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高遠張大嘴, 怪叫了一聲, “哇哦~~”
婺圓圓閉嘴, 目光閃了閃,趕緊轉移話題:“婚慶選了原葉?那挺不錯的, 我大表哥結婚時也找的他們……”
“你以前不是說想在古堡結婚嗎?我記得殷伯伯特地在國外買了一幢古堡,超羨慕的, 可惜我哥不理我!!”
提到殷文韬,殷泉眼睛彎成了月牙。
他還記得那時自己還小, 哭着要電視裏的古堡,覺得那樣忒氣派,擁有了古堡就好像真的成了國王。
那會兒不知道啊,歐洲從前的國王頂多是自己國家的村長鎮長呢!
沒錯,名頭是真好聽, 寒碜也是真寒碜。
爸爸哄了他一天,最後真去花錢買了一幢。
殷泉面上帶着淺淺的笑, 語氣止不住驕傲道:“爸媽最疼我了。”
說罷, 他還是對艾鳳茶的事感興趣。
“所以, 艾鳳茶真不是艾家親生的啊?”他歪着頭想了想,輕飄飄地問了句。
婺圓圓腦子直接卡殼了。
瞥向高遠, 無聲問:為什麽問艾鳳茶,難道真對李二感興趣了?
高遠攤手。
兩人的眉眼官司也沒藏着掖着, 殷泉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們想歪了。
“跟李二沒關系。我又沒怎麽見過他。”
“只是……以前怎麽沒聽說過他是艾家收養的啊?”
婺圓圓看着高遠,示意他來回答。
畢竟高家跟艾家走得近, 聽說往前數幾輩兒,在那個肥水不流外人田,表親還能聯姻的時代,有那麽點親戚關系。
高遠撇了撇嘴,眼皮耷拉着,別別扭扭道:“本來是做好事,結果艾鳳茶……”
他眼神不屑,仿佛說起艾鳳茶的名字都覺得是一種堕落。
“你們還記得很多年前南瓜臺的節目嗎?變形記那個,艾鳳茶就是跟艾雪蓮交換的那個小孩兒。”
“本來是體驗一周時間,艾家也想磨一磨艾雪蓮的脾氣。結果最後一天艾鳳茶被人綁架了,在綁匪那兒還吃了點苦頭。她回來後沒哭沒鬧,笑着說沒事。艾家覺得她聽話又乖巧,又受了無妄之災,若留在山裏的話,教育跟不上,這麽聰明的孩子大半得毀了。幹脆收養了她。”
殷泉扁嘴,不以為然,山裏怎麽了?
聰明厲害的人,無論何種處境,都能一飛沖天!
就像淵呈。
“後來,她就改名為艾鳳茶了。”
“艾鳳茶被收養後,說想念家裏的奶奶,想回鄉下陪陪奶奶,艾家認為孝心可嘉,就同意了。誰知道她這一走,住了幾個月,回來——”
婺圓圓最讨厭別人說話說半截,故意吊胃口,腳直接從桌子下探過去,踹了他一下。
“倒是說啊,磨磨蹭蹭!是不是個男人!”
高遠靈活的縮回腿。
白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人家就不是男人,明明是你的姐妹好不好?”
婺圓圓揮了揮拳頭,作了個“嘔吐”的表情。
殷泉聽得莫名其妙。
那他跟李澤豐怎麽認識的啊?看高遠難以啓齒的表情,總覺得其中有隐情的樣子。
“對啊,遠兒,大喘氣好玩嗎?”
高遠一臉悲怆,幹脆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他又不是艾家人,丢誰的臉也丢不到他身上!
他吸了一口氣,“坐穩咯,我說完,你們可別吓到了。”
殷泉飛快點頭,眼中興奮。
婺圓圓翻白眼:“你怎麽婆婆媽媽啊。”
“其實是……”高遠頓了頓,一咬牙,“她偷偷背着艾家做了變性手術!!”
