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三回推脫大皇子的邀請了,恐怕不太好吧” (14)
恨、嫉妒。
五皇子梁景順怨氣十足,看着身旁的大皇子梁景厚,“憑什麽呀?父皇為什麽突然要立他為太子,父皇真是老糊塗了!大哥,你到底是說句話啊!”
“小點聲,你以為,我也樂意見到他被冊立為太子嗎?哼,真不懂他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讓父皇在這時候,立他為太子,”大皇子咬牙切齒的,惡狠狠地說:“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拱手讓出太子之位。”說完,拂袖而去。
謹實聽着這些話,冷冷一笑,他在那裏站着,便立即有幾個大臣過來,眉開眼笑的,拍馬屁,謹實不屑一顧,轉身離開了。說來也奇怪,向來一直反對冊立太子的留後李氏一族,對于謹實被立為太子之事,竟然異常的安靜,沒有反對之意。
也許,他們是怕了,被許家一案給驚着了,怕再出頭,自己也将惹禍上身........
醉夢樓的外頭,依舊是灰蒙蒙的天氣,不下雪、也不吹風,很是平靜,平靜得讓人都不敢相信,前不久的許家叛逆一案。二樓上,麻子臉的夥計,興奮地将清水酒與辣子雞端上來,因為,來得那幾個客人,出手很大方。
少平看着滿滿的一桌子飯菜,但是卻沒有人動筷子,很是沉悶,他露出兩顆小虎牙,替衆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後他舉起酒杯說:“難得大家能聚在一塊,喝一杯吧!”他率先喝下了一杯,可是衆人都沒有動杯子,少平覺得特別的不舒服,頹然坐下,手撕辣子雞,啃咬起來,然而依舊沒有人理他。
“這麽說,你被封為太子,入住東宮了。”素語神色淡淡地看着對面的謹實,自從良緣出事後,她便對留國皇室多了一分厭惡。
“是,成了太子,兩日後,便是冊立大典,”謹實悶悶地喝着酒。素語在聽到這個回答時,心裏很不舒服,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後,将目光定在窗戶外頭。
素語淡淡地說了一句,“祝賀你,明天,我便要回青城了。”
“這麽快!”謹實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全是驚訝和不舍,“怎麽這般快!就不能再待兩日嗎?”素語搖搖頭,執意要離開的模樣。
“對啊,幹嗎要那麽快,蓮衣也要走嗎?一想到,見不到......”少平呆呆地看着蓮衣,有些哀傷,手上的雞腿,他都拿不穩了,蓮衣忙把頭轉向別處,她受不住少平的眼神,太過熾熱。
“楊管事,已經安排好馬車了,明天一早,我便和蓮衣一起離開京都。”
“明天,我也要動身離開這裏。”傅岩看着衆人,淺淺一笑,說出自己也要走的消息,“我的事,辦完了,也要走的。”
“什麽!連傅大哥也要走,本來還打算請你教我幾招的,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唉!”少平将沒吃完的雞腿,扔回自己的碗裏,他沒有吃雞腿的興趣了,好不容易才能結識應國的傅大将軍,現在他就要走了。
“會有機會再見面的,”傅岩說這話時,眼睛卻是看向素語,素語微微皺眉,不知道他為什麽朝自己看。傅岩忽然爽朗一笑,舉起酒杯:“會有機會再見的!今兒個,大家好好吃、好好喝,就當為我們餞行,來,喝!”這時的他,爽朗的笑聲,更像一位将軍,而不是之前那種文士的樣子。所有的人都盯着酒杯看,唯獨素語注意到,傅岩拿酒杯時,用的是左手,而他并非左撇子,他的右手臂,似乎受了傷,那麽他的傷應該是去劫獄那時的,傷得不輕啊。
“好!來!喝,來個一醉方休!”少平應和着,又舉起了酒杯,這時候,其餘的四個人都同他碰了杯,酒沒有之前所喝的杜康酒,這般烈,喝了兩杯,也沒有絲毫的醉意。
“若是,小秋兒在這兒就好了,不然,明天你們就要走了......”
