也是謝淳口述給顧秋雙的。
謝淳前段時間本是因為武林大會的事前往宿家和宿月心有事相商,後來離開宿家來到了江南一帶。一個月前,宿家家主宿月心發現寶貝女兒離家出走,便猜測是否是前往了江南香清城。
當時,宿月心連忙找了護衛一路暗中護送宿水蓉。
五天前,宿水蓉安全到達香清城。
萬萬沒想到,兩天前,宿月心的妻子葉和璧差點被菩薩獄門人所害,好在多虧了陪伴在她身邊的門客影凝雲挺身而出,菩薩獄門人雖然死亡,但門客身受重傷不說,身子本就不好的葉和璧也陷入了昏迷不醒中。
經此一事,宿月心連忙飛鴿傳書練習了身處江南的謝淳,希望謝淳可以幫他将宿水蓉帶回家,畢竟家中現在亂成一團,宿月心想讓時刻擔心的女兒早日回來。
顧縱英聽翁虎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只覺得這宿月心也并不拿顧家當回事,否則為什麽不直接飛鴿傳書給顧家,而是找了一個外人來帶回宿水蓉。
“顧伯母,目前宿家發生的事小侄适才已告知您,我這就帶水蓉離開。”謝淳重新落座,看向心神不定的宿水蓉,出聲道:“水蓉,不要擔心,宿伯伯已經找了最好的大夫給宿伯母看病了,而你師父也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目前轉危為安了。”
宿水蓉柳眉微蹙,毫不給謝淳面子的:“謝公子,我與你并沒有那麽熟,還請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謝淳的臉上并沒有什麽難堪之色,只不過眼中卻隐隐閃過一抹憂傷。
她似乎也意識到這樣的話語讓謝淳很是尴尬,極為勉強的牽起蒼白的嘴角:“不過,這次多謝你來告訴我家中發生的事。”她站起身,朝着顧秋雙行了一禮:“秋雙伯母,水蓉要走了,這幾日多謝您的照料。”
顧秋雙忙站起來,走到宿水蓉跟前,抓起她的手,然後叫來了錦黛,将錦黛盤子上端着的一個繡工精致的荷包放到宿水蓉的手裏。
“水蓉,你昨日說喜歡伯母繡的荷包,我白日裏繡了一個,你看喜歡嗎?”
宿水蓉望着顧秋雙,一雙杏眸情不自禁禽了一抹清淚,她大概是覺得自己在外不應該哭,所以這抹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她低着頭,接下繡着芙蓉花的荷包之後別再了腰上,然後輕輕柔柔地對顧秋雙道:“謝謝秋雙伯母。”
顧秋雙拍了拍她的手,松開後,忽然問謝淳:“謝賢侄,你今晚就要帶水蓉離開的話,能否再多帶一人走?”
顧縱英注意到謝淳一直在看着宿水蓉和顧秋雙的方向,眼中似有着無比複雜的思緒。
聽到顧秋雙的聲音後,他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顧夫人的意思是?”
“讓我兒随你們一起去大理吧。”顧秋雙對謝淳說完這句話後,緩緩道:“我兒如今也十八歲了,正好兩個月後大理栖仙山将會舉辦武林大會,趁此機會,讓他見識見識這天下武林群雄的風采。”
“阿英。”顧秋雙看向面露驚訝之色的顧縱英,用只有兩人能聽懂的言語道:“有些事,既然是你自己決定的,便自己去處理吧。”
是說先前提到的他想解除婚約的事吧……
可顧秋雙不是極其寶貝顧縱英嗎?
為何突然之間又想讓他離家了?
不過想來顧秋雙雖然生在商賈之家,但性格脾氣上卻有幾分江湖兒女的肆意,這般的決定或許是她早就決定好的,畢竟做母親的最懂其子想要什麽——而顧縱英想要的就是去看一看這江湖。
顧秋雙在這一刻,在繼續将顧縱英養在溫室和放他出去闖蕩江湖的兩難選擇中,選擇了後者。
“既然顧伯母如此說,小侄又有何拒絕的道理,只不過……”謝淳接受了顧秋雙的請求,然後朝顧縱英看過來,“不知顧兄自己有何想法?”
