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上/床解決不了問題,但大概率可以緩解問題。

張岸然倚靠在柔軟的靠枕上,柔和的燈光下,白皙卻緊貼的肌肉蒙着一層薄薄的汗,性感又撩人,叫人心中生出諸多不該有的欲/念。

齊平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張岸然的體力遠勝過他,叫他只能喘着氣,貪婪地看着,渾身又酸又疼,剛剛蝕骨的快/感殘存在身體和大腦深處,手指尖仍在顫抖。

他的身體抗議着夠了夠了,他的靈魂卻叫嚣着不夠不夠,想把身側人抓緊懷裏、融進骨血裏,卻心知肚明,那不可能。

張岸然似有察覺,視線冷淡地掃到了齊平的臉上,嘲弄道:“體力那麽差,還要這麽騷?”

齊平喘着氣,手指悄悄地摸到了張岸然的手,沒被甩開,臉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回他:“你又粗又長,我有點累,又想你,又受不住。”

張岸然被這直白的話弄得有點躁得慌,他只喜歡過齊平一個人,談戀愛一路順風順水,戲裏能做到風流倜傥,戲外有時還會露出幾分純情模樣。

張岸然不說話了,齊平虛虛地握了一會兒張岸然的手,像是積攢夠力氣似的,又悄悄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說:“我想要你。”

張岸然回他:“再做下去,估計要送急診了。”

“除了腸道,我這幅身體還有很多地方能讓你插,如果你插膩了,在我身上開個洞也好。”齊平溫溫柔柔地說着像是玩笑的話,卻說得格外認真,帶着詭異與病态。

張岸然沉默了一會兒,遠離齊平的那只手,中指摩挲着自己的掌心,他說:“幫我舔。”

張岸然幾乎一夜沒睡,平整的床單上布滿了白色的痕跡,棉質柔軟的布條皺皺巴巴地被扔在床下,齊平的模樣,像遭遇了多輪強迫,但他并不可憐,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并渴求的。

張岸然吐出了漱口水,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剛穿好衣服,門口的對講電話就響了。

他按下了按鈕,話筒中傳來了并不陌生的聲音。

“張先生您好,我是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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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什麽?”

“齊先生讓我來送早飯和換洗衣物。”

“嗯。”

張岸然開了樓下的門禁,挂斷了電話,他推開門,發覺齊平依舊睡得深沉,回想了一下昨夜的清醒,幾乎是篤定齊平是在他回家前就做好了囑托。

是臨時起意今早不會做飯?還是計劃裏今早就起不來床?

張岸然懶得去想。

很快房門就被輕輕敲響,張岸然拉開了門,門外是靳陽那張同樣不陌生的臉。靳陽長得不錯,很耐看,他是齊平手下的助手之一,同張岸然也打過十幾次交道。

張岸然伸手接過了食盒,和一套齊整的西裝,順口道了謝,靳陽連聲說了太客氣,告辭後便離開了。

張岸然關了房門,順手把西裝放到了沙發上,食盒也擱置在了茶幾上。

有時候,他也不太懂齊平,齊平對他看似無微不至,卻總要在某一個點上,叫他不痛快,譬如靳陽今早來送的這份早餐。

靳陽除了是齊平的助手,還是周嫣的丈夫,而周嫣,正是張岸然上輩子的妻子。這輩子他們也有所交集,周嫣到張岸然所在的福利院社會實踐過,她對張岸然告過白,卻被張岸然拒絕的話敲碎了愛情泡沫。當她鼓足勇氣,在第二年的暑假重新趕到福利院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張岸然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卻發現張岸然出現在了電視機裏,一夜爆紅,不過如此。

齊平曾帶張岸然參加過靳陽與周嫣的婚禮,張岸然在現場為據說是自己資深粉絲的新娘簽了名送了祝福,他沒有認出新娘是曾經的那個女大學生,新娘也像是遂了心願。

直到許久之後,張岸然才恍然察覺,齊平在這一系列事件中的手段。轉回到當時的場景,張岸然為上輩子的妻子與她的丈夫送上祝福的時候,齊平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興奮?愉快?舒暢?還是将所有人的命運掌握在手心玩弄在指尖的驕傲?

縱使張岸然對周嫣沒什麽多餘的感情,但每次回想到這個場景,張岸然都會感到恥辱。

而這份恥辱,無論齊平放低姿态多少次,都無法抹平磨滅。

張岸然準時上了樓下的保姆車,他在路上轉發了昨日劇組公布的劇照,配字是“調色很好”。

劇組一共公布了九張劇照,前八張全都是張岸然的單人劇照,最後一張,是他同任君祥的雨中對峙。

張岸然點進了劇組的微博評論區,發現了少許昨夜“戰場”的痕跡。

前二十條的熱評,全都是張岸然相關,到第二十一條,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個評論:“女主角呢?這戲是男人戲?”

點進頭像,倒是能看見一些自拍和生活日常,只是發布的頻率不太多,張岸然點進了對方的關注裏看了一圈,基本确定是個高級水軍號。

評論的樓中樓裏,大多也是水軍號,熟稔微博熱評的規則,會樓中樓回複、會每一條評論點贊、也會艾特劇組微博號以加重權重争取頂上熱評。

除了動用水軍頂熱評外,這條內容倒挺像路人的流言,的确,一部戲在官宣了女主角後,第一波劇照裏沒有女主角,的确不太符合常理,又不是基劇。

張岸然大概猜到了陳導的心思,如果王晴一直不開竅,那麽削減戲份甚至更換演員,都極有可能。為了降低影響,在最初的宣傳裏就要弱化甚至邊緣化,這很殘忍,但這也很現實。

張岸然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即使有,也不會給一個幾乎是陌生的且對自己抱有惡意的人。

這一日的拍攝主要是日常劇情,張岸然同任君祥的劇情過得飛快,但他同王晴的劇情卻膠着着進度緩慢。

王晴的臺詞有所增強,總歸是科班生,在陳導掰開了揉碎了的教導下,勉強也能入耳了,但情感的把握上卻總是過輕或者過緩,還帶着一種無法自控的緊張,這讓她在鏡頭下的表現差強人意,而在張岸然的對比下,更是成了渣渣。

張岸然沒空安慰表現不佳的女主角,在完成了這一天的工作量後,回到化妝師卸妝,預備準時下班。

正讓冬子塗着卸妝油,手機卻震了一下,他劃開了解鎖,發覺是齊平的短信。

“我去接你下班。”

“你能從床上爬下來了?”

“不耽誤開車,給你帶了份禮物。”

“哦,不用。”

“你想要的那位老歌手的限量藍光。”

“……”

“還有最新款的藍光打碟機。”

“你在哪兒?”

“我在你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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