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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騰杉沒出來吃晚飯,所以傅藍在餐廳時不忘多看幾眼陳微揚。他想着陳微揚會不會去給騰杉送飯或者問問自己,對方為什麽沒來吃飯。

但陳微揚至始至終什麽表示都沒有。

這更讓傅藍确定他們兄弟倆的關系有點糟糕。

******

無人打擾的情況下,騰杉仔細觀察了整個房間和窗外的環境。

說實話,房間裏并沒任何可疑的物品。

一塵不染的床頭櫃,整潔的桌面,桌上還擺了一盆觀賞類植物。騰杉認得那個品種,是鈴蘭。盯着那盆花,他略微有些猶豫——鈴蘭的花期似乎已經過了,這一株卻還開的正好。此刻正散發着甜甜的氣味。

坐在桌邊,他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圓潤的花朵。還沒等多思考一會,就被敲門聲打斷。

走過去打開門,原來是傅藍端着蛋糕和牛奶進來了。

******

陳微揚今晚依舊和往常一樣,做着自己該做的工作。先看着病人們吃完藥,再送他們去休息,然後開始晚上的巡夜。

療養院晚上會有保安輪換着巡視,不過一般情況下只有兩人,所以偌大的療養院還是有點瘆人的。只是陳微揚早就習慣,他甚至享受着這種感覺。

第一層——第二層——

第三層,空曠無人。

他行走着,不急不慢。

在盡頭的浴室裏,突然有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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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像是水池正被人撥弄着。

這間浴室主要供應的是病人。陳微揚他們根本不需要來這裏洗澡。

但此時的動靜仿佛提醒着他,有人在停留。

走到浴室門口,門倒是關的挺嚴實。

不過陳微揚輕輕一推,就把它推開了。

浴室左前方是一個很大的浴池,池子裏的水每天都會定時清換。剛才的聲音就像從這裏傳來的,只是現在那裏一片平靜。

陳微揚走近,就看到了微小的還沒來得及平複的水花。

他笑了一下,剛轉身,浴室的門已經被人關好了。

鄢樓抵着門站在那兒,表情透着玩笑般的壞意。

“我以為是誰。”陳微揚說:“原來是有人不乖了。”

将門鎖插好,鄢樓朝他走來:“你已經有六天零八個小時沒有好好和我獨處了。”

來到陳微揚面前,鄢樓看着他,“一點都不想我。”

陳微揚沒有立刻開口。

“很忙啊?”鄢樓擡眼:“忙着照顧祁子希,忙着找周胤白。”他勾唇:“怎麽不在我身上多忙一會?”

陳微揚笑着垂了一下眸子。

“有什麽好笑的。我很認真。”鄢樓不開心的拉了拉陳微揚的衣領:“而且現在又來了一個警察,你得去應付他。我呢?”

“那你想怎麽辦?”陳微揚問。

“當然是要好好補償我。”

“比如?”

鄢樓順勢就坐在了浴室的邊沿,他拉過陳微揚的手,讓人正面對着自己。這樣的高度,他的臉恰好在對方腰間。

雙手摟着那人的身體,鄢樓将臉貼進陳微揚的腰腹。他使勁的近乎貪婪的聞着對方的味道,感受着那個人身體的熱度。心猿意馬。

鄢樓仰頭,眸子裏是熱切,語帶誘惑道:“不如來做件有意思的事吧?”他的手在陳微揚衣服下擺邊緣描摹,接着慢慢的探入,沿着對方的腰線畫圈,往上游移。

陳微揚神色似乎帶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他問:“想在這裏?”

鄢樓就挑釁道:“你怕了?”

