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勇敢

早上七點半，林予晞到樓下吃早餐時，看見了周子正和一個女子坐在一起，她識趣地走去一個角落坐下後。不到一分鐘，服務員走來：「林小姐，周先生請你過去一起用早餐。」

林予晞瞄了一見那女子，啊，是楊嘉容。舊情複熾？如果是，真是天大的好事。

她走去，向兩人說早安。周子正向楊嘉容說：「她是我的助理，林予晞Liz。」

楊嘉容站起，微笑地向林予晞握手：「很高興認識妳，林小姐。」

「嘉容來上海工作，正好也住在這酒店，剛剛踫上。」周子正淡然地說：「妳的臉色不太好，昨晚沒睡好？」

楊嘉容臉上泛起微微的詫異。

「可能是床墊太軟了，我不太習慣。」林予晞的确睡得有些腰酸背痛，她禮貌地向楊嘉容微笑地說：「楊小姐真人比上鏡更美，我有位朋友是妳的超級粉絲。」

服務員送來了早餐。周子正和楊嘉容一邊吃一邊閑聊，內容只是朋友間的寒暄。林予晞靜靜地聽着，楊嘉容的聲音很溫柔，還帶着一種讓人心頭酥軟的清甜。這種語調，加上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段，簡直就是男人眼中的完美情人。這種女人都留不住周子正，周子正又怎麽可能看上她？對，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林予晞對楊嘉容的感覺比黎嫣好太多。論美貌，楊嘉容和黎嫣不分軒轾，論品性，楊嘉容好太多了。有位粉絲經過，她很友善地一起拍照。

林予晞的心頭一動：「楊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下星期就我那位是妳超級粉絲的朋友的生日，楊小姐可以可給他說幾句生日祝福。」

「好啊！」楊嘉容爽快地答應了。

「他叫許諾，今年二十五歲。」

楊嘉容微笑地對着林予晞的手機：「許諾你好，我是嘉容，祝你二十五歲生日快樂。希望在你的二十五歲這一年，你會有最美好的收獲。」

林予晞連聲謝謝後，立即把錄像發給許諾。不到三分鐘，她的電話就響了。她接聽時，電話裏傳出的尖叫聲連周子正和楊嘉容也吓了一跳。

林予晞尴尬地說：「許諾，冷靜，冷靜！楊嘉容小姐在我旁邊，你別失禮。」

林予晞看向楊嘉容，有些怯怯地說：「楊小姐，妳可以和我的朋友說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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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楊嘉容微笑地點頭。

林予晞急忙打開視頻對話，許諾看見楊嘉容時，已驚呆得說不出話來。

「許諾，我是嘉容，早安。」

「嘉，嘉容，早，早！」

「你吃了早餐沒？」

「沒有！」

「記得要吃了早餐去上班，才會精神充沛。」

「知，知道了。」

「下個月，我的粉絲團會辦個聚會，有空也來玩玩。」

「我早，早就報名了。」

「好，那下個月見！」

「下個月見！」

林予晞看見許諾呆若木雞的樣子，忍不住竊笑。

「楊小姐，不好意思，許諾太激動，有些呆了。」

楊嘉容笑着說：「不會，他呆得挺帥氣的。」

「他是妳的超級超級粉絲，妳出道後的所有新聞他都剪了下來，還有妳所有的走秀，演出的電影，他全都有。」

「他有參加我的粉絲團嗎？我對他真的沒印象。」

「他害羞得要命，越喜歡的就越會避開。他在大學時喜歡過一個女生，他不敢追，就出了每天包飯的條件讓我去和那女生套近孚，借我的手送花，送巧克力，送禮物。」

「現在還有這麽腼腆的男生，真少有。」楊嘉容笑着說。

「他雖然腼腆，但是很專一。妳出道五年，他就喜歡妳五年，再沒有喜歡別的女星！如果妳見到他，和他說幾句話，他一定會很開心。」

「我會的。」

林予晞松了口氣：「幸好許諾是妳的粉絲，不像我另一個朋友那麽沒有品味，喜歡黎嫣。」

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林予晞再怎麽捂住嘴巴也收不回來。看見周子正臉上泛起的微妙變化，她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喜歡黎嫣是沒有品味，不就是當面打周子正一個耳光？

她羞赧地看向周子正，坑坑巴巴地說：「周董，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黎小姐人又美，戲又演得好……」

