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第五十九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衛梧蘭冷冷地掃視着他以一對多的景象，雲素容與飛廉并肩而立，衛晞晔則是背着手站在這兩人的身後，三人的表情皆有大勢已去的從容，甚至，他還能從雲素容的神色中感受到一絲悲憫。

同情他？笑話！他是東華國的攝政王，将來的王，同情他就是最大的失誤！至于飛廉……衛梧蘭面無表情地望了飛廉一眼，這種雌雄莫辯的人心性最難定，他以為的永遠不背叛，也抵不過雲素容的溫情攻勢吧。原本是讓飛廉去搞定雲素容，最後卻反了過來，這也是一種人性的悲哀。

縱然是暫時地處于下風，衛梧蘭卻在氣勢上沒有分毫的示弱。當他與衛晞晔的目光對上時，衛梧蘭飛快地一甩衣袖，大量的刺鼻性粉末迎面撲來，飛廉迅速地用寬闊的花色衣袖擋住了雲素容，而衛梧蘭也順利逃走，只有帶着怒氣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你們等着！”

等粉末散去，飛廉依然維持着雙手護住雲素容的動作，這讓衛晞晔看來就是異常的刺眼。衛晞晔剛要走上前，就聽飛廉關切地問道：“雲雲，沒事吧？”

輕輕地推開他保護自己的雙臂，雲素容感激地點點頭，随後輕笑一聲，伸出右手點着飛廉的肩頭戲谑道：“好了，你成了名副其實的叛徒了，不跟着我也是不行了！”

兩人聊得雲淡風輕，衛晞晔被冷落在一旁好不适應，原本那副笑靥是獨獨對他綻放的，現在為什麽會是另一個人？他剛要開口搭話，就見雲素容和飛廉轉身要跳下城樓，衛晞晔連忙叫住：“素榮你去哪兒？”

“去攝政王府裏守株待兔。”雲素容口氣輕巧，根本沒去在意衛晞晔的情緒。

“素榮！借一步說話！”衛晞晔說着就要上前去拉她，飛廉卻把寬闊的衣袖一甩，眼看就要将雲素容護在身後。

“沒事的。”雲素容拍了拍飛廉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閃開。

抱臂，跺腳，飛廉不情不願地讓出了一條道。

雲素容走到一旁，看着眼前的衛晞晔清顏絕世，不笑自有三分潇灑，七分霸氣。他再也不是需要她幫助的那個衛晞晔了，他可以獨自承擔起中興一個國家的重任，也可以以一己之力在皇權争奪中脫穎而出。她的存在，反而成了他的負擔。而他期冀她的羽化成蝶，她卻一直都沒有達到他的期許。

“真的要走？”衛晞晔牽過她的手，發現她的雙手冰涼，“冷嗎？”

眼看衛晞晔就要摟過自己，雲素容連忙抽出了手，鄭重抱拳道：“太子殿下，有事請講。”

“素榮，你不要我了嗎？”衛晞晔漂亮的桃花眼閃着太多的情緒，他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是何時種下的，這就像一粒種子，他還沒來得及注意，種子早就生根發芽。

雲素容擺了擺手，她沒有太多的心思跟衛晞晔去兒女情長，早在她與飛廉落難時，衛晞晔明明知道他們在哪裏去沒有盡早接她回去，她就明白了衛晞晔的用意。恐怕從在南巢國的相遇開始，都是衛晞晔算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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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的追殺，正好的受傷，正好的施救。

若是以前的她，肯定會非常不解。可是經歷了《飛飏譜》的錘煉，再多的疑問歸根到底終是一個“情”字。她很喜歡衛晞晔嗎？是的，可是這種喜歡經歷了時間的打磨，已經從“喜歡”變成了“喜歡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她曾經承受的失望，不過都是一場虛空。

“就當是你休了我，”雲素容退後一步，鄭重地在城樓上向衛晞晔一抱拳，口吻清淡，“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願相離之後，重梳蟬鬓，美掃蛾眉。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生疏的語氣，疏離的态度，看得衛晞晔整顆心都涼了下來。他沒有再講話，而是看着雲素容恭敬的行禮後，沖着飛廉一揚下巴，兩人單手一撐城樓的邊緣，縱身躍下。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衛晞晔苦笑，看着那漸漸消失的背影，攥着的拳頭無力地松了下來。他趕走了衛梧蘭，光明正大地進駐了皇宮，可是呢，想要與人分享，那個人卻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他沒有忘記初心，而她已經将一切都放下。抛開誤會，兩人之間多了一個飛廉，當初覺得飛廉并不是對手，那是在武功上。然而在感情上，果然還是日久生情嗎？

漠然的笑容溢上了嘴角，他沖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