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我送總裁進監獄20
神他媽的用笑容掩蓋悲傷,你這麽說的時候,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紀源臉皮抽動幾下,看着滿身鮮血、昏迷不醒的堂弟,卻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麽回事?”他看着紀城的秘書,厲聲呵斥道:“你是死人嗎?就這麽看他被車撞了?!”
“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秘書擦着冷汗,小心翼翼的說:“我去路邊等司機過來,紀總也往這走,忽然間就沖出一輛車來,根本無從反應……”
他這麽說了兩句,忽然覺得事情詭異的有些熟悉,腦子略微一轉,猛地明白過來——這不就是重複了當初自己找人去撞王華芝時候的樣子嗎?!
再想起此前紀城下令把張六處理掉的事情,秘書腦海裏立即彈出一個人來。
張六!
紀源看他臉色不對,神情陰郁道:“你想到什麽了?”
周致遠和周家小姐還在這兒,秘書當然不至于傻了吧唧的說出來,随口扯個借口遮掩過去,等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卻悄悄向紀源打了個“六”的手勢。
紀源先是一怔,反應過來之後,不由悚然一驚。
張六跟随堂弟多年,知道的糟污事可太多了,一旦背叛,後果不堪設想。
紀城跟他說過,已經叫人去處理張六了,只是因為他回了老家,暫時未能如願,可看現下這情形,無需多想就能斷定,張六肯定已經發現了端倪,這才不顧一切的前來報複!
紀城的身份可不一般,車禍剛發生的時候,秘書唯恐這是周家安排人做的,就想着将肇事者控制住,搶占先機,即便跟周家沒有關系,有這個罪魁禍首在,即便紀城真的死了,也有個可以給紀家撒氣的人,不至于遷怒到他身上。
但現在隐約猜到肇事者的身份之後,他反倒是抓瞎了。
張六在外逃竄,固然是個禍害,可他真要是被抓到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紀家的人想殺他,即便不殺,也要以故意殺人罪起訴他,鬧到這光景了,張六會守口如瓶,幫紀城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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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秘書想到這兒,心裏不禁閃過一抹苦澀,想要叫人中止調查,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秘書不知道的是,即便他沒有叫人抓住張六,燕琅也不會放他走,作為紀城集團裏第一個反水的人,她相信張六會在紀城身上狠狠捅一刀的。
今天這場她特意為張六安排了時間地點的車禍,就是最好的證明。
救護車呼嘯着開過來了,訓練有素的醫生、護士匆忙間下了車,把紀城挪到擔架上之後,擡到了車上。
紀源臉色陰沉的跟了上去,周致遠還心情頗好的沖他擺擺手,說:“你先忙,我回家放鞭去了。”
紀源皮笑肉不笑道:“現在城區管制,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那我就弄個電子的,只聽響兒也開心,”周致遠一點也不生氣,笑吟吟的說:“沒想到吧?”
紀源嘴角抽動幾下,到了也沒說出什麽來,冷笑一聲,狠狠把車門給帶上了。
周致遠目視他們走了,情不自禁的哼了幾句歌,回頭去看燕琅,道:“走,咱們也該回家了。”
紀城出車禍這事兒在紀家看來是晴天霹靂,但在周家人看來,就純粹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了。
沐蘭筠開了一瓶紅酒,說:“中午該慶祝一下的。”
周致寧下班之後,去鄭瑤單位接她,夫妻倆一塊兒回來時,說:“剛才看見紀家的車開出去了,這麽個時間,是上哪兒去?”
沐蘭筠高興的笑,言簡意赅道:“紀城被車撞了。”
那倆人也笑了,笑完之後,周致遠又正色道:“我當時在現場,那個司機可不像是無意為之,加大油門把人撞了,然後就開車逃走,非常冷靜。”
燕琅提了一句:“你還記得王華芝出車禍那件事嗎?”