「只是人品不好。」周子正接口說「我要的只是她的名氣。」

林予晞松了口氣，看來周子正沒被美貌的皮囊蒙了眼。楊嘉容卻有些愣住了，她細細地看向林予晞，目光有羨，有妒。

接下來一整天周子正都要開不同的會。吃過午飯後，周子正不用她跟随參加會議，叫她先回酒店，晚餐時會來接她。昨夜沒睡她，加上飯氣攻心，她回到酒店，就想躺在床上午睡。一躺上去才發現床墊不再是軟綿綿的。就在她疑惑地對床墊又坐又壓時，房間的電話響起，昨晚送食物來的經理确定了她的床墊今天早上周董已吩咐更換，還細細詢問床墊如今軟硬是否适中，如果不合适，還可以再換。

林予晞的睡意一下突如其來的巨浪卷走，她呵呵地笑了聲掩飾心頭的狂跳：「你們酒店真好，可以為客人換床墊。」

「周董和林小姐是我們酒店最尊貴的客人。林小姐妳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們都會盡全力置辦。」

放下電話後，她抱着頭倒在床上，不斷地呢喃：不會的，他只是怕我睡不好，沒精神給他辦事才會叫酒店換的。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斷地要自圓其說。終于還忍不住打給陳艾青：「小艾，可以講話嗎？」

「十分鐘。」

「如果有一個人知道我有未婚夫，還對我有所暗示，他是什麽心态？」

「很簡單，打獵心态，有些男人最喜歡向難度挑戰。妳快要結婚了，若把妳勾動了心，那可是極大的滿足感。說，是誰？」

林予晞沉默了。

「不會是周子正吧？」果真是識于微時的好友！

林予晞深深地嘆息。

「嘩，Liz，妳的魅力非凡啊！快說，他暗示了什麽？」

「我昨天心情不好，他晚上叫人送來了咖哩魚蛋和雞蛋仔。我今天早上說酒店的床墊太軟，他就叫人更換。我昨天還發現他的手機裏除了他家人的照片，就只有我三張單人照片。」

「嘩！」

「有一次他送我回家，全程只播一首歌，是張信哲的‘我是真的愛妳’。我說我是傻傻的有些小聰明，他說這種女人最讨人愛。」

「嘩，嘩！」

「是我太多心了，對不對？這些并不代表什麽，對不對？」

「妳是希望我說對，然後妳可以繼續做駝鳥？難道他以前的第二助理都是被他看中，玩了一輪就趕走了？」

「小艾，他不像是這樣的人。」

「呵呵，妳怎麽知道他不是？有錢的男人是毒蛇，有錢又帥的男人更毒上加毒，被他們纏上，如果不及時逃脫只會萬劫不複。」

林予晞思緒混亂得無法思索：「怎麽逃？」

「繼續裝傻，不明白他的意思。有機會就在他面前說妳和李淳一有多甜蜜。如果他不知難而退，還要不死心地表白，妳就只好辭職吧！」

「唉！我才做了兩個月，他還說很滿意我。我以為真的可以長久地做下去的。」林予晞哭喪着臉說。

「可惜妳表現太好，他滿意過了頭。別太擔心，只要神女無心，襄王再有意也只是夢一場。」

挂了電話，林予晞萎靡地坐在沙發上，望着窗下熙來攘往的馬路發呆：周子正做的事只是若有若無的暗示，希望她的裝傻真的行得通。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走入浴室洗了把臉。她望向鏡中的自己，她只是皮膚白一些，論美貌，根本和他身邊的明星美女們沒法比，他怎麽可能喜歡自己？

她走出了房間，走出了酒店，她需要新鮮的空氣洗滌她亂如麻的頭腦。九月的下午，上海依舊嚴熱得如同盛夏。就算在樹蔭下走，不過十分鐘，就已經汗如雨下。她買了杯雪糕，坐在樹蔭下，給自己降降溫。

