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細說從頭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山洞。

從這個山洞黝黑而又堅硬的石壁看來,可以想像這個山洞的存在一定已經是經過非常長遠的時間了。乍看之下,這個古老的山洞似乎是亘古存在,而又與大地同壽,幾乎讓人估不出這個山洞到底有多久遠。

這個古洞的出口朝向東方,每天朝陽升起時,第一道陽光照入洞裏,此時是陽光照進洞中最遠的時候。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從洞口開始往洞裏行走,必定會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走到第四十四步時,陽光就像被隔開的光線一般,到此而斷。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一般光線是會擴散的,但是在這個奇怪的洞裏,陽光并不往外擴散,看起來就像洞裏的黑暗是一種非常濃稠的液體一樣,陽光的照射也像是有和黑暗協議好一般,絕不跨過協議好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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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入的陽光碰觸到最內的界線,而後随着太陽的上升,射入之陽光便開始向洞口萎縮。長度越來越短,但是亮度卻越來越強。

到日正當中,正午之時,天空裏的陽氣已到最強之時,洞裏便開始完全進入黑暗,從洞口開始,任何陽光再也無法進入洞內了。

這個古老的山洞,還有一點非常的特殊,那就是當洞外頭陽氣最旺的時候,也便是洞內最深最裏,從來沒有陽光照進的山洞盡頭,極陰開始初露之時。

陽極盛則陰初露!宇宙本來就是這樣的物極自反。

到了晚上,月兒初起的時候,也和白天的陽光一樣,在初陰之時,月光直射入洞,大約四十四步遠。也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而後随着月光往洞口縮短,陰氣也越來越強。

到了月兒子時高挂在天空正中時,古洞裏的地氣反而複活,發動地陽,然後在這個誰也不知道有多古老山洞的最深處,便會出現陰陽相交,地氣內蘊的地心精泉。

這是外陰極盛之時,洞中陽泉開始的時機,這股陽泉,将會往外冒出,然後持續到外陰散盡,那股陽泉方會慢慢地消失。

外陽盛而內陰起,外陰強而內陽出。

陰陽替換,內外互補,相克相生,相輔相成。

要形成這樣的狀況,時間、方位、距離還有高度,都要算得剛剛好的。如果有一個地方或者一個項目沒有算準,這樣的狀況就無法成形。

而從洞口開始算起,第四十四步的地方,有一個突起的紅色石柱,一個非常特殊而且奇怪的紅色石柱。

為什麽會說這是一個奇怪的石柱?是有幾個原因的。

這個石柱第一個奇怪的地方,在于它的形狀。

它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男人的陽莖。

一個男人的陽莖,而且還是一個充血勃起的陽莖,它高高地豎立着,對着洞頂。

這個血紅色的石陽莖看起來活靈活現,如果仔細一點看,就會發現這個紅色的石陽莖,好像正在漲大一般,莖上的血脈筋胳也是浮凸脹張,如果再詳細審視,就會發現這些筋脈活脫脫就是一條張牙舞爪,正要乘風馭雲而起的紅色飛龍。

這個石頭第二個奇怪的地方,就在它***開口的地方。

每天子時,洞外陰氣到了極盛之際,洞中将會引動地心陽泉,而這個紅色石陽莖的***開口處,就是地心陽泉噴出的出口。

當地心陽泉噴出的時候,會化成一束白色的泉水向上不斷地汨汨湧出。雖然不致于噴到洞頂,但是仔細看一看,也有大約半條胳臂那麽高。

随着洞外陰氣由盛而衰,洞內的地心陽泉噴出的高度也随之而越來越低。

那白色的地心陽泉噴出後,會落回地面。而這個地面則是一片完全由白色質地的奇怪石頭所構成,表面上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洞,看起來就像是蜂窩一般。