“咳,咳.......”梁少平一口酒還未咽下,聽到謹實提到秋兒,便立即被嗆着了,他的臉通紅、通紅的,自個兒拍打着胸口,緩緩氣兒,周圍的幾個人,疑惑地看着他,少平讪笑着,露出兩顆小虎牙,他知道,此時的他,肯定笑得很難看。
“來,吃菜吧,醉夢樓的辣子雞.......”
........
夜幕降臨,宮門處依舊火光明亮,只是守門的統領已經不是蘇元了,而是李副統領,他已經取代了那個位置,成了李統領,蘇元與他,同時考取武狀元,兩人一戰決勝負,但是蘇元卻輕松地将他打敗。後來,他靠着自己的家族,謀得了副統領的位置,很多人都有些瞧不起他,唯獨蘇元将他視為兄弟,對于蘇元,他是敬佩的,可是,他已經不在了。
“唉........”
“李統領,怎麽在這兒唉聲嘆氣呢?怎麽了?”
李統領一見來人,慌忙下跪,“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小侯爺”。
“請起,不必多禮,”謹實微微一笑,扶起李統領。“不知道,李統領為何嘆氣?”
李統領聽到這個詢問,支支吾吾地說:“屬下,想起了,一位已故的弟兄........是原來的蘇統領。”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和他有這麽好的交情,以後,他的忌日,記得多帶些好酒去拜祭他啊!”謹實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着。
“這是自然,”李統領有些愧疚地應答,蘇元的死,也與他有關,畢竟是他帶去的禦林軍。
“少平啊,我們走吧,李統領,不打擾你守宮門了。”
“恭送殿下!”
長長的青石道,數不清的宮燈,令人眼花。少平對皇宮存在恐懼了,若要問他為何恐懼,他腦袋裏會立馬浮現怕遇到秋兒,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許久了,但是每當想起時,他的心還是忐忑不安的。老天似乎要捉弄他,前頭走來兩個宮裝少女,正是秋兒和鈴兒,少平當下慌亂起來,他抓着謹實的肩膀說:“四哥,我忽然想起來,我的玉佩落在宮門,我得回去找找,還有,別對小秋兒說,見過我,”随即,有些狼狽地逃掉了,這讓謹實十分的疑惑,不知道,少平為什麽那麽怕秋兒。
兩名宮裝少女走近了,秋兒似乎有些不開心,一直低垂着頭。謹實淺笑着,喊道:“秋兒,”少女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即擡頭,看清是謹實後,朝他甜甜一笑。
“參見太子殿下!”鈴兒撲通一跪。
“免禮,”
“謝殿下!”鈴兒便退到了旁邊。
“謹實哥哥!”語氣充滿了歡悅,但是一想到他已經成了太子後,卻比平日裏更加拘謹了。
謹實瞧見她的模樣,微微皺眉,盡量很輕松很輕松地說:“秋兒,雖然我現在成了太子,可是,你依舊可以喊我為謹實哥哥的,謹實哥哥不會怪你的。”
秋兒點了點頭,然後偷偷地看着謹實,瞧見謹實安然無恙的模樣之後,松了一口氣,因為,她被芳姑姑禁足時,謹實正被扣押,她擔心他的安危,如今,見到他無事,她的放寬心了。
“秋兒,聽說你感染了風寒,病了許久,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謹實有些擔憂地詢問,因為他依舊見到秋兒的臉色,有些蒼白。
“謹實哥哥,其實我的病早就好了,是芳姑姑說,外面太亂,不讓我出去,”
謹實了然,“芳姑姑是對的,她真的可以好好保護你,對了,你和少平怎麽回事,他怎麽好像在躲避你?”
