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修仙不如談戀愛

江洛回來後立刻蹬掉鞋子上了床, 吓得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裏捏緊了被子角戰戰兢兢。他竟然在衛昭身上找楚欽的影子, 他怎麽可以這樣, 楚欽只有一個，衛昭也只是他自己，江洛想，以後還是跟衛昭保持疏遠的距離吧。

系統原本看他對衛昭挺上心的模樣, 還想讓他多跟衛昭接觸接觸，可看現在情形還是算了吧, 自閉——總比在任何人身上都能看到楚欽要好得多，那最後要是神經錯亂了可就出大事了。

江洛暫時不用閉關, 只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小屋子裏入定，将衛昭的事情全權交給了秦不凡。

天材地寶, 功法秘籍，只要是他能想到的全部堆積在秦不凡的面前, 讓他一個一個地過目, 能用的就直接送給衛昭，不能用的先收起來以後送給衛昭。

可憐衛昭, 那天晚上過後還以為自此能跟師尊進行日常交流了，沒想到第二天，第三天, 以後的每一天都再也沒見過他心愛的師尊了。

衛昭撐了幾天沒憋住，跑去問秦不凡，秦不凡也只說師尊原本就不愛出門，這段時間自然是在房裏修煉, 為了激勵衛昭，甚至還說了自己去幫師尊整理房間時瞧見他修為隐隐又有突破趨勢的小八卦。

衛昭激動的心徹底涼了下來，失魂落魄具體也沒聽見秦不凡後來說了什麽，自顧自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看着桌子上堆砌的各種各樣的書籍，心情低落，完全沒一點想要修習的想法。

他神情恹恹：“前輩，你們都這麽厲害了為什麽還要追求厲害呢。難不成你們這種大能除了追求厲害是不是就沒什麽別的想法了。”

他跟師尊，好像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僅有的兩次聊天，全都是關于他的修煉。

什麽時候師尊能跟他說說別的話呢？衛昭使勁掐了一把大|腿，簡直是白日做夢。

大能見他小小年紀，就一副為情困擾的模樣，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哽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其實也沒有吧，你師尊他……其實對你很好的。”

衛昭瞄一眼桌上堆積起來險些要比他還要高的書，手指輕輕撫摸上去難過地喃聲自語：“是嗎，這些肯定也很難找到吧，別人求着都不能看一眼的都在我這裏了，還有上次吃的那個丹藥前輩也說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一份，師傅對我這麽好，就連上次師兄也半開玩笑說師尊對我比當年對他要好得多，但是師尊為什麽不願意見我呢，師兄他都可以每天看見師尊的。”

大能：“……”收徒不就是這樣嗎，師尊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這孩子還想他師父怎麽對他？

難不成還需要天天噓寒問暖，三五不時地過來問候問候？

不覺得很奇怪嗎？

知道的是收徒，不知道還以為是收了個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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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虛無幻影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衛昭，他明白衛昭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長欽真人把他當弟子，他卻把人家當童養媳，自然是想天天親親我我膩在一起了。

可憐長欽真人——

唉，算了，還是可憐可憐連實體都沒有，還要管住一個萌動春|心的小屁孩的自己吧。

衛昭依舊在自言自語，他磨磨唧唧地哀怨着一天到晚也見不着師尊的影子，大能實在聽不下去，他覺得有必要矯正一下自家小孩的想法。

大能語重心長：“衛昭呀，長欽真人是你的師尊。”

一提起師尊，衛昭喜的眼眉都要飛揚起來：“是呀，我知道呀，我知道師尊的稱號是長欽，長欽，長欽。”他默念即便，忽然擡臉，“很好聽呢，跟師尊一樣，很相配。”

大能無奈：“你可能沒有拜過師尊，師徒就是這樣的，長欽真人已經做得很好了，有很多師尊連這些都會忘記給徒弟準備的。”

衛昭騰地一下子站起來，大聲反駁：“不一樣的，我們不一樣。”

“？”大能立即接話：“怎麽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不都是師徒嗎？”

衛昭忽然頓住，應該不一樣的，可是究竟哪裏不一樣呢。

他說不上來，可大能知道，他舉例子的人家都是正正經經的師徒關系。衛昭這邊，這長欽真人作為師尊倒是挺正經的，可他這徒弟——完全不正經啊！

他年紀還小，情窦初開什麽都不懂，說的少了怕他跑偏，說的多了還怕就此提醒他，大能簡直左右為難，簡直像是為青春期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長，也不知道該如何委婉地規勸他。

