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2)

你以為……我又會想見到你的孩子……」說到這裏，高澄再也說不下去。

首領吻著高澄，嘆道：「情況也不是太壞，男爵他答應我，他亦會得到很好的生活和教育，而且我們随時可以去探他，他還非常歡迎我們去他的城堡小住呢！」

高澄抽泣著道：「但是……但是……」

首領伸手摸著高澄的臉頰，道：「放心吧！孩子只是不在我們身邊，其他的也沒什麽不好啊！而且，由於這個關系，男爵會站在我們這一邊，不會再幫楊堅。」

但是高澄仍是搖著頭道：「為什麽？」

首領暗嘆一聲，忽然露出強大的霸氣，道：「因為我的占有欲太強了，無論是你，又或者你的孩子，都要在我掌握之中。」

高澄呆呆的看著首領，和首領相處了這麽多年，他知道首領是一個溫柔的人，尤其對高澄更加細心體貼，他口裏之所以會說出與行為不符的強硬，都是因為他愛惜高澄，因為是他把高澄帶到這個世界，所以首領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身上，究竟首領的肩膀有多強？他真的能把所有責任都拱在肩上嗎？

首領看到高澄呆呆望住自己，不禁微一笑，捧著高澄的臉，在高澄的嘴邊輕輕的、溫情的一吻。

高澄的眼淚又無聲的落下，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麽也沒有用，首領一定不會改變主意。

首領見他又流眼淚，忍不住大大的嘆了口氣，然後笑道：「我怎麽都不知道，原來我的澄是用水做的呀！」

高澄忍不住推了首領一下，首領笑著離開了少許，但立即又再把高澄摟緊，高澄享受著首領的懷抱，高澄把臉頰貼到首領的胸膛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我……那個孩子……在……那裏？」

首領笑了一下，那雙不規矩的手開始潛進被之內，摸著高澄的背和屁股，道：「我買了一個島……」說到這裏，高澄吃了一驚的擡頭看著首領，道：「你剛才說什麽？」

首領看著高澄那不可思議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值得那麽驚訝嗎？有的國家要買一個島其實并不會很貴呀！」

高澄還是不信，首搖了搖頭，道：「總之，就是這樣。我回來就是為了接你過去。」頓了一下，又道：「孩子……就在島上，我找了個很好的保姆照顧。」

高澄知道他還有很多事想問，但是腦子之中還忙著消化他真的擁有一個孩子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馀裕再問其他。

首領見到高澄這個樣子，知道情事暫時是沒有可能，所以首領只是「很規矩」的摟住高澄，并沒有把他壓倒在床上。

高澄伏在首領懷中，溫暖和安全的感覺令他舍不得離開，慢慢就覺得眼皮沉重，多日以來的失眠症，此時卻不藥而愈，首領只是抱著他，輕輕的撫摸著他，等他熟睡了之後，才慢慢的抱他舒服的躺著，幫他蓋好被子。

高澄醒過來時，在身邊的是宋安，宋安一見他醒來，就立即撲過去，緊抱住高澄道：「澄，好挂念你呀！」

高澄見到宋安，也是很高興的回抱著他，叫道：「安哥。」

首領這時從宋安後面冒出頭來，「啧啧」連聲的道：「澄，你偏心呀！」

高澄擡眼看了首領一眼，還是摟住宋安不放，宋安好笑的看著兩人鬥氣，不過他不急於令兩人和好，因為這樣就可以多親近高澄了。宋安拍拍高澄的肩，柔聲道：「澄，你餓不餓？我去弄東西給你吃好嗎？」

