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我送總裁進監獄2

燕琅讓系統暫時屏蔽了自己的痛覺。

她掀開被子,就見這副少女的軀體上遍是可怖的紅痕,下身仍且有黏液存留,兩腿上尤有淤青,可想而知是遭遇了怎樣的對待。

袁思思在這家酒店裏打了一個多月的工,對房間裏有什麽了如指掌,燕琅從床頭櫃裏找到了封口袋,用紙巾擦拭過下身之後,小心的封了進去,又将床上明顯不屬于自己的短發撿起,同樣存了進去,最後才拿起手機,走到浴室的鏡子面前,将自己身上的痕跡盡數拍了下來。

那手機是袁明用過的,價格并不算低,要不是袁明看上了一款新的,吵着叫王華芝給他買,這個舊的只怕還輪不到袁思思用。

不過這時候,有個手機的确很方便。

燕琅點開通訊錄,找到趙琴老師的名字之後,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幾秒鐘,很快就被對方接起,一個中年女人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思思嗎?我之前給你發的資料,你都看完了?”

趙琴是袁思思高二的班主任,也是她灰暗前半生裏少有的溫暖,原世界裏袁思思被強/暴後,王華芝去給她退學,趙琴就為此跟她吵起來了,再後來,也是趙琴幫着袁思思找的工作,一直接濟她們母子倆。

燕琅聽見她的聲音,鼻子就忍不住酸了,這是袁思思殘存的情緒,委屈,懼怕而又慌張。

她哽咽的叫了聲:“老師。”

“思思,你是不是哭了?”趙琴有些着急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怎麽回事,你媽媽又罵你了?”

“不是,”燕琅很快定了心神,帶着哭腔,顫聲回答她說:“老師,我被強/暴了……”

趙琴如遭雷擊,呆了好一會兒,才急忙道:“思思,你現在在哪兒?安全嗎?身邊還有人嗎?!”

“我在打工的那家酒店裏,房間裏沒有別人,應該是安全的,”燕琅把房間號告訴她,又道:“老師,我怕極了,您說……我該怎麽辦?”

這會兒是暑假,天氣又熱,趙琴正在家裏做大掃除,她住的地方離那個酒店不遠,聽燕琅說完,抓起鑰匙就出門了。

“思思,你別怕,先把門反鎖上,老師過去之前,誰叫門也別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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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琴急匆匆囑咐她道:“別洗澡,別擦身子,什麽都別做,等着老師過去!”

燕琅聽她聲音中毫不掩飾的焦急與關切,心頭不禁一暖:“老師,您路上慢點,別急。”

趙琴一直都喜歡這個乖巧聰明的學生,拿她當親閨女看待,聽完這話,眼淚差點掉下來:“先別管我了,思思,等着老師,不許做傻事啊!”

燕琅輕輕應了一聲:“好。”

趙琴去開了車,着急忙慌的往酒店趕,到了地方要上樓了又反應過來,到不遠處藥店裏買了緊急避孕的藥和幾盒藥膏,這才匆忙往樓上跑。

燕琅在房間裏等了二十分鐘,就聽見有人在外邊敲門,趙琴焦急的聲音從外邊傳進來:“思思,老師來了,你別怕,把門打開吧。”

燕琅裹着浴巾,将門打開之後,一看見趙琴,眼淚就掉出來了。

“好孩子,別哭,別哭啊,”她一哭,趙琴也忍不住哭了,胡亂幫兩人擦了眼淚,強撐着道:“還不到哭的時候呢。”

她拉着燕琅進了房間,反手将門合上,走進卧室,就看見床榻上一片狼藉,雪白的床單上沾了血跡,刺的人心頭發痛。

“到底是怎麽回事?”趙琴怕她觸景生情,沒再叫她進去,拉着她到了客廳沙發上坐下,忍着心酸,道:“別害怕,也別害羞,跟老師說。”

燕琅就将袁思思所經歷的講了出來:“昨天晚上,我照常去打掃衛生,經過走廊的時候,有個喝醉了的男人出來,把我拖進來了……”

趙琴看着床頭那張十萬塊的支票,再看一眼這間華麗的套房,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思思,”她問燕琅:“你沒有洗澡吧?”

