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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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頓大餐，毫無疑問，命哥給付的款，尾款。

一共吃了468.5

左命付了那0.5毛錢。

付錢那會，所有人都推推拖拖，似有若無暗示命哥掏錢。

結果左命不動如山站在最後，老板正眼巴巴地看着呢，就連宋柯都急瘋了要，最後實在沒轍，最後他們哥們四個，五五分成，每人掏了一百多，就在掃描二維碼的前一秒鐘。

左命随手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來了五毛錢，金色的小硬幣在燒烤店的收銀桌上滾動了幾圈，然後很自然的收回了手。

所有人：“……”

六人從大排檔攤出來，這會已經晚上近11點了，月朗星稀，路燈灑下一地朦胧碎金。

屬宋柯最矮，站在最中央。

“那麽，你們，就在兒等着？”宋柯左右看看，見他們都沒有異議：“我跟左隊去去就來，方位我已經發給青芷姐了，他們應該就在來的路上。”

“辛苦了兄弟萌。”

四人還沉浸在剛才自掏腰包，小錢錢就這樣飛走的深深哀痛中，回過神連連哎好。

那件黑色大風衣依舊嚣張地套在宋柯身上，他們目送着他倆朝剛才小帕停的地方去。

一路上，這會就剩下他倆，宋柯乖乖巧巧跟在左命身後。

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宋柯裹得嚴實，袖子巨長巨大，整件衣服套在她身上，格外的想讓人欺負一番。

左命表面上走在最前面，穩如老狗，但是宋柯看不見他此刻無聲裂開的唇角，以及頂好的心情。

走了幾步，宋柯還不忘摸摸吃的圓鼓鼓的小肚子，吟哦道：“真是太舒服了。”

話音剛落，前面男人停下不走了。

宋柯終于頭一回自己主動剎住了車，疑惑道：“怎，怎麽了左隊？”

“沒怎麽。”

說完又接着走，宋柯腦子裏冒出很多想法，這男人一天到晚的神神秘秘，還有些神神叨叨，最關鍵，他為啥這麽拽我就是不反感，反而還越來越喜歡，淦！我栽了。

走到小帕跟前，左命主動拉開了副駕駛的門，意思明顯。

宋柯剛坐上去，又看見出現在面前的一截安全帶，她接過去，啪嗒，系上了。

小空間，剛才還烏壓壓的坐滿人，這會就剩下他倆。

一時間，氛圍突變。

宋柯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具體是為什麽緊張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左命一直也不發動車，過了一會兒，他幽幽道：

“地址。”

“啊！”反應過來的宋柯立馬：“小天府9棟201室。”說完還沒皮沒臉地沖他嘿嘿一笑。

她都忘了左命壓根不知道自己家住哪。

汽車發動，宋柯突然又安逸下來，望着車窗外的一掠而過的風景看了一會，又将腦袋轉回右邊。

左命的側臉十分耐看，其實他是屬于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類型，但不知怎麽的，在宋柯眼中，他卻成了那種長相十分驚豔的那一類。

不然，也不會在那萬衆矚目的擂臺，一眼就相中。

“左隊…”宋柯舔了舔嘴角，試探着叫了他一聲。

這聲少女叫喚，在封閉的汽車室內，聽來格外清晰，且帶着一絲嬌軟味道。

認識左命之前，宋柯一直認為自己沒有什麽關于形體方面的卑微之感，認識許許多多所謂的‘帥哥’宋柯心裏都浮着一個約等于號，直到認識身邊這個男人，原來人真的可以完美到這個地步。

“嗯。”左命應道。

“你有想過，找個小女朋友嗎。”重音落在了那個小字上，宋柯問完一瞬不瞬盯着那片薄唇。

過了一會。

左命：“我不喜歡比我大的。”

他看了眼前面的路燈，即将由綠轉紅。

不等宋柯接着說，左命自顧自又接了一句：“比較難管教。”

“……”

停車等紅燈過去，左命得空低頭看了右側的小姑娘一眼：“當然，我也不喜歡比我小太多的。”“那更難管教。”

那話是帶着笑意說出口的，說完左命就收回目光。

“喂！”宋柯剛想發作，紅燈換了。

比他小太多的，那不就是在說自己嗎！

區區四歲，也不算小太多好吧！

左命接着開車，身上那衣服還是白天那件，一扯衣領就開的那件。

宋柯腦子裏組織了好多話，一時間也不知道用哪句作為開場，最後終于憋出一句：“其實我挺乖。”

“其實我不難管教的。”

烏黑瞳孔直直盯着那個正在開車的男人，她連口氣都變了。

左命并不看她，握着方向盤的手，不可察的握緊。

“左隊。”宋柯張了張嘴。

“左隊，我是認真的。”

“左隊，只要你點頭，我就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

小帕一路開進小區，大半夜的住戶幾乎都睡了，宋柯下車時一臉的淡定，甚至還解脫似的長呼一口氣。

左命敲了敲車窗：“我就不上去了。”

宋柯想了想又重新坐回去，湊近他：“不行，你要陪着我上去，剛才你都拒絕我了，這個小小請求，不可以再拒絕。”

仔細看，她的眼眶還有點紅，但是一雙烏黑瞳孔，一派清明。

——

“只要你點頭。”

車子恰好途經一段短暫的城市隧道，黑暗中，宋柯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左命的心髒。

“只要你點頭，我就做你小女朋友。”

良久，也不知道在那短暫的十幾秒中，左命究竟想了些什麽，只能從他微微閃躲的目光中，略微瞥見他心底的糾葛，他回道：

“等你再長大一些。”