高澄還是不放手，搖著頭想說不餓，但想了一下，忽然向首領笑道：「我想你幫我弄。」

首領聞言，面無表情的瞪了宋安一眼，宋安眨眨眼聳聳肩，示意他亦沒有辦法，首領唯有轉身離開。

那知首領才一轉身，高澄就忽然問宋安，道：「安哥，你想要我嗎？」首領聽到這句話，腳步立即停下來，然後回過身瞪著高澄。

宋安一呆，随即失笑著，在高澄耳邊輕聲道：「澄，你和首領鬥氣，也不要把我拖下水呀，你想我英年早逝嗎？」

高澄的臉頰緊貼著宋安，撒著驕道：「那你幫不幫我？」

宋安翻著眼，心裏在暗嘆，別無選擇的回答道：「我當然會幫你。」

高澄得意的一笑，然後回複到這原本大小的聲音，問道：「那好，你快說首領在男爵那裏住了多久？和那個女人做了多少次愛？」

宋安微微一愕，離開高澄少許使他可以望到高澄，然後又回頭看看首領，高澄還在生氣嗎？那他只有為首領祝福了。

宋安再望向高澄道：「你為什麽這樣問？」

高澄瞥了已經氣到整個面都變紅的首領一眼，道：「因為……首領和其他人做了多少次，我也要和你做多少次，這樣才公平呀！」

宋安還未回答，首領已沖過來，一把扯開宋安，吼叫著道：「不準。」

高澄只是靜靜的看著首領，而宋安知道是時候退開，他帶點同情的望了首領一眼，估不到高澄會以這個方法來教訓首領。宋安也知道首領做得不對，但如果他是首領的話，他也會做同樣的事，因為他亦想不到有其他的方法。為了所愛的人，他也是那種什麽事都可以做出來的人。

首領不理宋安是否還在場，他撲過去緊抓住高澄，對著高澄痛苦的叫道：「為什麽這樣說？你不會是真的想和宋安……？」

高澄嘆著氣仔細的凝視著首領，過了一會兒也沒出聲，首領忍不住又要開口時，高澄忽然道：「浩，你知道最能傷人，又傷人最深的是什麽？」

首領一呆，高澄那深情的聲音，那受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著首領，只聽高澄淡淡的道：「是愛。」

首領聞言，立即放開高澄，還退開幾尺，他終於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以為是為高澄好的事，其實同時也在傷害他，首領緊握住拳低著頭，感到深深的自責，他有點不敢面對高澄。

高澄嘆了口氣走下床來，伸手輕柔的撫著首領的臉頰，描繪著首領的下巴，然後在首領唇邊輕輕一吻，首領愕然的望住高澄，高澄不是還在生氣嗎？

高澄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愛我，也知道你為了我才委屈自己，所以我沒有怪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有下一次。」

首領伸手摟住高澄，問道：「澄，你真的……不是在生氣嗎？」

高澄苦笑著搖頭，道：「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我還是愛你，所以不能怨任何人，是我活該……」

首領伸手掩住高澄的嘴，打斷高澄的話，痛苦的叫道：「不。是我不好，一切都是因為我，澄，對不起，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我保證。」

高澄沒有說話，只有深深的一吻作為回答。

不遠處的宋安看到這裏，知道沒有問題，所以微微一笑的準備離開拿早餐，那知才走了兩步，又聽到高澄問道：「好，那麽……請再解釋為什麽把我們見面的照片交給報社？」

宋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引得首領狠狠瞪他一眼，於是宋安向高澄叫道：「澄，這樣做就對了，一定要教訓首領，不要時常被他欺負。」宋安避過首領扔過來的一只鞋，大笑著離開了。

首領看著宋安離開了，才回過頭來面對高澄，看著高澄清澈的雙眼，首領忽然發覺很難對著高澄撒謊。他對其他人可以毫不猶豫的撒謊，甚至搶劫殺人，但面對高澄，他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去傷害他一分一毫。

首領苦笑著，更加深深的體會到，高澄是他一生的伴侶，今生唯一的至愛。

他們才吃完早餐，首領就拉著高澄道：「好了，我們要走了。」

高澄一怔，要換地方嗎？

首領帶著高澄上了車，然後才又道：「楊堅找到來了，我們要轉個地方，今晚要坐船離開這裏？」

高澄呆住了，抓住首領的衣袖急問道：「離開這裏？是什麽意思？」

首領從倒後鏡望了坐在後面的高澄一眼，又緊盯著路面，道：「楊堅和李俊都追得很緊，我們只有盡快離開，今晚就有船偷渡離境……」

聽到這裏，高澄忽然大叫道：「不行。我不能離開這裏，不想……離開……」

首領再望高澄一眼，見到他的驚惶不安，心裏也很痛苦，他剛剛才保證不會再傷害高澄，但是首領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顧及高澄的感覺，都在令高澄受傷。

