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流星般的笑容

林予晞很聽話地休息了兩個星期。在家無聊時，當然就要看娛樂雜志，特別是有關周子正的一切新聞。在雜志上的周子正真是帥得讓不少男明星汗顏。只是他的俊臉中隐隐透出一種天生的倨傲和不屑，彷佛世上一切他都垂手可得，世上一切他可以不屑一顧，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真讓人羨慕，嫉妒，恨。

「周董，你為什麽會投資這部電影。」

「是劇本吸引我。」

「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對深愛彼此的戀人因各種原因相互折磨，離離合合，聽聞原劇本男女主角最終是在一起的，是周董你要求改為讓他們分開。周董偏好悲劇？」

「曾經深愛不代表一就能生活在一起。勉強而為只會把曾經美好的回憶徹底磨滅，這反而愛情最大的悲哀。」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是周董對愛情的看法嗎？」

「曾經擁有已經很難得，天長地久更是奢侈。」

果然是花花公子的腔調。曾經擁有？他幾個月換一次女友，是不是只在乎曾經擁有的感覺？

晚上快十點，李淳一吃過應酬晚宴後匆匆趕來。看見林予晞的桌面上放滿了有關周子正的新聞報導，笑着問：「妳老板又有什麽新聞？」

「他投資的電影又賣座，又有好口啤。」

李淳一瞄了瞄最新的雜志的封面「周子正，黎嫣分手，新歡疑似為影展當晚被他抱離展場的神秘女子。」

今天早上她爸爸買回雜志，林予晞看到這封面時，心裏咯噔了一下。圖片中周子正抱着個光腳女子從展場後門離開，女子的臉埋在他懷裏，根本看不清，但林予晞幾乎可以肯定照片中的人就是自己。她為了幫他去買衣服受了傷，他抱她上車也是合情合理，怎麽就成了新歡？這些娛樂新聞真是胡扯得沒譜。

「周子正又有新歡了。」

「不知道！娛樂新聞都會誇大其詞，看過就算了。」林予晞有些心虛，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不告訴他。李淳一的醋勁可是不小的。

「他有沒有新歡妳一上班說知道了。怎麽樣，腳真的全好了，明天真的要上班了？」

「我在家裏躺了兩個星期，都快要長草了。現在慢走沒問題，只要他不要我穿Jimmy Choo就成。」哎呀，那雙Jimmy Choo去哪了？好像是留在影展的休息室。唉，看來是要再買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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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天要飛上海，可能要在上海留一個月。」

「一個月？」林予晞有些驚訝「是多大的項目要留那麽久？」

「王氏和上海的國企民企合作投的項目，近一百億。王董要對會參與項目的三家國企民企作最詳細的盡職調查。我初步看了一下這些企業的資料，一個月還不知道夠不夠，接下來的一個月可能會沒日沒夜的忙。」

「忙歸忙，可別熬壞身子。」

「晞，我真的很開心可以有這個機會。以前李進律師行就只做些樓宇買賣，商業合約，這次盡職調查可以幫李進打入投資上市這片新領域，真的做成了，就可以慢慢減少對王氏的依賴。」

林予晞依偎在他懷裏：「你一定可以把律師行越做越出色的。」當初她選擇當私人助理就是知道私人助理雖然沒實權，但可以認識許多集團的老板。過個三五年，她或許就有機會向老板們舉薦李進律師行。她從長悅集團轉去天正，除了誘人的月薪，也因為天正的商業規模比長悅大得多。如果，她真的入了周子正的眼，她能為李淳一找到的機會必會多很多。

李淳一緊摟她：「我會向所有人證明，就算沒有王氏，李進也可以生存得很好。我無需為了讨好任何人而出賣自己，妳也不需要再去幫別人做跑腿而弄得傷痕累累。」

「其實周子正不是個壞老板，我受傷只是因為自己太着急了。我看他是個挺重情義的人，他的第一助理和司機都跟了他十年，若我真的把事情做好，我或許就能在天正好好做下去。天正的生意那麽多，要是哪天周子正心情好，我提一下李進，或許就能．．．．．．」

「妳入天正就是為了這個？」李淳一不可思議地瞪着她「怪不得妳在長悅做得好好的，怎麽樣也要走。傻瓜，妳要做多久妳的話才有份量能讓周子正給李進機會？妳的小腦袋真的想太多了。」

