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鬥毆

[缺錢嗎?]

[好好學。]

苑陽盯着手機上浮動的兩條信息, 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第一條是他老媽發來的,永不多言和持之以恒的只有三個字。

第二條是夏未初發來的,督促他也只有一個目的, 想讓他考上英美。

幸好苑陽現在, 已經不再受這種情緒的過多影響。

因為他自己擁有了主觀判斷,也擁有了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 去解決這些麻煩的信心。

“我還是那句話,輕易言退者, 是對行業的淨化, 大快人心, 留下的都是好漢!”

嚴峻站在畫室中間,望着最後剩下來的30幾名學生,以及學生們日益精進的作品, 說了句聽不出是褒獎還是貶損的話。

學生們卻很感動,這非人類式磨練的兩三個月以來,他們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

一路熬下來, 總算要熬出頭了。

因為今天,是集訓班的最後一天。

嚴峻引以為傲的環視他們一圈兒,有史以來第一次綻放出滿意的笑容。

“現在, 你們再看看自己的作品,應該能體會到,學畫沒有任何捷徑,只能逼自己努力成一個瘋子。”

一摞一摞的作品堆積的像柴禾垛, 學生們逐張翻看着。從屎一樣的塗抹,一天天進步到現在的作品,很多人都濕了眼眶。

“每天我都會給你們評審一次,今天是最後一次了。”嚴峻坦然的笑着,指了指他們今天交上來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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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最豐富大膽的是,梁越。”

大家像受寵若驚一樣,興奮的鼓起了掌。

“形神兼備的是,二胡;結構關系處理最好的是……”

嚴峻頭一次認真的誇贊他們,并把集訓班30來名學生的繪畫優勢逐一肯定了一遍。

畫室裏的掌聲,經久不息。

“要說你們裏面畫的最好,整體得分最高的……”

說到這兒,嚴峻故意賣個了關子。

大家都充滿期待的看着嚴峻,見他從衆多作品裏,抻過苑陽的作品又看了一遍,大聲說:“第一名,苑陽!”

梁越不管不顧的蹦過來,蹿在苑陽身上勒着他的脖子,大喊一句:“苑軟軟,你是我的驕傲!”

滿畫室的人,全笑了。

第一名的榮譽真的是太吓人了,梁越的大膽舉動也讓他不好意思。

苑陽被臊了個大紅臉,難為情的笑着說:“嚴老師,謝謝。”

嚴峻哈哈大笑起來,“我借用梁越同學剛才這句話,再說最後一句。你們每一個都是我的驕傲,我會在南英美院裏,等你們來正式報道!”

兩三個月的時間,仿佛眨了一次眼,期間發生多少事,都随着最後一次相聚,轉變成回憶。

緊張而又難熬的集訓班,終于宣告結束了。

天氣進入了萬物蟄伏的冬季,樹禿成了寒酸的光棍兒,人卻搞笑的肥圓了一圈兒。

苑陽穿了件厚厚的大毛衣,外面罩着黑色高領棉外套,騎着他的山地車,飛行在寒風凜冽的夜街上。

夏乖裹得像個棉團兒,站在苑陽單車後面。

帶着毛絨手套的兩只手,捂在苑陽耳朵上,高興的臉上笑出一朵太陽花。

“小哥,我們去哪兒玩?”夏乖大聲的問話。

“去吃燒烤,我和你梁越哥還有陳醒哥他們約好了。”苑陽愉快的回話說。

“嗷…太棒太棒啦!”

夏乖極度的興奮,沒法兒蹦也不敢放開手耍,只能歡呼嗷叫,帶出的哈氣散成團團白霧。

燒烤大排檔都是晚上才出,一般擺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

苑陽七轉八拐的,總算找到了約好的那家。

梁越和陳醒,還有改了名的楊威,已經等在了那裏。

“梁越哥!”夏乖從山地車上一跳下來,直奔梁越。

梁越今天穿着件亮藍色漆皮棉夾克,裹了一條純白的棒針圍巾,顯得他本來就平滑的皮膚更是細膩白淨。

“梁越哥你越來越帥了!” 夏乖抱着梁越的胳膊,親密的搖晃着套近乎。

“冷不冷?”梁越笑着捂了捂夏乖的臉,從旁側拎過條凳子讓夏乖坐下,又塞進她手裏一罐熱牛奶。

“不冷。”夏乖捧着熱牛奶喝了一口,又轉過頭去,朝對面的陳醒甜甜的笑了,“陳醒哥,你比梁越哥還帥!”

