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殺進英美
全國美術生憧憬的至高學府, 首推南英市美術學院。
英美大門朝南,卡門灰的大理石柱,隔開三道莊嚴的栅門。
這所不知道出過多少藝術人才的高校, 除了門牆上一串标注校名的黑金中文大字, 外加一句英文翻譯,其他什麽裝飾都沒有了。
可能越高端的設置, 越是力圖簡潔,一目了然。
三中美7班來這裏參加集訓的, 只有苑陽和梁越兩名考生。
其他同學對自己的專業和成績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更何況, 藝考只有一次機會, 攀不上的高校,自然不會拿來浪費青春。
正午時分,秋日暖陽的照耀下, 精神煥發的苑陽和梁越,站在南英美院的大門口。
望着裏面一棟棟造型別致而又肅穆的教學建築,兩少年相視一笑,激動的同聲大吼一句:“殺進英美!”
然後, 他們雙雙背着包,牽緊手,肩并肩, 神采飛揚的奔跑進英美的大門。
他們篤定的認為,他們的夢想之門,就此開啓……
新環境,新的感覺, 新的期待。
一切都是這麽新鮮,又讓人興奮不已。
尤其是,倆人可以住在同一個宿舍裏。
雖然只是上下鋪的那種,好歹也算在同一張床上。
苑陽覺得上鋪幹淨而且安靜,梁越能睡個好覺,自己住下鋪也方便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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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越倒無所謂,在他看來住哪兒都一樣,只要和苑陽在一起就行。
對面的床鋪上,下鋪已經鋪整好了,人卻不在,上鋪空着,應該是人也還沒來。
倆人撅屁股繞腿的各自收拾一通,總算安頓好了。
宿舍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細高挑的男生,手裏端着個水盆,脖子上彎着條毛巾。
男生進門看到苑陽和梁越,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朝他倆擺擺手,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叫馬清,叫我小馬就行。”
馬清的模樣讓苑陽忽然想起了校運動會上,和梁越百米賽跑時的綠螳螂。
主要是身材有點像,都是高高的個子,卻瘦的和麻杆兒有一拼。
唯一不同的是,馬清的兩只眼睛,長得巨大。
巨大的就跟他臉上只安裝了眼睛這種器官,別的都被遺忘了似的。
苑陽覺得他不應該叫馬清,也不應該叫小馬,而應該叫馬大頭(蜻蜓別稱)。
繼馬大頭後腳又沖進來一個矮胖的男生,因為跑的太慌張,沒注意門口站着人,直接把馬大頭頂得朝前猛撲兩步。
“哎喲操,對不起哥們兒!”
矮胖的男生趕緊扔下包,扶住比他高出一腦袋的馬大頭,一連串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站穩腳的馬大頭笑着擺了擺手:“南來北往的聚在一起,都是猿糞。”
矮胖的男生又看了看苑陽和梁越,呵呵笑着說:“嗨,我是童林,集訓這兩三個月,就拜托幾位哥們多照顧了。”
梁越待人接物一向熱絡,就大大方方的笑着回話說:“我叫梁越,這是我朋友苑陽。”
介紹完,梁越又指了指童林,開玩笑說:“哎你兩撇小胡子,挺有意思啊?”
童林大概雄性激素分泌旺盛,上嘴唇兩邊,已經發育出兩撮黑黑的小胡子,确實挺有特點。
童林嘿嘿的笑了,大咧咧的說:“哥們兒好眼光,我外號就叫二胡。”
得,這下宿舍裏的四個人湊齊了。
一個冷漠的苑陽、一個聰明的梁越、一個搞笑的馬大頭、一個大咧咧的二胡。
四個人全都收拾好床鋪,商量着一起去集訓的新畫室認認環境。
二胡走在最前邊,後面是馬大頭。
隔開一段距離的再後面,是苑陽和梁越并着肩。
“感覺怎麽樣?”梁越問了苑陽一句。
苑陽笑了笑,低聲說:“就那樣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闖了。”
“我是問對英美感覺怎麽樣,你這情話倒是越說越遛了。”梁越笑着說。
苑陽偷偷捏了把梁越的手,“我等了你17年,只等了英美不到半年,當然得區別對待。”
梁越一把勒過苑陽的脖子,靠在自己身上,擰了擰他的臉蛋,“沒錯,英美只能陪我幾年,你苑陽得一直陪着我,我得把你塞我褲腰上。”
“你褲腰真他媽松。”苑陽笑着罵他。
梁越不服被罵,上手就去捏苑陽的下邊兒,馬大頭一回頭,梁越嗖的轉移目标,把手挪去了苑陽褲腰上。
馬大頭瞅着他倆笑,“你們倆關系真好,走路都摟在一起啊?”