林予晞嘟起嘴：「你是想說我不自量力，自作聰明是吧！」

李淳一看着她一臉委屈，忍不住笑起來，吻下她的唇：「我最喜歡妳自作聰明的傻。」

李淳一的手開始不安份，林予晞知道他又想做壞事，急忙推開他：「爸媽還沒睡呢！」

「我進來時，你爸媽就說有點累進房休息了。他們都給我們制造機會了。」李淳一邊吻邊嘀咕。

林予晞被他吻得招架不住，在他聲邊輕聲說：「那你輕點，別又發狠勁。」

「我發狠時堵住妳的嘴就可以了。」

「無恥！」

「我後天都要走了，妳還不讓我盡全力地表達忠誠？」李淳一連蒙帶騙的技法林予晞是無力抵禦的。

在李淳一盡表忠誠後，兩人都累得昏睡過去，一覺醒來已經快早上八點了。兩人匆忙梳洗，八點十分，林予晞接到權叔的電話：「林小姐，早，周董派我來接妳上班。」

「啊？！」林予晞愣了兩秒。

「周子正派司機來接妳上班？」李淳一不能置信地問。

「那證明他對我的腳受傷心有愧疚。」林予晞有些讪讪然。

李淳一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那，就順路帶上我吧！」

兩人上車後，林予晞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權叔介紹：「我男朋友，李淳一。他的辦公室也在中環。」

「是未婚夫！」李淳一強調。

權叔微笑地打了招呼。

車子去到公司樓下時，李淳一當着權叔的面給林予晞一個法式熱吻，林予晞窘得只能以笑掩飾，暗地擰了他的手臂，恨恨地問：「你做什麽？」

「宣示主權。」

林予晞禁不住撫額輕嘆，他這是亂吃什麽飛醋。

回到公司時，宋依琳正要端咖啡給周子正，她微笑地看向林予晞：「早，妳的腳沒事了？」

「只要不穿Jimmy Choo，應該沒問題。」

宋依琳笑了笑，把咖啡遞給她：「妳進去和周董打個招呼吧！」

林予晞敲了敲門，慢慢步入周子正的房間。周子正擡起頭，淡然的嘴角現出若有若無的弧度：「能走動了？」

林予晞放下咖啡：「只要不穿高跟鞋，不跑步，應該沒問題。」

「我看妳跑得挺快的，買東西更快。撞門撞得又狠又準，買東西的眼光更狠更準。」

林予晞怔了怔，他這是諷刺還是贊賞？

「人的潛能或許是要逼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原來我可以跑那麽快。當時時開緊迫，我拿衣服時全憑直覺，幸好報紙雜志上的評價都是正面的。」

周子正的目光很銳利。他看了林予晞一眼：「我要做一個Presentation，內容我已經email給妳，明天給我。」

「是。周董，今天多謝你安排權叔來接我，我的腳沒事了，明天就不用再麻煩權叔來接我。」

周子正注視了她一瞬，很快把視線轉回計算機屏幕：「好！」

周子正要她做的Presentation不簡單卻也不複雜，她做好後，周子正要求修改了一次，就接受了。之後的日子，周子正的會議，午宴，晚宴很多。林予晞随他參加過幾個會議，周子正大多數時間都在聆聽，但他開口問的往往是正中靶心的尖銳問題，讓不少經驗老道的經理啞口無言。有一位經理不了解一個項目詳情，就随口杜撰回答周子正的問題，周子正冷冷地追問幾個句後，這位經理根本無法自圓其說。過了幾天，這位信口雌黃的經理就離職了。林予晞很驚訝周子正對集團的業務了解得那麽深，那麽廣。她總以為人像他這種在鎂光燈下炫目的花花公子只是聽一下經理們的報告，了解公司大概的運作就夠了。如今看來，他在商場上的運籌帷幄靠的是不僅是他手下的智襄團，更有他早來晚走，實打實紮在公司運作的細節下的苦功。

周子正的午宴晚宴大多數都是商業聚會，偶而有朋友邀約，但來來去去也就那幾位朋友，原來超級富豪的朋友并不多。自從與黎嫣分手後，林予晞就再沒見他約會哪個女星，報紙上說的什麽新歡很快就成了過眼煙雲。

身在上海的李淳一忙得不見天日，有時林予晞晚上十一點打給他，他還在開會。她總在淩晨兩三點才能收到他的短信回複。

「終于可以睡了，好想可以抱着妳。想妳，愛妳，夢裏見！」

「大約完成了一半工作，應該可以按預期半個月後完成整個項目。太想妳了，想得心都痛了。」

「昨晚，夢見妳在一片紫色的熏衣草中，早上，我的褲子濕了。」

林予晞看到這條短信時，正坐在車子随周子正去午餐會，她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妳男朋友在上海做王氏的盡職調查？」

「是。」林予晞急忙放下電話。

「這次的盡職調查不容易做，而且責任重大，叫他要小心些，不要操之過急。」

林予晞從後視鏡中看向一臉冷清的周子正：「謝謝周董提點。」

周子正的電話響起，他接聽後，臉色大變：「去養和醫院。」

一下車，周子正就急步沖入醫院，林予晞快步跟上時，腳又被什麽絆了一下，若不是周子正眼目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她又會慘烈地摔一跤。周子正沒松開手，半拖半扶地把她拉入了電梯。