秋兒搖搖頭,也有些疑惑,“自從壽辰之後,我都沒有見過小侯爺,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哦,那就是我想多了吧,”謹實淡淡一笑,但是心底還是很懷疑,覺得肯定有事。
站在旁邊的宮女鈴兒,看了看天色,已經快要全黑了,她連忙提醒道:“太子殿下,秋兒小姐要走了,芳姑姑還等着小姐呢,”
“既然如此,小秋兒就先回去吧,等有空了,我再帶你去宮外玩。”謹實寵溺地看着她。
“嗯!”秋兒甜甜一笑,便和鈴兒慢慢地走了,但是秋兒一步三回頭,直到看不見謹實的樣子。此時的她是非常的開心,也許,能一直見到謹實,就是她一生的願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路漫漫
梁少平其實并沒有走,他只是躲在了拐角處的大石獅子後面,等着秋兒慢慢走了,才出來的,他出了一身的虛汗,他還是不敢見秋兒,他轉身,正打算離開青石道時,不遠處的謹實忽然喊了他一聲:“少平,別忙着走,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梁少平,不情不願地轉身,走到謹實的身邊。
“四哥,我真的要去找玉佩,那塊玉佩真的對我很重要的,拜托了!”梁少平露出慘兮兮的模樣,希望謹實能放他一馬,別問他事情。
謹實噗嗤一笑,他被少平的模樣逗樂了,“咳!少平啊,你何時有過玉佩,我怎麽不知道?”謹實疑惑地看着他,一臉的不相信。
“有,真的有!只不過是四哥沒有注意而已,”少平仍在垂死掙紮地解釋。
“少平,說吧!你到底對秋兒做了什麽虧心事?那麽怕見到她,”
少平一下子着急了起來,“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對秋兒做什麽,真的!”謹實完全不相信地,盯着少平,少平将頭轉向別處,不敢看着謹實。但是謹實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鎖定他,少平腦海裏,無數的思緒翻過,随即,他咬咬牙,下定了決心,定定地看着謹實,“四哥,無論我說了什麽,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見到謹實點點頭,認可後,少平才将那件事,一前一後地說了出來,而謹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個太監,有見到過嗎?”謹實黑着臉問着少平,少平搖搖頭,表示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又是陰謀,在這皇宮之中,全是陰謀。少平,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我和那個小宮女,但是我可以保證,那個小宮女不會胡亂說話的,我救過她的命,”謹實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少平也十分苦惱,有些擔憂,“四哥,我和小秋兒,都是被人算計的,皇宮真的太危險了,我倒還好,有個小侯爺的身份,随便出入皇宮,可是秋兒的身份不同,她一直生活在這這樣充滿陰謀的地方,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
“你的話是對的,秋兒身邊雖然有芳姑姑,但是芳姑姑也只是個管事姑姑,并不能很好的護住秋兒。最好的法子,便是讓她離皇宮遠遠的,”謹實喃喃道,沉思着,想找出一個好辦法,忽然間,他擡起頭,使勁地打量少平。少平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少平,侯爺可有給定了婚事?”
“什麽?不可以!”少平聽懂之後,立馬暴跳起來,離謹實遠遠的,“絕對不行的,我不可能娶小秋兒的,我喜歡的是蓮衣,我以後一定要娶蓮衣的!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心意,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明白。”
“那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兩個男子,站在青石道上,苦思冥想着。
腳步聲匆匆響起,張安小跑着,跑到他們兩人的面前,喘個不停,“太子陛下,小侯爺,太後娘娘聽說二位進了宮,特地讓老奴前來找二位,太後娘娘要見你們!”謹實和少平,驚愕,茫然,不知道,留太後到底有什麽事非要見他們。
“壽康宮”這三個大字的牌匾高高地挂着,無形之中帶着不可侵犯的氣息,旁邊的兩根紅柱子,像是經歷了風霜雨雪的老人,紅漆不是那麽鮮豔了,卻依然屹立不倒,正如同裏頭的留太後一樣,雖是七十的高齡,卻掌控着朝政之事。若不是留皇同謹實說了那些話,謹實也許會将留太後看成,很普通的老人。而如今,謹實卻覺得,留太後像一只老龜,有徐家這樣堅不可摧的龜殼,而當有人觸犯到她時,她會用依舊鋒利的牙齒,将你咬死。許家,便是一個例子。
謹實一踏進門,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楠木椅上的老婦人,雍貴華麗、雕刻精致的椅子,盡顯華貴、威嚴之氣,留國真正的掌權者,穩坐在上頭。
“拜見皇祖母,皇祖母近來一切可好?”
“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一切可好?”
