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磨砺
上課前, 嚴峻先點了名,點完後,好笑的冷笑一聲。
“走了十個了, 剩下的還是有點兒多。”
苑陽左右看了看, 他昨天生病沒來上課,今天畫室裏一下少了十來個人, 還是挺明顯的。
但他對新同學印象不深,到底都誰走了, 看不出來, 唯一記得有個蓬頭垢面的男生, 不見了。
梁越因為昨天不小心聽到嚴峻和林沐的對話,今天面對嚴峻就有點兒別扭。
醋意沒了,尬意卻相當嚴重。
一瞅見嚴峻那張冷到北極的臉, 梁越就莫名其妙腦補昨天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一表人才的嚴峻老師,做那種事竟然……哎喲!
還有那風度翩翩的林沐老師, 可真是……哎呀!
梁越使勁兒擰了一把自己大腿,速速回神!好好上課!
其他學生本以為,現在少了這麽多人, 嚴峻老師應該良心會痛一痛,繼而苛刻程度會有所緩解。
可惜他們沒料到的是,嚴峻的态度,竟然一如既往的不給面子。
“今天上午還是畫蘋果, 下午到晚上,每人50張速寫。”嚴峻板着臉布置任務。
“啊?”馬大頭又啊了一聲,旁邊的二胡飛快的踢了他一腳,馬大頭才趕緊閉上了嘴。
前兩天40張,今天50張,搞不好後天會漲到60張。
這哪兒是高要求,這純粹是搞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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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點垂頭喪氣,像受盡了折磨似的,打不起精神,捏着鉛筆的手軟趴趴的,瞅一眼蘋果,就想吐。
嚴峻掃視他們一圈兒,輕描淡寫的說:“這世界就是被一撥人在晝夜不停的推動高速運轉,另一撥人起床發現世界變了,你們是哪一撥?”
大家忽然像注射了強力劑,鉛筆尖掃的畫紙上一片毛躁的欻欻聲。
“上坡路走起來總是辛苦,如果扛不住,我還是那個字,走。”嚴峻又冷聲說。
這下欻欻聲更響了,跟抗議似的,滿畫室裏一個蔫兒的都沒了。
嚴峻在畫室裏來回踱着步,踱到苑陽身後時,擡手拍了拍他肩膀,低聲問了句:“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苑陽回話說。
嚴峻又撥了下苑陽旁邊兒的梁越,梁越也看向了嚴峻。
嚴峻臉上沒什麽表情,指了指他倆,“你們把昨天的40張速寫,今天一起畫完。”
“……”
倆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暗罵一聲操!
昨天40張,今天50張,一共90張,打印機也得兩三個小時。
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怎麽可能畫的完?
很明顯嚴峻是故意的,苑陽和梁越雖然一萬個難以接受,但卻找不出理由拒絕。
因為那個‘走’的下場,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去想的。
中午風卷殘雲般的塞完午飯,倆人一秒都不敢耽擱,迅速跑回畫室,開始了戰鬥。
“苑陽,比嗎?”梁越挑釁的問。
“比!”苑陽自信的說。
一場空降的劫難,變成了兩個人的比賽。
沒了聊天,也沒了笑容,甚至所有別的想法都滾去了一邊兒。
剩下的,只有對方的身體結構,神情姿态,虛實線條,溢滿了所有的腦內思維。
如臨一場戰争,又如一場較量。
倆人一直奮戰到了深夜。
……
林沐斜躺在教師宿舍的床上,悠閑的翻着一本名畫冊。
聽完嚴峻給他講的集訓班的事,他笑着說:“嚴峻,你這麽逼他們,是不是太狠了點兒?”