陳醒笑的很是得意,“來小乖,坐哥這兒來!”

“哎?”梁越哭笑不得,“小乖,牛奶可是我給你的啊,憑什麽他比我帥?”

“因為你已經名草有主了,不是我的菜!”

夏乖丢下一句,抱着牛奶就跑去了陳醒身邊兒。

梁越裝作不高興的瞪眼指着夏乖,“你給我回來!”

夏乖朝梁越努努嘴,調皮的說:“我才不坐你身邊兒,省的我小哥吃醋!”

“別胡鬧。”苑陽摘了手套指了指夏乖,坐在了夏乖剛才坐的位置上,緊挨着梁越。

梁越側頭看了看他,見他臉上凍出一片紅暈,因為人多沒好意思直接給他捂臉,就從桌下悄悄伸了只手過去,攥住了苑陽的手。

苑陽的手夏天就比較涼,到了冬天也不見熱乎。

梁越一直記着這件事,從指尖到手腕給他攥了個遍。

苑陽趁機曲起指尖撓了撓梁越手心,心有靈犀的表示了一下謝意外加撩撥。

梁越淺淺的一笑,撿起一串兒烤豬皮,遞給苑陽,“給,補充點兒膠原蛋白。”

“我不吃豬皮。”苑陽又給他放回去。

梁越扒拉着已經烤好的其他東西,想給他挑點兒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來串兒羊腰,補補腎。”苑陽挑着眉說。

“操,你怎麽不來根牛鞭?”梁越瞪着眼罵他一句。

梁越聲音不大,卻被機靈的燒烤攤老板聽到了,扯嗓子朝這邊喊:“有新鮮的羊鞭,要嗎?”

“不要!”梁越沒好氣的回頭給他一句。

“哎哎哎!”楊威郁悶的敲了敲桌子,“你倆臭不要臉的,秀恩愛一邊兒秀去,煩不煩人?”

梁越一邊兒給苑陽遞着吃的,一邊兒瞅了眼楊威,“哎威哥,你跟我們班長郝甜怎麽着呢?”

楊威更郁悶了,咕咚灌下一大口啤酒,嘆了口氣,“還那樣,不愛搭理我,快他媽急死我了,你說她怎麽就軟硬不吃呢?”

“別急,這事兒得慢慢來。”

梁越端起酒杯跟楊威碰了一下,自己先喝了兩口,想了想說:“威哥,追這種性格比較直的人,得有套路。”

苑陽聽出了某種蹊跷,斜眼盯着梁越,插了句嘴,“什麽套路?”

梁越一愣,轉轉眼珠又眨了眨眼,這才笑着看向苑陽,“沒,我逗威哥呢,詞兒用錯了。”

“我就問你什麽套路?”苑陽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依不饒的追問着答案。

“你倒是說啊。”楊威也等得不耐煩了,筷子敲着桌沿,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眯着眼笑。

“就說你當初追苑陽這個直腸子的傻蛋,都用的什麽套路?”

“我追他?”梁越指着苑陽的鼻子尖,好笑的撇着嘴,“是他上趕着給我表白的好不好?就他這吊樣兒,我能追他?”

“要點兒臉吧你!”楊威先笑噴了,“明明那時候在我耳朵邊兒,開口閉口都是苑陽這個好苑陽那個好,把人家分析的跟被你解剖過似的,聽得我都快吐了。”

“咳!”梁越撿起根竹簽子,指着楊威,“你他媽賣我可不是一回兩回了,再這樣我給你串成肥油串兒!”

苑陽給他把竹簽子奪過來,扔回桌上,“別他媽跑題,說正事兒!”