“呵呵,好,好得很呢?都起來吧,來人,賜坐”留太後笑意濃濃,看着底下的兩個年輕人,慈祥的模樣,絲毫的威嚴都沒有。留太後眯着眼看向梁少平,“少平啊,最近忙什麽呢?許久不見你進宮了,是不是宮中太沉悶了?”
“沒有,宮裏好得很,只是少平最近感染了風寒,不敢進宮,怕将病氣帶到皇宮裏,所以才沒有進宮的,皇太後您可要體諒少平啊,少平是有原因的,”梁少平露出慘兮兮的模樣,将留太後逗樂了。
“好好好,哀家知道了”她輕笑着,随即将目光投向謹實,“景明,兩日後,便是冊封大典,到那時,你便是留國真正的太子了,”随即,她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同,“不要再和一些身份特殊之人,交情過深。”此話一出,謹實便明白了,身份特殊之人,自然是指傅岩,應國将軍和留國太子,确實不應該又過多的交情。
“景明明白,今後會注意的,”謹實的心底已是波濤洶湧了,原來他的行蹤一直在留太後的掌控下,真的可怕,留太後果然是手段高明,精明得很,謹實不敢小看這位老婦人。
留太後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把弄着、把弄着,随即開口說道:“景明啊,你該立一個側妃了,景厚都有幾個側妃了,連比你小的景順,去年也立了一個側妃,”留太後的話,令謹實皺緊了眉頭,少平看了看謹實,嬉笑着,“太後娘娘,這種事,急不得的,四哥得好好考慮。”
“少平啊,恭城侯臨走時,也托哀家,讓哀家替你物色一個夫人,這兒有十幾幅京都佳麗的畫像,你們看看,喜歡哪個,哀家就做主,給你們賜婚,”留太後示意,張安便将那一沓畫像,端到謹實和少平的面前,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太後娘娘!”少平撲通一跪,望着高坐之上的留太後,懇求道:“少平有喜歡的姑娘,她不是京都女子,但是少平對她一見鐘情,傾心不已,少平此生非她不娶!”
“是誰家的姑娘?令你這般癡迷,”少平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開口,随後,他咬咬牙,“是桐城林家的姑娘,”
留太後一聽到“林家”,眼底露出別樣的光芒,她淡淡一笑,笑容裏藏着深意,“林家的姑娘,她是否也傾心于你,要不要哀家,賜婚于你呢?”少平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不該拒絕,如果有太後的賜婚,那麽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了,蓮衣肯定要嫁給他了,可是,那要是蓮衣并不喜歡他,那他就變成了一個小人了,少平十分的苦惱。“罷了,事關恭城侯,哀家也不便做決定,若你真的喜歡林家的那個姑娘,你的父侯也樂意,那麽你就娶她過門吧,”留太後輕笑着,她及時收回了賜婚的話,令少平松了一口氣。
“景明,你不同于少平,兩日後,你的冊封大典,必須要立一位側妃!而且,必須是京都的的佳麗,”留太後言語間,容不得違抗,張安又将畫像遞了過去,謹實擡頭,望見畫像上第一張,便是徐家女子,謹實接過來看了幾張,便全明白了,留太後這是在逼他,她要讓徐家的人,掌控他。畫像上的女子們,大多是徐家這一邊的人,留太後想他的身邊留一個人,好随時盯着他。謹實暗地裏握緊了拳頭,他可不會被輕易算計。
“皇祖母,您說,孫兒一定要娶京都的佳麗,而且還必須出身極好的女子?”謹實淺笑着,看着高坐之上的留太後,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到了什麽,竟然安然自若了許多。
“自然是這樣,京都出身好得女子,你都可立為側妃,”
“孫兒要立秋兒為側妃!”謹實的神情不像說笑,十分的認真,留太後皺眉,她怎麽也猜不到,謹實居然會想到娶肖秋兒為側妃,少平更是睜目結舌,呆呆地看着謹實,“居然是小秋兒…………”
“是的,孫兒要娶肖将軍遺女,肖秋兒!”這是他所能想到的,京都中最讓他無戒備的人,而且,不禁對他好,也對秋兒好,秋兒如果多了這層身份,那麽她更能得到保護,甚至是遠離皇宮,畢竟,她本不是皇宮的人。但是,說完之後,謹實也開始頭疼,他要怎麽向秋兒解釋呢?也許這樣事會吓着她。
…………