這裏不比房間,雖然有門鎖,但誰知道保安什麽時候會過來巡視。

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陳微揚只是稍稍彎了腰,他在鄢樓耳邊氣息溫熱,伴着調侃:“我怕你聲音太大。”

鄢樓笑道:“那要看你到什麽程度了……”

一粒一粒解開陳微揚襯衫的紐扣,鄢樓在心裏感嘆這個人衣衫整齊的就像有強迫症和潔癖一般。

陳微揚的身體很白,卻出乎意料的并不瘦弱,甚至能清楚看到薄薄的肌肉覆蓋着骨骼的紋理。

鄢樓總認為陳微揚文質彬彬,給人一種纖細的感覺,原來是自己想錯了。然而他卻更加意動。

細細吻着陳微揚的皮膚,鄢樓伸出舌尖在他的肚臍邊輕輕繞了一個圈。

雪白的牙齒咬着那一塊肌膚,不用力,類似于調情。

手也沒閑着,開始撥弄陳微揚的皮帶。

褪下對方的褲子,鄢樓挑眉對陳微揚笑了笑,像是昭示着一場不知名游戲的開始。

溫熱掌心慢慢撫摸上陳微揚的性器,他的嘴唇親着面前這個人的恥骨。

陳微揚的身體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香味。

如同夜晚盛放的白玉蘭。純潔又誘人。

鄢樓擡頭,目光沉醉熾熱道:“為什麽你不能像我對你一樣,來對待我?為什麽你總喜歡去看着那麽多的人?”

陳微揚将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很快滑過。沒有回答鄢樓的問題,而是開口道:“繼續。”

鄢樓也不生氣,他彎了彎唇角,目光始終看着陳微揚,接着張開嘴巴,把對方的性器含進了口腔。

濕熱,溫暖。

鄢樓開始吸吮着,在口腔中吞吐。

他的眼神滿含着性欲的暗示,赤裸不帶遮掩。卻又染上了享受的水光。

粉色的舌尖從性器的前端一直舔到根部。

陳微揚也垂眸看着那個人,他似乎完全沒有被打動,甚至連呼吸都平穩的可怕。最後,他伸手覆住了鄢樓的眼睛。

他挺動着自己的腰,在對方口腔裏抽送。

聽着鄢樓發出無法克制的嗚咽,又擡起手腕閑暇的看了眼時間。

等到自己快要射精的時候,陳微揚拍了拍鄢樓的臉頰,想要退出來。

鄢樓卻更加摟緊了陳微揚的腰,只感覺對方的性器直直抵住了喉嚨,他想要幹嘔,但還是心滿意足的吞下了那人的精液。

松開陳微揚,鄢樓臉頰泛着薄紅,額上也是汗水。他扯着陳微揚的衣角,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想要對方的親吻作為獎勵。

陳微揚笑着彎腰,在他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

下一刻,盯着鄢樓的嘴巴,溫聲道:“洗幹淨點。”

鄢樓愣了愣,陳微揚已經沒有管他了,自顧自的穿好衣服,還頗有閑情逸致的整理了襯衫上的一點褶皺。

“走吧。”打理好自己後,陳微揚對還坐在那裏出神的鄢樓說道:“送你回去了。”

他語氣一如既往,似乎剛剛發生的都是鄢樓的幻覺。

鄢樓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有點好笑,又有點不甘,還帶了些……自己都不想承認的郁氣。陳微揚……他好像越來越不太懂這個人了。

豁然起身,鄢樓猛地拉過陳微揚,報複似的,狠狠的親了一下那人的嘴唇,又在對方的頸邊吮咬了一口,霎時就留下了點印記。

陳微揚不怎麽在意,他只伸手摸了摸,又笑了一聲:“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鄢樓故意道:“對着你就有了。”

陳微揚點點頭,佯裝認真:“下次得先把你的嘴堵起來。”

看這人一臉正經,鄢樓明明之前有些生氣,卻又想笑。他忍住了。

******

傅藍來找騰杉也沒什麽重要的事,主要是端了盤糕點,拿了杯牛奶來給騰杉吃。

對于這樣的熱情,騰杉不好拒絕,盡管是真的不餓,但還是接受了。

“糕點可以晚上想吃再吃。”傅藍說:“牛奶要記得喝哦,這樣晚上會睡得更好。”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叮囑着:“門窗也要關好,療養院比較偏僻,夏天蚊蟲很多的。”

“好,我知道。”騰杉說:“謝謝你。”