燕琅搖頭:“沒有。”

“那就好。”趙琴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說了事情和地點之後,謹慎的将她覺得以後可能涉及到的地方都拍了下來。

那個男人随随便便就敢把人拖進門,第二天醒來之後,留下十萬塊的支票,就自若離開,住的又是這樣豪華的套房,可見不是什麽簡單人物,趙琴怕學生吃虧,這才想着要留一手。

燕琅看出她心思來,心裏實在覺得感動——趙琴是個成年人,應該能看得出來犯罪的男人身份不簡單,可她沒想着躲避,更沒有息事寧人,反倒堅決的站在學生這一邊,只這一點,她就值得尊敬。

房間裏有礦泉水,趙琴擰開一瓶,從包裏拿出緊急避孕的藥來,一起遞了過去,柔聲道:“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你還年輕,一輩子還長,別為這個毀了自己。”

燕琅将藥吃了,哽咽道:“老師,謝謝你。”

“沒事,”趙琴看她精神還好,心底微微松了口氣,笑着說:“誰讓你管我叫老師呢。”

警察很快就到了,或許是因為趙琴在電話裏說明了案情性質,幾個男警察在外邊勘察情況,調查監控,女警則在房間裏搜查現場,随隊的女醫生帶着燕琅進了房間提取□□、毛發證據,最後,才是具體問話。

“孩子還小,遇上這種事情,已經夠叫人心疼了,”趙琴特意去懇求幾個辦案警察:“能不傳出去,就不傳出去……”

“您放心吧,”負責的警察寬慰道:“我們有經驗,會照顧到受害者情緒的。”

趙琴略微松了口氣,怕燕琅覺得拘束,又到房間裏陪着她,聽那兩個女警察問話。

畢竟都是女性,對于這類暴行,兩個女警察更能感同身受,語氣溫和,努力不叫燕琅覺得拘束,做完筆錄之後,又柔聲寬慰道:“好了,都過去了,小妹妹,你別怕,法律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又向趙琴道:“您帶她去洗個澡吧,多陪陪孩子。”

趙琴答應了一聲,再三謝過她們,又問:“什麽時候能出結果呢?”

“很快,”年輕的女警女警神情嚴肅,道:“我們絕不會叫一個壞人逍遙法外。”

她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下來,遞給趙琴:“我叫歐陽靖,之後你們遇上任何問題,都可以打電話聯系我,又或者是去警察局詢問。”

趙琴又是一陣感謝,把歐陽靖的手機號碼存起來,又向他們道別,領着燕琅去洗了個澡,直到坐上了車,才道:“思思,酒店這兒你暫時就別來了,先在家休息幾天,等等消息,好嗎?”

燕琅沉默一會兒,輕輕說了聲:“好。”

“別怕,”趙琴見她這模樣,更心疼了:“就當是一場噩夢,都過去了。”

……

她們一走,歐陽靖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一眼筆錄上的信息,痛心道:“才十七歲呢,那個畜生!”

“誰說不是?”跟她一起問話的女警察也心疼道:“好在她不傻,知道保留證據,家裏人也沒瞞着,否則,煩人豈不是要逍遙法外了!”

“不是誰都有勇氣把這種事說出來的。”取證的随隊醫生嘆道:“女孩子遇上這種事,身體與生理遭受到雙重打擊,要是再宣揚出去,外邊人不知道會說的多難聽,在這一片就嫁不出去了,全家人都會被指指點點,這誰受得了?”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啊!”歐陽靖心裏有些難受,其餘幾個人也沒再說下去,帶着筆錄和證物出去,正好看見去調查取證的幾個男警察過來。

随隊醫生主動問道:“怎麽樣?”

“是個很乖的小姑娘,領班和同事都說她很老實,性格也好,怎麽就遇上這種事了,”為首的警察臉色沉沉,痛心不已:“我們查了監控,昨晚九點二十,她路過走廊的時候,被犯人強行拖到了套房裏,監控明顯的拍到了掙紮動作,跑不了了。”

幾人略微得到了些許安慰,沉默着點點頭,出門離去。

……

“你還知道回來啊?一晚上不着家,死哪兒去了?!”

