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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杉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但經過昨晚的一連串事情,他還是醒的遲了些。傅藍都已經開始敲門了。
臨開門前,騰杉注意到了角落的垃圾桶,裏面有陳微揚倒掉的糕點。于是,騰杉把它們放到了衛生間。
傅藍還是一如往常的朝氣滿滿,一來就問騰杉休息的怎麽樣。騰杉就說挺好的。
房間裏,傅藍很快發現了書桌上的空花盆,便奇怪道:“這裏的花怎麽不見了?”
騰杉面不改色的解釋:“因為我對香味有一點過敏,就處理掉了,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傅藍連忙擺手,懊惱着:“我不知道你對花敏感,哎呀,早知道不擺了。”他關切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是你特地擺的嗎?”雖然騰杉清楚整個房間都是傅藍布置的,花也有可能是對方準備的,但他不認為眼前的人對這盆花的效果有太多了解。
傅藍一臉無知無覺的說道:“對啊,我本來打算擺着點綴屋子,畢竟這個花漂亮,又香。”很快接着補充:“不好意思,我真的不……”
騰杉笑着伸手制止了他的道歉,“沒關系,不是你的錯。還是這盆鈴蘭太香了。”
“這是鈴蘭嗎?”傅藍好奇:“我才知道呢。”
果然。
騰杉更加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傅藍連花的品種都不懂,真要這個人在花上動心思也算是為難了。
他半開玩笑半故意的對傅藍說:“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麽花,就買來了?”
“啊?”傅藍否認道:“這不是買的,是後花園種的。之前我們花園全是野草,不太好看。趙醫生就種了些花,說是改善一下療養院的風景。”他笑了起來。
“趙源……”騰杉念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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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傅藍沒發現他在想什麽,只繼續道:“其實花園裏除了鈴蘭,還有許多別的品種。你是對所有花都過敏嗎?不然可以去看一看,挺不錯的。”
“嗯,這幾天就去看看。”騰杉說:“不過像趙醫生種的這些花,我覺得還是養在外面更合适。”
傅藍微微睜大眼睛:“這樣嗎?好,我知道了。”
******
兩人在去往餐廳的路上,騰杉觀察了一下療養院的地形。這棟建築很空,走廊也長,現在這裏僅有的工作人員及病人并不能完全住滿所有房間,難怪一入夜後療養院就顯得格外森然。是缺少活人的感覺。
這種空間有餘的地方,會不會存在着許多“看不見”的密室?畢竟這曾經是戰時的建築,有着某些暗門小道也不是不可能。
“你在想什麽?”傅藍突然側過頭問騰杉。
騰杉搖頭:“我還沒有好好地逛過這裏,所以多看了幾眼,這兒很漂亮。”
“很有特色是不是?”傅藍語氣裏帶了點驕傲:“我們這以前可是個很大的教堂呢,戰争時期就成了庇護所。基本的建築結構都沒有經過太大翻新,看那邊的十字架還有聖像——沒事,你在這裏住下來之後我可以帶你慢慢逛。”
騰杉笑道:“那要多謝你這個向導了。”
兩人一路邊聊邊走,到門口時病人們差不多都快吃完藥了。
傅藍和陳微揚打着招呼,陳微揚依舊是溫溫和和的,沒有任何異狀,對騰杉也禮貌的給了個笑容。
沒人能看出他們之間是否發生過什麽事。
傅藍本來想讓那兩人關系緩和一下,一起吃個早餐之類的,結果陳微揚全程都在病人身邊,壓根沒有來他們這裏的意思。
而騰杉也很泰然自若,就像很習慣了似的。
傅藍撇嘴,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操閑心。
早上,病人一般都有自由行動的時間,不過保安要在旁邊看着,以防意外。
陳微揚在早餐後就直接走了,騰杉也眨眼不見了蹤影。傅藍一個人閑着有點無聊,正打算找些事做突然記起過幾天就是每月一次的病人活動日了,這個月還沒決定要辦什麽活動呢,他瞬間有了新動力,高高興興去找陳微揚商量。
來到房間外,傅藍試着擰了一下門把,發現這一次對方反鎖了。随後擡手開始敲門,卻沒人回應。
就在他犯嘀咕時,陳微揚往這邊走了過來。
“陳醫生!”傅藍朝他跑了兩步。
陳微揚就微笑着停在原地等他:“怎麽了?”
“你今天為什麽一大早就不見了。”傅藍小聲嘟哝了一句:“我都沒看見你。”
“我一直都在,病人休息的時候我就回來了。”陳微揚問:“你找我?”
