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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項王府香榭園內的櫻木翩翩,手搖着絹扇,滿心不悅。

這是什麽天氣呀!又悶又熱,再杵在這樣的環境裏,她都快變成烤人幹了!還真是不得不佩服楚雲及諾安的本事,居然能像沒事人似的,在這裏與炎熱的陽光和平共處,甚至甘之如饴!

為何就只有她熱得慌呢?

“大嫂,你又在這裏乘涼了?”

自從翩翩嫁給項諾安的大哥──項王爺楚雲後,最開心的莫過于她了,翩翩個性爽直又開朗,經常帶給整個王府意外的歡笑聲,只不過,諾安瞧得出來這些天翩翩似乎安靜了許多,不像從前那麽愛找人擡杠聊天,有時還會聽見她幽幽的嘆息,究竟是啥事困擾着她呢?

咦?該不會是她有了吧?倘若是真的,自己不就要當姑姑了嗎?

喜悅之餘,諾安當然不忘找女主角求證一番啰!

“嗯,我發覺這裏算是整個王府最涼快的地方了。”翩翩有些無精打采的回答,搖扇的手卻越搖越無力。

“你很怕熱?”

“不是怕,是讨厭。”在她櫻木翩翩的字典裏可沒有“怕”這個字,而且印象中這是個非常遜的名詞。

諾安以非常能理解的姿态點點頭,一抹笑突然漾在她唇角,“這也難怪了,孕婦都是非常怕熱的。”

“孕婦?”翩翩蹙眉,似乎不太能消化諾安的話。她這是什麽意思?

“是啊!我想大嫂是懷孕了吧?我記得廚房的喜娘懷孕時也是這個樣子,成天扇子搖個不停,滑稽得要命!”諾安掩嘴噗哧一笑。

“你的意思是指我的樣子很滑稽啰?”翩翩瞧了瞧自己,這副模樣還真是有點兒怪異,可是她絕不是懷孕啦!

只不過長年待在櫻花邬的她,已習慣那裏的冷沁涼爽,所以,“寒冷”對她來說不足為奇,但“炎熱”可是會要人命了!

偏偏這裏是屬較南的方向,日頭一照射下來幾乎可以曬掉一層皮,她怎受得了呢?她可不想當個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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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敢這麽說你,孕婦是享有特權的。”諾安似乎已認定她已經懷孕一般,動不動就把這兩個字挂在嘴邊。

翩翩心想,若再不阻止,不用一個時辰,整座王府的人都會以為她有了呢!

“諾安,你別在那兒幻想了,我沒懷孕。”她對空瞟了下白眼,有點兒受不了諾安的自以為是。

“嗄!你不是……”像是兜頭淋了一盆冷水,諾安失望極了。

“對,我不是懷孕,只是怕熱,真想回海拉山去避避暑。”翩翩一副神往的期待神情,讓任何人見了都會不舍。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山上套蓊郁郁的陰涼感受,以及貝爾湖畔清風吹柳的畫面,多惬意、多暢快呀!

“你打算回櫻花邬?”聽了翩翩那句呻吟,開心的倒是諾安。

“是很想回去,但你哥他不會答應的。”

還記得剛新婚時,她硬是在櫻花邬待了三個月,結果害他荒廢了許多公事,還惹來一身耽溺于女色的惡名,她怎能再害他呢?

“你這回不用他陪,咱們自個兒去玩嘛!”諾安不落痕跡地為自己辟了條路。但話中的語病又怎能逃過翩翩向來犀利的耳朵?

“咱們?”

在翩翩可愛的臉上起初是不解,最後卻是恍然大悟的扯開嘴大笑,“哎呀!我怎麽忘了你的事呢?”

上回雖在櫻花邬小住了三個月,由于是新婚,諾安不便作陪,也因此錯過了一樁好事,倘若不是這小妮子提及,她還真的差點兒給忘了呢!

