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扣一環

“為什麽？”

停下腳步，沈寅涵終于在離出口不遠處停了下來。“因為你姓顧。”

顧研岚覺得沈寅涵的這個回答有點好笑，什麽叫她姓顧，所以跟她扯上關系的人就得死，她也要成為那個人的目标。

“那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沈寅涵這次沒有猶豫，直接回答。

“既然不知道又怎麽知道我會有危險！”顧研岚覺得沈寅涵肯定是還沒緩過酒勁，一直以足智多謀的北暮七皇子竟然會做出這麽沖動的事來。

沈寅涵靠着極微弱的光看清了顧研岚臉上的表情，那種不屑的眼神還是跟上一世一般，讓他心痛。

這種痛還沒緩過勁，沈寅涵聽到光亮處傳來一陣極其響亮的聲音，“嫌犯跑了，皇上有令将整個皇宮都搜查一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顧研岚突然收緊與沈寅涵剛剛才牽起的手，是誰将她的身份暴露了，又是誰要陷害她？

沈寅涵感受到顧研岚的變化，眸色一暗，看不清他藏着黑暗中的神情。“先在這裏歇一下，等會兒我帶你出宮。”

顧研岚點點頭，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了沈寅涵可能看不到她的動作，又低聲地應了一句。

黑暗且狹窄的密道讓顧研岚緊緊地與沈寅涵靠在一起，外面的喧嚣與裏面的沉默形成了對比。

黑暗的環境讓顧研岚想起了十歲那年的遭遇，她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你為什麽要幫我？”

極其低的聲音在沈寅涵的耳邊環繞，雖然很想告訴她真相，但沈寅涵還是按捺住了這份沖動。“沒有原因。”

顧研岚沒有聽到她想要的答案，略帶失望地應了一聲之後又繼續發問，“卿卿，是誰？”

聽見自己的聲音，顧研岚在心裏對自己抽了一巴掌，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問出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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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顧研岚都沒有聽到沈寅涵的回答，她只能掩飾尴尬地笑了一聲，“當我沒問。”

沈寅涵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握着顧研岚的手漸漸加大了力道。

顧研岚感到有些奇怪，便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将黑暗驅散。她将火伸至沈寅涵面前，“你怎麽了？”

沈寅涵滿臉蒼白地靠在牆上，額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顧研岚仿佛能感受到他此時的痛苦，因為他将她的手弄疼了。

聽不見顧研岚的話，沈寅涵在忍受噬心的痛，還有一遍又一遍地回憶閃過他的大腦。

“母後，你把它放下……”北暮皇後将剪刀往自己的胳膊上一劃，給沈寅涵留下一個血紅的回憶。

“卿卿，不要。”顧研岚在城牆上縱身一躍，只給沈寅涵一個絕決的背影。

“不要……”沈寅涵在不停地呢喃，顧研岚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她只看到他的汗已經将衣服打濕了。

“你們過來，這裏有一條暗道。”當顧研岚開始不知所措的時候，出口處又傳來了宮中侍衛的聲音。

……

“哐！”太監将門一關，禦書房內再次出現了東淩帝，太子，三皇子和慕容攘四個人，只是這次還多了鎮南侯跟顧研萍。

顧研萍顫抖着跪在地上，身旁也跪着挺直了背的太子燕辰。

“這就是非娶不可的太子妃？”東淩帝沒有看剛進來的慕容攘，而是以一種極力抑制情緒的嗓音問着下方跪着的太子。

燕辰将頭垂得更低，一言不發。

顧研萍聽了東淩帝的話，原本有些顫抖地身子瞬間僵硬了，“不是我……”

“皇嫂，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三皇子以看戲的眼神看着跪倒在地的太子夫婦，不嫌事大地提醒了她一句。

鎮南侯給了三皇子一個閉嘴的眼神，現在不是他們能開口的時候。

“都給我跪下！”

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東淩帝的怒火，立馬跪下。

“人都已經找出來了，你還想狡辯？”東淩帝拉長了一張臉對顧研萍說。

“兒臣不知道，那個人并不是東宮的侍女。”

顧研萍的一句話，讓東淩帝的臉拉得更長了，他滿眼失望地看着顧研萍。“那她為何招供是你讓她這麽做的？”

“肯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兒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顧研萍的身子顫抖地更加厲害，她怕說錯一句就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哼。”

見東淩帝已經失去了要繼續審查的想法，太子馬上接上顧研萍的話，“确實是有人在陷害兒臣，萍兒對東宮都還不熟悉，怎麽會随意指使一人去殺人呢，請父皇明察！”

“對，對，就跟太子說得那樣。”顧研萍見太子已經開口幫她了，馬上對他的話表示贊同。

“況且萍兒與那位孔姑娘并不熟識。”太子還在繼續申辯着。

慕容攘聽了太子話中的孔姑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東淩帝沒有思考太子提出來的疑惑，而是越過其他人，直接問慕容攘的意見。“依你看，這事該怎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