那股噴出來的泉水,流在白色的蜂巢石面上,很快地就滲入內層,消失不見。

這麽一個奇怪的紅色石陽莖,照理說,應該是一個人們列為奇石怪景的風景名地才對。不過看這個洞裏以及周圍的痕跡,卻可以發現事實卻并非如此。

紅色怪石莖是夠奇怪的了,如果它是存在在一個人類經常出沒的地方,想必一定會吸引人類的注意,而這個內藏着奇怪紅色石莖的地點,必定也會變成一個人類游賞的着名景點。

可是這個古老的山洞,卻是存在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

這個古洞所在,并不在天人十三名山中,也不在宇內十八水色內。

它根本是在一個人跡罕至的深山荒嶺裏。

而古洞的洞口千步內,總共有四個各以方位為設計基礎的陣勢,和運用毒藥與寶物所建構的八道禁制。

那種隐秘與森嚴的程度,別說是人了,實在說這個古洞的附近根本已經是神鬼難入。

這樣說起來,這個古洞雖然稀罕,但是至少還是有一個人可以進入的:那就是設這些禁忌的人!

這個紅色的石莖雖然是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為什麽仍然有人會為了這個紅色的石陽莖,而在古洞的周圍千步之內,設下了這麽多的保護禁制?難道這個奇怪的紅色石陽莖還有什麽秘密?

※※※

古洞外,對面山嶺的背後,早起的旭日打破了四周的昏暗,射出了第一條金黃色的線,在那條細線裏,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到晨曦的微塵在那一條細細的光線中輕輕的飛舞着。

接着那條金黃色的細線迅速地變粗,然後在不到一口氣的時間裏,整個天地就像有一個超級的巨人,把蓋着天地的乾坤蓋給掀開。

這個世界就這麽亮了。

而在此時,遠處出現了四條窈窕的人影,開始從四個不同的方位,迅速地往洞口前的那一塊空草地集中。

當四條人影接近的時候,逐漸可以分辦得出那四個人的長像。

如果有其他的人在這裏,當他分辨出這四個人的眉目長相時,一定會覺得非常地驚訝。因為她們是四個長得非常清逸美麗的女人。

四個嬌滴滴的美人。

四個美人,從四個方向輕快地走來。

她們的腳步都很輕盈,态度也都很閑适,她們四個人互望一眼。

其中有一個從東邊來,她看起來比較年長一點,大約二十四五歲的美人兒,長得杏眼桃腮,豔光四射。而她眼中帶媚,鮮紅的绛唇嘴角,浮着一抹令人難忘的淺笑。

她穿着一襲不知道是什麽質料制成的紅色衣裙,紅衣紅裙外加一層非紗非絲,感覺又溫暖又舒适的紗籠。一條也是紅色的滾金邊腰帶橫系在她纖細的腰間,明顯地顯露出她從胸部到腰臀的傲人曲線。那種玲珑浮凸,可以讓每一個成年的男人在看了一眼之後,每天睡着都會夢想着把這樣的軟玉溫香,抱在懷裏溫存。

紅衣紅裙紅紗籠,加上她白脂的玉頰上那抹紅暈,使她整個人就像一團正在燃燒的火團,綻放着驚人的青春豔麗,每一舉手,每一投足,都像放射着強烈而不可抗拒的熱情。

她美目秋波宛似活物般地四下微一流轉,俏然地翹起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绛唇,說道:“三位姊姊,別來無恚?”

從西邊來的那一位美女,乍看之下,像是只有二十歲,但是再瞧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她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股淡淡的雲煙之中,又好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卻又看不清楚的紗一樣,令人興起一種想要将紗掀起,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穿着一襲純白的服裝,那衣服的質料也是不明所以,但是感覺起來如煙似幻,絕不是绫羅綢緞,綿麻絲布那種常見的質料。整個感覺起來,她就像是攏着一堆白色的雲霞,煙氣缭繞,簡直就是夢中仙女的化身,加上她眉目如畫,膚潤如玉,就算天上的仙女,恐怕也要遜她三分。