“真的不用這麽客氣。”傅藍抓抓頭發:“我們都認識了,算是朋友了對吧?”他的眼睛裏泛着光彩。

“對,”騰杉也笑道:“我們是朋友。”

傅藍開心的歡呼:“真好。我在療養院平時也都很無聊,現在你來了就有人陪我聊天了。”他沒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其實他是想多和騰杉聊聊陳微揚,這樣不就能更了解陳微揚了嗎?他為自己的聰明感到自豪。

“沒什麽事了,那你早點休息哦。”傅藍揮揮手:“明早見,我叫你起床。”

騰杉本想說不用,但傅藍已經蹦蹦跳跳的走了。他也只能笑笑。

重新回到房間,他看着那盤糕點和牛奶。片刻,拿起杯子走到衛生間将整杯牛奶倒進了水池裏。

來這裏的第一天,他不會選擇吃任何人拿來的東西。

療養院的作息很規律,騰杉反鎖好了門。

今晚他不打算貿然行動。

這家療養院肯定不會是看過去那樣簡單,從周胤白之前說過的話中就可以發現一些不對勁,現在更是牽扯到了對方的失蹤。

事實上,陳微揚在這個地方,這兒怎麽會正常的起來?

他想着自己的哥哥,難得嘆了口氣,神情也有了些放松。不再像平時那樣一板一眼。

想着這些心事,迷迷糊糊中,騰杉都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等他再醒來,是因為聽到了很輕的敲門聲。

他看了眼床頭的鐘,淩晨兩點十三分。

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警覺幾乎是立刻回到了他的腦中,想要起身去看看情況,誰知他剛坐起來就差點跌回床上。

眼前一片黑,腦袋有短時間的斷片。

他瞬間就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勁。他的身體素質自己向來清楚。

但又奇怪,有誰能在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的時間來下藥。明明那杯牛奶他并沒有喝下去。

是糕點嗎?

騰杉看了眼桌上一口未動的蛋糕,否認了這個猜測。不過當他目光掃視過一旁的鈴蘭時,頓住了。

潔白的花朵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明亮。

房間因為開了冷氣的原因,所有窗戶都關的死死的,半點風也不透。

香味……好像更濃了。

這時,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他從枕頭下抽出手槍,走到門邊。過程中,他切實感受到每走一步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脫力,但又不至于完全喪失行動。

他開口問道:“是誰?”

門外的人說道:“我啊。”

陳微揚的聲音對騰杉來說再熟悉不過。他打開門,果然門外站着的就是那個人。

陳微揚也端了一碟吃的和一杯清水站在門口。

“你今晚沒來吃晚飯,我就給你送了點。”

騰杉好笑道:“誰會淩晨兩點吃東西?”他搖搖頭,“進來吧。”

房間裏的香氣還在,騰杉走到書桌邊,把槍放在一旁,然後打開了窗戶。他将鈴蘭從土裏拔出,對着窗外扔了出去。

陳微揚把東西放在桌邊,看到了騰杉的動作,也看到了桌上的槍。說道:“原來你還拿着槍去迎接我的。”

“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騰杉看向陳微揚:“而且,到這裏的第一天就有人用很特殊的方式來歡迎我,不得不防。”他笑了一下:“你說呢?”

騰杉幾乎能确定那盆花有問題,他沒有點明。

陳微揚一臉驚訝,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怎麽歡迎你的?我聽聽到底多特殊。”

騰杉不想搭理這個人。他差不都能确定即使不是陳微揚做的,對方也至少知情。因為看見自己把花扔出去,陳微揚半個字都沒說。

面對騰杉的不配合,陳微揚就聳聳肩,他看到了桌上那碟糕點,然後順手把它們倒進了垃圾桶:“傅藍給你拿來的?”

“嗯。”

“你吃了?”陳微揚問。

“沒有。”

陳微揚說:“不準亂吃東西。”他拿過自己帶來的點心:“來,吃一口。”

騰杉看了他片刻,居然挺給面子的咬了一口。

陳微揚很滿意,又把那杯水端到對方面前:“喝了。”

這一次騰杉卻拒絕了。

也沒太強迫他,陳微揚了然的甚至有點得意的說道:“你還是有陰影啊。”

騰杉說:“誰造成的?”