高澄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想留低，真的可以不理首領自己一個人留下嗎？真的不想跟著首領離去嗎？高澄根本就還未想清楚，事情發生得太快了。不過，高澄兩邊都割舍不下，他亦知道自己就算再多的時間，也決定不了。

宋安摟住高澄，安慰著道：「現在我們最逼切的問題就是要離開這裏，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頓了一下，又道：「并不是說你以後都不能回來。你和我們不同，你随時可以回來，不像我們要偷偷摸摸。」

高澄望向首領，這就是首領一直反對高澄介入他們世界的原因嗎？可是，李俊、警察都知道他和首領的關系，對於高澄這個有用的線索，又怎會輕易的放棄？

宋安笑了一下，道：「總之，這個時候，我們已不能放你離開，你一定要跟我們走。所以，嗯……如果我這樣說，你是否會好過一點？」

高澄為之氣結，狠狠著瞪了宋安一眼。

宋安笑著忽然在高澄耳邊道：「澄，你介不介意我間中抱抱你，親親你？」

高澄眨著眼，真想不到宋安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問這樣的問題，他瞥了首領一眼，然後伸手摟住宋安的頭頸，道：「為什麽要問？我一直很喜歡你抱住我的感覺。」

宋安笑了笑，點頭道：「我知道。我也知道一直介意的人是他。」

高澄輕聲的問道：「你又在戲弄他嗎？究竟為什麽？一有機會，你就……」

宋安用嘴唇輕擦著高澄的臉頰，雙手開始撫摸著高澄的身體，低聲道：「因為我妒忌。」

高澄呆了一下，宋安又繼續道：「你的人，你的心都已交了給他，我再沒有機會呢！」

高澄聽著宋安雖然笑著說出來，但的确是認真的，他亦只能道：「對不起。」

宋安搖了搖頭，道：「不用道歉，我沒有事，只要能抱抱你我就滿足。」

高澄還想說什麽，在當司機的首領忽然大力的咳了兩聲，冷冷的道：「不要以為我不出聲，你們就可以越來越過份。」

宋安吓得立即放開手，可是高澄卻不賣他的賬，仍然摟住宋安，道：「司機先生，請專心駕車。」

首領終於忍不住回頭狠狠的瞪了高澄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車子的速度忽然快了很多。

宋安細聲的對高澄道：「澄，這樣真的好嗎？妒忌的首領很可怕呀！」

高澄放開宋安嘆了口氣，道：「我……」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就像他的心境，他正在遠離自己生活的環境，是否真如宋安所說随時可以回來？未來的事誰也不能确定。

今晚就要離開，會不會太快？他什麽也沒帶，沒有心理準備，更不說去見見父母說聲再見。

宋安看到高澄沉默下來不再玩笑，明白到他現在不安的心情，但他除了伸手摟住高澄的肩膀，卻也不知可以做什麽了。

車子終於停下來，他們是來到一處山邊小屋，望出去不遠處就是大海，雖然到處長滿雜草，但也有一份寧靜的感覺。

他們走到小屋門外，首領忽然戒備的停下來，宋安也悄悄把手槍拿出來，連帶高澄也變得緊張起來。

他們站了一會兒，高澄拿不準首領會破門而入，還是調頭而去時，裏面忽然傳出楊明的聲音，道：「不用擔心，只有我一個人，你們可以放心進來。」

高澄嘆了口氣，真是非常有冤鬼纏身的感覺，為什麽去到那裏也都會見到楊明？

首領和宋安互看了一眼，更加戒備的四面察看，可是高澄卻嘆了口氣，不理兩人也不理可能會有的危險，推門就走進去。

裏面果然只有楊明一個，他一眼到高澄，臉上立即堆起笑容，迎上前來道：「澄，不用擔心，你是我最愛的人，打死我也不會害你。」

高澄臉上微微一紅，然後問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楊明上前握著高澄雙手，道：「我擔心你啊！你和首領一起，首領一定會令你傷心的。」

高澄瞪著楊明，不著痕跡的抽回雙手，道：「你還未答我。」在二人對答期間，首領和宋安也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護住高澄，怕楊明會做出什麽對高澄不利的事來。