而且“情”之一字，尤其複雜深刻難懂，否則他也不會為情所困幾十年，胡思亂想一陣之後還是說道：“你還是專注練功吧，這裏的功法有些我都沒有看過，你可不能讓你師父失望啊。”

衛昭忽然振奮：“前輩，你說我要是變厲害了變強了我師父會喜歡我嗎？”

大能：“！！！！！！”前段時間不還只是問你師尊會不會跟你說話，怎麽這段時間就變成會不會喜歡你了？

看着衛昭滿含期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大能不敢說實話，但也不知道怎麽說謊，躲躲閃閃，“是、是吧，師尊不都喜歡厲害的弟子嗎？”

衛昭恍然：“是呀，師尊幫我找這麽多修習用的，肯定也是想我盡快變強，你說他是不是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幫我的啊。”

大能：“！！！！！！”你這孩子節奏有點快，我沒跟上，你重複一遍，你剛才說什麽？

大能艱難開口：“師尊都會幫徒弟的。”孩子，你想多了，快別在那條錯誤的路上拔足狂奔了，趕緊回來。

衛昭搖搖頭：“不是，你剛還說有些師尊會忘了徒弟的。”

大能簡直要哭了，那你剛還說你師尊不喜歡你呢。

衛昭不想聽其他的了，滿腦子都是師尊對他這麽好，一定是想要他變強，想他變強就一定是因為喜歡他，所以他一定不能讓師尊失望。

衛昭整理整理心緒，立即開始認認真真地修煉。

大能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衛昭，這孩子可能救不回來了，再看一眼長欽真人離去的方向，但願衛昭長大以後就能把師徒之情和童養媳的情分區分開來——現在還是先專注練功吧。

*****

平日裏，秦不凡要處理山峰上的各項事宜，還要自己修煉突破，還要照顧衛昭，最重要的是還要給衛昭煉化草藥，簡直分身乏術，尤其是最近他境界不穩，突破在即。

江洛坐在自己的房間都能感受到秦不凡的氣息隐隐震動，當即叫人趕緊交接好手上的事宜閉關好生修練。

而至于煉化草藥和——衛昭的事情只能他親自接手了。

秦不凡是衛昭看着進入山洞閉關的，他隐隐有點激動，師兄終于要突破了，還有點竊喜，師兄閉關了就不用每天自己就不用成天聽他在面前炫耀能看見師尊的事情了。

大能：“？？？？”為什麽被他這麽一說，他甚至感覺無法想象秦不凡跟長欽真人的關系，大能覺得生活好複雜，明明秦不凡只是想通過自己的事例告誡他好好跟着長欽真人好好修煉。

衛昭緊張地攥着衣服一角，看着前面那個幾乎要與茫茫白雪融入一片的人，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莫大的難受。

不要，師尊不要走，師尊不要丢下我。

衛昭踉跄兩步，恍恍惚惚上前想要抓|住他師尊的衣擺。

江洛自覺這段時間已經規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這才放心地轉過身，看見的就是衛昭這麽一副蠢樣子，很自然地就勾了勾唇角，剎那心緒又亂了，只是他仍然不自知，臉上挂着淺淡的笑容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修真之人最忌心神不寧，衛昭也不敢直說他剛剛在想什麽，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心內翻滾的狂躁，扯出一抹笑：“沒什麽，只是感覺有一段時日沒見到師尊了，徒弟甚是想念。”

還別說，他這一提醒，江洛也覺得似乎很久都沒看到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了，确實有些想念。況且——江洛似乎在他的口氣裏聽到了失落，情不自禁地就解釋：“前幾日我在鞏固境界，聽你師兄說你修煉尚好。”

師兄好讨厭，為什麽就不能告狀來讓師尊批評我呢？衛昭沮喪地踢了踢腳尖，又覺得在師尊面前做這樣的動作實在不合乎禮儀，迅速立正站好。

有那麽一個瞬間，江洛還以為看見了當年偷親自己又被發現，委委屈屈的楚欽的小模樣，他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木然地盯着衛昭。

