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海面之下的風景

頭好痛。

我皺着眉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感受到身體在輕微的晃動，窗外一片靛藍，應該是在船上。

我坐起來，揉着眉心環顧四周。

這個房間不算很大，但卻十分規整。除了我正坐着的這張并不柔軟的床之外，靠近窗戶的是套桌椅，桌子上面擺了幾本書，一個航海指針，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島嶼特色的小玩意。再旁邊有一個衣櫃，櫃門似乎是太過匆忙而沒能關緊，可疑地露出一角迷之衣物。

看到這兒，就算剛醒來再怎麽迷糊我也知道身處何地了。

無論是蓋着的被子上，枕着的枕頭上，還是整個房間裏，都有着我所熟悉的味道。

是艾斯的味道。

我閉上眼睛，回想昏過去前發生的事情。

艾斯、馬爾科和赤犬正在打架，我在和多佛朗明哥交涉合作事宜。

火烈鳥說，他會幫忙把我和艾斯有關系的事情對天龍人元老們隐瞞，我看着他看向黑西裝們的眼神，哪怕是隔着墨鏡也能感受到可怕的寒噤。

我知道他有着千百種方式做到。

相反的，我的合作任務，是在他充滿野心的道路上配合他。

怎樣配合多佛朗明哥沒有細說，不過想想也是，未來是怎樣的還是個未知數。

但我倆都不是傻瓜，自然也能夠清楚的懂得各自的底線。

而促使我改變決定同他合作的原因，是因為我們有着相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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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足夠了。

多佛給了我一個電話蟲，說無論何時我都能夠聯系到他，正當我在默默想着你一定會經常煩我的時候，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

打架的三人已經分開，正在各自調整着自己。我看到艾斯似乎受了點傷，雖不嚴重，但對自然系能力者來說也是個打擊。

我微微眯起眼睛，正在考慮着要不要挺身而出制止打鬥，但剛邁出一步時卻被多佛攔了下來。

他沖我搖了搖頭。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渾厚霸道的聲音。

“是哪個小鬼，膽敢打傷我的兒子！”

艾斯和馬爾科聽聞，立即驚訝欣喜的轉頭。我也睜大了眼睛朝那兒望去。

一位身材十分魁梧，手中拿着一把薙刀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長着弦月狀向上彎的白色胡子。

赤犬似乎沒有想到這位稱霸新世界的王者竟會在這裏出現，他挑了挑嘴角，“白胡子！”

我聽到海軍小心翼翼的彙報，似乎是在海上突然失去了莫比·迪克號的身影。

還沒等我進一步的思考，便被海賊與海軍的兩方最強者所釋放出的氣魄給震昏了過去。

真是弱爆了。

心酸的嘆了口氣，我翻身準備下床。

等等！

我瞪圓了眼，呆呆的看着身上被脫到只剩下一件的底衣吊帶長裙。

什麽情況！我的難以脫下的宮裝呢？！

誰幹的？！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艾斯小哥一臉陽光的笑眯眯走了進來，在看到我已經醒了後，這貨立即十分開心的蹦了過來。

“安娜你醒了嗎！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唔唔...”

我擡手封住了他的嘴，惡狠狠的擡頭怒視着他，少年清澈的眼眸裏漸漸帶上疑惑。

什麽啊罪魁禍首還一臉無辜的樣子啊混蛋！

“說，衣服...是不是你給我脫的？”

“對啊。”

回答的這樣理直氣壯啊！

艾斯笑着握住我的手放了下來，“因為那件衣服一看就很緊嘛，我想你會不舒服的啊，所以就擅自幫你脫了。” 說到這兒，也不知道這孩子想到了什麽，臉上竟然冒出了紅暈，眼神都飄飄忽忽的不敢看我了，但還在強裝鎮定的嘴裏嘟囔着，“誰知道怎麽會那麽難解...”

我氣極反笑，甩開這貨的爪子，上手就捏住了艾斯的臉頰，然後使勁往兩側一拉。

诶，這動作好熟悉啊。

“痛痛痛...我錯啦安娜放放放放手啦...”

我依言松了手，看向艾斯背後。

小雀斑還沒意識到自己這個樣子已經被某些無良船員看在了眼中，正苦着臉揉着臉頰嘟嘟囔囔，“別再像小時候那樣對我嘛，我都長大了啊安娜...”

“我都長大了啊長大了啊長大了～”門外偷聽兼偷看的海賊們一臉戲谑，正語調婉轉的重複着自家隊長的話。

聞言艾斯身體一僵，随即扭頭閃現三白眼，“給我住嘴你們這群混蛋！”

複讀機們一哄而散了。

艾斯轉過身來，撓着後腦勺尴尬的打着哈哈，“恩別理他們啦，對了安娜，你現在在我們的船上哦！這是我的房間！”

我：“......”

慢半拍少年你夠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反應遲鈍嗎？

“我們現在在海底哦！”

行了我都知道不用你說...等等？！

“海底？”

估計是我的表情太過驚訝，艾斯笑的更加燦爛了，他拽着我就往門外拖。

“快出來看看！海底很漂亮的！”

真的...好美麗。

我扶着船欄，透過晶亮的泡泡鍍膜，看到了一副十分壯麗的景色。

上方是無盡的蔚藍，下面是神秘的漆黑。處在中間的白鯨號，正像是在一片靛藍的綢緞中緩緩漂浮。船的周圍有着各類的魚群，經常會擦着船身快速游過，有幾只調皮的小魚甚至會好奇的朝這裏瞅瞅，煞有其事的研究半晌後才追上自己的族群。

還會有大型魚類形影單只的緩緩游動，可能因為是深海所以也不計較自己的長相，什麽奇形怪狀的都有。我剛剛還被一只長着大餅臉，身材卻十分苗條的魚類吓了一跳。

現在遇上了一群水母。

似乎是會發光的種類，暖暖的淡黃色光芒一閃一閃的從細嫩的身軀中發出，我們被這樣的美麗所包圍，驚訝于大自然神奇的造物，也不由得內心柔軟。

“好像...黑暗中的螢火蟲啊。”

艾斯仰着頭喃喃道，我忍不住又擡手拍了他一下。

“明明是水母，別把不同種類的混為一談啊！”

奇怪的，艾斯沒有反駁，而是轉頭看向我，眼神懷念，面帶微笑。

什麽嘛。

我在他的注視下沒出息的別開了頭。

“古拉拉拉，小姑娘已經醒了嗎。”

我們轉身，白胡子已經從房間裏出來，正坐在他的專用席上笑呵呵的喝着酒。

他的身旁圍繞了一圈海賊們，我認識的馬爾科也在其中，看到我看他，還沖我笑着點了點頭。

艾斯鼓勵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牽起了手。

“老爹，她就是安娜！”

少年開心的介紹着，像是小孩子在炫耀他珍愛的珍寶。

而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很緊張。手心開始冒冷汗。

随即感到握着我的溫暖的大手緊了緊。

我擡頭，看到艾斯安撫鼓勵的目光。

于是就這樣得到了力量。

“您好，白胡子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