周致寧随即明白過來:“狗咬狗,一嘴毛。”
說完,他又給自己秘書打電話,叫務必要把肇事者抓住。
那家咖啡廳位于市區,監控嚴密,警方一旦進行布控,對方絕對逃脫不了,紀城這一回,是真的栽了。
周家這便開酒慶祝的時候,紀源正陰沉着臉守在手術室外,沒多久,吳豔豔就匆忙到了。
“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麽就進了急救室?!”
紀城父母早逝,吳豔豔拿他當親生兒子看待,冷着臉過去,擡手去給了紀城秘書一個嘴巴:“阿城出了車禍,你怎麽還活着?!”
秘書受了這一巴掌,連歪一下臉都不敢,畢恭畢敬道:“事出突然,實在是反應不及……”
吳豔豔眼眶裏湧出淚來:“就不該叫他去見那個袁思思,不然,怎麽會……那就是個災星!”
只是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晚了,世間可沒有後悔藥。
紀源沉默着拍了拍母親的肩膀,轉頭看向手術室,滿心焦躁的等待着。
這麽過了兩個小時,手術室裏的燈終于熄滅了,紀源跟吳豔豔同時站起身,主動迎了上去。
醫生知道他們的身份,态度十分和煦:“手術很成功,紀先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
吳豔豔一聽這個“只是”,就知道事情要糟,身體一個搖晃,虧得紀源眼疾手快的扶住,這才沒有摔倒。
她哽咽道:“阿城他,他到底怎麽樣了?”
“病人的脾髒、肝髒都受到了傷害,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行,還有就是,”醫生有些遲疑的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道:“紀先生的右腿遭受到強烈撞擊,受損嚴重,以後可能無法正常行走,擋風玻璃破碎的時候,有碎片進入了紀先生的左眼球,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已經将其摘除……”
吳豔豔聽到這兒,就覺眼前一白,身體軟乎乎的倒了下去,紀源一手将母親扶住,滿心崩潰,向醫生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阿城他成了瘸子,還沒了一只眼?你們算什麽醫生?!”
醫生見多了這樣發飙的家屬,習以為常的寬慰道:“紀先生,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要不是扶着暈倒過去的母親,紀源終結都想暈過去了。
他把吳豔豔安頓好,确定紀城沒有生命危險,這才給紀霖打電話,剛一接通,就忍不住哭了起來:“爸,阿城他……”
紀霖冷靜的聽他說完,一針見血道:“阿城的命能不能保住,不在于醫院,而在于張六,他一定不能落到警方手裏,明白嗎?”
紀源心頭一凜:“是,我明白了。”
……
張六曾經是個殺人犯,因為心思細致,出手狠辣才被紀城看中,從監獄裏撈了出來,即便是在監控遍布的市區,一時之間,也別想輕易抓到他。
紀源的人做了最壞的準備,卻沒想到最終結果會比預料的更差。
張六知道紀家的人不會放過自己,即便紀家倒了,其餘人清算的時候,也同樣不會放過自己。
他沒有成家,父母都已經去世,在這世間也沒什麽好挂念的,唯一還挂心的,就是紀城的過河拆橋,翻臉無情。
他直接把車開到了派出所,接到值班的警察後,說:“我來自首。叫你們隊長出來。”
張六被控制住之後,周家和紀家幾乎是同時得到了消息,但他們都心知肚明,勝利的天平已經偏到了周家這一邊,若無意外,很難再行轉圜。
周明謙挂斷電話,微微笑了一笑,燕琅見狀,就知道大局已定。
周家小姐的歡迎會,就在這樣的氣氛終開始了。
周明謙坐到這個位置,親朋故交絕對不會少,沐蘭筠那邊也一樣,再加上哥哥嫂子的好友,來的人實在是多。
反倒是燕琅,只請了趙琴夫妻和歐陽靖、唐蜜過來。