她的眼眸就像是一塊藏在深水中的寶玉,幻現着七彩的光暈。只見她眼中的彩暈,在前面東邊來的紅衣女郎身上一轉:“四妹,看你神采飛揚,明豔照人,想來功力又有了一些不同的進境了。”

紅衣女郎“格格”地嬌笑,聲音清脆動人:“二姊,可別太誇嫣兒哩,倒是二姊現在看起來如夢似幻,才真正是神仙中人。”

從北邊來的那位美人,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風韻,遠遠望去就像是剛剛才從冰窟裏走出來一樣,黑衣黑裙,細細的金線滾邊,陽光照在她纖細的身上,感覺上好像還在冒着水煙。

她的年紀絕不超過二十一、二歲,也許頂多就是剛好二十二。完美清豔的五官就像是用冰雪雕成的一樣,寒冽的眼光好似有形的冰氣,望你一眼,那種清冷孤傲,就足以讓被她盯視的人從心裏猛打哆嗦。

她就像一具完全由天上的神冰所雕,然後再由神仙施法點活的冰雕美女。她的皮膚白得像雪一樣,加上那一身全黑的裝束,更襯托出她露在外面肌膚的雪白,看來簡直就是一尊發亮的冰磁娃娃。

她寒氣四冒的目光溜了一眼那個全身都像是在放射陽光的紅衣女郎,吐了一口清氣,說道:“是的,四妹說得沒錯。二姊現在的樣子比起去年,确實又虛幻了許多,顯然更接近夢中境界了。”

紅衣女郎興高采烈地回答:“二姊,你看,三姊也同意小妹的說法哩!”她心裏一高興,笑容益發燦爛,而外射的豔光也就更加地耀眼。

這三個美女各有各的特色,猛然一看,還真是讓人覺得眼花了亂,目不暇給。

最後一位,也就是從南邊來的女孩,出人意外的,竟是個身穿紫色衣衫,看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清秀得出奇,眼睛也大得出奇。更令人驚訝的是,從她那雙靈活的大眼睛裏流露着一股也許只有從七八歲的孩子身上,才能看得到的純真。發現了這一點以後,看着她的人,立刻就會覺得她又年輕了四五歲,變成了一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了。

宛如蒙上一層輕紗的夢幻美女,彩色的眼眸一轉,對着紅衣豔女輕輕一笑:“四妹,別淨說二姊,你看看大姊,是不是比去年顯得更年輕了?”

紅衣豔女郎媚麗的眼睛移向那個純真的小姑娘,充滿敬佩地說:“二姊說的真哩,大姊這回可要變成女娃子了。”

小姑娘純真地笑了:“小丫頭就會胡吹亂捧的,你們兩個可別跟着亂起哄!”她自己明明是個小丫頭,卻叫一個二十四五歲,成熟明豔的女郎作小丫頭,聽起來實在有一點詭異。

穿黑衣的冰雪女郎也笑了,那笑容看起來還是那麽清冷:“四妹也不是亂說的,大姊,你今年比去年容貌上至少年輕兩歲,如果苦修十年,外相年輕一年的話,去年大姊一定有過一番遇合。”

小姑娘溫柔地微笑着:“如果有什麽遇合,那裏會少得了你們三個?”

她們這四個奇怪的美麗女郎,聚在一起互相寒喧問候,彼此訴說着別後的情況,好一會兒才告一個段落。接着那個純真的小姑娘輕咳一聲,吸引了其他三個人的注意,然後說道:“我希望咱們這一回,也是最後一回,氣胎能夠如願以償地定住,否則咱們多年來的努力,便無法有最大的成果了。三位妹妹說是不是?”

另外三個女郎都點點頭。

“現在我們八道和合關,四重陰陽四象陣,都已經發動到最大的強度極限,想來外面的人要到此,恐怕也沒這麽容易了。”小姑娘的大眼睛望着山谷外的雲氣,只見其中彩光流轉,隐隐有森然雷霆的氣勢,滿意地颔首回望三人,笑了一笑,這個笑容顯得她是那麽青澀、無邪:“三位師妹,這次大姊後頭跟來了天池劍宗的綠霓仙子和太陽神谷的一陽先生,你們怎麽樣?”