所幸他面部表情本就不多，衛昭也沒發現他情緒變化，只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師尊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瞧。

衛昭忽然就緊張起來，手心全是汗水，趕緊蹭到自己的衣服上，生怕待會師尊要是突發奇想要拉自己的手，嫌棄自己髒。

站定之後也不安寧，一會拉拉衣服下擺，一會又皺皺眉毛，恨不得現在就奔去房間裏重新整理一下儀容再規規矩矩出來和師尊面對面閑聊。

他無比後悔今日早晨練功太投入，完全耽擱了自己的梳洗整理。

大能：“？？？？？”這孩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衛昭聲音都在顫抖：“師尊，師兄閉關之後，您的房間由我來打掃嗎？”

“小寧，這些你不用做，以後我收拾就好了。”

“好。”江洛茫然地答應着，話說出口之後這才發現自己視在跟面前的小團子說話，面色一凜，但卻又沒辦法收回，只好裝作原本就是要答應他一般，轉過身繼續看飄飄揚揚紛紛灑灑的大雪。

衛昭隐隐覺得師尊的背影很是孤單，強壯了膽子：“師尊，你在看什麽？”

“人。”

江洛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跟一個小孩子說這些，有可能是因為他在這孩子身上看到了楚欽的影子，也有可能是他急需要找人訴說，而以他現在的身份卻沒人能聽，而這孩子也聽不懂，所以便放心大膽地說了。

衛昭好奇地問：“是師尊的朋友嗎？”他上山也很久了，可是沒見過師尊的朋友啊，是男的還是女的？

江洛眼眉彎彎，眼底是從來沒見過的柔情，笑容仿佛能融化這一山頭的雪。

衛昭在後面看着，只覺得片片雪花落在師尊的肩頭，慢慢消失卻完全沒有水漬，唯美唯幻，師尊好好看啊。

他沉浸于這樣的美景中，自然也沒聽到江洛刻意壓低的聲音：“一個此生都會陪伴我左右的人。”

衛昭聽不懂，只覺得這樣的師尊更好看了，簡直是就像是神仙下凡。完全沉浸在江洛的美顏中無法自拔。

師尊可真美啊，師尊怎麽能這麽美呢，好喜歡師尊啊。

看他一臉垂涎蠢樣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麽的大能：“……”想半天也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衛昭，他們是真的沒可能啊！！！

可看着衛昭兩只眼睛裏亮晶晶的光，大能猶豫了。

現在的衛昭全然憑借自己對長欽真人的憧憬才會發奮上進，如果不計後果直接告訴他真相，會不會打擊這孩子的自尊心，使得衛昭從此一蹶不振，修仙道路上從此隕落一位本可以成功登上峰頂的仙人？

大能一咬牙，算了，孩子還小，戀愛觀念還沒成熟，說不定他對長欽真人的感情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抱着這樣僥幸的心理，大能戰戰兢兢，沒想到特特留在這個世界最後不僅給自己找到了個傳人，還順便認了個兒子，不，比兒子還要上心。

大能捂臉，即便他有兒子，恐怕只會在意他的修煉而完全忽略他的戀愛心路吧，更何況還是喜歡上自己師尊這種——勁道口味的。

*****

衛昭還沒到修煉到辟谷期，秦不凡開辟了一個小屋子在山下收拾了不少裝備倒騰成廚房的樣子，專門讓他自己做吃的，這雪山山峰冰天雪地沒什麽吃的，所以衛昭的食物都是秦不凡每隔一段時間便去其他山峰要來的，雖說不豐盛但也勉強能夠果腹。

更何況這食物不同于凡間俗物，吃了有助于體內靈氣聚集運轉，倒是利于修煉。這也是當日江洛吩咐的，不是他考慮的周全，而是系統提醒的。

江洛現在的腦子裏恐怕除了楚欽就只剩下一句對話——衛昭還活着嗎，嗯，還活着。

系統有心開導，但也不可能張嘴就要人家忘了自己剛去世的老公。系統想通過任務激發江洛的上進心，可現在衛昭還小，江洛根本沒什麽需要做的。更何況即便衛昭長大了，江洛需要做的确實只是确保衛昭還活着，再加上适當給他提供良好修煉環境，根本不需要多上心，送愛心的任務就是如此，江洛現在做的已經足夠了。

