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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淩亂樣子的宋意然,一臉勾人的笑。那一刻,林可頌是真的很想按住他狠狠親。
只是她忍住了。
“滾去找你的女朋友去吧!”
林可頌爽利地翻身起來,去洗手間裏刷牙洗臉去了。
她的眼睛有一點酸。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擠了牙膏,開始刷牙。
宋意然抱着胳膊靠着浴室的門,那畫面簡直媲美電影海報,林可頌真的不想直視。
“我和楚婷分手了。”
林可頌一口泡沫吐了出來,接着咳嗽咳得臉都紅了。
“你說什麽?”
“我和楚婷分手了。”
“又分手了?”林可頌用難以理喻的表情看着他,“這次又是什麽原因?”
“我宋意然沒有朋友,你跟我做了十年的朋友。然後我的女朋友卻一直想着怎麽到你面前刷存在感,這不是讓我宋意然難做嗎?”宋意然的唇上是淡淡的笑容。
“得了吧,少拿我當擋箭牌。鐵定是你不喜歡楚婷的大小姐脾氣。”
林可頌用梳子沾了水,把她那一頭鳥窩給梳了下來。
宋意然笑而不答。
“喂,要不要去對面吃麻辣燙?”林可頌用手背拍了拍宋意然的胸口。
“你請客嗎?”
“我請就我請!”林可頌拿出一張一千美金的支票,在宋意然面前晃了晃。
☆、喜歡宋意然=尿床
“你哪兒來的?”宋意然好奇地湊上去。
眼見他長長的睫毛簡直要閃瞎她的眼睛,林可頌趕緊向後退了半步,躲了過去。
“反正既沒賣身也沒賣腎,合法所得!你管那麽多!”
林可頌把卧室門有一個反鎖,換了衣服,和宋意然去街對面吃麻辣燙了。
宋意然沒有追問那一千美金的由來,倒是一邊往碗裏加蘿蔔幹一邊問她:“你說你可能也要去紐約。到底怎麽一回事?也是去留學嗎?”
“我哪有你那麽好命啊。我是去我叔叔的華人餐廳裏幫忙。如果能攢夠錢的話,也許會考慮讀個碩士吧。”
“哦,那就盡量和我選一個學校吧!這樣我就能罩着你了!”
“得了吧,是你想我修和你一樣的專業,然後你就能抄我作業還差不多!不過你真覺得我應該答應我叔叔的邀請?”
“現在大學生一抓一大把。你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自賣自誇也不會,哪有那麽容易讓別人看見你的內在美?如果有條件的話,出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事,也許會讓你的人生有另一種格局。而且你去你叔叔那裏幫忙,是掙錢,又不是花錢。你還年輕,覺得那裏不合适自己或者學不到東西再回來,也不遲。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你的心會更加沉穩,也就不會三天兩頭不是別的公司不要你,就是你炒了了公司了。”
宋意然總是用很随意的語氣說着對于別人來說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林可頌知道,他是很認真的。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林可頌去銀行兌換了那張支票。
宋意然覺得牌價挺合适的,讓林可頌将現鈔換成了現彙,存在卡裏。
當林可頌将銀行卡放進錢包裏的時候,宋意然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的手怎麽了?”
“啊?這個啊?沒什麽!昨天不小心摔趴了下去,不小心把手掌磨破了!”
宋意然的手指暖暖的,透過肌膚,她能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力度。
血液按捺住躍動,假裝平靜地從宋意然的手指之下流過。
“你還真是不小心。”宋意然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你這樣,真的去你叔叔的餐廳幫忙,可別摔壞盤子摔壞碗。”
“那也好過你這個連盤子和碗都沒洗過的家夥。”
就在這個時候,林可頌的電話響了。手機號碼沒有顯示名字。
“騷擾電話吧。”宋意然湊過腦袋來問。
那半截白皙的脖頸就在林可頌的面前,她下意識咽下口水,正要推開對方的腦袋,宋意然卻說:“你确實可以挂掉了,這是楚婷的電話。”
“什麽?”林可頌微微愣了愣,“如果是楚婷,我肯定得接。”
宋意然抱着胳膊挑了挑眉梢,“你接了估計又要心塞了。”
“如果她跑到我們家來鬧,我們全家都會心塞。”
林可頌将電話接通了,“喂,我是林可頌,請問你哪位?”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
唷,火氣還挺大。
“哦,楚婷啊?什麽事?”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開心地和宋意然在一起啊?你這個狐貍精!你惹到我楚婷,我們楚家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別啊,你跟他談戀愛,扯上我做什麽呢?我确實是跟宋意然在一起啊,我們剛吃了麻辣燙呢!”