「謝謝！」林予晞狼狽地站好，但周子正的手還是沒有松開，勒得她的手臀發痛。林予晞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他扯了出去，拉進一家病房，他的手才松開。

房中有兩位醫生，四位護士和周洐龍的管家。

「我爸怎麽樣？」周子正急問。

「周先生一個小時前痙攣發作，這次發作比以前的猛烈許多，花了半小時才能鎮靜下來。我們給他下了較大份量的鎮靜劑，他會睡上幾個小時。」醫生說。

「怎麽發作得越來越頻密了？之前可以控制住的藥物失效了？」

「我們會再研究新的控制方法。」

周子正把管家叫到一旁，低聲問了幾句，就走到床邊，默默地注視床上的周洐龍。林予晞站在一旁，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周子正如此悲痛，無助的臉。面對被疾病折磨的親人，自己卻無能為力，所有人的無奈，焦急和傷痛都是平等的。

她在病房中站了近一個小時候，周子正才叫她取消今天所有的會議和晚宴，讓明叔送她回家。

吃過晚飯，林予晞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總不斷想起周子正那張哀傷的臉。她忍不住打電話給明叔：「明叔，周生離開醫院了嗎？」

「還沒。」

「那他吃過飯了嗎？」

「我不清楚。他沒打給我。」

她走進廚房，把今天沒喝完的湯盛入湯壺，就急步而出。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拿湯水去醫院，或許是想起了三年她爸爸心贓病入院時她的擔憂和傷痛。那時候，李淳一陪在她身邊，她焦慮不安的心就有了依靠。或許，再強的人都會希望在痛心的時刻，有人相陪。就算什麽也做不了，也算是一種無形的支持。

她走入病房時，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周子正立即睜開眼，略有詫異地看着她。

林予晞猶豫了一下，向他走去：「明叔說你還沒離開醫院，所以我拿了些湯水來。」

周子正怔怔地凝視她，不發一語，林予晞看不懂他百感混雜的表情，咬咬唇把湯壺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轉身就要走時，周子正淡漠的聲音響起：「是什麽湯？」

林予晞轉回頭：「青紅蘿蔔排骨湯」

周子正打開湯壺：「是妳煲的？」

「是的。」

周子正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起來，連裏面的排骨和蘿蔔都吃了。

「周董，你吃飯了嗎？」林予晞看周子正的吃相，似乎是餓了。

「沒有。」

啊，該不會是午飯，晚飯也沒吃吧。

「那我去給你訂餐吧！」

「好！」

「你想吃什麽？」

「妳的直覺不是很準嗎？妳去幫我選。」

哦！林予晞愣了愣，慢慢地走出病房。周子正并不挑食，但他對食物的味道要求很高。林予晞記得附近有一家專做蒸飯的小店味道不錯，就讓明叔載她去那買。回來時，看見路邊有一家小吃店，林予晞忙叫停明叔，下車買了一串咖喱魚蛋和一底雞蛋仔。

回到病房，當林予晞拿出了鮮菇肉餅飯，油菜，豆漿，咖喱魚蛋和雞蛋仔時，周子正的眉頭微皺，眼中卻閃動一縷驚喜的光。

「這家的肉餅飯挺好吃的，周董試一試。」

「這咖喱魚蛋和雞蛋仔也很好吃？」

「我心情不好時最喜歡吃這兩樣小吃。」

周子正輕輕一笑：「女孩子心情不好時不是會吃巧克力嗎？」

「你不喜歡巧克力。」

周子正的笑容像是被定格了：「怪不得長悅集團的劉董打給我，說我搶了他得力的助手。」

林予晞讪讪一笑：「我其實只是劉董的第二助理，就做些雜七雜八的事。」

「比如買衣服，買盒飯？」周子正微笑地接話。

林予晞忍不住噗嗤一笑：「差不多。」這一笑像夜空中流星，在周子正漆黑的眼瞳中劃出一道光芒。

「妳在長悅做得很好，為什麽要來我這？」

「這裏的薪水是長悅的一倍。」林予晞坦白承認。

「妳的男朋友是律師，妳真的就那麽在乎這點薪水？」

「我爸爸的身體不大好，若真的病發會需要很多錢醫治。我能幫一點算一點。」

「妳爸爸有什麽病？」

「心髒病。他三年前做過一個大手術，現在每個月的醫藥費也不少。」

周子正拿起飯，靜靜地吃起來。看來他真的是餓了，飯菜很快就吃得見底。他拿起咖喱魚蛋，若有所思地說：「我有二十年沒吃過一串串的咖喱魚蛋了。」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吃咖喱魚蛋就喜歡上了。以前上學時我每天只有五塊錢的零花錢，咖喱魚蛋要三塊錢一串，雞蛋仔要六塊一底，但坐車一程要花兩塊錢。如果想吃咖喱魚蛋，放學就要走半個小時回家。如果想吃雞蛋仔，就要連續兩天走回家。但每次吃到它們時，我都會暗暗地說：值。」