「林小姐。」一輛車子在她面前停下，車窗搖下，原來是楊嘉容。

「楊小姐。」

「怎麽一個人在這？Vince呢？」

「他去開會。我下午沒什麽事。」

「那一起吃個下午茶吧！」楊嘉容微笑地邀請。

看在她今早幫忙的份上，這邀約林予晞無法推托。

回到酒店的咖啡廳，楊嘉容點了個兩人份的High Tea。

「林小姐住在１３０８號房，對嗎？」

林予晞愣了愣：「對啊，妳怎麽知道。」

「我也住在１３樓，早上出門時，看見一群服務員在為１３０８號房換床墊。我想起妳今天早上說過床墊太軟，沒睡好，就猜應該是妳要換的。」

林予晞窘迫地笑了笑。

「其實我以前也向酒店經理投訴過，酒店經理只回說整家酒店床墊都是一樣的，他們不可能為了一位客人換床墊。林小姐，妳真有本事。」楊嘉容深深地凝視她。

林予晞咳咳兩聲：「可能有太多人投訴，酒店開始着手換床墊吧！」

「妳當Vince的助理多久了？」

「兩個月。」

「那妳見過Ethan？」

「我陪了他一個月，他昨天才飛回美國。」

楊嘉容驚訝地看着她：「妳陪了他一個月？」

林予晞想起明叔說過楊嘉容和周文昊處不來：「其實他就是個小孩子，順着他就好。」

楊嘉容苦澀一笑：「當年我怎麽順着他，他就是不要和我一起，還和Vince說不想見到我。他是Vince的心頭寶，和他處不來，就別想走入Vince的世界。」

林予晞聽出她話中的無奈和忿然。

楊嘉容望向窗外搖曳的樹枝：「我曾經以為Vince對我是不同的，現在才知道我是多麽天真。至少，他沒有為我開口換床墊，更從來沒有在我遇上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時，會把我叫去，急着解釋他倆只是偶遇。」

林予晞心頭猛地一震，忙說：「楊小姐，妳誤會了。我有未婚夫，明年就會結婚，周董知道的。」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心虛。

楊嘉容詫異的臉色中閃過了一絲痛快的苦楚：「原來如此！那妳的未婚夫應該小心些了。」

「楊小姐，妳真的誤會了。」

「我和Vince只是朋友，妳不需要向我解釋什麽。只是我想妳也知道，他并不是雜志上報導的那種花花公子。他不花心，因為沒有人可以走進他的心。」楊嘉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悵惘。

這頓High Tea林予晞根本如同嚼蠟。在炎熱的天氣下，她的心卻是冷嗖嗖的。回到房間後，她全身乏力，頹靡地倒在床上。這新床墊軟硬适中，舒服得讓她害怕，她現在真的很懷念昨晚的軟床墊。

看到手機上出現周子正的來電，她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才敢接聽。

「我二十分鐘後到酒店，妳直接下來。」

「是。」

她急忙沖去洗了把臉，剛拿起ＢＢ霜，想了想又放下。以後就素顏，頂多就塗個潤唇膏。

她提早了十分鐘去到酒店樓下，站在路邊。七點十分，路燈已經亮起，疾飛而過的車輛劃出一道道迷離的光芒，晦暗不明。

「Hi Miss。」一個老外向她走來。

「Hi。」她禮貌地回應。

「How much」

「Excuse me」林予晞不能置信，他在問價錢，問她的價錢？

「How much for one night」

林予晞怒視他：「Go away。」

就在這時，周子正的車子到了，林予晞急步上前想開車子的前門時，後座的周子正已經打開車門。

身後的老外大叫：「Hey Pretty, I live in room 1105, call me。」

林予晞猛地轉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Shame on you!」急忙坐進車子的後座。

周子正冷冷地盯了那老外一眼，淡淡地說了聲：「開車。」

「他騷擾妳？」

林予晞有些沮喪，她穿的是正經八百的西裝套裙，怎麽看也不像是出來賣的吧。

司機說：「這段時間多了些職業女人穿上西服來兜搭客人，林小姐是不是被誤會了？」

林予晞松了口氣：「原來這樣。不然我真懷疑我是不是長得有問題。」

「林小姐那麽端莊，那老外是瞎了狗眼了。」

「被吓到了？」周子正輕柔地問，是一種最适合安撫人的柔和的聲音。

林予晞呵呵兩下：「沒有，他只是過來問價錢，沒做什麽。我讀大學時，有一次要趕課就抄小路上山，就遇上了個男人突然跳在我面前脫下褲子，我就大叫一聲，手上的書不自主地扔了過去，打中了他的要害。身後來了一個男學生，我們就合力把他制服了。」

「你們？」

「我是空手道黑帶四段。」

司機笑着說：「林小姐看起來那麽嬌柔，原來是武林高手。」

「這些都是強身健體的玩意，師傅說過再強的女人若是真的踫上壞人，第一時間不是打，而是跑。」

「妳是跑得挺快的。」周子正淡淡地說。

林予晞讪讪地笑了笑。被這麽一鬧，她心中的忐忑不安也嘩啦啦地被沖走了一大半。

車子去到一個清雅的古典建築前，看停在門外的豪華車子就知道這是個高級會所。服務員帶兩人去到一個廂房，裏面已經坐了五個人，其中四個是上海天正的高層，中間的一位優雅美豔中年女人，是上海天正集團的總裁。她是周子正的姑姑，周洐龍的妹妹。