嚴峻在洗手間裏洗着手上的顏料,嘆了口氣說:“這行本來就沒有寬廣的發展前途,我要麽逼出幾個真正有出息的,要麽逼走幾個走錯路。”
林沐淺淺的笑了聲:“也對,就怕他們不理解。”
嚴峻從洗手間出來,拎條毛巾擦着手。
“不理解也沒轍,總比他們将來混完大學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再悔恨自己選錯了專業要好。”
林沐挑挑眉,沒再發表意見。
嚴峻走到桌前倒了杯熱水,坐回自己床邊兒,喝一口哈了哈氣,“李新澤那倆學生不錯,挺能抗。”
林沐掃他一眼:“人家生病剛好,你就開虐,真不是個東西。”
“喲,你是心疼你的小梁越吧?”嚴峻找茬兒笑話他說:“放心吧,你那小梁越精神着呢。”
林沐合上手裏的畫冊,面無表情的看向嚴峻,朝他招招手:“姓嚴的,你過來!”
嚴峻一愣,剛才的戲谑勁兒全被林沐的表情吓跑了,“姓嚴的不過去,姓嚴的喝水呢。”
林沐切了一聲,又繼續打開畫冊悠閑的看起來。
“玩笑別開起來沒完,你就沒看出來,那倆學生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嚴峻又喝口熱水,仰着脖子在嘴裏咕嚕兩聲才咽下去,“他倆不服氣?”
“你就是個不通氣兒的棒槌。”林沐罵他一句,翻了頁畫冊,漫不經心地說:“那倆學生,跟咱倆一樣。”
嚴峻把杯子放回桌上,也斜靠在床邊,兩只胳膊枕在頭下,“你是說他倆有天賦?我早看出來了。”
“你看出個屁來了!” 林沐好笑的劈手把個畫冊甩去了嚴峻身上,“你是不是瞎?看不出來他倆也是同性戀?”
“啊?”嚴峻差點兒從床上栽下來,瞪眼愣了幾秒,才恍然大悟,“我說那個梁越怎麽看我不順眼。”
“那個苑陽還看我不順眼呢。”林沐笑着說:“咱倆都被當成情敵了吧?”
“這倆孩子,真是有意思。” 嚴峻被林沐這麽一提醒,笑得不行,“哎我今天還給他們加任務了,估計現在就他倆還留在畫室裏了吧。”
林沐嘆了口氣說:“磨煉磨煉吧,沒準還能給他們增進點兒感情呢,當初咱倆不也是這麽同甘共苦過來的。”
“嗯,患難見真情啊。”嚴峻感嘆的說。
……
別的學生陸陸續續離開畫室,臨走前瞅瞅苑陽和梁越,同情的嘆息一聲,不忍心打擾,連說聲明天見都免了。
最後,畫室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拼盡全力的一同奮戰到淩晨時分,才順利完工。
苑陽伸了個懶腰,甩了甩毫無知覺的手,拿起梁越畫的速寫看了看,“哎,沒想到我這麽帥。”
“三生有幸,泡到一只苑帥帥!”梁越笑着把兩只麻痹不堪的手,伸在前面撓抓着放松。
苑陽噗嗤一笑:“梁越,其實你比我帥多了,你一笑起來特有魅力。”
“哦。”梁越了然的點點頭,“你這是在變相誇你畫的速寫好。”
“怎麽,不服氣麽?”苑陽朝梁越比了個手.槍。
“服!”梁越笑着說:“不服誰也得服你,誰讓你是我男朋友。”
“梁奶包,你過來。”苑陽手.槍變成了勾勾手。
“幹嘛?”梁越兩只抓撓手朝着苑陽伸了伸,“憑什麽是我過去,你怎麽不過來?來來來苑帥帥,你看我抓雞手都準備好了。”
“嘿我操,反了你了!”苑陽笑着,抻住屁股下面的凳子蹭去了梁越身邊兒。
二話不說,伸胳膊摟緊梁越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嘴上,苑陽得意的一笑,“奶包的小軟嘴兒,口感真好!”
“這就完了?”梁越興致索然的斜着眼瞅他,“不給我口一個?”
“給你口個蛋毛。”苑陽瞪着眼笑,“都幾點了,再不回去睡覺明天起不來了。”
梁越抱住苑陽的臉,狠狠的在他嘴上報複了一口,這才笑着說:“走,咱們回去睡覺。”
又路過那片小樹林,這一次倆人站在黑洞洞的入口處,都沒有直接走進去。
“怕麽?”苑陽摟着梁越的肩,問了一句。
“怕個蛋!”梁越笑一聲,看向苑陽,“苑陽,我總覺得就是這小樹林讓你生的病,你等着,看我替你報仇!”