楊明望住高澄，一面撥著頭發一面嘆氣，最後才無奈的道：「最近我叔好像不再信任我，有很多事都不讓我知道……」

還未說完，宋安就揪住楊明的衣襟，道：「你不是想來投靠首領吧？」

楊明怒瞪了宋安一眼，粗魯的甩開宋安的手，道：「我還未說完。」整理一下衣服，然後只望住高澄一個人，又道：「我叔被你們整得好慘，所以他這次不會手下留情，他想殺死你們。」

高澄聽得大皺眉頭，本來楊堅還只想捉住高澄來要脅首領，現在連這個念頭也放棄了，難道首領已把楊堅打垮了？高澄不由得望向身邊的首領。

首領聽到楊明的話，不單沒一點緊張，還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只聽楊明又繼續道：「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就連今晚你們要離開的船也不可靠呀！你們要小心。」

首領阻止了正要問問題的高澄，向楊明問道：「你又說楊堅什麽也不讓你知嗎？難道你不知你說的話前後矛盾？」

楊明斜眼看他一下，笑道：「我說我不知道，不代表我安插進去的人不知道。」頓了一下，又道：「你是不信我說的話？認為我是我叔派來引你們進陷阱？」

首領沒有回答，楊明也沒有理會首領，只向高澄道：「你離開首領和我一起，就不會再有危險了，跟我走好嗎？」

高澄呆住了，這是什麽求愛的理論？而且為何楊明還沒有死心？

首領沒好氣的瞪著楊明好一會兒，忽然又問道：「堅叔最近怎樣？」

楊明臉色一沉，很想大叫堅叔最近怎樣，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但終於還是忍住了，道：「我們另外再找一個地方再談吧！」頓了一下，看首領好像還不相信他，於是加了一句道：「地方由你選。」

首領望了宋安一眼，宋安於是走出屋外打了幾個電話，回來後面色凝重的在首領耳邊輕聲道：「楊堅那邊沒有動靜，而李俊則發動大批警察在找我們，廢車場那邊已被搜到了。」

高澄聽到李俊的名字，才記起昨天李俊明明按住胸口倒往地上，但轉個頭卻又站在眼前，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高澄一直低著頭想著李俊，直到首領伸手摟住他的肩膊，帶著他走出屋子，才擡起頭來。

首領注視著高澄的眼睛，微笑著問道：「沒事吧？」

高澄望住首領微微一笑，搖著頭道：「沒事。」

首領見高澄笑得有點勉強，不由得追問道：「真的？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現在不是高澄應該去關心首領敵人的時候，所以高澄不想說出心中所想，只以搖頭作為回答。高澄不說話，可是令首領更加擔心，他停下來伸手按在高澄的額頭上，仔細的量著熱度，又目不轉睛看著高澄的雙眼，希望知道高澄的身體狀态。

高澄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心裏的确有點感動。首領也為高澄這帶著幸福感的笑容看呆了，他好一會兒就是這樣呆看著高澄。

高澄看著首領的呆樣，笑著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我真的沒事。」

話未說完，汽車那邊忽然間傳來「轟隆」一聲的爆炸，高澄吓得差點就要尖叫，首領則第一時間憑本能的以身體護住高澄。兩人望向爆炸方向，只見首領的車子已著火燃燒，楊明和宋安則倒在一邊的地上。

兩人趕過去察看宋安和楊明的傷勢，好在兩人雖然滿身鮮血，卻都只是擦傷。高澄松了口氣，他是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死在自己面前，就算他是曾經很想殺了楊明，不過如果真的要他下手，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夠做到。

楊明恨恨的叫道：「可惡，竟然連我也利用。」一面說一面站起來。

他這一句話，引得高澄三人轉頭盯住他，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楊明的話，是楊明要求另找地方，然後車子就被人放了炸彈，這麽巧合的事，誰會相信？

首領沒有說任何話，他只粗略的為宋安包紮好仍在流血的傷口，然後迅速的拉著高澄離開。

宋安望著楊明想說什麽，最後他只是搖著頭嘆了口氣，道：「你不要跟來了，跟來只會有危險。」說罷就跟著首領後面。

楊明緊跟了兩步，道：「你相信我的，是嗎？」

宋安停下腳步，問道：「你自己呢？你自己相信嗎？」

楊明沉默的皺著眉，沒錯，就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說出來的話，又怎叫其他人相信呢？楊明考慮了片刻，最終并沒有跟住他們後面。

