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我送總裁進監獄19

去把它吃了。

把它吃了。

吃了。

周致遠沒忍住,一口咖啡噴了出去,捂着嘴,艱難的咳嗽起來。

“……”紀城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明顯的顯露出幾分不安,他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問:“思思?”

“你沒聽錯,”燕琅笑微微的看着他,又一次重複道:“去把它吃了。”

她目光森冷:“如果你不想把牢底坐穿,又或者是吃一顆槍子兒的話。”

紀城臉皮抽搐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有些為難的頓了頓,讪笑着說:“思思,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麽做,可就有點過分了。”

“有嗎?我不覺得,不過,你有選擇要不要那麽做的權力,”燕琅把面前的咖啡杯往前一推,站起身道:“二哥,我們走吧。”

周致遠正拿紙巾擦拭自己噴出去的咖啡,聞言站起身說:“好。”

“等等!”總共只說了幾句話,就直接給談崩了,紀城哪裏肯叫他們走,畢竟今天這事處理不好,影響的可是他的後半生!

“思思,你別這樣,”紀城低下頭,神情中是真摯的歉意,他說:“是我該死,是我混蛋,你要打要罵都好,行不行?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麽彌補你才好……”

“你不知道沒關系啊,我知道,”燕琅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跪下,叫爹。”

系統:“噗嗤!”

它忍不住笑出了聲。

燕琅看了眼偷偷別過臉去笑的周致遠,心想他們倆肯定特別有共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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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城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臉上的神情就跟石膏化了一樣,直接僵住了。

燕琅道:“我數三個數,你不做的話,我就當是拒絕了。一,二……”

紀城想起後半生可能面臨的牢獄生活和那顆槍子,到底還是屈服了,他忍着心頭的屈辱,艱難的跪了下去。

咖啡廳的地板光潔而明亮,他身上的西褲筆挺順滑,但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像是耗費了他無數心力似的,千辛萬苦才跪下下去。

“爹,”紀城聲音低不可聞的吐出來這麽一個字,因為低着頭的緣故,看不清臉上神情,他說:“對不起。”

“大點聲,”燕琅道:“我聽不見!”

紀城跪都跪了,也不在乎那麽一點事了,狠狠心,叫道:“爹,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燕琅忍不住笑了,再次一指庭院裏那只狗和那坨□□在那裏的屎:“去,把它吃了。”

紀城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屈辱,足夠低聲下氣了,這會兒看她還不肯松口,不禁勃然變色。

他站起身,咬牙切齒道:“袁思思,你不要太過分!惹急了我……”

“惹急了你怎麽着?”燕琅無所謂道:“惹急了你,豁出去蹲一輩子監獄,也不跟我低頭?”

“紀城,”她輕蔑道:“說話之前要過過腦子,等你進了監獄,鐵窗一關,想吃屎也沒的吃了!”

紀城臉色鐵青,高大身影呆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凝滞的雕塑,咬牙想了許久,說:“如果,如果我真的吃了……”

他額頭上青筋繃起,合上眼,艱難的問道:“你會原諒我嗎?”

燕琅笑着輕輕颔首。

“好!我吃!”紀城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最終下定了決心,韓信尚且有胯/下之辱,他為了自己的後半輩子受些屈辱,又算得了什麽?

燕琅朝庭院裏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紀城狠下心來,起身走了進去。

周致遠知道妹妹肯定是不會跟紀城和解的,也猜到她肯定要收拾紀城,卻沒想到她會想出這麽絕的辦法來。

他坐在燕琅身邊,皺着眉看了庭院裏深呼吸做心理建設的紀城,忍不住按了按心口,說:“早知道就不吃飯了。”

燕琅看了他一眼,說:“這會兒都快十一點了,難道你從這離開之後,餓着肚子去吃飯,就格外有食欲?”

周致遠痛苦的閉上了眼:“小祖宗,求你別說了。”

燕琅哈哈大笑。

吃屎這件事真的太惡心了,只要是具備正常思維能力的人,就幹不出這事兒,勾踐那樣忍辱負重的君主,幾千年不也就出了那一個?

紀城只要在心裏一想,就惡心的想吐,目光在那坨便便上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轉過身,幹嘔了好一會兒。

燕琅也不催促,只站在透明玻璃那兒,看着紀城滑稽而可笑的表演。

“好惡心!不過真的好爽!”系統忍不住叫道:“紀城這個人渣,比屎還要惡心!”

紀城在庭院裏呆了有十分鐘,才開始自己的動作,那只二哈看他躊躇不安的模樣,下意識往邊上靠了靠,護住了自己的飯盆。

紀城忍着作嘔的沖動,捏起了地上那團排洩物,在二哈震驚的目光中,艱難而痛苦的放進了嘴裏。

二哈吓呆了,甚至于以為那是什麽好吃的,只是自己看走了眼。

它猶豫着過去嗅了嗅,狗臉上就出現了一個足以做成表情包的神情,目光複雜的看了紀城一會兒,默默的躲到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紀城從沒有做過這麽惡心的事情,吃完之後,口腔裏還殘存着那種令人作嘔的觸感,他捂着心口幹嘔了好一會兒,卻什麽都沒吐出來,抓起澆花用的噴壺,把裏邊的水往自己嘴裏倒。

燕琅跟周致遠都沒做聲,二哈也目光崇敬的看着他,院子裏一片安靜,只有紀城不斷響起的幹嘔聲,叫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反胃。

紀城強迫自己忘掉方才的畫面,胡亂擦了擦嘴,目光陰鸷的看向燕琅:“現在,你滿意了嗎?”