那個穿着白色如夢一般朦胧的少女開口說:“這些人不會死心的,我後面跟的是真佛宗的大肚如來。”

那個小姑娘看來吃了一驚,秀眉輕輕地皺起,更顯得有一點楚楚可憐的味道:“大肚如來?你确定嗎?二妹?”

如夢一般的二師妹微笑着:“不會錯的,大姊,我的夢羅紗還被他的須彌芥子缽給收去了,怎麽會搞錯?”

小姑娘看着她的二師妹,輕柔地說:“二妹別擔心,龍胎如果能成,夢羅紗大姊一定幫你弄回來,再加上那個須彌芥子缽當紅利。”

小姑娘轉頭看着穿着一身黑紗,渾身透着冷冷清意的美少女說:“三妹呢?”

那個三妹也微微一笑,讓人覺得渾身清爽,精神為之一振:“雪山神宮的雪神女。”

“雪神女?”小姑娘溫柔地一笑:“雪女遇到我們玄霜仙子?有沒有交手呢?三妹。”

玄霜仙子冷冷一笑,那笑容讓人覺得有一股獨特的孤高清冷味道:“她的冰雪神罩加上小妹的玄天玉霜帶,凍得方圓三百裏盡成冰域,後來她怕傷及其他生靈,只得草草罷手。”

旁邊的紅衣豔姑娘格格地嬌笑着:“下回讓嫣兒跟她交手。”

小姑娘摸了摸這個看來是她大姊的豔色姑娘秀發:“不好的,小妹,你不是雪神女的對手,下次大姊幫你準備個好法寶,再讓你去對付她,好不好?”

豔嫣嫣然一笑:“大師姊,嫣兒的火陽劍不行嗎?”

小姑娘溫柔地說:“火陽劍是以太極純陽為基,先天離火為體的仙家至寶,名列十大仙劍之一,怎麽會不行呢?只是一則極性先天相克,另一則嘛,你的功力又差她一大截,遇上了會吃虧的。”

豔嫣還沒說話,玄霜已經接口:“四妹,要不是我的玄天玉霜帶本身極性與她的冰雪神罩相同,再加上她不願意傷到其他的生靈,三姊我的功力也是比她不上的,更別說你了。”

小姑娘握起豔嫣纖纖的玉手:“告訴大姊,有誰跟在你後面?”

豔嫣側頭想一想,這個動作她做來嬌憨至極,美到骨髓裏去了:“這回還真有點奇了,一開始我知道是四君子神居的孤竹神君和清菊神君跟在我後頭,後來我還和孤竹神君的大弟子竹杖翁交了手,結果那個老家夥被我的火陽神劍劈了一道純陽離火在腿上,幾乎把他的竹影九重疊打掉了三重。後來就奇怪了,他們這些人一個不見,生似就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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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消失了一般。”

小姑娘又輕皺起眉頭:“四君子神居的人雖然不喜歡與人計較,不過每次都是針對我們陰陽和合四仙姝來的,這些人可也不是虎頭蛇尾的人,其中必有緣故。”她又輕轉一下眼珠,看着豔色照人的小師妹:“嫣兒,你想一想,在路上還有沒有什麽岔眼的事?”

豔嫣偏頭又想了一想,俏眼兒甚至還輕閉了閉,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大師姊,是有一件事,不過嫣兒不知道這事是不是與大姊提的有關?”

小姑娘溫柔地說:“什麽事都可能有關的,嫣兒你說來聽聽。”

豔嫣輕輕一笑:“從小妹的東嫣宮來這裏時,半路上遇到了四君子神居的人,然後小妹在半天雲梯山,遇到了另外一個人。”

小姑娘又促了促秀眉,淺露着說不盡的輕愁美态:“半天雲梯山?你在那遇到了什麽人?”