“你……你……上次還跟我說你對他沒意思!你這個狐貍精!你……”
“等一下,楚婷,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問問,我林可頌有做狐貍精的本錢嗎?”
林可頌開啓自黑模式,宋意然在旁邊笑得一雙眼睛就快能擠出水來。
“……那……那就要問你了!”
“楚婷,我對于宋意然來說,就是個垃圾桶。你以為他每次請我吃飯,那就是為了吃飯啊?明擺着他是在向我吐槽嘛!”
“吐槽什麽?”
“吐槽自己的女朋友出門總要打扮兩個小時,遲到了也從來不道歉,總喜歡穿短裙和高跟鞋……”
“短裙和高跟鞋……怎麽了?”
“你是宋意然的女朋友,這些你都不知道?你既然做了他的女朋友,就該穿着保守嘛。裙子至少得到膝蓋啊!不然他女朋友都被別人看光了,他那顆大男子沙文心能受得了嗎?”
“你撒謊!意然不是那樣傳統的人!”
“這跟傳統有什麽關系啊。你去問問你身邊的男性朋友,他們有誰喜歡自己的老婆和女兒穿着超短裙在外面晃呢?別的女人看着養眼,自己的女人能高興嗎?還有高跟鞋啊……你都不知道吧,他在高中裏交第一個女朋友,對方年紀比他大,成天穿着一雙高跟鞋。宋意然考上大學和她分手那天,她狠狠用高跟鞋踩在宋意然的腳背上。嘶——我現在想起來都疼啊!你還老穿着高跟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這不是成心揭他的心理陰影嗎?”
林可頌的謊話說得太順流了,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假的。
而宋意然一直饒有興趣地看着林可頌,眼睛裏似乎在說:我看你能瞎編到什麽程度。
“他怎麽從來沒說過呢……”
“你确定他沒說過?還是說了之後你沒放在心上呢?比如你遲到了,他可能笑着對你說沒關系,下一次早點就好。然後你就自動以為他不在意了?”
“……是這樣的嗎……”
楚婷的氣勢明顯弱了下來,甚至于開始自我懷疑了。
“當然是這樣。不然你家世比我好,長得比我漂亮,懂得也比我多,他又不是腦子有坑,怎麽可能會喜歡我?”
是啊……他如果不是腦子有坑,怎麽可能會喜歡我……
所以還是做兄弟就好。
“那我該怎麽辦啊?我要跟他道歉嗎?你幫我跟他說說啊,以後我不會再遲到了,不會穿短裙了……也不會穿那麽細的高跟鞋了!我所有不好的地方,只要他覺得要改,我都會改的,好不好?”
林可頌最怕女人這樣了。
“楚婷,在我看來你沒什麽天大的缺點,只是宋意然這個人自尊心太強太沙文了而已。今天你願意為他改變,明天他會得寸進尺提更多的要求。他上一個分手的女朋友,你知道說什麽了嗎?”
“說什麽了?”楚婷已經被林可頌牽着鼻子走了。
“她說,喜歡宋意然就像尿床。”
“啊?”楚婷覺得自己聽錯了。
宋意然伸出手來就要去捏林可頌的臉,卻被她躲了過去。
“暖一時,涼一被子。”
林可頌狠狠瞪向宋意然,宋意然卻厚臉皮地朝她伸出大拇指,好像還挺滿意她這個總結的。
“所以楚婷,如果你真的那麽喜歡他,覺得無論被他怎麽樣都可以忍受的話,你不妨也跟他一起去紐約,一起讀書,放下自尊纏在他的身邊,不讓別的女孩子接近他。那樣的話,他到最後一定是你的。”
這是林可頌的真心話。
而她也真心這麽覺得,這個世界上肯定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哪怕被別人鄙視被別人說不值得,還是願意纏在宋意然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身邊。
電話挂斷了,林可頌呼出一口氣來。
宋意然卻拍起鼓掌,又把腦袋湊了過來:“喂,我說,什麽叫做‘喜歡宋意然就像尿床,暖一時,涼一被子啊’?”