王華芝一見趙琴領着燕琅回去,臉色霎時間就陰了,狠狠把門甩上,沒好氣道:“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

趙琴看得皺起眉來,再想起袁思思昨晚的遭遇,愈加心疼,不贊同道:“王女士,你是思思的媽媽,她一晚上都沒回來,你不擔心,不打電話,不報警,只是急着在見到她之後罵幾句嗎?”

袁明剛中考完,只是他成績不好,王華芝花了幾萬塊的擇校費,托人找關系把他送到了袁思思在讀的高中。

也是因為這關系,現在見了趙琴,她略微客氣了點。

“趙老師,我管教我自己的女兒,這也有錯嗎?”王華芝苦口婆心道:“一晚上不着家,這像話嗎?你沒有女兒,體會不到我的一片苦心啊……”

趙琴臉色不太好看,看王華芝這樣的做派,居然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她不說,燕琅也會說的,畢竟紙永遠包不住火,她也沒打算把這件事瞞下去。

只是還沒等她說出口,王華芝就先反應過來,皺着眉打量她一眼,問:“你昨晚上到底是去哪兒野了?怎麽會被趙老師送回來?”

說到這兒,她警惕起來:“你不會是在外邊惹了什麽事兒吧?”

燕琅神情局促而可憐,目光卻是冷淡的,她低下頭,哽咽道:“媽媽,我,我……”

王華芝見狀,真以為她在外面惹事了,急的聲音都變了:“你個死丫頭,從來都不知道叫我省心,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趙琴實在聽不下去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袁思思到底是不是王華芝的孩子——天底下哪裏有母親會這麽對自己的女兒?

她扶住搖搖欲墜的燕琅,沉聲道:“王女士,你冷靜一點,思思沒有做錯任何事,她,她……”

趙琴有點說不下去了,在受害者面前戳破那一層紙,無疑是殘忍的,但這麽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住袁思思的父母。

她深吸口氣,輕聲說:“思思她……被人強/暴了。”

王華芝呆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袁思思被人□□了,趙琴是怎麽知道的?

趙琴知道,是不是意味着還有其餘人知道?

這事兒一傳出去,老袁家還擡得起頭來嗎?!

袁思思成了破爛二手貨,還有誰會要?收不到彩禮錢也就罷了,還會帶壞自己一家人的名聲!

王華芝心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呆滞了半天,忽然暴跳如雷,擡手一巴掌就要扇過去:“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讓你出去跟人亂搞,讓你出去丢人現眼!”

趙琴猝不及防,燕琅卻早有防備,動作敏捷的躲開了,卻叫王華芝更加生氣:“你還敢躲?!”

趙琴已經反應過來,一把拉住燕琅,把她護在身後,難以置信道:“這可是你的女兒?她遇上這種事,你不心疼也就算了,怎麽還打她?!”

王華芝氣的都要瘋了,不客氣道:“趙老師,這是我們老袁家的事兒,我勸你不要多管!”

趙琴從沒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人,氣的渾身都在發抖,聲音也帶着顫抖:“你瘋了嗎?!這是你的孩子,你是母親啊!”

“我沒有這樣不要臉的孩子!”王華芝面紅耳赤道:“一定是她自己不檢點,才會這樣的!要不然,怎麽別人不出事,就她自己出事了?賤貨!”緊跟着的又是一串污言穢語。

趙琴聽不下去了,也沒法再在這兒待下去,她眼眶裏止不住的想要流淚,既是心疼身後這孩子,也是為她母親的話而感到悲憤。

“思思,走,去老師家裏,”她拉着燕琅的手往外走:“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

燕琅楞了一下:“老師?”

“走,趕快走!”王華芝被袁思思被強/暴的事情氣的要死,見有人肯收這個爛攤子,高興還來不及:“再也別回來了!”

趙琴沒有理會她的叫嚣,認真的看着燕琅,道:“好孩子,你願意跟老師走嗎?”

燕琅沒想到她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心頭滾燙,眼眶也忍不住濕了。

“我願意。”她哽咽着說:“謝謝你,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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