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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微揚面對騰杉的時候，似乎沒有平時那些屬于他的耐心和溫柔，他像一個偏執的壞脾氣小孩，随心所欲的發洩着自己的每一點小情緒。連親吻都不如說是啃咬會更加合适。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騰杉的側臉，有些模糊了表情，衣服的紐扣已經被陳微揚拉扯的七零八落。

陳微揚咬着他裸露在空氣中的脖子和鎖骨，在突起的骨頭處留下自己的齒印。一只手揉摸着騰杉的胯骨，然後手指往後撫上他的脊背，随着沒入的腰線從微微翹起的臀部向下，探進股間的縫隙中。

幾乎是異常熟練的，手指很快就摸到了那個隐秘的入口。

“我可不可以直接進去？”陳微揚的手指在騰杉身後那個位置不輕不重的按壓，笑盈盈的俯視着他。

“你試試啊。”騰杉的手點了點陳微揚的下身，笑道：“如果不怕被夾斷，就可以。”他向來冷靜的臉上褪去了些生人勿近的疏離，不動聲色躺在陳微揚身下的時候有種漫不經心的性感。

“啊……”陳微揚半真半假的輕輕抱怨：“你怎麽這麽壞。”他吻着騰杉的臉頰，嘴唇滑到對方耳邊，微用力的扯咬了一下那人的耳垂，而停留在騰杉身後的手指也突然頂進了那個窄緊的穴口。

沒有經過任何潤滑和前戲的部位果然出現了一點疼痛感，意料之中。騰杉仰頭無聲呼吸着，想要放松反射性緊繃的身體。

“很難受？”這樣問着，陳微揚也沒急着在對方身體裏撻伐，他親着騰杉的嘴唇，開着玩笑：“退步真多。”

騰杉就嗯了一聲，故意道：“誰讓我失寵了呢。”說完，目光瞟了眼陳微揚的脖子，顯然還沒忘記這人的吻痕到底從何而來這件事。

陳微揚報複似的拍了一下騰杉的臀瓣，說道：“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小心眼。”

騰杉也捏了把陳微揚的腰：“我小心眼？”他笑的好看又危險：“那我就是小心眼了。”接着，勾下陳微揚的脖子，狠狠地吻住他。

鼻腔的氣息充滿了彼此之間的壓迫，舌頭勾纏着難舍難分。陳微揚拉下騰杉的褲子，他的性器已經抵在了對方股間的入口，蓄勢待發。然而那個閉合着的後穴依舊緊澀，太久沒有接觸性愛的身體讓那個地方一時容納不下性器的插入。

陳微揚瞬間意識到，他離開面前這個人好像快有兩年了。兩年裏，他沒有抱過他，沒有親吻過他，也沒有和他做愛。是變陌生了嗎？陌生到對方的身體都快忘了曾經是怎麽被人侵入并占有的記憶。更重要的是，這些時間裏，騰杉會不會想念自己？

陳微揚莫名有點不開心，他不願思緒再像脫缰野馬一樣流離。

騰杉這時開口道：“沒關系。”他用手撫摸過陳微揚的頭發，鼓勵着：“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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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微揚盯着他的嘴唇，然後嘟哝：“我最讨厭你了。”

下一刻，他從桌上抱起騰杉，要把人帶到床上。

騰杉摟着陳微揚的肩膀，修長的腿夾着對方的腰，從桌邊到床尾的幾步路程中，他也不忘記吻着陳微揚。

他們吻的熱烈。

一起跌進床裏的時候，陳微揚問：“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

騰杉問他：“你呢，有沒有想我？”

陳微揚看了他一會，搖搖頭：“我覺得自己在這裏過得很好。不需要去想你。”

騰杉笑了起來，他揉揉陳微揚的臉，輕聲道：“可是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來打擾你。”

陳微揚這一次點了頭，像是承認騰杉的後半句話。卻又很快對那人的前半句進行了反駁。“你騙我。”他聲音難得有些軟弱，重複道：“你騙我，你不會想我。”

騰杉認真又溫柔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用近乎哄孩子的語氣說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他捧着陳微揚的臉，細細吻着：“我愛你，哥哥。”

陳微揚咬緊着牙關，他的眼眶像是有些發紅，可是在濃黑的夜裏又不真切。他甕聲甕氣道：“不準說這種話。”

“好，對不起。”騰杉和他道歉，臉上卻始終帶笑。他用手指輕刮了一下陳微揚的眼角，手掌再慢慢滑過對方的身體，從溫熱的胸口一直到腹部，再往下握住了那人的性器。騰杉緩慢的套弄着，用拇指在對方性器的頂端劃着圈，聽到陳微揚有些變沉的喘息，他說道：“進來。”

