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到底是藍顏禍水

對于豐道人心中的想法， 遲添錦自然是不知道的。

之前被對方隔離到這裏，雖然豐道人時打着想讓他好好安靜一下的說辭。

但是伴随着混沌之水出現，遲添錦簡直是想安靜都安靜不下來。

因為對方這一次似乎是鐵了心， 一定要幫助他融合、掌控這股力量， 所以遲添錦幾乎沒有任何能夠喘息的機會。

身處于海浪之中，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變成一塊頑石。

或許那粗糙不堪的外表在海浪的沖刷中終有一日會變得光滑， 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這個過程到底要花上多久，至少遲添錦現在還不知道。

“之前該說的我都已經對你說過了， 你無法掌控這股力量，只是因為你不懂得如何改變心态，你只需要知道毀滅在于你，救贖同樣也在于你。”

混沌之水并不像豐道人一樣習慣講道理，所以在對遲添錦的指引上， 他習慣了用最為粗暴的方式來加深理解。

比如說上一秒還是驚濤駭浪一般強大的沖刷，然後還沒等遲添錦回過神來， 那十分狂暴的力量又瞬間化為了柔和的清泉如注。

一會兒是在狂風暴雨中随時都有可能沉默的一葉孤舟，而後又變成了随波逐流的一盞蓮燈。

這兩者的差別外，如天地之間的距離，但是不能否認， 那的确就是這股力量的兩個截然不同的性質。

毀滅和生機， 看似天差地別，但其實也只是在于一念間。

“我想，我應該明白了。”

如此回應了一句，遲添錦這一次不再繼續試圖對抗， 但是卻也不讓自己完全都處于對方的節奏之中。

被混沌之水如此一說， 遲添錦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錯誤所在。

如果說對方原本将這股力量交給他，是希望他能夠加以利用， 那麽遲添錦顯然是辜負了混沌之水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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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将這股力量揮灑自如，所以要不是被力量支配，失去理智，只知道随心所欲破壞。

要不然就是因為被種種枷鎖束縛住，無法發揮出他體內潛藏的潛力。

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他們想要的，也是如今遲添錦急于擺脫的狀态。

“看起來，他終于知道之前自己到底是錯在哪裏了？”

收回了看着對方的目光，豐道人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這不是你之前一直樂于見到的嗎？”

雖然和對方在一些觀點上不太對盤，但是這并不妨礙陸壓經常跑過來和對方一同觀察遲添錦的進展。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對方有了突破，他心中自然非常高興。

可沒想到這種好心情還沒有持續多一會兒，豐道人又一次習慣性給他們潑起了冷水。

“我并不是想要打擊你們的積極性，只是欲速則不達，修行好比如水行舟，雖不可順應波濤前行，但如若求勝心切，急于求成，很有可能會得不償失啊。”

嘆了一口氣，豐道人當然也對于遲添錦的進展感到滿意。

不過話說回來，對方如今的進步實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忍不住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我看你就是雞蛋裏挑骨頭。”

一手叉着腰，面對豐道人的這種說法，陸壓顯然是不敢茍同了。

此時他也懶得和對方争辯，所以只是冷冷一笑，并不在多言。

不過陸壓也知道，有了這麽快的提升之後，遲添錦距離出關的日子又近了一點。

想到這裏，他不禁覺得心頭火氣忽然被撲滅了一點。

原本因為被那些先天衆神趕出洪荒而對此一直耿耿于懷，陸壓一直想要等到遲添錦徹底掌控了自己體內的力量之後，和對方一起回去大殺四方，也算是發洩一下心中的那口惡氣。

“我勸你最好不要太想當然。”

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識破了陸壓心中的真實想法，碰到人搖了搖頭，臉上帶着不贊同道：“遲添錦”

……

“他們離開已經多久了？”

昆侖山上，原本一直都在閉目打坐的元始忽然睜開了眼睛，同時如此問了一句。

“嗯？你是說？”

通天原本也在陪着一同參悟天道，面對兄長的這句話，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也是，畢竟那兩個小子當初結伴離開的時候，他有心想要錢去将其勸說回來，可還沒等行動，就直接被自家兄長罰去面壁思過。

經過這件事之後，通天也算是徹底醒悟過來。

元始并不希望旁人過多幹涉遲添錦的成長，對于陸壓的決定也是聽之任之。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通天便不再插手其中，甚至于連提都不再提到他們。

因此數百年過去，頭一回在兄長的口中聽到了有關于他們的名字，也容不得通天會覺得奇怪。

“不要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

瞥了他一眼，元始語氣聽不出喜怒道：“之前讓你去通知東皇太一，你可曾做到？”