首領帶著高澄，專找一些偏僻的路來走，而高澄雖然跟得很吃力，卻也盡力緊跟住首領，盡量不令自己成為首領的負擔。

三人一直去到一條小村落，首領忽然嘆了口氣，道：「看來只好找一間屋子躲一躲。」

宋安點著頭，他們不能就躲在露天的地方，因為一路走來都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所以唯有躲進屋子裏，才能可以隐蔽身形。

高澄沒說作聲，只是默默跟住首領。

首領走了不久，卻又忽然停住，找出一部電話，迅速的打了個電話，很快就聽到只簡單的下了一句命令，道：「偉，立即把船駛來大埔。」

高澄微笑的看著首領，他最喜歡看著首領下命令時的樣子，因為他的果斷和自信，正是高澄所欠缺的。

首領看到高澄這樣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在他唇上一吻，宋安見狀不由得搖搖頭，眼不見為淨的當先轉向海邊走去。

高澄和首領相互一笑，才手牽著手慢慢的跟在後面。

三人坐上接駁小艇，很快就登上一艘豪華的游艇，高澄有點訝異的瞪著這艘豪華得過份的游艇，難道就是要用這艘船偷渡嗎？

三人上船之後，就立即躲進那個美倫美換的船艙之中，還未安頓好，船已開動了。

首領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摟著高澄，滿面歉意的道：「對不起，我總是自把自為，都沒問過你的意見，就自作主張。」

高澄訝異的望著首領，怎麽忽然在這時道歉？他由一開始就是拿主意的人，從來就沒問過高澄可不可以。

高澄正想開口，卻聽到宋安忍俊不禁的笑聲，首領瞪了宋安一眼，令他止住笑聲，才又回頭專注的凝視著高澄。

高澄搖頭笑了一下，才道：「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你的決定全部是對，全部都為我好嗎？」

首領嘆了口氣，道：「澄，你不要再這樣說了，我……」

說到這裏，高澄忽然吻住首領，等兩人都滿足了之後，高澄才笑道：「可是，我就是喜歡你的自信和……」頓了一下，高澄紅著臉在首領耳邊輕聲的道：「霸道。」

首領高興得緊緊抱住高澄不放，也學著高澄，把嘴揍到高澄耳邊，輕輕笑著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高澄一臉好奇的問道：「嗯？」

首領就笑得像一個剛惡作劇完的小孩，道：「其實我只對你一個人霸道，因為我怕你會離開我，所以，我不能讓你下任何決定。」

高澄啼笑皆非的望住首領，這個他一早就知道，他還記得首領說過，要是他敢離開首領的話，就會殺了他呢！

高澄眯著眼，溫柔的笑道：「我知道。」

首領沒有奇怪高澄知道，想起來，如果高澄不是明白首領的心，又怎會愛上他這樣一個做盡壞事的海盜？而且毫不反抗的讓首領抱？

首領吻住高澄，雙手溫柔的解去高澄的衣衫，識趣的宋安這時做的，就是悄悄的退出船艙，讓兩人渡過只有彼此的溫馨時光。

安穩睡在首領懷中的高澄，因為一下奇怪的聲響而驚醒。同一時間，首領亦警覺的坐起來。

兩人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到舺舨上，只見宋安倒在地上我去意識，首領於是跑到宋安身邊，蹲下來察看宋安的情況，并拿出手槍藏在衣袖裏，以防有敵人侵襲。

高澄也在首領身邊蹲下來，帶點恐懼的伸手到宋安的鼻子下，感覺到微弱的呼吸，再摸摸他頸則的大動脈，感到有力的的跳動，微微地松了口氣，他察看了宋安身上沒有明顯的傷，才拍著宋安的面，焦急的叫著他。