天哪!一定是她向來精明的腦袋被吉林的大太陽給熱壞了。

“我……我有什麽事呀?”諾安佯裝不懂,然眸光中悄然流轉的卻是姑娘家對愛情的憧憬。

“真的沒事嗎?那好吧!算我多心了。”

翩翩不再熱絡。她倒要看看諾安能嘴硬到幾時?看來在這火辣辣的太陽底下,還是有新鮮事可以預期的。

“翩翩……”諾安有點兒捺不住性子了。

“叫我大嫂。”

翩翩仰起小下巴,貪着過過當大嫂的幹瘾,否則,哪天諾安嫁給了櫻木藍勳,她還得喚諾安一聲大嫂哩!

看來這種關系可絕啰!

“大嫂,你……你當真不管我了?”諾安始終放不下女性的矜持,這種話她該怎麽說呢?丢死人了。

“我又沒說不管你,是你自己說沒事的嘛!”翩翩側着頸子,偷偷觑了眼諾安低垂的俏臉蛋。哇!滾燙的可以煎蛋了。

“我……我想跟你一塊兒回櫻花邬好不好?這次別讓大哥陪,我可以陪你。”

有項楚雲這個老頑固跟在身邊,她還能耍出什麽花招呢?

“你陪我?”翩翩悶笑在心底。

“對呀!”諾安很認真的點頭。

“我看不是吧!應該是陪櫻木藍勳才是。”櫻木翩翩終于忍不住地大笑出聲,灼燦的黑眸都笑出了淚來。

諾安這丫頭想在她面前演戲,還嫌太嫩了些。

“大嫂……”被戳破心事的諾安,臉紅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別害躁了!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想死他了?”翩翩露出暧昧的笑臉,捱着諾安細細觀察着她的臉色。

諾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你和哥新婚那段時間,好幾次我都想去找你們,可是都強忍了下來。有什麽辦法呢?櫻花邬又不是我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否則,她早就去追情郎了。

在諾安小小的心靈裏,一直刻劃着櫻木藍勳那張灑脫不羁、清逸磊落的臉龐,還有他那不拘小節、随性随意的潇灑作風。

她相信只要自己多努力些,他應該會記住她、喜歡她的。

“好吧!既然你那麽坦白,那我幫定你了。”翩翩暗喜,她終于有理由回櫻花邬看看她那些不成材的哥哥了。

“真的?”諾安閃亮的眼神陡地又黯淡下來,“可是哥一定不會答應的,他那麽愛你,怎麽舍得讓你離開嘛!”

唉!她終究還是非死心不可。

“你別擔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嫁來項王府後我別的沒學會,撒嬌這門功夫可是學得淋漓盡致、出神入化,從前我怎麽不知道這功夫那麽好用,尤其是對男人?真是白白糟蹋了我撒嬌的天份。”

瞧翩翩這副自得的模樣,諾安忍俊不住又是一笑,“是啊!大哥一定會軟化在你的柔情蜜語中,那一切都靠你啰!”

“沒問題,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有了新鮮事可做之後,這種酷熱的感受對翩翩已經構不成威脅了,因為此刻她滿腦子全充塞着當紅娘的趣味。

★★★

“不,我不答應。”

果然如諾安所猜測的,當項楚雲得知翩翩的計劃後,二話不說便一口回絕,連讓她“撒嬌”的機會都沒。

“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講理?”翩翩火冒三丈,早已忘了她的“懷柔政策”,只見她雙手扠腰直挺挺地站在項王爺面前,絲毫不退縮讓步。

“我不講理?如果我不講理就不會陪你在櫻花邬待上三個月之久,你回來也不過兩個月而已,又按捺不住寂寞了?你有沒有為我想想,我……”

項楚雲突然煞住了口,這種話他一個大男人怎麽說得出口。

“你怎麽樣?”翩翩好奇地向前邁一步。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嬌顏,楚雲再也忍不住地将她猛然拉進懷中,深深吻住了她,在她口中輕喃,“你可曾想過,我可是會想死你的?”