他的唇線很好看,開合之間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性感。
林可頌用手機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警告說:“下次無論你想甩掉哪個女孩子,再敢拿我做擋箭牌,我就把你的臉按進馬桶裏!”
“啊,為什麽是馬桶?”
“你不是總說你宋少爺花見花開車見車載馬桶見了都翻蓋嗎!”
林可頌的心裏空空的。
她覺得,只要自己永遠不表白,就永遠不會成為楚婷。
宋意然的胳膊卻搭了上來,揉了揉林可頌的腦袋:“喂,我說真的,跟我一起去紐約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什麽叫做跟你一起去紐約啊?我們倆能一樣嗎?你是去留學的,我是去打工的!還什麽你會照顧好我呢!我告訴你,以後餐巾紙放自己口袋裏!”
“沒關系!沒關系!殊途同歸嘛!”
“歸你個頭啊!”
林可頌回到家裏十分仔細認真地想了想。她這個什麽酒店管理專業,還真的不好找工作。現在飯店、酒店、餐廳裏需要刷盤子拖地的都多過什麽酒店管理專業的。既然如此,她還真不如去紐約擦盤子。也許會很辛苦,也許不如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但如果真的如同宋意然所說,自己在餐廳裏打工能夠攢出讀書的錢,何嘗不是一樁美事。如果外面的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殘酷,她頭破血流地回國了,也許也就不會那麽心高氣傲,反而能安分于現在的工作了。
于是她答應了父母的安排,決定去紐約叔叔林峰的餐廳幫忙。
知道了自己将去哪裏并且要做什麽之後,林可頌的生活也變得更有目标起來。
她開始跟着美劇學英語,盡量讓自己的發音變得圓潤起來。
她查閱各種網站,尋找紐約生活貼士,準備起各種生活必需品。
倒是宋意然這家夥,欠揍的程度也是變本加厲。
☆、紐約,紐約
比如某天,兩人正在用手機聊着天,宋意然忽然說:“喂,可頌,你的腳是多少碼的?”
“三十五。你有意見?”
“當然有啊。你得在國內把鞋子買好,什麽夏天穿的秋天穿的還有冬天穿的。不然等你到了那邊,就只能買童鞋穿了。哈哈哈!”
“笑你個頭啊。”
“诶,你要不要帶電飯煲過去啊?好像很多出去留學的都帶了電飯煲呢!”
“我又不是去留學的。而且我叔叔那裏管吃管喝,要電飯煲做什麽。”
“那我是去留學的,你說我要不要帶電飯煲過去呢?”宋意然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他真的關注這件事一樣。
“那你帶過去吧。”
她就不信他真的會帶個電飯煲過去。
“诶,你要不要帶辣椒醬過去?”宋意然一本正經地問。
林可頌扯起了唇角,知道這家夥耍她呢。要真在行李箱裏放辣椒醬過海關的時候才是大麻煩。而且唐人街或者中國超市裏不是都可以找到嗎!
“哦,我東西太多放不下了,你就多帶幾瓶辣椒醬過去吧。正好放在你的電飯煲裏托運,多節省空間啊!”林可頌也一本正經地回答他。
宋意然知道自己沒有騙到林可頌,在電話那端笑得很蕩漾。
三個月後簽證下來了,機票也定好了,林可頌就這樣告別了父母登上了前往紐約的飛機。
雖然林可頌和宋意然訂的是同一架航班的機票,但他們的位置相隔甚遠。
林可頌在經濟艙,而宋意然卻在頭等艙。
就在宋意然舒适地躺在寬敞的座椅裏時,林可頌卻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
因為飛行時間太長,她個子又不是很高,兩條腿吊在座椅上,膝蓋的部分難過得要命。空間又窄,她想要伸一伸腿都沒辦法。
難過得根本睡不着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空姐捧着一個枕頭來到了林可頌的面前,低下頭來很有禮貌地說:“請問是林小姐嗎?”