陳微揚笑的不行:“好好好,對不起。我已經很久沒在你身上亂試藥了好嗎?這杯水沒問題。”

騰杉喝了半杯,放在了一旁。

陳微揚一直盯着他看,騰杉問道:“怎麽了?”

“沒。”陳微揚說:“就想問問你,準備好了沒有。”

“什麽?”騰杉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他便懂了,對方指的是兩人之前說的游戲。面對着一條條人命,他不可能像陳微揚那樣毫無負擔。為此沒做回應。

陳微揚煩惱的蹙眉道:“你準備好了我才能開始啊。”

“……随你。”

“我給你的時間不多,”陳微揚走近他,“你要快點記住有價值的線索。否則就不好玩了。游戲嘛,總要勢均力敵。”

騰杉沒地方退,他的腰已經抵到了桌沿。他的體力還沒從那股香氣中恢複,才選擇了和陳微揚保持點距離。

陳微揚卻已經走到騰杉的面前,他很自然的摟着那個人,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玩伴。從小到大你都是。”

騰杉看着陳微揚,突然他看到了對方脖頸的印記,已經有點紫紅。他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度,問道:“來我這裏之前,你和別人在一起?”

陳微揚奇怪:“我和別人在一起很不可思議嗎?”

“我說的是,”騰杉直直的看向他:“你和別人上床了。”他的手摸上陳微揚的脖子。

陳微揚就故作恍然的啊了一聲:“幹嗎在意這個?你不是很大度嗎?”他笑道:“連傅藍去家裏找你,你都那麽熱心的告訴他我喜歡吃什麽。現在會在意這點事?”

停留在陳微揚頸邊的手指突然收緊了,騰杉冷聲道:“我不在意誰喜歡你,但我在意你和誰上床。是誰?”

“幹嗎?”陳微揚笑道:“既然這樣,你還放我到處跑?”

“是。”騰杉點頭:“這件事結束後,你也該回家了。”

陳微揚完全是得逞的笑,他就喜歡看對方這種生氣卻又不會對着自己發脾氣的樣子:“真的不開心了啊?”

眸光掃了陳微揚一眼,騰杉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這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如果你和別人在一起,我一點都不會生氣。”

“哦,你真好。”騰杉說:“真是貼心的很。”

“以後你喜歡了別人,就告訴我。我可以把他泡在福爾馬林裏,讓你天天和他在一起。我還能在一邊看着。”

騰杉被他氣笑,之前的火也消了大半,只說:“別給我亂扯。”

“你氣消了,我還沒呢。”陳微揚和他算賬:“我剛進來的時候,你什麽态度?那盆花是我擺的嗎?”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在這不斷添堵了。

“我沒有說是你,”騰杉的手摸上陳微揚的臉:“我只是認為你可能知情。”

“那結果呢?”

“……”騰杉說:“我向你道歉。”

“不行。”陳微揚就一本正經的耍賴:“我的脖子也被你弄痛了。”

騰杉在他脖頸處親了一下算作安慰,又動作溫柔的掐住陳微揚的下巴,讓他張嘴,自己靠過去和他接吻。

舌尖掃過齒列,然後和對方濕軟的舌頭糾纏碰觸着,交換着氣息。

陳微揚把人推倒在桌上,他稍稍和騰杉分開,笑問:“頭還暈不暈?”

騰杉看着他,知道剛才那杯水應該就是緩解症狀的藥。他沒說話,只是對陳微揚露出了一個笑容。

略略低頭,陳微揚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鼻子,帶了點邪氣的問着:“想不想繼續?”

騰杉的目光從陳微揚的臉掃視到對方的腹部,語氣透着挪揄:“你還可以?”他就是故意的,他還是介意陳微揚之前到底和誰在一起,是傅藍嗎?又很快否定,因為他并不認為傅藍會是陳微揚床上喜歡的那種對象。

陳微揚在他耳邊說道:“我可不可以,你不是一直最清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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