梁越支開苑陽,戳在入口處沉默兩秒,兩條細長的腿忽然一蹲,揮舞着胳膊來了個排山倒海的大招,叫喊一聲:“梁少俠拔毛,一根樹不剩!”
苑陽一驚,差點兒笑癱在地上,剛想罵他一句傻逼,就聽不遠處有人喊了嗓子:“誰啊!”
“我操,查夜的,快跑!”梁越拽着笑瘋的苑陽,嗖嗖跑進了小樹林。
……
畫室裏又少了五個學生,連那個披頭散發戴黑鏡框的女生也不見了。
嚴峻劃去那些走掉的人的名字,數了數,還剩30來個。
本以為嚴峻的這場适者生存的考驗大戲該落幕了,沒想到今天被罵的更慘。
尤其是馬大頭。
也難怪嚴峻會罵他,馬大頭的素描、水粉包括速寫,完成的簡直慘不忍睹。
“你這叫糟蹋紙筆。”嚴峻毫不留情的說:“你不應該進美院,你應該進屠宰場。”
馬大頭縮着脖子一撅一撅的哭,卻不敢哭出聲來。
“要哭去外面哭。”嚴峻指了指畫室門。
馬大頭委委屈屈的站去了畫室外邊兒。
苑陽和梁越也被罵了,因為他們的速寫畫的沒有第一天好。
不過嚴峻罵的不算嚴重,畢竟他心裏也有數,90張速寫能完成,已經夠驚人了,要想保證質量,太難。
“我還是那句話,扛不住的,走。”嚴峻的表情,又冷厲了幾分。
大家全都咬了牙,卻仍然沒人敢反抗。
就連脾氣一向火爆的苑陽,竟然也奇跡般的忍住了。
因為他們心裏都明白,競争的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豈止是嚴峻的一個‘走’字那麽簡單。
馬大頭不見了,中午吃飯沒有找到他。
晚上回到宿舍一看,馬大頭的所有物品都和他一起,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三人盯着那張空蕩蕩的床鋪愣了會兒神,想起馬大頭最開始說的那句‘猿糞’。
可惜有些人的猿糞只拉那麽幾天,擦身而過的一晃眼,一輩子就未必能再聞見糞味兒了。
挺可惜的。
嚴峻一如既往的秉承嚴厲的風格,又讓他們畫了兩三天蘋果。
驚喜的是,下午的速寫數量,改成了20張。
兩三天後,蘋果撤掉,換成了人物模特的頭像和半身像。
大家都以為,總算熬出頭了。
然而,嚴峻要求的質量,卻上提了一個高臺階。
反正,就是無論怎麽玩命的畫,似乎都入不了嚴峻的眼。
苑陽很難得,在這場極高壓的集訓練習中,他一次都沒反抗過,也沒翻過臉。
因為有梁越和他在一起。
因為他想和梁越永遠在一起,所以什麽苦也好難也罷,他都能忍。
梁越本身就比較能忍,也不善于發洩。
再加上他天生的樂觀和聰明,再高壓的環境,他幾乎都能适應。
美好的感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認知,能和所愛的人一起拼搏奮鬥,并朝着同一個目标邁進,或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兩個人互相鼓勵、互相鞭策,偶爾趁沒人的時候,小小親熱一下。
集訓班的難熬日子,反而充滿了挑戰的刺激和驚喜的趣味。
在這期間,楊偉打過來幾次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告訴他們,他改好了名字,叫楊威。
讓他們回來以後,要對他改掉之前的那個壯陽式的奇葩稱呼。
第二個,還有後面幾個,全都是相同的內容。
颠過來倒過去的說,他要趁梁越不在的這段日子,努力挖梁越的牆角,必須把美7班班長郝甜搞定。
梁越歡欣雀躍的舉雙手表示贊成,甚至還給他支了幾次損招兒。
夏乖的小信息總是不斷,有時候是發給苑陽,有時候直接發給梁越。
發給苑陽的,是這樣的內容:
[小哥,你今天和梁越哥親親了沒?不要慫,上去怼!]