當秋兒将要被立為側妃的消息,傳到芳姑姑的耳中時,她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甚至是帶了怨恨與憤怒,她本來都打算在設一局,讓秋兒嫁到恭城,那樣子,秋兒一世無憂,小侯爺梁少平是她認定的,最合适秋兒的夫婿,然而,現在,完全變了一個樣,她怎能不恨呢!秋兒聽到這個消息時,她以為是鈴兒在糊弄她,但是,鈴兒一次又一次的去确認,她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她呆呆地站立了好久,好久,鈴兒一直喊她,她都聽不見,随後,她竟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鈴兒的肩上痛哭,鈴兒知道,她是喜極而泣,畢竟,她偷偷地喜歡謹實好久了…………
每一個女子的願望都很簡單,她們都希望能嫁給自己所喜歡的人。前路茫茫,不忘初心便好,秋兒,會一直愛着謹實的,她會一直守着謹實,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路途遙遠
馬車轱辘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一路颠簸不定,拉起車簾,天是灰蒙蒙的、樹是灰蒙蒙的、前路是一片迷蒙,像是一張灰色的大網,帶着灰色的氣味,萦繞着素語,她只要一想到死去的良緣,她便渾身冰冷。寬敞的馬車,溫暖的手爐還有貂皮大衣,但是素語依然感覺寒冷,下雪的時候,有良緣姐姐捂暖她的手,可如今,什麽都沒有了。
“良緣阿姐..........”她念叨着,心中無比的酸澀,眼角潤濕。
離開京都已經有兩日了,謹實的冊立大典應該開始,素語慘淡一笑,她實在不願看到這麽喜慶的場面,許老将軍一案還沒有過多久,便迎來這麽一件大事,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湊巧,将所有的目光都轉移了。許家一案,沒多久便被遺忘,即使有人想要為許老将軍翻案,也沒有人理會了,素語嘲諷着,當權者,果然是好手段啊。
而她,普通的女子,無權無勢,根本沒有能力去為許家平反,更何況,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設這個局的人,身份不簡單,天衣無縫的陰謀。許老将軍征戰多年,立功無數,百姓愛戴,不乏親信之人,但卻在出事之後,沒有任何的消息,要麽被壓制了、要麽是被謀殺了。素語按着頭,她不能在想下去了,越想下去,她便越痛苦,越難受。
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自己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做不了,她不敢做,不敢為許家洗清冤屈,一旦她做那些事,林家一定會遭難,她不敢。
蓮衣見素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很擔心,出聲喊道:“三姐姐,三姐姐!你怎麽了?怎麽了?”蓮衣一邊輕聲喊,一邊推着她的肩膀,許久,素語才從痛苦中走出來。“三姐姐,你在想些什麽,是不是還在想良緣姐姐的事情?三姐姐,你還好嗎?”
素語苦笑着,“沒事了,都過去了,只是覺得,權勢真可怕,它可以害死許多無辜之人......”
“可是,偏偏還有那麽多人,想要得到它。”蓮衣想到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差一點便毀了她的一生,當初,她在壽宴上大膽地露頭彈琴,是因為那封信裏頭,要她博得留皇的好感,然後,入宮,成為皇宮中的一名妃嫔,這樣子,對她的父親、對林家,都十分的有利。然而,她父親的希望落了空,蓮衣十分的難受,她從來沒有想過進宮當妃子,尤其是當梁少平出現後,那個笑起來很溫暖的男子,已經将她的心占據了,她也從來沒有這般絕望過,她的父親,為了權勢,竟然要犧牲她的一生。所幸,一切都還好..........
“可是要真的沒有了權勢,那麽只能任人宰割了,良緣阿姐在上元節那晚,說的話全是對的,許伯父就是因為手上的兵權,才被人算計的。”
“三姐姐,還是桐城好,沒有那麽多的陰謀詭計........”
............