“那你跟我一道去嘛!”翩翩也軟化在他柔情蜜語中。

“我不能再荒廢公事了,這會遭人非議的。你就不能好好待在我身邊陪伴我嗎?再說,回去見他們一對對恩恩愛愛的,難保你不會想我!”

項楚雲沒轍,只好采取漸進勸說的手段。

“我當然會想你呀!要不我早就回去了,何必留在這兒受這種暑熱?”她窩在他懷裏,不安份的手玩弄着他的衣襟。

“那就為我再忍耐一陣子,等我這裏忙得告一段落,一定帶你去廬山消暑。”他戀戀難舍的說。

“真的?”翩翩眼神泛出喜悅的光芒,聽說廬山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是她向往已久之避暑勝地。

“你說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見事有轉圜,楚雲也明顯地松了口氣。

“可是……”她又是一陣躊躇。

“又怎麽了?”他的心猛然一震。

“可是我答應諾安要帶她去會心上人的,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反正說來說去,她還是要去。

“諾安!她去會什麽心上人?”項楚雲陡一蹙眉,語氣也加重許多。他怎麽不知道向來深居淺出的諾安,會有個勞什子的心上人遠在東北?

“你還真是健忘,忘了我三哥嗎?”翩翩一個跺腳,不知項楚雲是真愣還是裝傻?

“你是指櫻木藍勳?”

對呀!他怎麽給忘了,諾安已心儀藍勳好久了,當初她并未隐暪他。唉!八成是自己最近被一些瑣事搞昏頭了,才會忽略這檔事。

“沒錯,就是他。”翩翩粲然一笑,顧盼間盡是風情與魅力。

項楚雲險些又被她這股清妍的自然氣息給迷惑了。

“你打算撮合他們,不管我了?”曾幾何時,堂堂項王爺竟然吃起酸醋來了?

“你別這樣嘛!不如這麽辦吧,等我帶諾安回東北後,如果她與三哥一切都發展順利的話,我立刻回到你身邊。”

瞧他面如槁灰,翩翩心底也閃過一絲猶豫,然而一思及諾安那副滿是希冀的神情,她又怎好潑她冷水呢?

“這麽說,我是說不動你了?”項楚雲空嘆了聲。

“那麽說,我是說動你了?”翩翩卻表現出相對的喜悅。

項楚雲苦笑着點頭,“答應我,別流連忘返。”

“我答應你,只要我哥和諾安的事有點兒眉目了,我一定馬上回來。”她熱情地拉着他的手,遲來的撤嬌現在才展現出來。

“翩翩,你準備拿什麽感謝我?”

輕輕掬捧她鬓邊的發絲,湊近鼻間親吻着,項楚雲唇角有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什麽也沒有,就只有人一個,你看着辦吧!”翩翩咬咬下唇,輕睨着他,透露出靈動的神采。

“有你的人就夠了。”

他魅惑地一笑,勾起翩翩的身子便急往卧房邁進,心忖:她這女人一回東北不知何時才會收心,他可是一點把握也沒。不如趁此時,讓她溫溫床、暖暖被,省得日後望冷床心嘆。

★★★

櫻花邬──

才剛用完早膳,櫻木藍勳便打算出邬,這是他這半年來固定不變的生活方式,也不是他在邬裏待不下,實在是這裏一股股濃情蜜意的氣流令他不自在極了。他常想,他這個光棍是不是該搬出去住,省得在這兒礙人家的眼。

但每每才跟大哥提個前言,就被硬生生給拒絕了。說什麽好好一個家不能弄得四分五裂,如果他看不下去,也可以找個女人成親算了。

天哪!這是堂堂一家之主說出來的話嗎?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成親是件那麽簡單的事,他早就娶他一窩女人回來了。只可惜在女人與古董字畫相較下,他還是比較偏愛那些不會唠叨吃醋的玩意兒,所以……這事還是先擱着吧!

以往至少還有翩翩為伴,兩人互吐苦水,這下可好,連她那個不男不女的丫頭都被人搶去當王妃!他一個人還有什麽獨腳戲好唱的呢?