[合作者,請選擇同意,此為必走劇情線。将有固定獎勵發放。]
就算沒有系統這提醒,他也不會拒絕。
“我這就去……”
顧秋雙叫住站起身來的顧縱英,截口道:“阿英,我适才已經叫人去幫你把包袱準備好了,你師父那邊我之後自會和他說明。”說完,就有仆從拿了一個包袱遞給了顧縱英。
顧縱英有些懵逼,而更懵逼的是許逸濯也跟着道:“謝公子,不知你們這路上是否再加一個人?”
謝淳似乎對于許逸濯的話并不意外,微微一笑道:“許公子也要前去大理?若是如此,我們這一路一定會很熱鬧。”
許逸濯拱手道:“多謝。”
之後他離開了一會兒,半盞茶的功夫,許逸濯就拿了一個包袱回到了前廳。其實他也沒有多少行李,畢竟當時來到香清城時,顧縱英看他是全身空空如也的,這行李的東西多數是在住進顧府之後買的。
謝淳身旁跟了兩個護衛,加上顧縱英、許逸濯和宿水蓉三人後一行六人站在顧府門口,顧秋雙正與他們說最後臨別的話。
護衛牽着四匹馬,而顧秋雙為顧許二人準備的馬由翁虎牽着。
顧秋雙塞了好多張銀票給許逸濯,許逸濯也沒有拒絕收下了,随後對兩人道:“濯兒,如果沒有銀錢用了,就讓阿英拿包袱裏顧家的憑證給大理分家的人,他們自會為你們準備好一切。此去大理,路途迢迢,阿英,你往後和濯兒互相照顧,切不可沖動行事,濯兒有在江湖行走的經驗,很多事還記得聽你大哥的意見。”
許逸濯對顧秋雙許諾道:“此次阿英初入江湖,請義母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阿英,護他周全。”這些話倒也不假,而他其實對顧秋雙也有些幾分不舍,他将這份與婦人相處的情分放在心中不會忘記。
顧縱英乖乖地應聲,說實話在顧家呆了幾天還真有幾分不舍。
忽然,顧秋雙毫無預兆地抱住了他,她的手摸着他的頭,最後停留在那根白玉簪子上,輕輕摩挲:“阿英,娘在家裏等你回來。”
心有觸動,顧縱英緩緩回抱了婦人。
當他接過翁虎手裏的缰繩,看着哭得好不凄慘的小虎,顧縱英伸手揉了揉小虎的腦袋,一時興起,以主角絕不會有的痞氣道:“哭什麽哭,少爺我是去闖蕩江湖的,等我功成名就歸來,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他就坐了一天的輪椅,要對它說再見的。
翁虎破涕為笑,一聲“好”中道盡了他對顧縱英功成名就歸來的憧憬。
六人離開時,謝淳向着顧秋雙深深行了一禮,顧秋雙雖有些疑惑,但自覺看到謝淳的第一面起便覺得這孩子幾分面善,連忙扶他起來,也說了一些體己的話。
之後六人齊齊上馬,馬蹄嗒嗒踏響,絕塵而去。
顧秋雙看着顧縱英一行人消失在黑夜的盡頭,這幾日她看着顧縱英一日比一日開朗,性格裏的自卑和不善言談也因許逸濯的到來有了改變,她着實是欣喜的,如今她放手讓她的兒離家遠去,內心卻亦有不舍和悲傷。
“夫君,我一直希望阿英快樂無憂的過一輩子,你的事,簪子的事,我只想他永遠不知道才好……可如今,我還是放他去了你曾經闖蕩的江湖……我不知我做的對不對,你能告訴我嗎?”
輕聲的呢喃随風而散,一滴淚自明眸中落下來,最後被手帕緩緩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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