“一個女人,”豔嫣嘻嘻一笑:“一個好美好美,連我看了都好喜歡的女人。”

三師姊玄霜仙子微嗤一聲:“小丫頭敢情是癡了,忘了咱們陰陽和合派是以什麽為根基的?”

二師姊白衣如夢的美姑娘也輕輕地一笑,如夢似幻:“重陽訣與重陰訣也是咱們派中密法,雖然重陽訣散失後被龍陽派所獲,不過重陰訣可還留在大姊那兒呢,三妹可別忘了。”

豔嫣輕嘟櫻唇,樣子有說不出的嬌俏:“才不是二姊三姊說的哩,那個人真是好美的,你們看了,一定也會和我一樣喜歡她,敬仰她的。”

“敬仰她?”紫衣小姑娘有點驚奇,她這個四妹專練“紫陽神功”,是她在對師門秘技有了新的發現後,專責她深入精練的,如說那一身精純的紫陽氣,沒有個八成也有個六七成。影響所及,使豔嫣氣質豔媚外露,飛揚脫達,她既然說“敬仰”,那麽就一定是在她心中充滿了崇敬之意,是什麽人有這種神通?

“修練到我們這種境界,面貌是無須說的了,嫣兒你只說說這個人的氣質給你什麽樣的感覺?”小姑娘溫柔細語地對豔嫣說道。

“這個人呀,”豔嫣又想了想:“如果要說得清楚一些,我想嘛……也許可以說,她好像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夢似幻的白衣女郎也側頭想了想:“四妹你可以不可以說得更具體一些?”

三姊玄霜望向大姊紫衣小姑娘,清冷的眼光中含着淡淡訊問,小姑娘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對着豔嫣說:“四妹,你将你們見面的經過簡單地說一遍,讓姊姊們知道好嗎?”

豔嫣嫣然一笑,豔媚橫生:“當然好啦!那天我經過半天雲梯山,忽然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我的耳邊叫着我的名字,我順着那個聲音往山上走,一直往上,大概到了山頂上的時侯,我就看見她了。她看着我,微微地笑着,姊姊們,你們不知道的,她的笑容好純淨,比大姊還要更純潔,又比二姊的笑還要更如夢似幻,也比三姊的笑還要更覺得高不可攀,清冷脫俗。可是我很楚地知道,她的笑容裏,是充滿了喜歡我的感情的,這是很矛盾可是又好實在的感覺。她沒有說話,但是我心裏知道是她在我耳邊叫我的。她只是微笑看着我,然後我就知道我該走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的,所以我就趕來了,一路上我連半個四君子神居的人都沒見到。這跟我們以前來的四十三次完全不同。”

三個師妹突然發現大師姊的臉色變得煞白,就像玄霜在運“赤陰神功”到了陰極血盡那一層時,全身血色盡退,看來只剩雪白的冰體一樣。

在小師妹正在敘述經過的時候,突然發現她大師姊臉色陡變,讓三個師妹都吓了一跳。

“大師姊,你怎麽了?還好吧?好端端地運起赤陰氣幹嘛?”豔嫣拍着胸口。

“四妹,”小姑娘的臉色仍然是一片雪白:“你碰到的那個人,你覺得她知道我們今天要作的事嗎?”

豔嫣又笑了:“嗯!好奇怪哩,我們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我覺得她好像知道我的每件事哩!我也可以感覺得到,她對我們要做的這件事是很關心的。”

小姑娘的臉色更白了,她的肌膚白到極處,好像已經慢慢轉成透明,幾乎就要進入血肉晶化的境界:“很關心嗎?那她會不會來?她會不會阻止我們?”她純潔的聲音已經繃緊,感覺上就好像随時會斷掉的弦一樣。

豔嫣皺着眉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我實在感覺不到。”

小姑娘終于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那口氣一離她雪白的小嘴,就化成一股雪白的氣流,沖在草地上,草地立刻“格格”作響,從那口氣吹落的點為中心,白點迅速擴大,馬上形成一個方圓約一百多步的白色雪圈,圈內所有草地和兩棵大樹,立即結成冰柱,那兩棵大樹因為凍勢過急,幹葉組織無法承受,“當”地一聲全部碎裂成細冰,然後再“轟隆隆”地墜落于地,冰屑四賤,聲勢駭人。

