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威脅素月

素月“嗚嗚”的，卻是發不出聲響。

澹臺靜端坐在烏木雕花架子床上，冷眼瞧着她，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素月被吓的連聲音都不敢出了，怎麽也想不到，這樣的神色，會在年僅十二歲的澹臺靜身上看到，先前三小姐一直溫和的緊，也寬容的緊，從來沒有這般待人過，又何況自己是其跟前的一等丫鬟！

徐媽媽站在素月跟前，那些個不幹不淨的話，自是不能由三小姐來說的。

徐媽媽瞪了一眼素月，罵道：“三小姐仁厚，待下人極好，可沒想到竟然會出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你自己不要臉也就罷了，可別牽連了三小姐！”

素月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連連搖頭晃腦的。

“怎麽着？你還不承認不成？方才給三小姐看診的大夫已經說過了，你身子如今已經不幹淨了！”徐媽媽淩厲的眼神掃過素月，恨不能在其身上挖出個洞來，怒罵道：“你自己做出了不要臉面的事情，竟然還敢留在三小姐身邊！若不是我發現的及時，給了那大夫銀兩，堵住了他的嘴，怕是整個兒澹臺府的名聲都要被你給毀了！”

素月一聽是這件事，急急的就要解釋，可惜嘴裏的汗巾子堵得極緊，她便是想要張口也是不成的。

徐媽媽也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從一旁的小幾子上，甩了一個荷包過來，扔到素月身邊，“三小姐的梨若院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過會兒子便将你這件事，禀了夫人，尋個人牙子，将你發賣出去，沒得留在府裏，牽累了小姐們！”

素月雙手被綁着，嘴裏被堵着，只剩下一雙腿，還能動彈，連忙膝行着到了澹臺靜身邊，俯着身子給澹臺靜磕頭，不管怎麽說，先得讓她能開口說話了才好，否則，就這麽被綁着發賣出去，只要出了這澹臺府的門，她再想進來，可就是不成了！

澹臺靜似是有些心軟了，連眼神都溫和了許多，徐媽媽卻攔在頭裏，怒罵道：“你這會兒還有臉跟三小姐求情不成？你自己做下這等孽事，若是傳揚出去，三小姐的閨譽還要不要了？三小姐正是要議親的年紀，你這般作為，可不就是害小姐呢嗎？”

素心被徐媽媽使了個眼色，也低着頭走上前來，将地上的荷包撿了起來，塞到素月的腰間，勸慰道：“你快別這個樣子了，三小姐也不是個心狠的，只是這件事，你做得太離譜了些，這梨若院實在是留不得你了！你且拿着這些銀子，出府好好過去吧，但願你日後還能尋個好人家，好好做事！”

素月這會兒是當真急了，不管不顧的繼續磕頭，她料定澹臺靜會心軟，一定會讓她開口說話的。

可三小姐這次似是發了狠，竟然一直等到她将額頭磕破了，才堪堪揚了揚手。

素月嘴上的汗巾子一被拿掉，立刻張口道：“三小姐，我并沒有做什麽茍且之事，是老爺，是老爺！”

這下子，沒等澹臺靜淩厲的眼神掃過來，徐媽媽便當頭給了素月一巴掌，罵道：“你做了這等事情，竟然敢攀咬到老爺身上，當真是覺得命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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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被徐媽媽打得直接歪到了地上，趕忙道：“三小姐，我當真沒有說謊，真的是老爺，那日三小姐昏倒之後，徐媽媽讓奴婢去給老爺送吃食，結果……結果……”

澹臺靜一臉的不可置信，在素心手中寫了幾個字，素心連忙道：“素月，都到了這個時候，你便別再說謊了，三小姐都說了，若當真是老爺，早就把你要過去了，怎麽會留你一個……”

素心頓了頓，到底“破了身子”那幾個字，沒有說出來，“若當真是老爺，你如今早就是姨娘了，還犯得着在三小姐跟前伺候着嗎？”

素月解釋不清，又生怕惹惱了澹臺靜，将她發落到葉氏那裏去，若是到了葉氏那邊，她還尋什麽好人家，葉氏怕是要将她賣到勾欄院裏去了！

“三小姐，奴婢說的當真是實情，老爺那日裏說，奴婢在三小姐的院子裏，多有不便，等尋個機會，将奴婢調到夫人的清爽齋，或是直接調到外院去，再說明奴婢的身份，奴婢真的沒有說謊！”素月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了，連那日澹臺善昌說給她聽的話，都一股腦的說給了澹臺靜！

澹臺靜三人沉默了片刻，素月便瞅着澹臺靜在徐媽媽手心裏寫了幾個字，只可惜她是個不識字的，否則一定要仔細辨明，三小姐到底寫了什麽。

不過徐媽媽很快就給素月揭了密，道：“三小姐說了，這事兒涉及到老爺的臉面，她做不得主，你既是從清爽齋過來伺候的，現如今便還回那裏去吧！”

“別，千萬別！”素月顧不得額頭上的傷，繼續磕着道：“三小姐，奴婢求三小姐給奴婢一條活路吧！只要再等上幾日，等老爺将奴婢調走便是了，奴婢若是這個時候回清爽齋，被夫人知道了因由，定然會打死我的啊！”

澹臺靜心底一冷，素月心裏明鏡兒是的，知道葉氏的為人，也知道葉氏容不得她，賴在這裏不走，不過是想要自己替她背黑鍋罷了，等到澹臺善昌當真要擡舉她那一日，她便把自己推出去，說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那葉氏還不得恨毒了她！

澹臺靜沒有想到，素月從十五歲的時候起，便這麽狠毒了，當即便含了怒氣，也就沒有半分客氣，在徐媽媽的手心寫下幾個字後，便賭氣似的窩回了架子床裏，閉目養神！

素月不知道怎麽回事，三小姐就不理睬她了，徐媽媽上前來拉拽她，她便以為澹臺靜這是要棄了她，讨好葉氏，連忙掙紮着道：“三小姐，夫人從心底裏不待見你，先前就讓奴婢在三小姐面前說了許多王公子的好話，不過就是想要三小姐嫁到那貧寒之家去，夫人沒安好心的，三小姐，即便你将奴婢交出去，夫人也不會饒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