話音落，汽車轟然駛離隧道，世界又變的亮堂。

霓虹燈映照下的世界，突然就變得單調起來。

你或許只是一時興起，我這樣的人，或許并不能給你真正的快樂。

最終他還是拒絕了宋柯的告白，那近乎赤.裸的告白。

宋柯沒太多餘的表示，轟的一聲躺回座椅。

“是啊，以前呢，所有人都羨慕我，羨慕我小小年紀就上了大學，本該在他們念書的年紀我已經出來謀生了，我一直拿年紀說事，我一直引以為豪，我還好年輕，我未來的另一半兒說不定還在哪裏念着書。到頭來，還不是被年紀擺了一道。”

左命默默聽着。

似曾相識的經歷，只不過似乎他的要更坎坷更戲劇性一點。

“行啦，我之前說過那麽多回喜歡你，你不也都拒絕了？我也不差這一次，再多拒絕幾回好了，我正好可以召喚神龍。”

故作潇灑的說完，宋柯一手撐在下巴處，将頭轉向窗外，直到開進小區，一次也沒再看向左命。

左命緊緊握住方向盤的手，卻再也沒松過。

将車停在小區路邊。

不能拒絕這個小小的請求，于是關上車門，左命走下車。

宋柯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轉過腦袋：“一會上樓，記得小點聲，我爸媽應該都睡了。”

左命點頭。

宋柯掏了半天的鑰匙，終于找到了，偷摸着開門。

伴随着一聲咔噠聲，門開了。

黑漆漆的屋內，一切正常。

宋柯蹑手蹑腳進去，左命也一聲不吭跟着。

可就在她準備進屋時，突然客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等他倆趕緊溜進屋。

“啪”突然客廳變得驟亮。

剛準備上個廁所回去睡覺的官章明，揉着眼疾，就這樣跟堂妹還有那個曾經要用眼神殺死自己的男人，打了一個驚悚的會面。

堂而皇之，并且無比駭人。

“！”

在官章明尖叫之前，宋柯利索的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

“噓——”

将堂哥拖進客房，宋柯這才松開捂住他的嘴。

左命跟着進來，施施然關上門。

這個男人，他認得，是宋柯的堂哥，那個自己臆想醋王劇情裏，跟自己争風吃醋的男主角。

雖然是堂哥沒錯，但是為什麽，這麽晚了，他會這樣無比自然并且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宋柯的家中，并且看這身衣服，明顯是睡衣。

左命的眼神又一次冷冽起來。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官章明：不，這不是尴尬，這是驚悚。

“你，我說妹，你現在的手段夠高明啊，我差點被你吓死你知道不知道。”

官章明捂着心口，一陣的哆嗦，再一看那個站着的高壯年輕人，一臉的：憋瞅我和你完了，看着有些惡犬の凝視，以及兇狠，他也是腦子裏搜索了半天才想起來他是誰，這不是上回那個兇巴巴的隊長嗎？

霧草，他還是那個他，一點都沒變啊。

“你，你倆，怎麽回事啊，大半夜的，回自己家跟做賊似的，我這個心髒啊，遲早有天能被你玩出心髒病。”

“堂哥，你又被姨媽趕出家門了？”宋柯幹脆坐在了他的備用床上，還颠了兩下。

“呸呸呸，別亂咒你哥，還不是因為你，帶你買零食，花了你哥哥我一千四，我這個月沒錢了，想着住這，姑媽管飯，我省了吃飯的錢，等等。”

官章明一改腔調，正眼看了一下那邊此刻目光已經不那麽兇狠的男人：“你們什麽情況？男朋友？”

“才不是，這是我，我的隊長，我游戲公司的上司。”

一提到男朋友，兩人具是一陣小尬。

“奧，這麽回事，有失遠迎哈。”官章明想着畢竟是小妹的領導，立馬上前要去跟左命握手，左命倒也難得大方，回握了過去。

“你們這麽晚回來，這是？”

“我來那文件還有我的通行證，原本想讓你送的，結果明早就要，我來不及。”

一番解釋，終于說清楚了。

宋柯應付完堂哥，拉着左命就往自己卧室跑。

已經快半個月沒回家了，跟爹媽說自己正在外頭出差，他倆也沒問太多。

這是左命第一次進少女閨房。

跟基地那個臨時房，并且衣櫃還壞了的小房間不同，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少女房間。

除卻東西少了一大半不說，就光剩下的，也夠開眼界的了。

只是這一地一床的零食，左命微微皺眉：“……”

宋柯這會正翻天覆地地找那摞子槍械打印件，還有自己最重要的工作證。

左命閑來無事，來回打量她卧室裏的陳設。

電腦桌格外整潔幹淨，上面靜靜放着一臺電腦，旁邊是一張照片，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拍的。

笑容放肆熱烈，穿着一身精致的裙子，對着鏡頭擺出歡快的造型。

左命靜靜凝視了一會，将視線又移到了書桌，上面貼滿了各種少女心的貼紙，細心點能發現，還有許多她自己手寫的寄語。

——

“少年當逐天光，當如願以償。”

寫于她16歲那年。

字跡青澀稚嫩。

左命勾起唇角，撫摸了一下那張已經快要褪色的字跡。

她似乎，真的，特別，不一樣。

宋柯終于在一個大紙盒裏，翻到了文件還有工作牌，一轉身剛想跟左命說，恰好看見他勾唇微笑的場面，宋柯當時就愣住了。

“左……”

左命聞聲，走近她。

“我想，我可以收回剛才那句話。”

“什麽？”宋柯轟然睜大了雙眼：“你在說什麽。”

“希望，我們都能如願以償。”

作者有話要說：  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