上午十一點,賓客們都到的差不多了,周致寧登臺去說話,坦然向衆人講了事情原委後,又對自家小妹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周明謙跟沐老爺子在這兒坐鎮,當然沒人敢作妖,齊刷刷的掌聲中,沐蘭筠牽着女兒的手,從樓梯上款款走下。
燕琅穿了件雪白的抹胸魚尾裙,長發盤起,和田玉的耳環和項鏈襯得她膚如凝脂,氣度端雅,迷人如深海裏的人魚公主。
又是一陣熱切的掌聲。
周明謙上邊有個姐姐,沐蘭筠則是兄姐俱全,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小,膝下也有孫子了,只是因為這事兒,專程跑了一趟。
沐蘭筠領着女兒去見自家親戚,挨着介紹一遍之後,又叫她上前去問好,姑姑和舅舅、姨母都很和藹,也沒問什麽會叫她尴尬的話題,笑眯眯的誇了她幾句,就把帶來的禮物送了過去,算是賓主盡歡。
燕琅見了一圈人,杯子裏的酒也空了兩回,沐蘭筠怕她喝多,小聲囑咐道:“該見的人都見了,你要是覺得悶,就到二樓去透透氣。”
燕琅也覺得心口有些悶,就趁機溜了。
一樓大廳裏遍是寒暄聲,二樓相對就要安靜些,燕琅端了一杯冰水,提着裙子走到臨窗位置坐下,就聽不遠處有說話聲傳來,好像是有人在打電話。
她無意多聽,正準備站起身避開,就聽腳步聲往這邊來了,人影一閃,一個身形悍利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哇!”系統花癡道:“好帥!”
燕琅忍不住笑了,意态嫣然,惹得對方目光微動。
她站起身,向那人微微颔首,算是打個招呼,就準備離開,沒等走出多遠,就聽對方有些不确定的問了句:“周小姐?”
“是我。”燕琅停下,道:“你是——”
“我叫葉深,一葉知秋的葉,深沉的深。”男人腰脊挺直,面容英俊,身上有種軍人特有的肅整,他這麽向她自我介紹。
“哦,葉先生,”燕琅說:“你好。”
葉深注視着她,慢慢道:“周小姐,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
燕琅道:“什麽事?”
葉深頓了頓,才說:“想要處理紀城,其實完全沒必要翻到臺面上,我想,你父親有無數種辦法可以收拾他,甚至比你想象中的懲罰要重得多。但最後,還是出現了現在面對着的這個結果。”
燕琅說:“可能是因為,每個人追求的東西都不一樣吧。”
“殺人一千,自損八百,”葉深道:“值得嗎?”
燕琅想了想,說:“有個很可愛的家夥,曾經也問過我這句話。”
那是在前世,沈家岌岌可危,系統勸她孤身逃走,卻被拒絕的時候。
葉深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挑一下眉。
“我的回答跟那時候一樣,”燕琅說:“值得。”
系統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隐約帶着幾分驕傲。
葉深目光微斂,思忖幾瞬,向她輕輕點頭,轉身離開了。
窗外有風吹進來,叫人心神為之一清,燕琅端起那杯冰水喝了一口,就見人影一閃,扭頭去看,卻是葉深又回來了。
“周小姐,”他一本正經道:“我可以約你嗎?”
燕琅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一下,舉杯向他致意。
葉深也笑了,朝她點一下頭,走了出去。
系統警惕道:“他這是什麽意思?秀兒,說話。”
“随便他什麽意思,”燕琅重新坐了回去,說:“大局未定的時候,我不想談這些。”
“也是。”系統想起還在外邊蹦跶的紀城,附和的點了點頭。
二樓遠比一樓安靜,說話聲傳的也遠,燕琅在這兒坐了會兒,就聽見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帶着幾分輕蔑的說:“別人遇上這種事,都是藏着掖着,她也倒好,迫不及待的往外說,也不嫌丢人現眼,臉皮可真夠厚的。說不定,當初就說她主動勾引紀城的,想訛錢沒訛到,這才去報警!”
“別這麽說,”跟她一起的人說:“哪有人願意出這種事?”
