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詭異

顧研岚沒有回顧家，而是帶着阿離離開了都城。他們此行的目的既要找靈石也要找到鬼醫，昨日紅衣沒有說，為什麽非要沈寅涵的血才能拿到藥丸，所以顧研岚必須親自去一趟，當作還沈寅涵一個人情。

走了三天終于看到了一個村子。

她從馬車裏下來，跟阿離并肩走了進去。只是在看到裏面的環境以後，顧研岚忍住做嘔的沖動。

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路的兩邊，都長滿了雜草，看這樣子就像是半年沒有清理過了。還有随風吹來的陣陣惡臭味，顧研岚捂住口鼻，決定往其中一家能看得到炊煙的人家走。

阿離上前去敲了兩下門，過了很久才有一個紮着麻花辮但是被火熏黑了臉頰的小女孩來開門。

她滿眼戒備地看着阿離，在看到顧研岚的時候明顯驚了一下，因為顧研岚戴着一張遮住她疤痕的白色面具。

“你們找誰？”小女孩用稚氣的聲音狠狠地問道。

阿離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他轉過頭去看顧研岚。

顧研岚在小女孩看到她以後就将鬥篷的帽子給戴了起來，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她的容貌，也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小妹妹我們是來借住一晚的，你知道你家裏的長輩在不在？”

小女孩在聽到她的回答以後又遲疑了一下，回了一句稍等便将門給關了起來。

阿離不明所以地看了顧研岚一眼，他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又過了許久，小女孩才将門打開，“你們進來吧，家裏只有我跟阿爹兩個人，可以騰出一間房來給你們睡。”

顧研岚率先跟着她進了門。

在看到院內的場景以後，顧研岚愣了許久。一進門就能看到的菜園裏種滿了青菜，可是這歪了的黃葉子代表着它們的生長情況并不太理想。接着入目的是在院裏橫七豎八亂放的柴火，還有破洞密集的窗戶紙。

“你們找個地方待一下，我煮點開水給你們。”小女孩在将他們帶到院子以後就直接往廚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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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研岚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想了一下，便往帶有破洞窗戶紙的房間走去。

在走進門以後，顧研岚看到一位男子躺在床上，枯瘦的手露在外面，只是平穩呼吸的聲音暗示着他還活着。顧研岚想仔細去看看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是在她還沒有移動腳步，就聽到男子在夢呓。接着一聲大叫攔住了她的行動。

門外的人都跑了進來。

最先進來的阿離在看到顧研岚還好好得站着的時候松了一口氣。跟着進來的是那個小女孩，她沒有看顧研岚一眼，直接往床邊走去。

拍拍老人家的背，小女孩輕聲安慰，“阿爹你又做噩夢了是嗎？我都說了娘親很快就會回來的，沒事。”

男子劇烈震動的胸膛讓顧研岚有些擔心，她讓阿離去看看這男子得的是什麽病。

小女孩沒有阻止阿離的把脈，還在不停地安慰老者。

過了許久，阿離終于将他的手給放下，只是臉上的疑惑讓顧研岚不解了起來。

只是還沒等她發問，小女孩便停止了安慰，跟顧研岚說了起來，“沒有的，很多大夫都沒有診斷出父親生了什麽病。”

阿離也在旁邊點點頭，“脈象很正常。”

顧研岚聽了阿離的話沉默了一下，但是在她看到老者枯黃的手以後馬上就有一絲疑惑閃過腦海。她仔細看了一下他的面相，便轉頭問小女孩：“把你父親的八字告訴我。”

小女孩終于看清了顧研岚的臉，她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姐姐長得那麽漂亮還要帶着面具。

顧研岚沒有聽到小女孩沒有說話，而是盯着她的臉看，下意識地拉緊鬥篷，不悅地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小女孩感覺到了顧研岚的不滿，馬上收回了目光。雖然不知道顧研岚問這個的目的，但還是認真想了一下，有些緊張地說了出來：“好像是……”

聽了小女孩的回答，顧研岚愣了一下，這個八字……

“你父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這種狀況的？”

小女孩歪頭想了一下，但是大腦裏并沒有關于這事的信息出來。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在生病，特別是在母親走了以後就生了一場大病，直到現在還有點神智不清。”

顧研岚點了點頭，便帶着阿離出去了。

“小姐，是不是……”阿離心中充滿了疑惑，雖然他對醫術不是很精通，但是一般的病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沒事，命中注定的事并不是我們能夠更改的。”顧研岚看阿離還是充滿疑惑，少有的耐心跟他繼續解答，“他的四柱逢天醫。”

四柱逢天醫者，若不旺， 又無貴人吉神相扶， 不是常患疾病就是身弱無力。 若生旺又有貴人相生助， 不僅身體健壯， 而且特別适合當一名大夫。

在等小女孩出了房門以後，顧研岚直接走前去問她：“小妹妹你知道其他人又是怎麽回事嗎？”

小女孩已經卸下了防備，乖巧地回答顧研岚的話：“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這裏的人都跟父親一樣，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出去之後再也沒回過村子。”

顧研岚感到非常驚訝，“那平時你們是怎麽生活的？”

“山上寺廟的大師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給我們送吃的。”

小女孩見顧研岚沒有其他問題了便離開了。

“我們出去看一下吧。”

顧研岚帶着阿離出了門。走在街道上還是見不到有人影的出現。知道快要接近傍晚的時候，他們終于在宗祠門口看到了一個老人家靜靜地坐在門檻上。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老者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顧研岚能聽到在他看到他們的身影的時候嘴裏吐出來的話，“好久沒見過能自由行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