苑陽每次都笑的想把手機給踩個稀巴爛。
發給梁越的,卻是這麽一套:
[我小哥太悶騷,梁越哥你要主動,要霸道,要不擇手段,上吧,小乖精神上支持你!]
梁越抽風似的大笑聲,能把宿舍的屋頂給掀翻。
陳醒打過來的電話,是打給的苑陽。
時間,正好是他們晚上剛回宿舍不久。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苑陽正在洗手間裏洗臉,沒辦法接電話。
“梁越,誰打來的?你先幫我接一下。”
躺在苑陽鋪上哼哼着歌翻看教材的梁越,随手摸索到吱哇亂叫的手機。
舉到眼前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陳醒,梁越不由得愣了愣。
他跟陳醒幾年的好朋友,陳醒竟然沒打給他,而是打給了苑陽。
這個電話,梁越實在不想替苑陽接。
梁越攥着叫喚的手機,走到洗手間旁,敲了敲門,“你接吧。”
苑陽緊忙擦幹淨臉和手,打開洗手間門,拿過了手機。
有時候,誤會很容易發生在一些自己根本想不到的細節上。
苑陽平時接電話,習慣找個沒人的角落。
所以他從梁越手裏拿到手機後,沒多想,也沒注意看誰打來的,竟然随手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苑陽的這個舉動,不過是他封閉自我太久形成的習慣,一個毫無意識的反應。
但看在梁越眼裏,卻了不得了,這簡直是怕他偷聽,直接把他給隔離屏蔽了。
梁越戳在洗手間門口,本應該走開卻不放心的留了下來。
他心裏很是泛酸,酸的他很想知道,那兩個人會背着他說什麽。
“你倆什麽時候回來?”電話那頭的陳醒好像心情不錯,說話的聲音是樂呵呵的。
“快了,醒哥你生意怎麽樣?”苑陽心情也還好,所以也不自覺笑了起來。
“挺好的,我沒別的事兒,就是打聽打聽你們,怎麽樣,你倆的小生活過的還舒爽吧?”
陳醒的笑聲邪邪的,明顯意有所指。
苑陽一只腳踩着馬桶邊兒,斜靠在洗手間門上,諷刺他說:“你是不是閑的,還操心這個?”
“我肯定是閑的。”陳醒在那邊兒笑的不行,“我特想了解一下,我親手傳授給梁越的高級技術,用爽了都不知道感謝感謝我?”
“什麽高級技術?你說什麽呢?”苑陽懵逼的一頭霧水。
“我操,不是,合着你和梁越還沒真槍實彈的幹上一炮呢?”陳醒在那頭也十分懵逼。
“幹你個頭啊!”苑陽笑着踹了一腳馬桶,“醒哥你能不瞎操心嗎?”
“能!”陳醒爽快的答應,忽然又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我他媽真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倆也太他媽純情了吧?屁股都不敢操……”
“滾,要你管!”苑陽吼他一句,笑的臉都姨媽紅了。
站去門附近的梁越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只能聽到苑陽笑的很是爽快。
苑陽越是笑的爽快,梁越心裏越不是滋味兒。
膩的他聽不下去了,這才走回來,悶頭紮在床鋪上。
“好好好,我不管了,我就随便打聽打聽,你倆都挺好就行了。”陳醒調整回正經模式,好聲說:“行了,我挂了。哦對,梁越手機欠費了,我沒打通,你告訴他一聲。”
“知道了。”苑陽應下,笑着挂斷了電話。
梁越趴在苑陽床鋪上,懷裏抱着枕頭,臉埋進了枕頭裏。
苑陽從洗手間出來,臉上本來還帶着笑,擡頭瞅見梁越的樣子,笑容沒了。
“梁越?你不舒服?”苑陽把手機撇去桌上,坐在了梁越身邊兒。
“沒有。”梁越從枕頭裏甕聲甕氣的說。
“二胡幹嘛去了?”苑陽掃視一圈兒宿舍裏,沒看到二胡。
梁越還埋在枕頭裏,“他同學來看他,出去吃飯了。”
苑陽盯着梁越的枕頭看了看,上去一把給他從懷裏揪出來,扔去了一邊兒。
“老抱個枕頭幹嘛?要抱抱我!”
