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南京昏昏沉沉醒來時,已經接到了關于北京東路的急電。

他們這些城市就如同人一樣,也會有生老病死、起伏興衰,可他們到底不是人類,并不能如各位書記市長一般直接做決策,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運用自己潛在的能量去影響決策。

這世上知曉他們存在的人,不超過百人。

而現在,就是他們中的一人,在向南京通風報信,彙報閉門座談會的最新進展——極其不順利,請求速去。

南京忍不住苦笑了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到底還是過于沉迷于過往的榮光,太将上海當做是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卻忘了如今的他,微一彈指東南生變、跺一跺腳華夏震動。

雖不至于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卻也相差不遠,讓自己低頭更是綽綽有餘。

不過自己早已卑微到塵埃裏,這頭低于不低,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麽想,上海如此小題大做,真是幼稚。

南京冷漠地訂了高鐵票,難得奢侈地選了一等座,看着沿途風景飛馳而去,越來越稠密、也越來越繁華,他不禁在心裏暗暗對比起緊貼上海的蘇錫常,以及不得不靠着自己的鎮揚泰。

蘇錫常和上海不僅語言相通、文化相類,在發展經濟上也是毫不含糊,有着吳語區滲入骨子裏的精明與進取;另一邊的揚州鎮江,城市發展和人民生活節奏就與自己更相似一些,特別是揚州,不管是早吃茶點晚泡澡的生活方式,還是享譽天下的玉雕漆器,都帶着千年不變的從容悠然,遠甚于己的富貴閑雅。

還在走神時,就聽身後有兩人閑聊,一人似乎是北方口音,“聽說你們江蘇號稱大內鬥省,是真的麽?”

“是啊是啊,我們蘇南蘇北互相看不爽的,不是有個段子麽,和東北人一個寝室,也許四年過去,你都只知道他是東北人,不知他是來自黑龍江、吉林還是遼寧。但如果你和江蘇人一個寝室,當天你會知道他來自哪個市,兩天內會知道他是哪個縣的,一周內可能連鎮都搞得清清楚楚。”

“那南京怎麽辦?”

“南京?鄙視鏈最底層啊,蘇南的覺得它是蘇北的,蘇北的覺得它是安徽的~”

“那你們想要誰當省會啊?”

那姑娘似乎很是為難,“除了宿遷連雲港這種GDP墊底的,個個都覺得自己能當省會,到最後也争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最後只能先讓南京當着了。”

南京忍不住笑出聲來,轉頭對那姑娘說,“你有沒有想過,南京可能也不想當呀?”

那姑娘用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就聽南京繼續說,“你知道從古至今,南京被屠城多少次麽?”

“六次,整整六次。”

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從來沒有做過國都,也不當這個勞什子省會。

南京轉過頭,感到一陣惡心,觸了觸額心,果然又發燒了——房價過熱,體溫降不下來。高房價對于北上廣深這樣的超級大都市、或者杭州成都這樣蒸蒸日上的新一線城市而言,仍然足以消化,甚至還能成為蓬勃壯大的催化劑。

可對于自己這樣收入不高、增速不快的老人家來說,到底還是勉強了。

可惜,不管他是如何想不管不顧酣睡一場,上海站已經到了。

南京來時,并沒有通知任何人,故而也不會有人來接,他茫然無措地站在忙碌的十字街頭,最終還是撥通了杭州的電話。

“我已經到上海了,會址在哪兒?”

杭州笑道:“怎麽,大貴人的事終于處理完了?你不在,感覺這長三角都少了一條邊啊。”

“你這就誇大其詞了,”南京勉強打起精神玩笑,“你,上海加合肥,正好三角三邊啊。我看這金三角,穩定性強的很。”

“你老兄這話說的,”杭州突然頓住,言語間似乎有些尴尬,“那個……”

那邊似乎頗為嘈雜,緊接着突然通話便斷了。

南京蹙眉,再打過去就無法接通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外灘,南京又實在不舒服,幹脆便找了個長椅坐下,看着黃浦江和江對面的陸家嘴廚房三件套發呆。

熟悉的江風拂過臉龐,南京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體味着這從家鄉順流而下的浩然之風;腳下的土地竟也十分熨帖,展開懷抱來安慰他這失路之人。

南京睜開眼,看見路标正是南京路,瞬間找到了答案,不禁莞爾一笑。

他靠着長椅歇了許久,本想就這樣悠游自在地睡過去,可到底還未忘記職責所在,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只是心慌氣短,險些又要狼狽地跌回長椅,幸好有雙手從腋下扶住了他。

那雙手白皙纖細,骨節分明。腕上是一塊Patek Philippe,定制西裝上甚至還戴着對造價不菲的袖扣。

不需要擡頭,南京都知道這手的主人,于是他卯足了一口氣起身,露出一個獨屬于南京的,熱情洋溢、樸實憨傻的微笑,“城市發展日新月異,許久不來貴寶地,都有些不認路了,該罰該罰。”

上海靜靜地看他一眼,突然伸手去探他額頭,南京早有防備,兩指扣住上海的手腕,笑道:“怎麽,一見面就想給我一個毛栗子?你還太嫩了。”

他語氣輕佻,滿面笑容,可眼睛分明是冷的。

上海卻不信邪,直接格擋回去,又在南京雙手忙于招架的時候,突然欺身而上,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淡淡道:“殊不知後來居上?”

感受到對方額頭的高熱,上海一把将南京拽到附近自己的車裏,“你生病了,為什麽不說?”

南京收斂了笑意,“我請假時告訴過你,不是麽?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此時的他,褪去了嬉皮笑臉的假面,剩下的是純然的疏離與厭倦,十足的犬儒主義。

上海竟有些小小的慶幸,能看到這一面的不超過五人,其中便有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本就是一時興起 所以會非常短小……什麽時候完結随緣

彈額頭=毛栗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