“有點惡心。”燕琅皺眉道:“你一嘴屎味兒,能別跟我說話嗎?”

“……”紀城心裏的惡心感比起她來只多不少,恨恨的捏起拳頭,道:“袁思思,按照我們之前說的,希望這件事就此結束!”

“哦,你說把那件案子一筆勾銷的事兒啊,”燕琅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騙你的。”

“跪下磕個頭,叫聲爹,就能免除牢獄之災?你腦子被屎糊住了吧,”她嗤笑道:“從頭到尾,我就沒打算跟你和解。”

紀城臉皮抽搐一下,咬牙說:“那你叫我出來……”

“你看不出來嗎?”燕琅吃驚道:“我只是單純的想羞辱你啊。”

紀城隐忍了這麽的怒火倏然間爆發出來,什麽韬光養晦,忍辱負重,統統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袁思思!”他惡狠狠的喊出了這個名字,大步近前,擡手一拳就要打過去。

周致遠近前要攔,卻被燕琅制止了,她抱着那捧玫瑰花,微微側身躲開了紀城的攻勢,又擡起一腳,狠狠踹在他膝蓋上。

這動作說來緩慢,實際上卻在電光火石之間,紀城吃力不住,摔倒在地,差點砸到那只無辜的觀戰二哈。

他心裏恨到了極致,竟然也顧不得摔倒之後的疼痛,匆忙間爬起來,再度撲了上去。

燕琅動作敏捷的躲開了他,一手持花,一手捏住了他手腕,順勢一翻,将把他胳膊給卸了。

她一腳踢在紀城腿彎,紀城吃力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這麽喜歡動手啊?巧了,我也喜歡。”燕琅把那束玫瑰花丢到地上,踩住紀城的後腦勺,一寸寸用力,叫他把臉埋了進去。

玫瑰花的刺多而密,周致遠看着都覺得臉疼,那只二哈夾着尾巴逃到了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看着這一幕。

“紀城,我曾經見過一個跟你很像的人,他叫慕容晟,”燕琅半蹲下身,淡淡看着他,道:“你知道後來他怎麽樣了嗎?”

紀城艱難的擡起頭來,那張英俊的臉頰上就跟被仙人掌親吻過一樣,鮮血汩汩流下,看起來十分可怕。

他咬牙道:“怎麽樣了?”

燕琅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擡腿把他往邊上踢了踢,跟周致遠說:“二哥,我們走吧。”

周致遠看着面前的小妹妹,忽然覺得她這副美麗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一個張開翅膀的大魔王,正在對着自己微笑,他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抛開,跟她一起走進了咖啡廳裏邊。

“剛才那段錄像呢?”燕琅去找了主管:“拷貝下來,我不高興了就打開看看,心情肯定立馬就好了。”

這家店是周致遠名下的,店員當然不會違背他的意思,把那一段監控截取下來,存進U盤之後,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

燕琅的咖啡只喝了一半,這會兒就走未免有些可惜,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一會兒,就見紀城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臉上的血痕已經被擦掉了,只是身上西裝沾了泥點,隐約能看出剛才的狼狽相。

周致遠沒有理會他的意思,燕琅也一樣,紀城知道這事兒沒法轉圜,當然也不會再湊過去叫人打臉,冷笑一聲,走出了門。

他的秘書正在門外等候,見老板變成這樣,就知道事情談崩了,不敢多問,趕忙小跑着到了路邊,又打電話叫司機過來。

紀城想起自己剛才吃的那些東西,忍着作嘔的沖動,慢慢往路邊走,冷不防對面殺出來一輛車,徑直撞了過來。

紀城恍惚中看到了司機的臉,心頭戰栗——是張六!

他下意識想往回躲,卻也來不及了,剛剛後退一步,那輛車就撞到了身上。

燕琅隔着窗戶,看見紀城跟個花卷兒似的在半空中轉了幾圈,來了個托馬斯大回旋,然後跌到地上,忍不住笑出聲來。

周致遠也被這驚變給吓了一下,怕被訛到,卻沒急着往前走,等紀城的秘書慌慌張張的湊過去,呼天搶地的打了急救電話之後,才淡然的出去露了個臉。

紀源怕堂弟出事,今早晨就跟他一起出來了,這會兒就在不遠處等着,聽秘書打電話說堂弟出了車禍,馬上就跑過來了。

他抵達現場的時候,就見堂弟滿身都是血,瞳孔渙散,就跟要不行了似的,凄慘至極。

而周致遠跟燕琅就站在不遠處,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唏噓着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

燕琅也假惺惺的道:“誰說不是呢。”

“周致遠你還是人嗎!”紀源渾身顫抖,怒道:“這種時候你都笑得出來!”

“唉,”燕琅嘆了口氣,說:“這恰恰說明我二哥成熟穩重,慘案發生的時候,不得不用笑容來掩蓋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有味道的一章,想了想,還是趕在晚飯之前發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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