玄霜啧啧兩聲,這兩聲由她嘴裏出來,也透着一股清冷的意味:“大姊,你的赤陰氣果然大成。這一口,小妹這專練赤陰神功的人也不一定能作得到的。”

三個師妹被大師姊深厚的功力吓了一跳,彼此對望一眼,看着小姑娘的臉色迅速恢複如常,豔嫣悄悄地問道:“大姊,那個人你認識嗎?她是誰呀?”

紫衣小姑娘的臉色這麽一會兒,已經還原,溫柔地笑了一笑:“我想還是不提的好。”她看着三個師妹眼中或夢幻、或清冷、或熱切地都透露着一股好奇,只好嘆了口氣:“嫣兒,你還記得你方才所形容的那個女子的笑容嗎?”

豔嫣點點頭:“這個有關系嗎?大姊?”

小姑娘也點點頭:“關系至極哩,小妹。”她看了看其他二姝,繼續用她溫柔又悅耳的嗓音說道:“剛才小妹形容那個人的笑,是比大姊還純潔,比二姊還夢幻,比三姊還清冷,對不對?”

三姝都點點頭,不過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麽關系。

“你們想仔細一點,”小姑娘的聲音又響起:“小妹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三姝的臉上都出現迷惑的神情。還是二姊那位如夢似幻的姑娘說道:“大姊,你的意思是說,如果那天見到那個人的不是小妹,那麽另換一個人,可能就不是小妹所說的這種感覺了嗎?”

“雲夢,還是你聰明。”小姑娘對着那位如夢幻一般的姑娘笑了笑:“這種想法已經差不多了。”

玄霜仙子也淡淡地說:“大姊的意思說明白一點,是不是那個人的笑容是依看到的人是誰而産生差別的?”

小姑娘笑得更溫柔了:“玄霜也不錯,不愧是陰陽和合四姝。你這樣說就更近了。”

“大姊,”豔嫣嬌喊一聲:“這樣說來,就只小妹最差勁了?”

小姑娘還沒說話,白衣如幻的姑娘雲夢身子突然震了一震:“如意笑?”

“對了,”小姑娘來不及回答豔嫣的問題:“如意笑,再加上小妹原先聽到的‘音相心生’大法。”

雲夢及玄霜同時忍不住低喊出來:“三十三重天外天?!”

只有豔嫣仍然睜着迷惑的大眼睛:“什麽天外天?什麽三十三重?姊姊們你們在說些什麽呀?”

雲夢及玄霜彼此面面相觑,都有一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小姑娘諒解地拍了拍她們的香肩,溫柔地安慰她們:“別擔心吧,妹子們,該來的總會來的,如果三十三重天外天真的要打破萬世的傳統,插手到真人間的事來,那麽我們也只有認命。不過由此可見,本派的‘陰陽飛龍種胎大法’,顯然非比尋常,竟然驚動了他們。”

小姑娘提到了“陰陽飛龍種胎大法”,讓雲夢及玄霜心裏有了一點安心的感覺,不過豔嫣顯然還是不太明了什麽是“三十三重天外天”,看着三位師姊噤若寒蟬的模樣,她明白現在可能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但她本性直率,這個問題現在不好提,她就提另外一個問題:“姊姊們,這次是第四十四次了,‘龍胎’如果真的像本派至秘‘陰陽和合大功法’裏最後一頁所載,将在這第四十四次‘氣胎定’的話,那便謝天謝地,師父的形神俱滅大仇将可得報。但是如果這次還是與前四十三次相同的話,那麽咱們該怎麽辦?”

雲夢及玄霜顯然也有與豔嫣一樣的問題,一起拿眼望着她們的小姑娘大師姊。

“實際來說,”小姑娘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呢?”豔嫣緊緊接着問:“大師姊你是現任的陰陽和合派宗主,在宗主神晶裏應該有提到這個龍胎吧?”