「我的助理，林予晞。」周子正簡明地介紹。

周洐晴的目光在林予晞進來的一刻就像是盯在她臉上。她目光如炬地凝視她，像是想在她的臉上挖出什麽深藏的秘密。

不僅林予晞，顯然周子正也被他姑姑異常的舉動震了震。兩人坐下後，周洐晴的目光才略有收斂，但依舊時不時尖銳地向林予晞射去。

上了幾道菜後，周子正再也忍不住：「姑姑，妳以前見過予晞？」

周洐晴注視着林予晞，悠悠地問：「妳爸爸叫什麽名字？」

林予晞愣住了。她和她爸爸長得很像，難道她認識爸爸？「林之軒。」

周洐晴的眼眸倏地震抖，濃重的傷感從眉宇間洶湧而出：「林之軒，真的是他。」

「周總認識我爸爸？」

「二十五年了。」周洐晴的目光漸漸失去了聚焦，像是飄去了一個思念已久，卻永不可及的國度。不過，迷失了十秒，她眼中的迷離如烈日下的雪花消失于無形，留下的只有凜冽的冷銳「他去了香港？多久了？」

「二十三年。」

「他的中醫專業在香港被認可嗎？」

「以前沒有，是最近十年才得到認可。」

「那，他在香港做什麽？」

林予晞怔了怔，很明顯她是認識爸爸，可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奇怪，而且這樣查根究底地追問私事，為了什麽？

「專業資格被認可前他做過推拿師。現在他開了家中醫館。」

周洐晴掃視了她的雙手一眼：「你們家的日子過得很苦吧！」

林予晞不自由地也看了自己的手，因為從小就幫忙做家事，她手背上的青筋有些突起：「我們家的日子的确不寬裕，但也絕不苦。我爸媽從來不和別人攀比，只要一家人一起，吃鹹魚白菜也可以是幸福的。」

周洐晴默默地凝視她：「一家人一起？林之軒去香港前是位醫術很好的大醫師，他值得得到更多。」

「我爸現在也是一位醫術很好的醫師。他說過，他是個很幸運的人因為他已經擁有了許多。」

周洐晴身子抖了一下，她眼中尖銳的光芒猛地被擊潰，留下滿眶的破碎零落。她不斷喃喃自語：「他已經擁有了許多？」

這一夜，周洐晴喝了很多酒，散席時，已醉得腳步浮浮，要兩個女服務員摻扶才勉強走出餐廳。林予晞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滿腦子疑問。周洐晴，二十幾年前嫁給了當時上海最大的企業遠大集團的大公子劉泾天。五年前，她和劉泾天離婚，兩人并沒有孩子。她和爸爸之間有着什麽樣的故事？

「我從來沒看見姑姑喝醉。」周子正在車上悠悠地說「你爸爸有沒有提起過她？」

林予晞搖搖頭：「沒有，我爸很少說以前在上海的事。」

「新的床墊舒服嗎？」

林予晞的心咯噔一下，話題轉得好快，她細想了一秒：「很舒服。待會要去問問酒店是什麽牌子，我叫淳一去買回家。」

周子正微微別過臉看向窗外。

林予晞繼續說：「周董，你去過那麽多地方，三月份去哪渡蜜月比較好？」

周子正沉默了一會：「南極。」

啊？這是哪門子的渡蜜月？林予晞哂笑：「嘩，那麽刺激，我可能受不住。我和淳一都是只求平淡的人。」

「能找到一個人平淡從容地過一生，恐怕就是最大的幸福。」

林予晞看不到他的臉，卻聽出他話語中的唏噓和落寞。林予晞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發酸，或許是看到了他耀眼奪目外表下藏着的遺憾和寂莫，又或許感嘆他的愛和情總是錯放。她咬咬牙：「一個人如果把心關得緊緊的，幸福來了，也進不去。所以若想得幸福，可能還是要勇敢些。」

周子正轉過頭來，輕輕笑了笑：「至理名言。」

林予晞愣愣地讪讪一笑。

兩人步入酒店後，一個身影飛快地奔到林予晞面前。林予晞本能地向周子正身旁靠去，發現竟然是那向她問價的老外。

老外惶恐地對她疊聲Sorry, Terribly Sorry, Please ive me。總之能說的道歉的話他都說了出來，面容極誠懇，又極驚慌。

林予晞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反應。老外哭喪着臉，不斷地乞求：「Please, please ive me, or I will lose my job, please!」

林予晞猛地明白過來，是周子正派人教訓他了。只是在短短三個小時就把老外的底摸清，還能要他親自來道歉，周子正的能力也太驚人了。

兩人一起搭電梯時，林予晞心裏不斷地掙紮是不是該繼續裝傻忽視他在背後做的事。她住１３樓，周子正住１６樓，當，電梯到１３樓時，周子正說了聲晚安。林予晞本能地回了聲晚安後，走出電梯。她猛地回過頭，一手按住電梯的門，沖口而出：「周董，謝謝你。」

周子正微微笑了笑：「明天見！」

電梯門隔絕了林予晞有些呆滞的面容，映出他挺拔的身姿和堅定的眼神：晞，妳說得沒錯，想得幸福，就要勇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