“啊?我是。”
“這是頭等艙的宋先生叫我帶給你的。”
林可頌有點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給您墊腳的。”
周圍幾個乘客望了過來,還順帶斜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兩條腿有多短似的。
“謝謝啊。”
林可頌心安理得地把枕頭墊在了腳下,當做宋意然的腦袋用力往下踩。不是好兄弟的嗎!你資助我一個枕頭頂什麽用!有本事資助我一張頭等艙的機票啊!天天見你亂燒錢,這會兒怎麽不在我身上燒一點!你個王八蛋!看我踩爛你的龜殼!
十幾個小時根本沒有真正睡着過,飛機落地的時候,林可頌只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她的兩條腿幾乎已經走不動了。到達肯尼迪機場之後,宋意然依舊氣定神閑,穿着一件巴寶莉的風衣,揣着口袋,看着毫無精神的林可頌走出來。
“走啊,領行李去!”
林可頌不想說話,只想有張能讓身體躺平的床讓她睡覺。
以前總喜歡使喚她做這做那的宋意然竟然紳士了起來,不僅沒有發少爺病,找來了推車,還把林可頌的行李也領出來了。
林可頌這才發現宋意然的行李真的不多,反倒是自己比他要誇張許多。電飯煲是肯定沒帶的,辣椒醬就更不用說了。
林可頌跟在宋意然的身後走。這家夥又高,兩條腿又長,推着車的樣子悠閑得跟拍電影似的。
而林可頌明顯就是電影裏的群衆。
周圍不同膚色的人路過,說着林可頌平時不常聽到的語言,廣闊明亮的機場大廳,此起彼伏的廣播聲,讓林可頌真的感覺到自己去到了另一個完全不熟悉,曾經只屬于想象的地方。
就在林可頌有些茫然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宋意然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來。
騰空的感覺讓她發出驚呼聲,宋意然将她放到了行李箱的最上面。
“走了!”
宋意然仰起臉,對她笑着。在明亮的燈光之下有一種動人的感覺。
林可頌忽然有一種想要扣住他的臉用力親他的沖動。
“我以為這個是電視劇裏女主角才有的待遇。”林可頌說。
“雖然你做不了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但是你是我宋意然生活裏永遠的男主角。”
“你覺得這說法很浪漫嗎?”林可頌轉過身去,盤着腿,撐着下巴。
這家夥就是在諷刺她像個女漢子呗!
“我覺得挺浪漫的啊。‘永遠’本身就是個浪漫的詞啊。”
呸,如果我說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個腦殘,你還覺得浪漫嗎?
林可頌歪過腦袋不理對方。
宋意然将林可頌和行李推出了通道。
不少人帶着花、寵物、甚至于氣球等待着自己的親友。
林可頌放眼望去,開始尋找自己熟悉的臉。
一個略胖的中年男人正舉着塊板子,一個一個地看着托着行李的旅客。
“可頌!可頌!這裏!”
“叔叔!”林可頌見到了自己的叔叔,差點沒從行李箱上栽下來。
還好宋意然一把将她撈了回來。
“小心一點。”宋意然低下身,側目看向林可頌。他的手臂穩健而有力,她在他的懷抱裏仿佛根本沒有重量。
他的眉心難得蹙起,林可頌知道自己差點摔下去的時候,這家夥是真的擔心了。
林可頌下意識別過臉去。
“我叔叔在那裏呢!”
“看見了看見了!你們家的人眼睛眉毛都一個樣子!看着你的叔叔,就知道等你中年發胖之後會是怎麽個樣子!”
“切!”
林可頌連行李都不管了,和叔叔抱了個滿懷。
原本還有些不踏實的心,看見叔叔在人群中等待自己的樣子,就完全安穩下來了。
林可頌與叔叔寒暄了兩句,看向宋意然的方向。
“喂,要不要我叔叔送你一程?”林可頌知道宋意然來之前就已經租好了公寓。
“沒關系,我在這裏也是有朋友的。”
宋意然推着行李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個額高眼深的年輕人朝着宋意然跑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他看起來像是混血兒,與宋意然十分熱絡地碰拳,看起來相識已久。
林可頌好奇地打量着對方,宋意然的朋友幾乎沒有幾個,她都認識。但這一個,她從沒有見過。
而林可頌身旁的叔叔也望了過去,露出了不解的表情:“那個……好像是……”
“好像什麽?”林可頌狐疑地望向叔叔,“你認識宋意然?”