想了一圈，系統決定——還是先讓他思念着楚欽吧，畢竟，時間是治療失戀，也是治療陰陽相隔戀人傷痕的最好的藥劑了。

看着江洛魂不守舍的模樣，系統只能想，會忘的，會好的。

秦不凡一走，衛昭的小短腿縱使可以上山下山，但到底得一天多，江洛不放心，便專門在屋後開辟了一小塊土地種了點特別的靈植，雖說作為食物單調了點，但到底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溫養經脈，總比每天都需要去別的山峰要飯強得多，也比在其他地方找五谷吃滋補。

江洛之前不是沒想到，只是覺得既然要做那就一步到位，除了吃的還可以種點有用的植物藥草下去，但之前一直懶得思考究竟要種何種藥草，便一直拖延到今天實在沒辦法了才弄好的。

衛昭看着江洛為了試驗用靈力催生出來的靈植，眼睛裏就要蕩漾出|水來，捧着臉：“前輩，收拾這塊地是不是很麻煩啊。”

大能為難，他應該怎麽說，既不讓衛昭傷心又能告訴他事實真|相。他師傅真的只是把他當徒弟而不是當，呃，其他人。

大能猶豫半晌，試探性質地開口：“應該還好吧，你師尊修為高深莫測，應該不費事的。”

衛昭搖頭：“不，這麽大一片菜園子，還要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下存活，師尊一定很辛苦。”

大能不說話了：“……”你都有定論了，還問我做什麽。

江洛正巧抽空過來看看自己的實驗成功了，轉頭看見凍得臉蛋通紅的衛昭：“你怎麽不進去？”

衛昭立刻揚起一張笑臉：“師尊好，我是來看看菜園子，需不要做事的。”

江洛點點頭，視線轉移到眼前：“嗯，沒事需要你做，長勢不錯，要不你今天中午就試着吃這個吧。”

衛昭眼睛裏冒星星：“好。”

大能：“……”這孩子徹底沒救了。

衛昭之前吃飯從來都是一個人，只是這次……他看了一眼烹饪成鮮美菜肴的靈植，菜色雖然簡單了些，但總歸他嘗着味道還不錯，更何況這是他來這裏之後第一次下廚，猶豫半晌最後還是跑去敲了師尊的門。

江洛正在打坐，睜開眼睛：“進來。”

衛昭小心翼翼進來，這兩天一直是他打掃師尊的屋子，師尊住的地方簡單幹淨整潔，沒什麽多餘的擺設，就像是師尊一樣。

衛昭上前兩步：“師尊，我今天用靈植做了點吃的，嘗着味道還算可口，所以我想……我想問問師尊要不要試試。”

江洛本能性想拒絕的，他現在不用吃飯，但是……忽然想到很久都沒吃到的楚欽做的飯菜，江洛猶豫了。

衛昭緊張的雙|腿都在發抖，師尊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麽會吃地上的凡俗之物呢，即使是靈植可能也……不會随便吃的吧。

就在他滿腔熱血逐漸冷卻的時候，乍然聽見師尊清冷杜絕的聲音在耳邊轟隆隆炸開：“好。”

衛昭驚訝地擡起頭，沒想到師尊已經站了起來，慌亂行禮跟在師尊的身後，眼角幾乎笑開了花。

坐在飯桌前的時候，衛昭還跟做夢似的，呆呆傻傻地看着面前的飯菜愣是不敢下筷子，只瞪着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江洛。

江洛夾了一筷子的綠色植物剛放進嘴裏就對上他熱情的目光，一時之間呆住了：“你怎麽不吃呀。”

衛昭瞄他一眼，臉蛋上泛起兩抹暈紅：“師尊，我做的……是不是不好吃。”

江洛明白了，這孩子可能是怕自己不喜歡，又吃了兩筷子開口說：“尚可。”又補充說，“以後山下的東西盡量不要入口了，就吃這個，純淨無雜質。”

原本江洛還怕他小孩子舍不得口腹之欲，沒想到衛昭迅速應承下來，甚至嘴角還漾開了一抹笑意：“謝謝師尊。”