剛剛卸下繁重的服飾,張安這個太監總管,便給謹實端來了一沓奏折,“太子殿下,陛下說了,今後的朝政之事,您來處理,不懂之事可以同徐國公、鄭丞相商議,”看到謹實有些詫異,張安繼續說道:“陛下說了,你是太子,将來會是一位好君主,凡是要自己決斷.......”謹實一聽,全明白了,留皇是要将所有的事都交給他處理,而且不能讓徐家、李氏一族,掌控朝政。他開始頭疼了,這是一個多麽大的難題!雖說,留皇看起來昏庸無道、只顧享樂,但是暗地裏,他也在密切的注意朝中之事,他只不過是被壓制得太厲害了,如今,他想讓自己的兒子,逃脫這種壓制,而有能力、有智謀的兒子,就是謹實。
“殿下,這是恭城侯的奏折,您看看。”謹實接過一看,恭城侯讓人快馬加鞭送過來的折子,是希望早點安置好桐城的許家軍,畢竟,許家軍軍心渙散,處理不好,難免會亂,謹實沉思着,“許家軍,許家軍,得找一個新的将領........”眼前一亮,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雖然謹實在一衆人的詫異中當上太子,但是卻沒有多少人反對,因為徐家、李氏一族都沒有動靜,像是默認了謹實。然而,令人猜疑的是,謹實非皇後之子,是淑妃所生,那麽,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太後是留後李氏還是太子生母淑妃?确實是猜不透啊,難道還會出現兩宮太後之事。但是,太子能不能順利登基成皇帝,一切都還太早,誰又能保證,太子不會換人呢?
無論如何,淑妃的表面功夫,可是做得很好的,宮中之人都知道淑妃與留後李氏不和,但是這幾日,淑妃日日前去坤寧宮,昨兒個做了玲珑糕、今兒個弄了新奇玩意、明兒個熬湯,淑妃想要讨好皇後之事,衆人皆知,而皇後呢,也将前塵舊事的恩怨抛個一幹二淨,兩個鬥了二十幾年的女人,就這樣親如姐妹,令人咂舌。
近日,最忙的便是秋兒了,留太後下旨賜婚她與太子梁景明,并準許她回到肖府,在肖府出嫁,芳姑姑一聽到這個消息,悲喜交加,歡喜的是離開肖府多年,終于可以帶着秋兒回去了,悲的原因是,秋兒要嫁給太子,她依舊不能和皇宮斷絕一切,并且,淑妃與肖将軍之死有關,若是今後秋兒知道那些舊事,不知道她會怎麽樣.......芳姑姑,為秋兒籌辦着出嫁之事,心中卻是亂得很,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秋兒關于肖将軍的事,每當一想要開口時,卻瞧見了秋兒滿心歡喜、幸福甜蜜的樣子,她又開不了口了,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呢喃道:“但願,太子真的能讓她開心,保護她一輩子,”随即她的目光又兇狠了起來,“不然,我便讓他當不成這個太子!”
“芳姑姑、芳姑姑,您快過來一下.......”芳姑姑轉身,身後的秋兒朝她微笑着,見到這樣燦爛的笑容,芳姑姑心底的一些隐晦,全都消散了,她護了秋兒十幾年,不久之後秋兒即将出嫁,所嫁之人還是秋兒心儀之人,即使她對淑妃的成見很大,但是,只要是秋兒喜歡,那麽她便會接受那個人的兒子,她所圖謀的一切,都是為了小秋兒。
.........