忽然，不知所措的高澄瞥見船尾在冒煙，他急忙的抓住首領的手臂，道：「船尾……」

首領擡起頭來，剛好船底傳來一聲輕微的爆炸聲，首領恨恨的罵道：「可惡。」然後拉著高澄站起來，先找了件救生衣套在高澄身上，剛想說話，心中忽現警兆，忙拉著高澄閃到一旁，然後就聲到旁邊的鐵柱發出響亮的「當」一聲。

高澄看著嵌入鐵柱的子彈，吓得整個人呆住了，首領卻沒有看向柱子，反而轉身望向子彈飛來的方向，并移動身體遮擋住高澄。

高澄站在首領身後，向遠處望過去，見這片海面上，有一艘普通的漁船比較接近，而這艘船上站著就是楊堅，在他身邊則有一個人拿著長長的來福槍，正瞄準他們兩人。雖說楊堅的船是距離他們最近，但其實仍是有段距離，足以超越首領所拿著手槍的射程範圍。

高澄微微的嘆了口氣，對於忽然出現的人沒有太大驚訝，因為要來的始終要來，只是兩人都估不到楊堅會親自出馬。高澄移動腳步，毫不畏懼的站在首領身邊，面對著楊堅。

首領見高澄站到危險的位置，皺著眉低喝道：「澄。」

高澄握住首領的手，深深的望進首領的眼睛，道：「讓我和你一起面對。」

首領本想反對，可是看到高澄堅定的眼神，唯有無奈的點頭。

此時首領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首領笑了一下，望著遠處的楊，接了電話道：「堅叔，估不到你大駕光臨，要你老人家親自出馬，真是罪過呀！」

楊堅盯著首領好一會兒，竟然笑起來，然後才道：「要看著你離開人世，當然要親身過來。」

首領搖著頭，道：「我是個敬老的人，要說離開這個世界，怎麽看都是你排在我的前頭，我是不會搶你的位置。」

楊堅冷哼道：「只會逞口舌之輩。」頓了一下，又笑道：「現在，就只看你選擇葬身火海，還是想死於槍下。」

首領聞言，握著高澄的手不由緊了一下，電話裏楊堅又笑了一下，道：「能夠和你的小美人一起死，亦算是死而無憾吧？」

在一旁的高澄不知道電話裏的楊堅和首領說了什麽，只見首領的面色越來越蒼白，神色越來越冷，握著他的手亦令他覺得痛，高澄略有所感的一轉身，背對著楊堅抱緊首領，首領抓住高澄的手臂，一邊想要拉開他，一邊怒喝道：「澄，放……嗯……」

只說了一個字，高澄就吻住了首領，首領心痛抱緊高澄，只後悔對楊堅狠不下心，沒有趕盡殺絕。兩人舍生忘死的吻著，再不理會楊堅在電話裏說什麽，也不理會熊熊烈火何時會燒到。

直到李俊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到兩人耳中，才發覺他們兩艘船已被五艘水警輪包圍住了，而首領這艘游艇，亦漸漸被濃煙包圍，船尾火光隐現。

首領在濃煙掩護下，首領把宋安抛到水中，然後拉著高澄要跳下水去，跑到船邊，高澄在背部一陣劇痛之中從游艇上跌下，而首領亦在高澄眼前鮮血飛濺，握著他的手也松開了。

高澄看到首領閉著眼也從游艇上跌下來，驚恐的大叫道：「浩……」但很快海水湧進高澄口中，阻斷了高澄呼喚首領的聲音。

再次浮上水面，高澄顧不得背上的痛，驚惶的四處尋找首領的影蹤，但是茫茫大海，根本就看不到他想找的人。

高澄想要潛到水中去找人，但是卻被人捉住右手，他懷著希望的轉頭一看，卻見到是一個蛙人，他一甩手就想繼續去找，可是蛙人的力量很大，并沒有讓高澄甩掉，而另一個蛙人也在這時游過來，合力把高澄弄上一艘水警輪之上。

高澄無論如何都要找首領，但李俊說怎樣也不讓他再到水裏，堅持下來，高澄只好讓蛙人去尋找，他則不肯到醫院去，努力的看著海面每一處，李俊亦只能要醫護人員就地為高澄急救。