“哦……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啦。就是,馬上到病人活動日了,我想和你商量商量,這次辦什麽活動比較好。”
“嗯,你提醒我了。”這樣說着,陳微揚似乎也沒有深入話題的打算,只告訴傅藍:“你們實習挺久了,這次你們來拿主意吧。”
傅藍驚訝:“我們?我們完全沒經驗的……還是要你指導……”
“那就再等一下好了。”陳微揚笑意還在,卻有着拒絕的意思:“今天我有點累,想先去休息一會。”
“昨天沒休息好嗎?”傅藍關心。
“不是沒有休息好,是想再多休息一下。”他還摸了摸傅藍的臉:“晚點見。”
傅藍有些失落的站在那裏。奇怪,明明和平時一樣,為什麽他就是感覺陳微揚今天多了些距離感呢?又自語:“我是想和你在一起多待些時間好不好……”他嘟嘴看着對方離開的方向,“一點都不明白我在想什麽。”
******
中午過後,天氣更加炎熱。
在所有人都午休時,療養院安靜下來。陳微揚似乎也有些懶散,他屈膝坐在房間裏的地板上,赤`裸着腳,一動都不願動。
他的背脊懶懶的依着床腳,輕阖着眼睛,像在想事情,又像睡着了。
陽光越過窗臺,鋪滿了半張地板,也落在了他的腿上。
大概是感知到了這種溫度,陳微揚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珠在光線中是一種棕色,像顆漂亮的玻璃珠。
近乎麻木的坐了很久,他終于側過身子拉開了櫃子最下層的抽屜,拿出了一瓶藥。
陳微揚對藥量的多少一點也不關心,他只把掌心所有的藥丸都吞進了喉嚨,頓時覺得舒服不少。
重新倒回地板上,他仰頭靠着床,修長的脖頸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表情有一種放松後的閑适。
很快,陳微揚感受到了耳邊的嗡鳴,那是藥物帶來的作用。
身體輕飄飄的,腦袋也是。
他很清楚,致`幻劑有了效果。
外面太陽正好,而他突然出現了一場傾盆大雨的錯覺。
手指不受控制的在地板上顫抖,他一眼望去,看到了并肩而坐的童年時候的自己。
童年時的陳微揚此刻保持着同樣的坐姿,環着雙膝,一臉冷漠。他的眼睛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只有陳微揚知道。
陳微揚說:“下雨了。”
那個小孩默不作聲。
“你害怕雨天。”陳微揚告訴他:“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男孩終于看向了陳微揚。
陳微揚拍拍身邊的木板:“過來,到我這裏來。”
男孩站了起來。
“一個人太寂寞了。”陳微揚說:“只有我能陪你。”他要去拉那個孩子。
對方卻後退了,“我一點都不寂寞。是你,又寂寞又可憐。”他這樣說着,臉上甚至有了笑容。
緊接着,陳微揚看到了年少時候的騰杉。
他看着騰杉牽着曾經的自己,來向現在的自己告別。
陳微揚有點想笑,可是他摸着自己的臉,又覺得表情扭曲。
這時,有人敲門打斷了他。
他僵硬的轉頭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敲門聲沒有間斷,就像知道他在這裏,一定要找到他。
陳微揚扶着桌子慢慢起身,腳步也有些不穩。
剛才的藥劑讓他出了不少汗,額前的頭發就垂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
到門口的幾步路,他感覺走了很久。
一只手撐着牆,另只手則拉開了門。
他看到了門外的鄢樓。
“……怎麽?”陳微揚勾了勾唇角:“你不休息,跑到這裏來?”
鄢樓愣了一瞬,他覺得陳微揚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有點不對,卻也說不上來。就只笑道:“我來看看你在幹什麽。”他走進來,接着關上了門。
“嗯……”鄢樓抱着陳微揚的腰,貼近他:“難道你喝酒了?”
陳微揚直接轉了個身,把鄢樓抵在牆壁上,整個人迫近對方道:“那你仔細看看,我有沒有醉。”
鄢樓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故意道:“原來沒有啊……”
深深看進陳微揚的眼睛,鄢樓說:“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在藥物的影響下,陳微揚根本懶得僞裝,浪費力氣。這大概是過去的,現在的,一直以來的他。冷酷又厭世,喜歡以捉弄、折磨別人為最大樂趣。
他的眼神是種無所在意的冷淡,高高在上,卻偏又帶着點笑。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陳微揚?”鄢樓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就只是莫名的想确定一下。
“是我。”陳微揚說。
鄢樓就笑了:“沒什麽。”他把嘴唇湊過去索要着一個吻,又低聲重複着:“陳微揚……”
“別把力氣用在叫我名字上。”陳微揚笑着低頭,臉上卻有着些邪氣:“一會去了床上再好好叫吧。”
鄢樓被他挑逗了,笑着抱緊他想去吻他。
陳微揚則算粗暴的把人拉到了床邊推倒。
幾乎沒有太多前戲,陳微揚進`入鄢樓身體的時候是野蠻又暴力的。
鄢樓痛得差點将嘴唇咬破,他不開心的捏了一下陳微揚的手臂,沒有說話,卻是帶了抱怨的看着對方。
陳微揚直接無視了他的眼神。
這場`性`愛對鄢樓來說大概是場酷刑,他不明白陳微揚在床上為什麽像個暴君。但最後他為這個人定論為也許是沒有經驗。
想到這裏,鄢樓伸手扣住了陳微揚的腰,示意對方停下。
在陳微揚停下來時,鄢樓抱着他調轉了兩個人的位置,他跪在陳微揚的身上,對方的性`器還在他身體裏。
“好好學習。”鄢樓露出牙齒,在陳微揚肩膀狠狠咬了一口,報複這個人之前的橫沖直撞:“我來教你,到底怎麽樣才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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