“這事一出,艾家當時就覺得他做事偏激,不想領養了。無奈變形記節目的幕後人員已經将好心人收養大山孩子的通稿發出去了。”
“所以,只能讓人把通稿裏的小女孩換成了小男孩。”
“外邊的人不知道,但走得近的幾家當然知道這事。
這事說出去不好聽,萬一無良媒體一報道,筆杆子瞎寫亂造謠,變成艾家重男輕女,收養還讓人先變性。這對艾家影響很壞,一定會影響艾氏的股價,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逐漸淡化艾鳳茶的存在。”
婺圓圓聽得目瞪口呆。
愣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這也可以?她把艾家架在火上烤,就不怕艾家背地裏苛待她嗎?還有,她哪來的錢做手術?”
節目出場費足夠支撐變性手術嗎?
高遠聳肩,搖了搖頭:“我哪兒知道!”
“就她變性這事兒,我還是昨天聽我姐說的。她說,艾鳳茶做手術,從女變男,就是為了跟李二在一起!至于怎麽認識的,她沒說。你也知道我姐那人,誰的八卦都知道一嘴,不做狗仔簡直浪費天賦!”
說罷,高遠意有所指地看着殷泉。
拖長了語氣。
“誰~~讓,李二少喜歡男的,不喜歡女的呢!”
婺圓圓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想到之前的馊主意。
趕忙縮了縮腦袋。
咂嘴暗嘆。
陷入愛情的人太狠了,跟性別無關。還好圈圈跟李二沒關系,否則有這麽個瘋逼情敵,分分鐘放火潑硫酸挖腎挖子宮啊!
婺圓圓被自己的腦補震得背後一涼。
殷泉端起桌上的橙子汁,慢慢喝了一口,心裏沒有任何波動。
什麽艾鳳茶,李澤豐對他而言,都是稍微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關于他們的事,聽過也就罷了。
他是這樣想,但顯然旁人并不這樣覺得。
****
阚淵呈這陣子化身家庭煮夫,每天躲自己房間裏學習新菜色。
想到曾經吃過的,并且味道不錯又符合殷泉胃口的菜品,他就到網上搜視頻。
只是他好面兒,學習做菜這件事怕被小卷毛知道,以後拿這個來笑話他。
就只能偷偷摸摸,每天找借口躲房間裏,跟地下.黨.員接頭似的。
殷泉心裏有幾分猜測。
但阚淵呈不想他知道。
他也就裝作不知情地樣子。
只是心裏不禁暗暗期待着。
到了下午,殷家大院來了電話,急召阚淵呈回去。
說是誰家有個商業酒會,殷董被邀請出席。
正好帶上阚淵呈去認認人。
阚淵呈大致摸透了殷董的脈。
是真不喜歡他,但又不容許別人看不上他,頗有種對待自家孩子的态度。
他可以嫌棄。
但別人也跟着門縫裏看人的話,就是不給他面子。
他要出去應酬。
家裏就留下殷泉一個人,阚淵呈不太放心,就提議兩人一起回殷家,讓小卷毛在家裏看看書。等他和殷董回來,再一起回兩人的小家。
殷泉沒同意。
他不知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來數位板。
“我下午要畫點東西。”
在殷家畫室裏的作品,大部分是國畫。但在這棟小房子裏,沒有單獨的畫室。
他畫的最多是打發時間的條漫。
殷泉将電腦搬到客廳旁邊的小陽臺上,那兒養着幾盆尋常的花草。
今天天氣很好,毒辣的太陽休假了。
涼涼的風吹在臉上。
殷泉感受着拂過臉頰的涼風,嘴角微微勒出弧度,靈感如湧泉。
他不需要畫底稿,手上動作“唰唰唰”幾下,童趣爛漫的條漫雛形就出來了。
火紅的小狐貍種下了一顆小種子。
他澆水。
施肥。
在暴雨中趴在花盆上替剛破開土壤的嫩苗遮風擋雨。
最後一張是,小苗長成了小樹,小狐貍倚在枝幹下打盹兒,樹冠也往下彎了彎,替小狐貍擋太陽。
剛傳到微博上。
評論就蹭蹭蹭往上漲。
殷泉随手翻了翻,大部分是他的老粉。
“啊,太太,你多久沒發博了??”