“藍勳,你又要去哪兒了?”

櫻木龍越出其不意的喊住他,那雙眼帶着某種戲谑。

“去長白山看看‘光豆’。”光豆是藍勳所飼養的一匹野狼,不但不殘暴,而且具有靈性。

“光豆又不是姑娘家,你老去探望它幹嘛?該不會是你想娶它回櫻花邬吧?”龍越不放過調侃他的機會。

“它是匹母狼,有何不可?”櫻木藍勳隐隐一笑,對于二哥的調侃不以為奇,依然是一派神色自若、優雅風範。

“什麽?你打算帶匹狼回邬?”第一個發出震愕聲浪的是大嫂蘭薇,只見她已彈跳離坐位,以敬鬼神的眼光打量着櫻木藍勳,心忖:他是個什麽怪胎呀?

櫻木淩澈霍大笑,起身摟着愛妻說:“別緊張,藍勳再怎麽沒眼光也不會看中一匹母狼的,這種饑不擇食的事大概只有龍越才會去做吧!”

“喂,大哥,你怎麽把矛頭指到我身上了?把我比喻成‘饑不擇食’,那大哥分明是‘老少通吃’。”龍越可是一臉不服氣。

在一旁的櫻木藍勳強憋住幾近出匣的笑意,看着兩位兄長已開始阋牆了,真是快意!

“你們慢慢聊吧!我走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呢?

“等等。”淩澈的一句話阻絕了他的得意。

“大哥還有事?”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淩澈嘴角突然流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這倒令藍勳心間籠上一股重重的不安。“你說吧!”他故作鎮靜。

“我打算将穆伯伯的千金穆蓉兒接來咱們這兒玩個幾天,你有沒有意見?”北俠穆天行是櫻木的叔執輩,與他們的父親是莫逆;更是這數十年來唯一能自由進出櫻花邬的外人。

“大哥──”櫻木藍勳攢起兩道濃眉,心底有着強烈的不耐,“我一向尊敬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意願。如果她來,我立刻就走!”

“你這是何苦?蓉兒喜歡了你那麽多年,長得又不俗,還滿耐人尋味的,你為什麽不要她?”龍越倒是對他這個老弟越來越不了解了。

“耐人尋味?那我讓賢好了。”

藍勳為龍越的說詞感到啼笑皆非,他是沒嘗過被追被黏的滋味,所以才會以為這種想法有趣。

“我已經有小憫了,可別讓我鬧家庭糾紛。”龍越睨了眼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陶憫憫,卻發現她眼底有股山雨欲來之色。

“那就對了。你們兩位做哥哥的請記住,誰要是活的不耐煩把穆蓉兒請來,我可是會卯足勁對上他的。”

櫻木藍勳各給了他們一人一道謷惕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這間充滿詭谲與變量的屋子,或許他真該離開一陣子才是上上之策。

“大哥,你瞧他的火氣越來越大了。”龍越高聳兩道眉,對于藍勳的反應頗有微詞。

“是咱們玩笑開大了。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并不喜歡穆蓉兒,還故意拿她來氣他。”淩澈搖搖頭笑了。

“穆蓉兒?她是誰?”蘭薇從剛才就滿心好奇,只因氣氛不對,所以一直隐忍到現在才問出口。

“這還用說,一定是個很‘耐人尋味’的女孩兒啰!”憫憫以非常暧昧的目光直盯着龍越瞧,害得他渾身不對勁兒。

龍越自知剛才那個玩笑鬧大了,趕緊改弦易轍,“憫憫,你是怎麽了,我不過是說幾句逗藍勳的詞兒,你也當真了?再說,蓉兒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早就拿她當妹妹了,你還吃什麽味呀?”

“我才懶得跟你這種人吃味呢!”她筷子一丢,突然站起身,“今天罰你洗碗,不準進屋睡覺,更不行抱咱們的兒子,懂了嗎?”

“憫憫──”

來不及了,她已頭也不回的走了!