第三日,馬車到了荒郊野外,那兒沒有人煙,只有一片樹林,四周都靜寂得很,楊管事特地為素語和連衣安排了四名護衛,一路上護着她們,而且馬車夫也是個經驗豐富之人。天色未暗,衆人在樹林處落腳,早早的便生起了火堆,燃起的火堆,因柴木有些潮濕,煙氣很大,那個生火的護衛弄了好久,才讓火旺了起來,但是他臉上髒兮兮的,都是黑印,惹得其餘的三名護衛哄笑起來。這樣爽朗、洪亮的笑聲回旋在漫漫林海中,将素語多日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幾個人,圍住了火堆,見多識廣的馬車夫,給幾個年輕人講起了一些離奇古怪之事,素語向來就喜歡聽這些,她連同蓮衣下了馬車,也到火堆旁,素語和蓮衣一來,幾個人立馬站了起來,态度十分的恭敬。
“不用多禮,大家都随意吧,”
“好,既然三姑娘和四小姐都這麽說了,大家都坐下吧,不要拘謹了,”馬車夫呵呵一笑,讓衆人都坐好,幾個護衛還專門找了兩塊平坦的石頭,抱過來給素語和蓮衣坐,就這樣,七個人圍着火堆,馬車夫也開始講了:“我年輕力壯的時候呢,是一個镖師,專門替達官貴人護送一些貴重物品,有時候,有那個官人克死他鄉了,也會出錢請我們連人帶棺材送回鄉…………”夜幕降臨,天開始變黑了,火堆越燒越旺了,馬車夫喝了一口酒,見衆人都等着他的下文,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時候,有個當官的老爺,是滄州人,來京都辦些事,不知怎麽的,突然急病死了,然後他的朋友就出了一大筆錢,請我和我的幾個兄弟将遺體送回滄州,那個人出了好大一筆錢。于是,我們兄弟五人就運着棺材前去滄州,說來也奇怪,我們剛走到半路,只見狂風大起,風沙迷眼,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于是我們便尋了一個破廟,暫時安頓了下來,想等着雨停了,再走,不知怎麽了,我們剛在破廟坐下不久,都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仿佛聽到棺材裏頭有動靜,像是在說話,兄弟們都吓得不清,覺得是詐屍了,我是膽子最大的,從來不信鬼邪之說,我大着膽子推開了棺材…………”說道這,馬車夫又喝了一口酒,樹林裏怪聲不斷,陰風吹來,幾個護衛聽到這一段,也有些毛骨悚然。
蓮衣向來最怕這些,在聽到這些話時,渾身顫抖,抓着素語的手臂,不肯放開。雖然不能看清她的臉色,但是素語知道蓮衣的臉肯定是煞白,煞白的。素語輕笑着,她也不信鬼怪之說,“然後呢?你見到什麽了?”
馬車夫瞧了一眼素語,面露贊譽之色,他看着火堆繼續說道:“裏頭的死人确實是在說話,嘴唇一直在動,我們仔細一聽,才聽清楚他一直在重複的那句話,他說,害了我,你不得好死…………他說了有半個時辰,那時候,我們以為他沒有死,便大着膽去試他的鼻息,然而,沒有氣的,是死人,兄弟幾個都怕死了,連忙将棺材蓋上,并将棺材釘死,再後來,風雨停了,我們馬不停蹄地拉着棺材,趕到了滄州。當我們回京都找那個人要剩下的一半錢時,卻發現他被淹死在河裏了…………”
“奇怪,怎麽會這樣子呢?”年輕的護衛,好奇的出聲,打斷了馬車夫的話。馬車夫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詭異,“你們猜,他是怎麽落到河裏的?是誰殺了他?”衆人搖搖頭,都不清楚。“有仆人看見,他是自己走到池塘,尋死的,但是為什麽尋死沒有知道。之後過了幾天,官府的人發現了這個人的密室裏,有一件寶物,那件寶物正是滄州那位老爺家的傳家寶,玉觀音。官府的人為了早早的結案,便說這是一起謀財害命案,那個淹死的人毒死了滄州的朋友,然後,良心難安,自己跳的河,案子就這樣子結束了。”
“這個說不通啊,好怪異啊,死人怎麽會說話呢?殺人兇手又怎麽會自殺呢?”
“我也覺得奇怪,您是不是在糊弄我們啊?”護衛們,開始質疑這件事是不是真實的。
馬車夫看着幾個護衛,笑了起來,随即別有深意地看向素語,“三姑娘,你是怎麽想的?”素語微微皺眉,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到底是什麽樣的玉觀音,值得他下手殺害自己的朋友呢?問題應該在玉觀音上,”馬車夫會心一笑,摸着胡子繼續說道:“不錯,問題在玉觀音,官府的人将玉觀音作為證據,擺在公堂之上,可是,就在當天,衆目睽睽之下,玉觀音居然消失了。滄州的那位老爺的墳墓也被挖了,屍體不見了。”
“天啊!太匪夷所思了,寶物不見了,寶物的主人,死了,連屍體也不見了,而且,還詐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四個護衛中,有一個護衛,神色怪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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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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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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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