“有生之年系列!!我要去告訴我姥姥,她收藏的太太更博了。”
“唔,以前每一條漫畫,太太都會取名,為什麽今天的沒有取名啊?不過好可愛啊,眯着眼的小狐貍太萌了,好想養!”
“太太畫的老城真的很有韻味兒,不是說條漫水平不高,但更喜歡太太的國畫。”
“……”
他的微博名叫“牡丹媽媽的小平安”。
早期的作品大多是以牡丹花為主角的條漫。
有時候想媽媽了,就偷偷畫一條媽媽做過的事。
這麽幾年下來,也積累了不少粉絲。
上一條是腿摔傷那天。
殷泉挑了幾條有趣的留言回複,承諾下次畫山水畫。
退出微博,剛好有電話進來。
他看了看來電消息,沒有備注。
殷泉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
“喂……”聽到電話那頭有些陌生的聲音,殷泉蹙眉細想了想,到底是誰啊?
一個小時後,美院附近一家叫“陽光與你”的咖啡館裏。
“李二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殷泉招來服務生,“一杯開水就好,你呢,李二哥要喝點什麽?”
後半句他面對着李澤豐。
李澤豐态度溫和,沖服務員微微一笑,頓時将小姑娘的芳心撩撥動了。
“一杯拿鐵,謝謝。”
“好、好的,兩位先生稍等。”小姑娘臉上酡紅一片,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殷泉托着腮,看着落地窗外的路人。
他手指輕敲在桌上。
這是隐隐不耐煩的舉動。
但面上還是保留着淡淡的僞裝極好的笑意。
“李二哥,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麽話想說嗎?”李澤豐不說話,殷泉只能主動問。
他跟李澤豐認識,是基于婺大哥的關系,但私下卻少有往來。
李澤豐找他,不會真跟圓圓說的那樣,找他表白吧?
殷泉眼光微變。
怕被對方看出他的自戀,他垂下眼簾,揚起人畜無害的笑。
李澤豐似是不在意他的急切,只笑着道:“咱們這麽多年沒見,圈圈就這麽心狠,一點也沒想我和你婺大哥?”
殷泉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心裏是真忍不住跟婺圓圓一樣翻白眼。
婺大哥跟他自家哥哥一樣,李澤豐跟他的交情哪能跟婺大哥比?
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就算知道李澤豐的心思,或許真的對他有意,殷泉也忍不住皺眉。
李澤豐的表現,着實油膩!還有自以為是的耍帥!
好似篤定他會想起他一般?
殷泉就搞不懂了,整個南城誰不知道他只對一個人感興趣?
那些人平時嘲諷他挺起勁的。
他不相信,李澤豐沒聽說過。
“李二哥,咱們直接說正事吧,我若回家晚了,男朋友會擔心。”
李澤豐臉色變了變。
和煦溫暖的笑漸漸收斂起來。
他不贊同地看着殷泉,說教意味很濃:“圈圈,我聽他們都說過了,那小子配不上你,他只是想通過你進入殷商集團而已!你別被騙了,将伯父一手創下的集團送到別人手裏。”
服務員将飲品送上。
殷泉端着水杯,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了幾下。
實在不耐煩跟人繞彎子。
再聽他貶低阚淵呈,心情更差。
他倏地擡頭,柔和澄澈的瞳孔霎時變得冷厲幽深,“他配不上,那誰配得上?李二哥想說你自己嗎?”
作者有話要說: 圈圈:圈圈是你喊的嗎?不熟,醜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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