“啊……不,來接他的人……像是某個我認識的人。是我看走眼了吧!”
而宋意然也回頭朝林可頌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別忘記打電話”的動作,轉身與朋友離開。
林可頌在心裏笑了笑。這個家夥,無論到世界的哪個角落,都能享受屬于他自己的精彩。
叔叔開了一輛面包車來接她,車子裏還有各種醬料以及食物的味道。
“丫頭,別介意啊!這車子是又運吃的,又運人,味道有點重!”
“沒關系!叔叔你來接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而且我就喜歡重口味!”
林可頌趴在窗沿上,看着窗外與國內截然不同的街景與行人,充滿了好奇。
“本來想帶你四處逛逛,但餐廳實在太忙了!等到有空的時候,讓你的堂妹克萊爾帶你到處轉轉。什麽自由女神像啊!什麽華爾街!帝國大廈、中央公園、還有那個什麽時代廣場!”
“謝謝叔叔!”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的堂妹林小雪了。克萊爾是她的英文名字。
叔叔的餐廳開在一片華人聚集地,随處可見寫着中國字的招牌,來來往往的大多也是黃皮膚的國人,這裏的車水馬龍,以及混雜在一起的粵語和普通話,讓林可頌有一種時空穿越,回到國內的感覺。
叔叔的小餐廳就在住的地方樓下。
他帶着林可頌上了樓,找了幾個人幫她把行李搬了上來,還打開了一間房門給她。
“這間房子小是小了點兒,但是幹幹淨淨的。你先住着,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們再說!”
“不不!我很喜歡!有床有書桌還有衣櫃!窗子外面還有街景!我很喜歡了!”
“那好,你收拾着!”
“我什麽時候開始學着做事?”林可頌沒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不着急,慢慢來。你剛下了飛機,好好休息,把時差倒好了再說!”
林可頌謝謝了叔叔之後,将行李整理起來。鋪好了床,洗了個澡,美美地睡到了天黑。
晚飯的時候,她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堂妹林小雪。
她留着一頭漂亮的大波浪,戴着時髦的耳環。晚飯只有她們兩個一起吃,叔叔已經在餐廳裏忙碌起來了。
菜是很豐富的,有一盤宮保雞丁,一份小炒黃牛肉,雞湯娃娃菜,看得讓人胃口大開。
但是林小雪卻對于許久未見的堂姐沒有絲毫熱情或者想要了解的意思,反而一直低頭玩着手機。飯吃了沒兩口,她就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林可頌甚至不知道怎麽開口對她說話。
林小雪進去屋子裏沒有多久,就忽然又快步走了出來,語氣雖然談不上沒有禮貌,但是卻很生冷。
“堂姐,以後你要是洗完了澡,記得把頭發絲清理幹淨。我有點不大習慣別人的東西留在我們家的浴室裏。”
也就是說,在她心裏,沒把她這個堂姐當做家裏人。
林可頌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也許是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林可頌睡意全無。
直到晚上十一點,叔叔才從餐廳忙完了回來。
而林小雪與叔叔談話的聲音雖然并不大,但林可頌卻聽得很清楚。
“爸,是不是她一定要住在我們家啊?我不習慣別人和我住在一起。”
“她是你堂姐,又不是別人。你白天上學,到了晚上你們姐妹倆都是各自待在各自屋子裏,誰也礙不着誰不是?”
“我還得和她用一個洗手間呢!”
“這有什麽的?你不還和老爸我用一個洗手間嗎?”
“不跟你說了!”林小雪關上門。
聽得出來她在生悶氣。
林可頌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女孩子,也理解那種原本屬于自己的空間被別人侵入的感覺。
但是想這些也沒有用。她半分錢沒掙着,父母親給的錢也不能亂花,對環境也不熟悉,只能暫時先住在這裏。如果過一段時間自己适應了,而林小雪還是不習慣她這個堂姐的存在的話,她再搬也不遲。
這時候,林可頌的手機一顫,收到一條微信。宋意然坐在自己的公寓沙發上自拍了一張照片,窗外隐隐還能看見自由女神像。
這家夥又敗家燒錢了。
林可頌也坐在床頭,自拍了一張照片給他。
對方很快發來回信:你真是一只可愛的小鴿子。
林可頌上下左右都看了看,不明白自己哪裏能讓對方聯想到鴿子。于是她回了一句:為什麽是鴿子?