“有當然是有,”小姑娘無奈地說:“秘笈裏的‘陰陽飛龍種胎大法’就是我從宗主神晶裏錄出來的,那是我要你們也明白,而且與我一起進行大法,才從神晶裏抄錄到秘笈的最後一頁,否則你們也見不到這個秘法的。”

雲夢輕輕地道:“大姊,那麽這個大法,到底以前有沒有前輩師祖們成功過?”

小姑娘咳了一聲,聲音婉轉細致。回眸一看,三個師妹都等着她回答。無法回避之下,只好實話實說:“據我所知,這個‘陰陽飛龍種胎大法’,根本沒前輩師祖們施法過。”

“什麽?”三姝不約而同地脫口低呼。

“大姊,你可冤死妹子了。”豔嫣忍不住埋怨起來:“這個大法我們辛苦地進行了四十三年,費了多少心血,結果還是不知是否可行。”

“別這麽說,四妹,”小姑娘溫柔地對着豔嫣笑了笑,然後轉眼看了雲夢和玄霜一眼:“你們現在已經知道‘陰陽飛龍種胎大法’是我從宗主神晶裏面錄出來的了,但是你們可知道我為什麽在還不明白這個大法是怎麽回事之前,就決定要去實行?”

豔嫣停了一下,也看了雲夢和玄霜一眼,接口說道:“不是為了師父嗎?”

“是的,是為了師父,”小姑娘點了點頭:“但是這裏面的情形你們并不清楚,這次是最後一次的種胎施法,我也應該讓你們知道的……”

雲夢和玄霜靜靜地沒說話,她們知道大師姊一定會把這裏面的原因說給她們聽的,只有豔嫣還是忍不住說道:“大姊,你只告訴我們‘陰陽種胎大法’和師父的死因有關,卻總是沒說個明白,我一直很想知道裏面的關系哩,只不過你一直沒說,我也只有悶在心裏……”

小姑娘伸手拍了拍豔嫣香肩,輕輕地說道:“別急,四妹,我會把原因說清楚的……”她的語音一轉,問向雲夢:“二妹,你對宇內修真的狀況比較了解,你說說看,對于‘太玄原始神魔洞’有些什麽認識?”

“太玄原始神魔洞?”雲夢周身的淡淡雲氣明顯地波動了一下:“五洞十二府裏的五洞之首?”

小姑娘含笑點了點頭。玄霜顯然也是知道的,因為她清冷眼眸裏的寒光正在震顫着。

豔嫣微蹙着秀眉:“神魔洞是五洞裏的第一洞,它和師父的死有關系嗎?”

小姑娘還是颔首不語,只是用眼睛示意雲夢繼續說下去。

雲夢虛幻般的語音于是又細細地響起:“神魔洞在修真界裏一直是個謎,因為這是一個最神秘的地方,有很多的修真者,甚至認為這根本不是一個門派,只是一個異常神秘的地方罷了。但是揣測盡管也只是揣測,因為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修真者進去洞內,而能夠活着出來的。”

豔嫣不解地道:“二姊,你的意思是說,所有進入‘神魔洞’的修真者,都死了?”

雲夢輕輕地嗯了一聲:“是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例外。這裏面雖然大部份是旁門邪道的修真者,但是真正名門的修真,也是有的,最出名的,就是八十年前南荒‘太上感應門’裏的‘舍生道人’。”

在一旁的玄霜也嘆了口氣,更顯得清冷孤寂:“‘感應世人苦,為衆能舍生。’舍生道人那一次倒真的舍生了。”

豔嫣仍然問道:“怎麽知道他們是死了呢?”

“因為他們破碎的屍體,在七天後被發現在離神魔洞一百裏的太玄山‘無回林’裏,”雲夢淡淡地接口說:“所有的屍體都是精血耗盡,一看就知道是元神已經被滅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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