周子正看向她，眼中浮起一抹淺淺的但深遠的笑意：「妳知道之前的第二助理為什麽我都不滿意？」

「啊？」林予晞慌張地對上他的眼光，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她們只會給我買松露和牛，就是沒有人給我買咖喱魚蛋和雞蛋仔。」周子正說完，幾口就把咖喱魚蛋吃完。

林予晞瞪大雙眼，錯愕地看着他。周子正拿起雞蛋仔，微笑地對上林予晞的愕然：「我小時候喜歡這樣吃雞蛋仔。」他撕下一顆雞蛋仔，向上一抛，再用口把雞蛋仔接住。

林予晞的雙眼瞪得更大，眼前這個俏皮的男人是她的老板，天正集團的ＣＥＯ周子正嗎？

周子正再抛一顆，這次沒接到。林予晞在愣怔中笑了起來。

周子正懊惱地聳了聳肩：「太久沒吃了，技術生疏。」

「我小時候為了能多吃雞蛋仔，就和同學每人出三塊錢買雞蛋仔，然後玩十五，二十猜拳，誰贏誰可以吃一顆。」

周子正伸出拳頭：「來，妳贏了，妳也可以吃一顆。」

林予晞愣了半秒，伸出拳頭：「那我不客氣了。」

小時候為了能多吃幾顆雞蛋仔，林予晞可是下了苦功練猜拳。第一盤，林予晞勝，她竟不客氣地拔下一顆雞蛋仔抛到嘴裏，邊吃邊點頭：「這家的雞蛋仔不錯。」

她和周子正猜了十盤，大獲全勝時，嘴裏也塞滿了雞蛋仔。

「妳猜拳實在太厲害了吧！」周子正為她倒了一杯水。

「不好意思，我有個的外號叫「拳後」。」林予晞喝了口水咽下雞蛋仔，讪笑地聳了聳肩，臉上揚起壓抑不住的得意。

周子正的臉浮起了一種林予晞看不明的神情，有輕輕的欣喜，有淡淡的無奈，有隐隐的憂傷，像是久別重逢的喜悅中勾起了心底深處隐藏的痛。

「別吃完了，留幾顆給我。」一把虛弱的聲音傳來。

周子正急步走去病床旁：「爸，你醒了。」

周洐龍微笑地看着兒子：「看你們聊得開心，就沒叫你。不過我還真是挺想吃雞蛋仔。」

「我也沒吃幾顆，都被她吃完了。」

周洐龍看向林予晞：「這位拳後是方神聖？」

「我的新助理林予晞。」

林予晞忙走到病床旁，尊敬地叫了聲周先生。兩父子長得真像，臉型，鼻子，嘴巴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只是眉毛眼睛雖略有不同。周洐龍的濃眉有壓眼之勢，但他炯炯的鷹眼完全扛得住這份壓迫。周子正眉眼分明，眼神少了份尖銳，卻多了份高傲。相同的是，兩人的眼神都深邃淩利。

「林予晞？哪個予？哪個晞？」

「給予的予，晞是日字旁再加希望的希。」

「日出給予希望？」

林予晞點點頭：「我是早上日出時分出生。爸爸取名時是這個意思。」

周洐龍凝視她：「今晚多謝妳買的咖喱魚蛋和雞蛋仔。」

嘩，周洐龍竟然對她說「多謝」，簡直是受寵若驚。林予晞忙讪笑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周洐龍和周子正開始閑聊起來，林予晞識趣地默默離開病房。搭的士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洗完澡出來時，看到電話竟然有五個周子正的未接來電，吓得她立即打回：「周董，有什事嗎？」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寬心的籲嘆：「妳在哪？」

「我在家裏。剛剛去洗澡了，沒接到電話。」

「以後這麽晚不要自己一個人回家，讓明叔送妳。」

「哦！」。

「早點休息。」

「哦！周董晚安。」林予晞愣住。他打這麽多通電話來只是為了确定她的安全？

「晚安。」

周子正放下電話，走出露臺，俯視維多利亞港的璀璨燈光。萬丈霓虹，人間星光，讓漫天星辰黯然失色。但此刻在他的眼中回放的是那一抹如流星般墜入他心田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