宋意然:因為你住在鴿子籠裏。
林可頌又有了拍爛手機的沖動。
☆、追求與較量
林可頌:去死吧。
宋意然:你我兄弟一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林可頌:……
而此時,在冷白色的燈光之下,一個身着深色西裝的男子端坐于沙發前。
他的面容是俊美而無欲的,眼眸之中仿佛是一場正在墜落的天幕。
紐約的喧嚣與浮華在他的周身沉澱下來,宛如褪去的雲煙。
沙發前的小幾上,一杯咖啡散發出婀娜的霧氣,醇厚的香氛四溢于這個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千帆,你最近太忙了,忙到忘記和我的預約了。”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開口說話,他的聲音中帶着一抹安穩人心的氣質。
“我既然花了錢與謝醫生你聊天,就不會忘記與你的預約。”
冰涼而淡泊的聲音響起,給熱咖啡帶來的暖意蒙上一層薄薄的霜寒。
“好吧,好吧。你看起來好像還是老樣子。不過你身邊的人有點擔心你。”
“你是指梅爾嗎?”
“他當然是其中之一。”
“他擔心我什麽?”
謝醫生托了托自己的無框眼鏡:“他說你自從從中國回來紐約之後,行為有一點反常。比如說,你把在中國買的自行車帶回紐約來了。你從來不會留下無用的東西。”
“那是我的自行車。如果我想,我可以把它送到北極。”
他的聲音不僅僅冰涼,更加有一種不可逾越的距離感。
“上個月,你經常叫人去買冰糖葫蘆。在紐約要找到冰糖葫蘆其實很難。即便是唐人街裏,也很少看見冰糖葫蘆。”
“所以我現在自己做。”
“可是你做冰糖葫蘆已經一個月了。很少有什麽食物能讓你摸索了一個月仍舊沒有做出最讓你滿意的味道。”謝醫生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然後通過薄薄的鏡片,凝視着江千帆的表情,想要從他眉眼之間細微的變化洞察他的內心。
但他就似天生沒有感情的雕塑,毫無顯山露水。
“包着甜甜的糖衣,但只要咬下去,就會吃到又酸又澀的味道。謝醫生,你覺得這像什麽?”
“……冰糖葫蘆。我小時候,還沒有移民來到美國之前,曾經吃過。”
“那麽你還記得那個味道嗎?”
“本來不記得了。但是你一提起來,我就有印象。連嘴巴裏都在發酸了。”
“那麽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暗戀某個人是什麽味道嗎?”
謝醫生愣住了,随即低下頭笑了起來,“隐隐記得一點。怎麽了?”
“今天我們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
江千帆淡然起身,甩開他的盲杖,轉身走出門去。
謝醫生淡然地坐在原處繼續喝着自己的咖啡,眉梢微微挑起,眼睛裏是狡黠的光芒。
第二天是周日,林可頌伸了個懶腰,而叔叔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放在桌上。
“你起來的還真早。不像小雪,到現在還在睡覺呢。”
“我是睡多了。如果在家裏,我現在還在睡着呢。”
直到林可頌吃完了早餐,林小雪才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門。
叔叔開口說:“今天天氣不是挺好的嗎?小雪,你就帶着可頌到處玩玩呗。”
“不要叫我小雪,叫我克萊爾好不好。如果是要我帶她去看什麽自由女神像之類的,就算了吧。一點意思都沒有。我下午約了同學到韓國人開的店裏做美甲呢!”
“你做個美甲而已,你堂姐剛來紐約,趁着現在不好好玩一玩,等到了餐廳裏幫忙,就未必有時間了!”
“我和我的同學也是約好了的啊!”
“算了叔叔,沒關系的。我正好今天也約了朋友,他說帶我去華爾街。”
“哦……是那個姓宋的小夥子嗎?”
林可頌點了點頭。
“他是你男朋友嗎?他長得太好看了,紐約這裏誘惑多,叔叔怕你看不住他。”叔叔一本正經地囑咐。
“不是的。我們是十年的同學。叔叔你要是見到他可別亂說啊。”
“怎麽,你還害羞了?”