高澄哭著叫首領，看著很多蛙人不斷下水努力的找尋，但是都空手而回，高澄的視線也逐漸模糊……

尾聲

高澄坐在面對大海的長椅上，徐徐的海風，溫和的太陽，高澄雖然置身在這優美的環境之中，但他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占據他腦海的，并不是眼前優美的景色，而是兩年前的一幕。

他仍然清晰的記得兩年前，首領就為了保護自己，在自己面前中了三槍然後堕海，一直到現在還是音訊全無。那一片刺目的血紅，以及一片不見底的深藍，都吞噬著首領的身形，到現在仍占據著腦海，揮之不去。

高澄看著大海，一直看完夕陽綻放完最後一道璀璨光芒，才嘆著氣慢步踱向下山的路。

那天之後，由於高澄受刺激過大，好一段時間都是神智迷蒙不清，他父母、高湛及高海與龔醫生商量過後，決定把高澄送到療養院，由龔醫生照顧，不過估不到一住就是年半，直到半年前高澄才出院，本來他的父母想把高澄接回家，無奈高澄心結難解，但是高海又不放心高澄一個人住，所以高澄就搬到梁逸豪的家裏去住，平時就由梁逸豪那退了休，又非常熱心的父母陪伴。

高澄平常除了和梁逸豪父母的日常活動外，就是去去書店，看看電影就過一天。至於高澄表示過想要找工作，高海和梁逸豪異口同聲的反對，說高澄心情未平複，不适宜工作，高澄一個人拗不過兩張嘴，唯有暫時放棄。

不過，高澄最常去的還是海邊，因為他在海中與首領結識，在海島上相愛，亦是看著首領跌進茫茫大海，首領失蹤後，高澄情不自禁時常留連海邊，向著大海傾訴他對首領的思念。

高澄沿著山路慢慢踱著步，然後在他看到一輛黑色房車時，腳步則無奈的停下來。

車旁邊一直站著的中年人，他一見到高澄，立即行了個禮，恭敬的叫道：「高先生。」

高澄嘆了口氣走向房車，中年人於是打開後座的車門，讓高澄坐進寬敞的車廂內。

高澄才一坐好，中年人立即遞上一大堆文件，高澄沉默著接過來，對著文件發著呆。

這中年人雷偉業是在半年前找高澄求救的。原來首領一直在擴展正當的生意，及逐漸脫離黑幫的世界，而且首領竟然把那些正當生意所擁有的全部股份，都轉到高澄名下，於是高澄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一間澄浩國際企業的大股東。

雖然集團的規模，在臺灣連五十大都進不了，可是仍然是非常龐大，高澄一下子就成為富豪了。

由於有很多業務都需要高層決定，但身為主席的首領卻失蹤了，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總經理雷偉業和其他董事及經理商量後，唯有飛渡海洋來向高澄請求幫忙。

高澄藉著車裏的燈光，仔細的看著文件，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首領……還未有消息嗎？」

雷偉業心痛的看著仍低著頭看文件的高澄，無聲的嘆了口氣，輕聲道：「沒有。」

這是預期中的答案，所以高澄并沒有多大的震動，只是緊了緊手中的筆，沒有說什麽。

高澄靜止了一會兒，又再繼續處理文件。

過了好一會兒，雷偉業忽然難以啓齒的開口道：「高先生……」

高澄聽不出雷偉業的遲疑，只漫應道：「什麽事？」

雷偉業并沒有繼續說下去，高澄見久久都沒有下文，終於擡起頭來，但是一樣東西映入眼中的：一張小孩子的照片，高澄就震驚得連握著的筆也掉下來。

照片上的小孩子已有三歲，雖然是笑著，卻看得出眼中的寂寞，高澄沒有問照片裏的孩子是誰，因為那和高澄酷似的樣貌，一看就清楚明白。

高澄在不知不覺中流下眼流，雷偉業不知這樣做好不好，他只知道如果不做的，他日一定會後悔，所以，雷偉業接著道：「他已經沒有母親照顧，所以我好希望他父親能夠回到他身邊。」

高澄含著淚望住雷偉業，卻并不回答，他在等，等有一天首領會來接他，這是首領承諾過的話，無論天涯海角都會來接他。

雷偉業看著哭泣的高澄，雖然高澄已接近三十歲，仍然漂亮得令雷偉業一陣心跳，他不是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