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辯論
石破天躲在大長老的背後,梁羽生立于大長老的身前,而不知怎地,那一記煌煌然的摘星手,就繞過了大長老,直奔石破天而去了。
石破天面露惶恐之色,卻也能反應過來,臉色一紅一白,調動起體內全部的天地靈氣,準備拼盡全力,接梁羽生的這全力一擊。
若是真的任由石破天接這一擊,恐怕他就得就此身死了。
大長老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那一剎那,大長老一向顯得慈祥的面容變了,變得須發具張,仿佛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王一般憤怒。
他暴喝一聲,也不見他怎麽動作,就後發先至,擋在了摘星手的面前。
一雙手如老樹盤根,關節交錯虬結。
老樹紮根于石山之巅,樹根深入石縫岩底,巍然不動,又豈是山風所能搖動的?
可惜它面對的不是山風,而是連星星都能摘下的摘星手。
摘星手至,遇上了于風中巍然的老樹。
五指微微綻開,形成摘星之勢,霎時間,星光大綻。
仿佛神從天上伸下來的一只巨手,盤踞于石山之巅不知多少年的老樹,被捏住了。
捏,用兩只手指捏住的捏。
只是兩只手指頭,就讓巋然不動的大樹,有了些許的搖擺之意。
只是些許的搖擺之意而已,大樹根深蒂固,哪有這麽容易拔起來。
第三只手指頭放了上來,大樹愈發搖擺,隐有根斷莖裂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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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只手指頭放了上來,根斷了,莖裂了。
接着是第五只,大樹,終于被拔起來了。
摘星手攜着無窮的威力逼人而來,大長老須發具張,天地靈氣在一剎那之間完全調動,使盡渾身解數,換了十一種身法,十三種法術,卻最終還是功虧一篑,被這記強悍的摘星手推至一邊。
大長老有些圓滾滾的身子像是滑冰一樣往外平平地滑了出去,隐隐約約地,可以聽到一聲悶哼聲。
若有人目力足夠強大,就能看見,大長老望向石破天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那麽多的擔心和害怕。
雖說大長老竭盡全力,也未能将梁羽生的這一記摘星手完完整整地攔下來,但不管怎麽說,畢竟也損耗了它的大部分威力。
而這餘下威能,對于石破天來說,應該沒什麽大礙。
然而,大長老沒想到,他高估了自己兒子的實力,或者說,低估了梁羽生摘星手的實力。
摘星手,有一個少為人知的特點,就是後勁十足。
就像是那陳年老酒一般,喝的時候沒什麽感覺,喝完之後不久,就醉醺醺的了。
那餘下的威能,看似很微弱很弱小,可當石破天被那威能臨體的時候,卻感覺被一方從天而降的巨石砸中一般,痛苦不堪。
所幸梁羽生并無殺心,而且對于摘星手的掌握也算娴熟,在那千鈞一發的一刻,硬生生地收回了幾成功力,這樣,石破天才沒有被打死打殘。
饒是如此,他也咕嚕咕嚕地翻了好幾個跟鬥,灰頭灰臉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明顯受了不輕的內傷。
“哈哈哈哈哈,大長老,你的兒子,不錯,不錯!”梁羽生放聲大笑,語氣中卻沒有半點的贊賞之意,只有不屑,除了不屑,還是不屑。
大長老神情複雜,卻也不敢說什麽,畢竟梁羽生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
他揮了揮手,吩咐禁衛隊的人将自己的兒子帶下去療傷。
臨走之前,石破天隐晦地看了梁羽生一眼,目光惡毒。
梁羽生修為精湛,當然有所察覺,卻只是一笑置之,心中對于石破天的評價,更加的低了。
在一旁看着的古洛早已驚呆了,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點像書呆子的高手,這個傻得會用知微丹換自己的炒黃豆子的梁羽生,居然會有這麽大的來頭,居然能夠說出手就出手,将那個嚣張得不行的石破天打成重傷,打得連大長老都不敢說什麽,只是保持沉默。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驚訝的同時,他又有些失望,失望于梁羽生,怎麽就不将石破天給一下子打死呢?
而一向只是将目光投在自己古洛哥哥身上的任盈兒,雖然看不懂到底是發生了怎麽一回事,但看到那個可惡的石破天被梁羽生打得吐血不已,心中就拍手稱快起來了,對于陌生的梁羽生,也多了那麽一分好感。
早已對梁羽生有些許了解的劉絮兒并沒有多麽的驚訝,只是淡淡地看着,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當梁羽生使出那招摘星手的時候,一抹痛苦之色從她的眼底一閃而過。
“來,小子,噢不,古洛是吧?”梁羽生完全忽略大長老的存在,去拉古洛的手,“快點給我抄黃豆子去,你那炒黃豆子,真的是不錯吶。”
古洛受了梁羽生這并沒有刻意放輕的一拉,觸動傷口,差點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而任盈兒看了這一幕,狠狠地瞪了梁羽生一眼,之前的好感蕩然無存。
梁羽生這才想起古洛身上有那麽嚴重的傷勢,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麽,不料大長老插話道:
“古洛如今是帶罪之人,恐怕短時間內,是不能給你炒黃豆子的了。”
“帶罪之人?”梁羽生皺眉,問古洛:“小子,你犯啥罪了?不會是調戲人家黃花閨女了吧?”