梁越躺正,瞅着苑陽不鹹不淡的笑了聲,“你有枕頭舒服?”
“有還是沒有,抱抱不就知道了?”
苑陽瞪着梁越,壞笑一聲,撲到鋪上就把梁越壓了個嚴嚴實實。
“操,屎都讓你壓出來了。”梁越被壓的咳嗽兩聲,臉充血漲了個通紅。
苑陽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說,你和陳醒有什麽貓膩?”
梁越聽苑陽又提起陳醒,不痛快的把臉扭去一邊兒,“問他去。”
“哎?”苑陽這時才察覺出梁越的反常,噗嗤笑了,“我操啊,你這醋是吃不完了啊?”
“我吃你個蛋!”
梁越氣惱的一瞪眼,捆緊苑陽,一翻身把他騎在了身下,壓住他的兩條胳膊。
苑陽瞅着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哎喲喲喲,想吃蛋你早說啊?哎,正好二胡不在,我脫褲子給你吃?”
“苑軟軟,你個臭不要臉的,看我怎麽整你!”梁越笑着空出兩根手指,捅了捅苑陽咯吱窩。
“操,梁越。”苑陽笑的直朝後仰,後腦勺差點兒磕牆上,“你有種……你別壓着我,下去,咱倆公平幹一仗!”
“算了吧,我知道我幹不過你的小暴脾氣。”梁越伸手擋在苑陽後腦勺和牆之間,“朝下躺躺,一會兒磕疼了。”
苑陽朝下躺了趟,瞅着壓在他身上梁越,笑着說:“奶包,幹仗不?好久不活動拳頭了。”
“我斯文人,不幹拳頭。”梁越挑着眉說:“幹你屁股還行。”
“你大爺!”苑陽笑的直抽抽,“奶包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梁越得意的壞笑:“你忘了我的至理名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苑陽翻騰着拼命抽出一只手,啪的拍在梁越屁股上,使勁擰了一把,“我讓你不要臉!”
“我操!”梁越迅速拯救屁股,并再次捉住了苑陽那只不老實的手,“給你剁了?”
“我跟你說這也就是被你壓着占了上風,我跟你說我是不忍心,怕把你踢下去再摔壞你我跟你說。”
苑陽叫嚷着,使勁翻騰着腰身想要再次反制。
梁越輕松的又戳了幾下苑陽咯吱窩,苑陽咕咚又朝後仰倒,笑的直喘粗氣,“你他媽……媽的耍詐!”
“別鬧了。”梁越嚴肅着臉,兩手固定住苑陽的腦袋,看着他說:“好不容易二胡不在,別浪費了這寶貴時間。”
“也是。”苑陽果然不鬧了,還把眼睛給閉上,等着梁越主動親他。
梁越捧住苑陽的臉,俯下身,毫不客氣的咬上他柔軟的嘴唇。
“嗯……”苑陽發出一聲低緩的呢喃,像一枚隐形炸.彈,炸的梁越瞬間火海焚身。
倆人在狹小的下鋪糾纏的像麻花一樣翻滾起來,竟然神奇的沒摔下去。
宿舍裏醞釀起激吻和粗喘形成的欲望旋渦,越卷越失控的厲害。
舒爽無度的麻酥感,讓梁越失控的朝後仰起頭,苑陽順着他細膩的臉頰,一路親吻到頸窩。
雙手早鑽進了梁越衣服裏,糊大白似的四處塗抹。
抹完了整個前胸,再抹一遍後背,最後鑽進褲腰裏。
攥進手裏滿滿一大把,苑陽謹慎的捏了捏。
梁越受不住的悶哼一聲,聲音微顫。
苑陽俯下身去,緩緩褪掉梁越的褲子。
埋頭含上一朵亭亭玉立的粉嫩花苞。
梁越一個十萬八千裏的暈眩跟頭,激爽的飛上了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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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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