“啊是,我倆一直都好的穿一條褲子。”梁越敷衍一句,随手幫苑陽使勁兒提了提并不低的褲腰,“瞅瞅你,褲子都不會穿。”
“放你的羅圈兒閃電屁!”苑陽笑着推開梁越,整了整勒的某處很難受的褲子。
馬大頭呵呵傻笑,“你倆不會是拜把子吧?”
“這你都能看出來?”梁越朝馬大頭豎個大拇指,又指了指苑陽,“我是他梁兄,他是我軟弟。”
“我操!”苑陽瞪眼了,“梁奶包,我他媽明明比你大幾個月!”
梁越剛要再說句什麽,就聽前面的二胡問了句:“哎,你們有認識咱們集訓班老師的嗎?”
被他問到的三個人都搖了搖頭。
二胡笑着嘆了口氣,“提個醒,咱們幾個都精點心,我聽來過的前輩說,這個老師特別狠,能堅持下他的集訓班來的,都不是一般人。”
苑陽覺得有點好笑,老師再狠,能狠到什麽程度?
三中高三的老師們已經算是夠狠了,加時、加課、加作業,各種高壓一起來。
像迷死人那種,動不動就損人帶懲罰的,也不少見。
但說起來,也都算不上一個‘狠’字的程度。
梁越沒吱聲,他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老師再狠,出發點也是為了學生能出好成績;再狠,也比不上他爸梁靖恒狠。
梁越早就磨練出來的忍耐和堅強,讓他對這個問題并沒在意。
馬大頭倒是好奇的問了句:“怎麽個狠法兒?不會打學生吧?”
二胡撇了撇小號八字胡,“難說,反正前輩說,他都被整哭好幾回。”
南英美院校區很大,新的畫室離宿舍九曲十八彎。
穿寬樓過甬道,再鑽過一片小樹林,走了足足十多分鐘,才到了畫室所在的教學樓。
路過走廊的時候,馬大頭伸長脖子朝畫室裏望了望。
“哎,已經有好多人來了啊。”
苑陽也隔着窗戶朝裏望了一眼,果然裏面有不少人。
美術生大多造型奇葩,集訓又不用穿校服,像他和梁越這麽規矩的并不多。
所以看在苑陽眼裏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裝束。
“南英市有數的幾個名額,不知道這裏面有多少是咱們的競争對手。”苑陽感嘆一句。
“路夠黑,光才亮。”梁越不假思索的接上一句。
苑陽啧一聲,轉頭看他,“知道你梁奶包所向披靡就喜歡挑戰,面對全國考生好歹也謙虛一點兒?”
“那不是我的風格。”梁越自信的一笑,推一把苑陽,“快點兒進去,戳門口人還以為咱倆是幹嘛的。”
和馬大頭與二胡那種閑庭信步似的走進畫室裏的風格不同,苑陽是毫無防備被梁越推進去的,落腳沒站穩,朝前踉跄幾步。
梁越沒覺得自己用勁兒,卻看苑陽像是要倒,趕緊撲上去抱了他一下。
就這麽個不大點兒的小插曲,卻成功吸引了滿屋人的注意。
集訓衣服不限制,梁越現在穿着深藍色休閑小西裝,白淨打底,襯得他的身材和氣質相當紮眼。
苑陽卻是米白的套頭衫,搭配黑色牛仔小腳褲,更是說不出的幹淨又精神。
兩個顏值和身材都很醒目的少年忽然出現在畫室裏,一衆奇奇怪怪的眼神就粘着在他們身上。
其中,有個披頭散發、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的女生,忽然好奇的問了一句:“哎?今天就開始畫了嗎?”
“不能吧,可能是先和模特們見個面?”旁邊一個蓬頭垢面的長發男回了一聲。
眼鏡女指了指苑陽和梁越,“人體模特找倆這麽年輕的?這毛兒都沒長齊呢,怎麽畫?”