“才不是。那個宋意然,我怕他口沒遮攔亂開玩笑,倒時候叔叔你反而會尴尬呢!”
“哈哈哈!不怕不怕!”
“你的同學?來紐約做什麽?不會也是到餐廳裏打工的吧?”林小雪狀似無意地說。
叔叔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她這才不再說話。
吃完了早餐,林可頌穿上球鞋和休閑衣就出了門。
正好也碰上畫好了妝,将頭發盤起來穿着露背短裙的林小雪。
林小雪從上到下将林可頌打量了一番,扯着唇角笑了笑,就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下樓了。
就在餐廳的門外,一個修長的身影悠閑地靠着路燈燈柱玩着手機。
林小雪路過的時候并沒有在意,但是當她再走遠兩步的時候,忍不住回過頭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亞裔男子,他的五官比一般人要立體。眉眼很細致,像是被精心雕琢過一番,但偏偏又不會讓人覺得陰柔女氣,相反有一種利落的氣質。
“喂!宋意然,你靠着路燈,是要cos羅伯特·德尼羅嗎?”
原來他的名字是“宋意然”。
林小雪不斷在唇齒間重複那個名字。
宋意然眉宇間的那一抹銳利,在擡起頭來的瞬間收斂,露出懶洋洋的表情。
“我覺得我比羅伯特·德尼羅要帥多了。”
“又來了。自戀是病,得治!你不是說要一起去華爾街看那只什麽銅牛的嗎?”
“是啊。聽說多摸摸它的屁股能有好運。”
“那你知道怎麽去了嗎?”
宋意然慢悠悠攤出一張地圖。
“喂,你靠譜嗎?”
面的林可頌的質疑,宋意然哈哈笑了起來。随着他眉眼的顫動,連日光仿佛都曲折了。
“我當然知道怎麽去華爾街了。”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林小雪皺起了眉頭。她看得出來,那個叫做宋意然的男子身上有一種青年才俊的氣質,和她的堂姐根本格格不入。堂姐到底是怎麽認識她的?
這時候,江千帆坐在車裏,他的臉側向窗外,他的視線仿佛還有焦距,延伸向很遠的地方。
“江先生,你聽說了溫斯頓先生舉行的那個美食大賽嗎?”
“嗯。”
“你會參加嗎?他向你發出了邀請函。”
“不會。”
“也是,估計這又是一場名不副實的節目秀。所有的大廚都得按照劇本來表演,根本就不是相互切磋廚藝。而且無論是先生你,還是其他獲得過米其林星級知名廚師,放在一起一較長短,無論輸贏,彼此都很尴尬。”
江千帆不再關注這個問題,而是望向窗外。
車子剛好開過唐人街的入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隐隐能聽到某個女孩的談笑聲。
“聽說摸一摸華爾街銅牛的蛋蛋,無論炒什麽股票都會節節高升。”
“蛋蛋?什麽蛋……我又不炒股票!你自己去摸個夠吧!”
聲音越來越遠,江千帆的臉側了過去,微微仰起了下巴,似乎在尋找什麽。
這時候,梅爾接了一個電話,之後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先生,聽說那個比賽的規則變了。”
江千帆不置可否地沉默,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人群中,那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就像是幻覺。
“賽委會将進行海選,從烹饪業餘愛好者中選出一些特別的參賽者。”梅爾斜着眼睛打量江千帆的側臉,“然後由各個獲得過米其林星級的大廚來挑選學生,并給與三個月的時間進行訓練。三個月後,由這些學生代表他們的老師參賽。這樣子就避免了将美食界的星級大廚相比較的尴尬了。贏了固然光彩,輸了也不能完全代表大師自身的水平。”
“我感覺你在看着我。”
“是的,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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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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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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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闖美男禁地結果會怎樣?吃盡豆腐,占盡便宜,吃過抹嘴就跑呗!
她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愛錢如命。他霸道變态,腹黑無情,卻愛她如命。她怼上他,颠翻這片大陸。
她說,什麽都能商量,唯獨金錢不能。他說,擋她財路者,皆殺無赦!
“吃幹抹盡還想跑?我們一起啪啪可好?”美男追上來了。
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他笑:“那先來攪本尊吧!”她吼:“乖乖的老實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