“那可不一定。”最開始說話的女孩哼了聲,話剛說了一半,就見酒店乳白色的垂簾一動,燕琅雙手環胸,走了出來。
說人壞話被正主聽見,那是真的尴尬,那女孩臉色霎時間就變了,被打了一層石膏似的,僵硬着說不出話來。
燕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擡手一記耳光,扇在了她臉上:“說啊?怎麽不說了?我找個喇叭給你,叫你去一樓大廳說,行不行?”
那女孩沒想到她說打人就打人,身體一個趔趄,捂着臉,難以置信道:“你居然敢打我?!”
“大驚小怪,”燕琅聳了聳肩,道:“反正我臉皮這麽厚,打你一下怎麽了?”
那女孩剛才尖叫的動靜有些大,不可避免的驚動了其餘人,一個面容與她有些相似的中年女人跟沐蘭筠一起走過來,一見這幕,忙道:“出什麽事兒了?又不是小孩子,怎麽還拌嘴呢。”
那女孩看着就是個嬌生慣養的,這會兒見自己媽來了,眼淚立馬就掉下來了,一指燕琅,哭道:“媽,她打我!”
那中年女人顯然是忌憚沐蘭筠,心疼的摟住女兒,道:“怎麽會呢,你們是不是鬧什麽誤會了?多大點事啊,快別哭了。叫你沐阿姨看見,該笑話了。”
沐蘭筠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這會兒也不急着下定論,燕琅見狀微微一笑,走到那女孩面前,把她從她媽媽懷裏扒拉出來:“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講一遍。”
那女孩低着頭哭,一句話也不說。
燕琅扭頭去吩咐服務生:“去調監控,再找個會唇語的人過來。”
那女孩的哭聲立馬就大了幾個頻度。
中年女人見狀,就知道自己女兒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臉色一肅,假意訓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這麽不懂事?還不快給周小姐道歉!”
“對不起,”那女孩怯怯道:“我不是故意的……”
就這點白蓮花的道行,還是當年趙秀兒玩剩下的,虧她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別人遇上這種事,都是藏着掖着,她也倒好,迫不及待的往外說,也不嫌丢人現眼,臉皮可真夠厚的。說不定,當初就說她主動勾引紀城的,想訛錢沒訛到,這才去報警!”
燕琅一字不差的把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淡淡道:“你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差編造出當時的情景了,怎麽,我勾引紀城的時候,你在酒店裏當牆還是當地磚,看得這麽清楚?現在你又告訴我,說不是有意的,你覺得這有可信度嗎?”
女孩臉上的怯弱表情僵住了,連帶着中年女人的臉皮也随之一抽,沐蘭筠冷下臉來,含怒道:“這種話是能随便說的嗎?你也是女孩子,怎麽這麽惡毒!”
中年女人心裏暗氣周家人得理不饒人,只是因為自己女兒理虧,又不好說什麽。
她狠了狠心,擡手一巴掌打在女兒臉上,假做失望道:“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小時候就這樣,大了那還得了?看我怎麽教訓你!”說完,作勢要打。
燕琅走上前去,把她給拉開了。
中年女人暗松口氣,還沒來得及假惺惺的說一句“你別勸我”,就聽燕琅道:“阿姨你是不是沒吃飽?力氣這麽小,根本起不到教訓的作用啊。還是讓我來吧。”說完,就左右開弓,接連扇在了那女孩臉上。
中年女人:“????!!!!”
那女孩也呆住了,生生挨了十幾巴掌,面頰劇痛,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燕琅停了手,看着她紅腫起來的臉,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偶然間說了幾句不中聽的,也不是出自本心——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呵呵!”
她看着中年女人跟那女孩微微轉圜的面孔,冷笑道:“你看起來都二十多了,還是孩子?腦子不清楚就把自己身份證翻出來看看,有這麽大的孩子嗎?巨嬰?還是先天智商發育不足?誰有那麽多閑心慣着你!孩子還小孩子還小,有本事就把腦袋塞胎盤裏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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