“哎哎?”梁越差點笑噴了,緊忙擺着手解釋:“不是,我們也是考生。”
“哎喲,抱歉同學。”眼鏡女趕緊笑着道歉,“我收回剛才的話。”
畫室裏一陣愉快的笑聲,原本誰也不認識誰的尴尬氛圍,因為這麽個小誤差,瞬間得到了緩解。
今天是第一天報道,沒有任何繪畫任務,大家就坐在畫室裏互相認識了一下。
梁越聊的挺嗨,沒一會兒功夫就認識了好幾個人。
馬大頭和二胡也還不錯,明顯性格也屬于外向的種類。
苑陽卻始終話不多,有人上趕着跟他說話,他才回應一兩句。
直到天擦了黑,這群學生們才以塞飯的名義,各自散了場。
馬大頭和二胡都堅持要在美院裏轉轉,苑陽和梁越卻打算回宿舍,就這樣兩兩告了別。
小樹林這種存在真的好使,不管是在村裏、城裏,還是在這個人才濟濟的高校裏。
小樹林的存在除了進行點綠化的光合作用,另一個妙處,就是會有人鑽進來約會小情人。
苑陽和梁越本來沒想到這一層,進了小樹林才發現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也沒辦法,因為回宿舍的路,只能從這兒走。
“親一下。”男聲,語調挺騷情。
“嗯~~不要。”女聲,那個‘嗯’字發的三吊彎的音。
“不讓親?那直接操?”男聲微喘。
“下流!還是親吧。”女聲傲嬌。
苑陽皺了下眉,不自覺把頭低的只能看清腳下的羊腸小路。
梁越也覺得別扭,滿是輕松愉快的臉上斂起表情,只顧着目不斜視的埋頭走路。
“寶貝兒,你這軟軟的真可愛。”男聲
“你快點兒口吧!”還是男聲,聲音嗔怪。
……
現場聲播,形形色.色。
這直播版的體驗感受,比他倆親身實踐還讓人倍感刺激。
苑陽騰地一下火燒上臉,緊跟着身上蹿騰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熱潮,走路的速度越來越快。
梁越也憋得難受,見苑陽已經落下他一截,緊忙快走幾步追上他,一把攥住他手腕,拽着他朝前疾步飛奔。
小樹林本來沒多大,幾分鐘的路而已。
苑陽卻覺得怎麽這麽長,長的跟繞着地球走一圈兒似的,怎麽走都走不到頭。
越走身體越加失控,手心裏都急出一層汗。
梁越緊緊的拽着他,他卻不敢跟梁越說句話,他怕一激動,再把梁越摁進小樹林。
梁越也好不到哪裏去,青春期的少年,這種勁兒說來就來。
更別提還遭受了這麽猛烈的現場版刺激,天王老子都控制不住的邦邦硬。
可再控制不住,也要分清場合。
在這陌生的學院,陌生的小樹林裏,倆人就算再心生躁動,也不能胡亂發洩。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回了宿舍。
苑陽蹦進門,回身就把剛打算進來的梁越直接揪進門裏,心慌意亂的頂在門上就放肆親吻起來。
梁越一邊兒熱烈的回應,一邊兒雙臂發力摟緊他,連抱帶推的把他移去了床邊。
咕咚一聲,倆人都重重倒在了下鋪。
砸的整張上下鋪都跟着咯吱吱亂晃幾聲,險些散了架。
獨處的時間寶貴,誰都沒有廢話可說,默契值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
他想要,他也正好想要,就這麽簡單。
這一次梁越壓在上面,霸道的氣勢絲毫不比苑陽遜色。
倆人的吻技全都進步了不少,從最初小雞啄米似的淺嘗辄止,到現在滾筒洗衣機似的絲來線去。
終于感受到欲望摻雜進情感裏的那種貪婪,果然幹柴烈火。
梁越喘着粗氣支起身,一把扯掉自己的小西裝扔去一邊兒,又揪住苑陽的套頭衫,心急火燎的給他扒下來。
一邊兒在苑陽身上種着草莓,一邊兒探手鑽進他底褲裏。
上下同時點火,苑陽被刺激的仰起頭,失控的顫栗着低喘不止。
一只苑羊,兩只苑羊,三只苑羊……
一只狼越,兩只狼越,三只狼越……
暫時沒人打擾的新宿舍裏,上演起了激烈緊張的叢林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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