“自然。”

由于一直陪在元始身旁，雖然經常會被訓斥，可是通天早就已經養成了一身善于聆聽各方動靜的能力。

正因如此，在發現元始語氣呈現出變化之後，通天就知道接下來自己得繃緊一點。

若非如此，稍有不慎，萬一讓這位兄長心生不悅，回頭受苦的還不過是自己罷了。

這麽說了一句，通天也在一直關注着元始的神态。

發現對方并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之後，他心裏松了一口氣，表面上還是謹慎地道：“不過東皇陛下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只說他知道了。”

通天這番話說的十分謹慎，同時還一直留意着元始的表情。

“他當然是知道了。”

口中發出一聲輕嘆，元始伸手用玉如意輕輕敲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足足過了半晌，他采用意味不明的語氣對通天道：“你是時候該去一趟了。”

“是時候該去一趟了，兄長你是讓我去哪裏？”

口中不自覺重複了一下對方的話，通天的表情卻顯得十分茫然。

不過這并非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的确沒有明白元始的意思。

這些年來，伴随着東皇太一決心勵精圖治，原本宛如一盤散沙一般的先天神族得到了整合。

随着先天神族們被逐一收編，原本看似蠢蠢欲動的龍、鳳、麒麟三族毫不意外，又一次重新沉積了下來。

作為統治了這個天地整整一個紀元的三大家族，他們擅長審時度勢。

這也是為什麽在丢失了天地至高權柄之後，這些家族依舊能夠保持自身榮耀的原因。

不過對于這些事情，通天和元始一直都是冷眼旁觀。

畢竟昆侖地位特殊，而他們本身也是先天神祇中的頂尖存在。

別說是如今這個時期，就算是把時光再上數幾萬年，龍、鳳、麒麟最為輝煌的時期，也不敢将主意打到昆侖。

正因如此，通天就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是必須得他去做的。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擔心那兩個孩子嗎？”

看了他一眼，元始語氣不緊不慢地道：“你應該知道，表面上的平靜維持不了太久了，我有預感，少則數百年，多不會超過千年，這個時間一定會迎來一次全新的變革。”

“二哥，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眼皮猛然跳動好幾下，面對仿佛做出斷言一般的兄長，通天是真的感到驚訝。

神的記憶力非常好，所以他還清楚記得上一次對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就是東皇太一登基前夕。

仿佛是為了驗證元始的确是有預言的能力，在對方這番話對他說完過後不久，東皇太一就一驚人之勢一舉登頂最高峰。

“別胡思亂想。”

沒忍住伸手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在通天露出吃痛之色後，元始才沉聲道：“太一想要借助東皇鐘之力開辟一方全新的天界，以容納周天衆神，此舉已然觸及了鳳凰一族的核心利益，龍、鳳、麒麟雖然之前争鬥的你死我活，仿佛不欲戴天，但是這個時候，他們比誰都更明白，如何才能夠保全自身體面。”

三族不共戴天，說的是曾經的老黃歷，如今在先天神族的高壓之下，他們不得不表現的同氣連枝。

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以元始的眼界，自然能夠看出東皇太一打算作出此舉背後的真正圖謀。

不過正是因為那三族沆瀣一氣，所以他們就不得不提前做出應對。

“所以你要是想讓我去把遲添錦找回來？”

挑了挑眉，通天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表情顯得異常的玩味，“可你應該知道，之前是那些神硬把人家給逼走的，如今就算我去請，他們也未必會回來。”

“那是因為你傻。”

瞪了他一眼，元始用怒其不争的語氣道：“你只需要和他說，這一次回來之後，如果運作得當，至少可以讓他收回三分之一的力量，想必遲添錦會自己揣度。”

留下這句話，元始便不再對通天言語。

畢竟他已經把話說到了這種份上，要是通天還聽不懂的話，那麽元始估計就得真的考慮将對方禁锢在昆侖山上了。

“嘴上說的那麽輕巧，他們直接跑到無影無蹤，我上哪去找？”

面對這位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二哥，通天心裏簡直是有着無數的怨念。

可惜，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裏想想，那是斷斷不能把心裏話全都說出來的。

所以自怨自艾了一陣之後，甭管再怎麽無言以對，通天還是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地踏上了尋找遲添錦和陸壓的旅途。

如今他也就希望天道能睜開眼睛看看，至少別讓他這一次的尋人之旅在充滿各種波折。

作者有話要說：

遲添錦：“？我又咋了。”

通天：“少年，想要獲得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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