楊威笑的直鑿桌子,“對對對,說正事兒。”

“我真是用錯了詞,沒想到被你們給逮着話柄了。”

梁越悶頭笑了好一會兒,才老實的說:“行我說,就是追這種人吧,得像這燒烤一樣,小煙兒慢慢熏,小火兒慢慢烤,從裏到外都烤透才能熟,着急就容易糊了。”

“說的是個屁啊,聽不懂。”楊威沒勁的擺着手說。

苑陽卻噗嗤笑了,給楊威翻譯說:“他意思是,你要有耐心。”

梁越一手糊在苑陽的後腦勺上搓了搓,“哎喲,苑軟軟同學智商逆襲了。”

“滾蛋!”苑陽一把給他拍開,“梁奶包我警告你,再敢套路我跟你沒完。”

陳醒也不搭理他們,只照顧着夏乖,把串好的那些烤熟的東西,從串上撸進夏乖碗裏,已經撸滿了一整碗。

夏乖吃的小嘴兒周圍都是油湯,“陳醒哥,你快吃呀。”

“嗯,吃吧。”陳醒笑着摸了摸夏乖的蘑菇頭,遞給她張餐巾紙,自己又倒了杯啤酒,邊喝邊偶爾掃一眼苑陽。

梁越原本沒打算跟苑陽動手動腳,苑陽人多的時候一般也比較沉默。

但熱戀中的人都有個毛病,就是一互動起來,就忽略了身邊還有其他人。

沒一會兒的功夫,倆人就從刻意保持着距離,變成了你掐我一把,我推你一下的打情罵俏。

楊威都快被他倆喂狗糧喂的要蹦起來揍人了,粗着嗓子罵他倆要遭雷劈。

陳醒只是看着他們胡鬧,不插嘴,也不參與,除了抿着嘴笑,就是喝酒或者抽煙。

他們這桌已經算是夠熱鬧了,可離他們挺遠的一桌,竟然更熱鬧。

那桌的桌子是兩張拼在一起的,圍桌子坐的大概有七八個社會小青年。

裏邊兒有人喝高了,大呼小叫的喊着髒話,髒的讓人聽了覺得惡心那種。

苑陽他們不用去看,單聽他們說話就知道那桌坐的,肯定不是什麽好鳥兒。

是好鳥兒還是壞鳥兒都跟他們沒關系。

兩桌離得這麽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各鬧各的。

夏乖吃着吃着,眼睛卻一直朝那個方向看,還眯起眼睛細瞅。

陳醒歪頭看了看她,又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想看看夏乖在瞅什麽。

原來,離那桌人不遠的地方,站了一個男學生。

看不清楚那個男生長什麽樣,就見他穿着初中生的校服,個頭挺高還挺胖,有點兒像楊威的小一號版。

也許是冬天的夜風吹的寒冷,那個男生縮着個脖子,戰戰兢兢的戳在那裏。

陳醒本來沒太上心,但是看着看着,眼神卻慢慢的變冷了。

難怪那桌吵叫的那麽熱鬧,原來是一整桌人都拿着竹簽子,隔着大老遠朝那個男生扔飛簽。

“大傻子,着!”

一個平頭的小青年,使足了勁兒的飛出一根竹簽子,正戳在男生的臉上。

大冬天本來就冷的肉僵,尖細的竹簽子一戳到臉,男生疼的哆嗦兩下,揉了揉,又趕緊害怕的站好。

“明天多拿點兒錢知道嗎,哥哥們要吃飯!”

又一個炸毛的小青年,朝男生飛了一竹簽,戳在了男生脖子上。

男生緊忙又縮了縮脖子,哆嗦的更厲害了。

“你認識那個男生?”陳醒低頭問夏乖。

夏乖皺了皺眉,“好像是我們班的韓冬,陳醒哥,他們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人?”