他奸笑地瞟了一眼任盈兒,目光之處盡是促狹之意。
任盈兒當即再狠狠地瞪他一眼,而古洛則是無奈地笑笑,心中一動,假意地長籲短嘆:“人家說我勾結魔教餘孽呀,這,可是大罪。”
梁羽生從這抱怨的語氣中聽出了些什麽來,再加上他之前也有聽到一些關于古洛和石破天之間的事情,于是微微一笑,整樁事情頓時了然于胸。
“大長老,魔教餘孽來襲,這種事情,應該交給我這個神殿的人來管一管吧?”他直截了當地說。
“本應如此,但畢竟魔教餘孽一向狡猾,古洛他與魔教餘孽狼狽為奸,恐怕也是滿嘴謊言,不如先讓我們處理,畢竟司座你一向善良,恐怕……”
梁羽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不就是一個普通弟子嗎,我會搞不定?大長老,你這是懷疑我的能力呀。”
“不敢,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大長老還想争辯,不料梁羽生實在是不耐煩,幹脆就打斷了大長老的話語,直截了當地說:“你再說廢話,我可以視之為對我神殿的不敬。”
大長老沉默了,這麽大一頂帽子罩在頭上,任誰也受不了。
梁羽生看都沒看大長老那難看的臉色,問古洛:“我問你,你有沒有與魔教餘孽勾結?”
古洛老老實實地答道:“沒有。”
“那你可敢以神的名義起誓?”
古洛毫不猶豫,伸出三指向天:“我古洛,今日以神的名義起誓,若我與魔教餘孽勾結,必當天雷轟頂不得好死……”
梁羽生滿意地點了地頭,說道:“嗯,這就對了嘛,既然你都已經向神起誓了,神又沒有讓你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他轉向大長老,“這說明了什麽呢?這說明了,古洛是無罪的,所以,大長老,你快放人吧?這是抓錯人了!”
大長老愕然不已,即便聰穎的他,也沒想到,梁羽生會用這麽低劣無賴的法子對付自己,他更不解的是,梁羽生這個眼高于頂的家夥,怎麽就要護着古洛了?難不成真的是因為炒黃豆的原因?這也太荒謬了點吧?
梁羽生看着大長老那不怎麽願意的反應,皺了皺眉,厲聲道:“怎麽,大長老你是不相信以神名義起誓的可靠性?你可不要糊塗,這可是大罪,大罪,懂麽?”
大長老臉色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潤,更加恭謹地低了低身子,不再說話。
古洛看了這一出好戲,即使是當着大長老的面,都差點兒笑了出來,多虧任盈兒捏了他一把腰間的軟肉,才将那笑聲堵進了喉嚨深處。
穩重的劉絮兒強忍着笑意,雙肩聳動,而素來沒什麽規矩的任盈兒,明明自己知道不應該笑,在制止古洛笑出聲來的同時,自己卻掩着嘴輕聲笑了。
這倒不怪他們,要怪,就怪梁羽生的這借口實在是太低劣太無恥了。
以神的名義起誓,這是一個古老的發誓方法。
在很久很久之前,确實,這是一個讓人信服的發誓方法。但後來,人們發現,這根本就沒什麽用!
神是高高在上的生物,這天下,每一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以神的名義起誓,就算神有能力去聆聽他每位子民的誓言,可天下間重要的事兒多了去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又怎麽會引起神的注意呢。
所以,所謂以神的名義起誓,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可偏偏,在遵循古洛神典的神殿,以神的名義發誓,是最為高級的誓言。而且,若是有人懷疑這個誓言的可靠性,則可被視為反對神典裏的話語,也就是神的話語,是可被視為異端直接處死的大罪。
但修行界裏,早已形成共識慣例,就是無視這則神典中記載的律法,而神殿中人,一般也睜只眼閉着眼,只有那些頑固不堪的老家夥,才會日日吼着鬧着,一定要落實這則律法。
而梁羽生,居然用這種陳舊腐爛的神殿律法壓大長老,這種無恥,恐怕連大長老自己都要甘拜下風五體投地。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說不定,梁羽生就是這種律法的支持者,一個典型的神典守舊派呢。
不過看他那輕佻無賴的樣子,恐怕這幾率,比梁羽生真的成為天下第一人,還要小得多吧。
大長老低垂着腦袋,看上去做了很大的退步,打算任由梁羽生這樣釋放古洛。
但有時候,往往退步不一定就代表着退步。
有可能,退步,也是一種進步。
當古洛任盈兒劉絮兒都大喜過望的時候,有風來了。
是一陣清風,跟這山間的山風不同,并不冷絲絲的,只是清冽,像是一泓秋水,清冽無比。
風起,風止,随風而來的人,卻來到了場間。
那是一個風一般幹淨的人,他穿着紫色褪得差不多完全消失的門服,微佝着身子,卻有一種氣勢油然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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