陳微揚有些賭氣的拉開騰杉的雙腿，又掐着他的腰把人拉到身前，對着那個狹窄又小幅度張合的穴口一點一點挺進了自己的身體。

這種被侵入的感覺比剛才手指的試探更真實，對于太久沒經歷這種事的騰杉而言，下體仿佛都在撕裂，就像他少年時第一次和陳微揚做愛一樣。胸口起伏有些急促，他閉緊了眼睛側過頭舒緩自己的呼吸，一只手則扣住了陳微揚放在身側的手腕，像是尋找一個安慰。

這一次陳微揚沒有給騰杉太多适應的時間，他将整根性器埋入了騰杉的身體，密不可分。

他俯下身，摟過騰杉的腰，身體之間黏連着緊貼着，然後淺淺的抽出自己的性器，再全部沒入。

陳微揚從對方平時總是冷淡的眉眼一直吻到喉結，再伸出舌尖舔過。他感受着那具輕微顫抖的身體，還不覺滿足的低頭咬了一口騰杉的乳尖，直到那人痛得弓起身子貼近自己，這才高興的緊緊抱住身下的人。

陳微揚骨子裏就是惡劣的。

如同他小時候初次來到騰家，便沒有什麽寄人籬下的認知。

他過的随心所欲，又自私自我。

騰杉的所有東西他都喜歡，對方的縱容更是成就了他的跋扈。

他可不是一個看人眼色小心翼翼過日子的可憐蟲。

他是，不知底線的，得寸進尺的精神病加混蛋。

陳微揚喜歡更多的，再多一點的在床上操着眼前這個人。

他喜歡騰杉這張好看的臉在自己任性的惡作劇下，所有微小的表情變化。

他也欣然于為對方制造的每一場角鬥般的性愛，讓人為這種無法抵抗的生理快樂而沉淪。

不能否認，他真的很愛騰杉在床上快要被高潮摧垮的樣子。

這讓陳微揚有一種自己徹底支配了那個人的勝利感，是比做愛還要更爽的事。

陳微揚挺動着腰胯，征伐着對方身體深處的秘地。

“我不要，和你回去。”他惡狠狠的頂弄着騰杉，在對方的雙腿間貫穿：“我想要你留下來陪我，一直陪着我。”

騰杉摟着陳微揚的脖子，微張的薄唇吐出炙熱的呼吸，鬓角黑發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眸子半阖，也沒有回應太多，只輕而低的嗯了一聲，分不清這是他的本意或只是快感來臨時的呻吟。

“騰杉。”陳微揚叫着他的名字，“如果你贏了我，你會讓我放棄什麽？”

騰杉沒直接回答，而是低喘着催促：“你專心點……”

陳微揚卻執着于這一點不肯放棄：“你告訴我，我想知道。”

騰杉終于睜開眼睛，他看向陳微揚，“為什麽要問這個？”

“這是什麽很難回答的問題嗎？”陳微揚臉上帶笑，身下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你不想讓我殺人，就可以讓我放棄殺人。或者說，你其實更想讓我把周胤白還給你，所以才不肯回答我。”

“別亂猜。”騰杉說。

“你當初難道不是為了周胤白才來的？”

安撫的摸摸陳微揚的背，騰杉說道：“周胤白失蹤，上面一定會查的徹徹底底，你覺得療養院能一點事都沒有嗎？我只希望你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管是好是壞，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陳微揚直直的看着他，開口道：“你站在我這一邊的目的就是要帶走他。”

“他不走，你又怎麽能安全？”騰杉耐心的解釋：“你應該知道，他的失蹤和平安牽扯到了整個療養院。”

“我不在乎療養院，更不在意自己是什麽下場。”陳微揚露出了冷笑，他低下頭靠近騰杉：“只要我開心，我現在就能去死，我還要帶上這裏的所有人去陪我。”

“他們怎麽樣我不管。”騰杉說：“但是你，我不準。我要你活下去，只是活着就行。”

“騰杉，”陳微揚的手指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重回了最早的問題：“我要你必須回答我，你是選大多數人，還是選那一個人。”

騰杉平靜的看着陳微揚，說道：“我沒有選擇，周胤白平安你才能繼續好好的生活。”

陳微揚推開了騰杉，性器從對方身體裏抽離出來，他起身去穿衣服，不再多看床上的人一眼。

“哥哥……”騰杉不想他生氣，就去拉他。

陳微揚甩開他的手，說道：“你別碰我！”

騰杉卻再次抓緊他的手腕，“你想讓我怎麽辦？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在我看來，”陳微揚一點一點掰開騰杉的手：“療養院這些人什麽都不算。我和你最大的分歧，就在于我不怕死，而你想好好的活着。”

說完，不再停留，拉開門走了出去。

——你是傻瓜，也是笨蛋。

——我想要的，

——是不畏懼死亡，放縱的生活，和你盲目的愛。

——而你活不成我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