龍越嘆囗氣,揉了揉太陽穴,“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反正藍勳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女人的醋勁兒還真大!大哥,你好自為之吧!”

一回頭,他趕緊追上愛妻。洗碗,甭想吧!

“淩澈,那你呢?是我比較好看還是那個叫蓉兒的?”蘭薇不甘示弱的也詢問起在一邊涼快的淩澈。

他陡地瞠大眼,怎麽事端會扯到他身上!“薇兒,在你心裏我像是個花心的男人嗎?”

“這倒不是。”蘭薇想了會兒。

“那就對了,其實我們櫻木家的男人都很專情,龍越和憫憫也不過是乘機打情罵俏一番,沒什麽的。”

“是嗎?那我們也來打情罵俏一番如何?”蘭薇露出鬼靈精的表情。

“當然可以了。”淩澈正想吻上她的檀口,卻被她閃過。

她扯着陽光似的笑臉說:“那麽這些碗就交給你啰!謝了。”說時遲、那時快,蘭薇已溜出了膳房。

淩澈沒好氣的看着她俏麗的背影,不禁嘆息:疼老婆也是一種錯誤嗎?

★★★

在翩翩堅決拒絕項楚雲大批人馬的保護下,她單槍匹馬地護衛着諾安來到東北海拉山腰上,其馬上英姿當真具備巾帼不讓須眉的氣勢,讓文弱的諾安羨慕與崇拜得五體投地。

“諾安,到了。”翩翩深深吸了一口沁涼的空氣,唉!還是山上的空氣好。

諾安輕撥馬車的轎簾,往外看了看,蒼郁的山嶺、蓊綠的巅巒,還有那蟬鳴唧唧、溪谷淙淙的流水聲,都是一股清新的感覺,她怎麽也壓抑不下心中倏揚的激蕩!

哇,半年不見,她還真懷念這個地方。

“真是好美,上次我還沒有盡情欣賞就被帶回去,這次絕對要好好看個夠。”

她臉上的那抹怡然,也激起了翩翩的興奮之情。“沒問題,這次由我作陪,一定讓你玩得盡興!不過……如果你希望是我三哥陪伴的話,我可以退出。”

翩翩暧昧的語調讓諾安的俏臉蛋又是一陣潮紅!

“大嫂,你別逗人家了。”

“好,不逗你了,咱們快走吧!”

翩翩用力策馬,轉身橫越過海拉山,直奔貝商湖畔;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她倆已到達了櫻花林外。

翩翩下馬,将駿馬先系在樹頭上,“諾安,你可以先出來了。我們得用走的進去,馬車待會兒再請我二哥牽去馬廄。”

諾安開心的下了馬車,眼眸中流轉着興奮與雀躍,眼前一叢叢的櫻花林,粉紅黛綠的宛如少女胭脂般誘人去親吻,滿地的櫻花瓣掩住腳面,每一步履像踩在雲端,而自己就彷若那仙子。

“好熟悉!和我印象中一樣完全沒變。”諾安心中滿是浪漫的情調。

“瞧你樂的,待會兒櫻花邬裏的幾個人看見我們,鐵定會吓一大跳,這滑稽的場面才是我期待的。”

翩翩走近諾安,臉上挂着孩子氣的捉弄神情。

“經你這麽一說,我也對他們的反應很好奇耶!”尤其是思及櫻木藍勳,諾安一顆芳心便張狂悸動!

“那我們別遲疑了,趕快走吧!”

拉住諾安的手,翩翩小心翼翼以極緩慢的速度踩着五行八卦既定的方位,帶領着她一步步向櫻花邬邁進。

而諾安的心情更是欣喜難平,每向前一步,她就發現離櫻木藍勳越來越近了,她發誓這次定要對他表明心意,不再讓緣份溜走。

★★★

才剛入邬,翩翩她們便和正要出門的櫻木藍勳撞個正着!

藍勳睜大眼,有點意外的驚喊道:“翩翩!”