苑陽聽到陳醒和夏乖說的話,也順着夏乖的目光回頭胡亂掃了一眼。

一眼就在那男生身上,定了格。

那個男生就是大冬,煎餅大叔的傻兒子。

再仔細看看那桌,苑陽立刻就認出了曾經跟他幹過兩次架的那幾個人。

梁越也朝後看了過去,瞬間皺了眉。

“苑陽,那不是那天跟咱倆幹仗的那幾個人嗎?”

苑陽沒吱聲,忽然起身徑直朝那桌走了過去。

梁越臉色一變,也跟着迅速站起身來。

陳醒和楊威也謹慎的盯着苑陽的舉動。

苑陽冷着臉走到大冬跟前,看都沒看那桌人,伸手攥緊大冬手腕,牽着他朝自己這桌走。

大冬驚恐的擡頭瞅了瞅,一看竟然是苑陽,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激動的叫起來,“三…三十四,哥哥。”

“站住!”身後有人粗着嗓子喊了聲。

苑陽理都不理,牽着大冬繼續朝這邊兒走。

“大哥,那天就是這小子打的我們。”身後又有人憤憤不平的喊了一句。

“艹你媽,我讓你站住!”又有人氣焰嚣張的吼叫起來。

“三…三十四哥哥,怕…怕。”

大冬應該是怕苑陽被揍,死命的掙脫着苑陽的手,使勁兒朝後縮。

“不怕!”苑陽又攥緊他幾分,朝自己身邊兒拽,“大冬,跟哥哥走。”

身後,忽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好像那一整桌人都來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苑陽一擡眼,看到梁越已經鎮定自若的朝他迎了過來。

陳醒跟夏乖交代兩句,也冷着臉朝這邊兒走過來,還順手從桌上拎了個啤酒瓶。

一起過來的楊威手裏,也拎着條凳子。

腳步聲離苑陽越來越近,苑陽忽然摁牢大冬肩膀,把他使勁兒朝前一推。

大冬被推的遠遠的,苑陽瞬間回身飛起一腳,猛踹在一個離他最近的人的胸口上。

咕咚一聲,那人被踹了個四腳朝天。

那桌人沒想到苑陽竟然動作這麽快又這麽狠,全都愣了一下。

被踹在地上的人捂着胸口,破着嗓子直叫喚:“給我廢了他!廢了他個小兔崽子!”

那群人被叫回了神兒,這才撸起袖子朝苑陽蹿了過來。

梁越正好跑到苑陽身邊兒,一聲不吭的朝前一蹦,長腿猛掃,把對面一個家夥掃的朝後踉跄好幾步。

陳醒更是懶得廢話,鎮定的走到他們跟前,擡手拍了下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的肩膀。

那人納悶的一回頭,陳醒直接把酒瓶碎在他腦袋上,又飛快的半騰空踢出一腳,踢倒了一個想要趁機偷襲苑陽的家夥。

楊威拎着條凳子,仗着自己棕熊似的氣場,專挑那些小個子的挨個掄着凳子腿兒。

本來吃的好好的飯,現在又變成了一場不言不語的混戰,連戰前的交涉都免了。

這次打的更熱鬧,他們四個,幹人家七八個。

好好的燒烤攤,轉眼變成了群毆戰場。

“哎喲,可別打架呀,可別打了!”

燒烤攤的老板吓壞了,生怕這群人再毀了他的買賣物件。

另外幾桌吃瓜的群衆,都避開遠遠的,也不走,就遠遠的站着看熱鬧。

燒烤攤老板見他們不停手,又沒人敢上前攔架,轉身跑進屋裏,報了警。

大冬在一邊兒吓的直蹦跶,失了聲的哭喊起來:“不打哥哥,不,打疼……”

“韓東!”夏乖跑過來,把大冬拽回他們桌上,卻一直害怕的看着苑陽他們,擔心的要命。

大冬哎哎哎的抹着眼淚一直哭,“夏,夏乖怕…找爸爸,是警察……”

“不怕不怕,不哭啊!”