江洛又瞬間便沉浸在了這相似的笑容中，手中的筷子幾乎要掉在桌上，楚欽笑眯眯的臉一直晃在自己腦海裏，他低垂下頭，咬了咬牙腮幫子緊繃：“你好好修煉，這段時間我要閉關煉化那株天靈草，切不可偷懶，也不可急于冒進。”

煉化靈植不容易，尤其是天靈草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寶貝，确實很是需要提前做準備，這樣才能趕在衛昭十八歲根骨定型之前需要給他服下。

更重要的是前段時間的突破是長欽真人功法上的突破，而不是他江洛的，所以內裏換了芯子之後，他總覺得心境上又不妥之處，也許是最近太過思念楚欽，腦子裏混混沌沌想的太多了，江洛需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不被任何人擾亂心緒地再鞏固一段時間。

江洛看一眼面前一息之間忽然變臉的衛昭，想到再出來的時候他就不會将這孩子認錯成楚欽，臉色也柔和不少：“衛昭，你資質雖算不得上佳，但後天勤奮刻苦，也算能彌補，你師兄給你的那些功法不可囫囵吞棗，找些合适的好好修煉。”

衛昭蔫蔫的，聲音帶了啞意，他知道修士一閉關就會很久，他又要有一段時間看不見師尊了，可師尊是為了他才閉關的，心裏又隐隐有些高興，一甜一酸激蕩的鼻子酸澀，忍不住眼圈就紅了。

江洛知道他年紀太小了，孤苦無依被帶回來，現在師兄閉關，自己也要閉關，接觸了溫暖之後又重新回到一個人的生活自然不易，軟和了臉色摸|摸|他的臉蛋：“好好修煉。”

衛昭眼淚瞬間憋了回去，仰着臉鼻頭紅紅的：“那師尊什麽時候出關？”

江洛他也不知道，他得等把楚欽安頓好之後才能出來，抿了抿唇在儲物袋裏拿出來一小塊用吊墜串成的小石頭，通體透明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衛昭從來沒見過如此純淨的石頭，小心翼翼接在手裏。

“這個你拿着，若有危險的氣息則會發出紅光。”

在山上當然不會遇見危險，但是等衛昭學成下山之後就不一定了，這個石頭江洛只是忽然想到了便直接先拿出來，省的自己到時候忘了。

衛昭沒了興趣，但到底是師尊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自然要珍惜，捧在手上恭恭敬敬地道謝，只是到底面有難色：“可師尊還沒告訴我您什麽時候出關。”衛昭為了給自己的提問找一個合适的借口，趕緊補充說，“師尊要是出關，我好做準備的。”

江洛頓了頓，自己出關他需要準備什麽，但懶得想，便伸出手去了一滴血落在石頭上，淺淡色的血滴瞬間氤氲開，神奇地消失不見。

衛昭急了：“師尊，你怎麽……”

江洛打斷他的話：“我滴了精血在上面，日後若是它泛起白光，那便是我在附近，若是遇到危險便立即捏碎它，我就會出現。”重點是最後那個，衛昭下山歷練路途艱難險阻，他雖不能随時保駕護航，但也不能就此疏忽了。

他給衛昭一個臨死之際求救的機會。

果然，小石頭下一息泛起淡淡白色光暈，只是閃爍一會便消失了，衛昭立即将石頭緊緊攥在手心裏：“多謝師尊。”眉眼間漾開燦爛的笑容。

師尊是真的喜歡他吧。

修道之人不會不知道精血有多珍貴，師尊為了他竟然主動耗費心頭血，衛昭心神一陣激蕩，恨不得現在立刻下山繞着山跑兩圈把心裏翻滾的喜悅之情全部吼出來。

笑眯眯時候彎着的那雙眼睛更像楚欽了，江洛不自覺伸出手，就像是跟楚欽說話一般：“我不在，你要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把你藏在內心更深處。

絕對、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我心裏的位置。

那雙手滑|嫩冰涼，衛昭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好舒服，眉眼更是彎彎：“是，師尊。”

江洛猛然間回神，瞧見衛昭童真的眼神，立刻抽回手來，掩飾住自己的失态，站起身來：“好了，為師要閉關了。”

江洛死死咬住牙：“他不是楚欽，楚欽只在你一個人能看見的地方。”

系統：“……你還是盡快閉關吧，你的境界不穩，容易滋生心魔。”

江洛松開一口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