“別大吼大叫的行嗎?又不是遇見了鬼。”翩翩睨眼一笑,劈頭就口沒遮攔的。

“他沒來?”藍勳指的當然是她老公──項楚雲了。

“他這次不敢來了,上回陪了我三個月,皇上到處找不到人,都快罷黜了他的官職。”她掩口輕笑,對于楚雲的愛意可是銘記于心。

“他舍得你?更重要的是你也舍得他嗎?”藍勳雙手環胸,趣意盎然的問道。卻忽略了躲在翩翩身後,一直以多情眼神凝視着他的項諾安。

“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反正我也不會待太久。”翩翩一手支于腰際,漂亮的唇彎起了優美的弧型。

“聽你這麽說,該不會有什麽目的吧?否則你不會千裏迢迢由吉林趕來,只為了待上不是太久的時間。”藍勳饒舌的說着。

“三哥,你并不笨嘛!我這次來是打算送你一份大禮的。”

翩翩這一笑,可奸詐了。

“什麽大禮?”他并不因翩翩詭谲的笑意而心慌,依然冷靜平淡地等着她即将變出的把戲。

“就是她啰!項王府的安郡主,你應該沒忘記她吧?”翩翩一閃身,将身後的諾安拉到藍勳面前。

諾安以開朗的笑容應對道:“藍勳大哥,好久不見。”

只見藍勳一蹙眉,不解的轉首問翩翩:“你把她也帶來了?”

聽說項楚雲一向關愛唯一的妹妺,往往保護過度,這回破天荒的将老婆和妹妹都往外送,這倒讓他吃驚。

“不歡迎嗎?”翩翩試着旁敲側擊。

“怎麽會呢?她既是項楚雲之妹,論關系也算是我妹妹,我當然歡迎之至。安郡主,你好。”

藍勳非常簡單且生疏的一句問候,已瓦解了諾安為之悸動的心。她微低首,盯着自己的腳尖,卻也讓人瞧不清她的心情。在這種尴尬時刻,大概也只有翩翩能體會吧!

她壓根不想當他的妹妹呀!

翩翩怒瞪了他一眼,“你是裝不懂,還是假正經?”

“怎麽兩個月不見,我突然聽不懂你的話了?別讓客人在這裏罰站,你快帶人家進屋吧!我有事得先離開一下。”藍勳越來越搞不懂翩翩了。

“你要去哪裏?”翩翩猛地拉住他。

“長白山。”

“又要去找光豆了?”翩翩用膝蓋想也知道,長白山上唯一吸引他的就只有“光豆”那匹土狼了。

“光豆?是那匹好可愛的狼嗎?”

諾安突然的一句話吸引了藍勳的目光。可愛?可從來沒人這麽形容過它。

“你見過它?”翩翩不禁訝異,這事她怎麽不知道?

“記得上次逃離王府來到這裏,第一個遇上的就是光豆,它好有靈性,聽得懂人話耶!”想起那匹令人望而生畏的土狼,諾安的心情又是害怕又是雀躍。

不知這次舊地重游是否能再見到它?當然,想短時間與它親近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嘗試着不再害怕。

“那我三哥可以說是遇到伯樂了。”翩翩在一旁竊笑。

藍勳卻因她的話立即拉回了游蕩的神志,“我得走了。安郡主就在這裏多住些時候吧!有你們在,我那兩位嫂嫂一定會樂壞了。”

說着,他不等諾安響應,已邁步離開;翩翩只好在他身後做着鬼臉,“你木頭呀!臭男人。”

“大嫂,沒關系啦!像這種酷酷的男人我更喜歡,而且更具有挑戰性。”諾安抹去悲哀,一股希望重返她的臉上。

“你喲!沒救了。來吧!我們趕緊進邬去見見那堆閑人。”

翩翩輕睨了她一眼,爽直地拉着她的手便往邬裏跑;頓時腳底的櫻花瓣漫天飛舞,激起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而藍勳呢?他心底也确實被諾安激蕩起了一絲漣漪,只是一直對情感木讷的他渾然未覺罷了,況且目前心事重重的他,根本無心于其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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