夏乖抽了張紙巾,胡亂的給大冬抹着鼻涕和眼淚,兩眼卻還是關注着苑陽他們幹仗。

陳醒果然很能打,大冷天人的鼻子和耳朵又僵又木,陳醒專挑這些地方下手,出手又狠又準,一拳下去就能帶了血。

梁越幹仗竟然也動腦筋,怼上比他個頭還高的,梁越搶先跺一腳那人腳尖,趁他疼的一低頭,梁越一拳灌在他耳朵上。

陳醒和梁越始終沒離開過苑陽左右,和苑陽一起發了狠,打的圍着他們的幾個人都有點不敢靠近他們。

苑陽更不用說了,從小不被親哥守護,自己打架早就打成了習慣。

不過他一直認為梁越的戰鬥力比他弱,所以他主要圍着梁越來回轉。

梁越剛揪住一個,苑陽就奪過來狠揍。

梁越再揪住一個,苑陽再奪過來。

奪的梁越都快火了,“能別搶我的嗎?”

楊威單槍匹馬,杠上了一個比他矮半截的小個子。

還沒開打之前,小個子就已經被楊威的噸位震懾住,虛晃兩拳就朝人堆裏跑。

楊威還就偏杠他,追着他跑進人群裏揍。

四個人很神奇的形成了互相輔助的陣勢,你推過來我打,我打過去你接着打……

反正沒吃太多虧。

但那七八個人也不是菜鳥,其中有兩三個五大三粗的,下手也比較狠辣。

好在他們撲過來之前,手裏沒拿家夥,單憑拳鑿腳踹的,也給苑陽他們來了幾個大腫包。

這場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從開始的手腳麻利,到最後全都腰酸胳膊疼了。

卻誰也不敢松懈,起碼氣勢上不能先敗下陣來。

“麻辣個逼的,今個要不弄死你們幾個小兔崽子,老子白在道兒上混了!”

對方有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級別的人物,鼻子下邊兒飛着一條亮眼的鼻血,卻呲着牙罵了句狠話。

陳醒揉了揉酸腫的手腕,冷笑一聲,朝站在他旁邊的苑陽和梁越說:“聽見了沒?道兒上混的,幹死他們不用償命!”

梁越也笑了一聲,朝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幹死多沒勁,幹廢了才過瘾。”

楊威大概沒幹過這麽痛快的仗,哼一聲說:“往死裏幹,出了事兒我兜着!”

苑陽瞅見梁越嘴角上的血絲,心疼的叮囑他,“你小心點兒。”

梁越掃一眼苑陽腦門兒上的新鮮小籠包,笑了聲說:“把你的小臉兒給老子保護好啊!”

“抄家夥!”那個頭頭吼一嗓子,其他人聽了命令,紛紛散去找能幹仗的物件。

拎凳子的、摸啤酒瓶的,跑大樹下邊兒撅小棍兒的。

還有個蹿進廚房,從備菜工手裏搶來把糊着一層油的切菜刀。

燒烤攤的老板從店裏追出來,扯着嗓子罵大街。

“把刀放下!別動刀啊我操傻逼殺人要償命的啊我操傻逼……”

糊油的切菜刀直朝着苑陽劈過來,搶刀的人是上次夜裏幹仗時候,領頭的那個大個子。

上次被苑陽揍的不輕,這次又被苑陽給揍了,他現在是玩了命的要把苑陽當蘿蔔給切了。

陳醒一腳踹開和他糾纏的一人,回身一把攥住了切菜刀的手腕,咬牙猛的反方向一擰勁。

切菜刀還沒能靠近苑陽,就聽嘎巴一聲,胳膊被陳醒擰的脫了臼。

那人殺豬似的叫喚起來,吓得周圍人們都以為打死人了。

警察終于來了,開着兩輛哇哇叫的警車停在了附近。

從車上蹦下來四五個警察,手裏拎着電棍跑了過來。

“都別動,別打了!”

對方的頭頭一見警察來了,撒腿就跑。

有個年輕的警察正好堵住他,上去就給他後背上一電棍,又把他電的嚎叫着蹦了回來。

還有幾個想跑的,一看這陣仗也沒跑成,老實的蹲在原地不敢動了。

“吃飽撐的在這兒鬥毆!”有個警察煩躁的斥罵一句,“都帶回去,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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