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們愛吃魚（10）

晁凡可不知道烏達旦心裏的小算盤，曬鹽大業進行的那段日子，他要不在海裏收東西，要不就在空間裏清點東西，忙得厲害。

有一天，他故意當着烏達旦和風雨的面，把自己變進了空間裏。過了一會兒，他拿了兩只大螃蟹出來，故作淡定的說自己去仙界了，回來的時候順手撈了兩只螃蟹加餐。

風雨和烏阿九的反應一樣，臉上明晃晃寫着驚嘆！不可思議！神奇！還有敬畏！

烏達旦心裏素質比較高，臉色穩穩的，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剛剛我去仙界時，鹹菜放哪兒了？”晁凡把螃蟹的兩個大鳌掰了，扔進海鮮湯裏，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

他一直想弄清楚這個問題，自己進空間時，鹹菜是不是大咧咧掉在原地？如果是，那他以後進去就得注意了，得找個妥當安全的地方。

“就你那坨壞掉的東西？”烏達旦擡了一下眼皮，“你不是拿着它的嗎？問我們幹什麽？”

“你……”晁凡很是惱火，心中暗罵，你才壞掉的東西，你們全部落都是壞掉的東西！竟敢這麽說我的寶貝。他倒是忘了，到現在為止，自己都叫它鹹菜呢！

“小魚神仙，你去仙界的時候不是把你的……嗯……鹹菜也帶走了嗎？我們沒看到啊。”風雨跟着解釋了一句。

晁凡頓時偃旗息鼓，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這下好了，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大變活人了掉東西了。憂的是，他進空間時，手裏絕對沒有拿着鹹菜，鹹菜去哪了？好，又是一個待解決的謎團。

其實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想辦法探索“鹹菜”的秘密。比如，葉片上蔓延開來的綠色脈絡究竟是由什麽造成的，有一天，他開始停止往空間裏收東西，然而脈絡還是綠了大概一個指甲蓋的長度。後來他試着把鹹菜放岸上，脈絡就只綠了大概三分之一個指甲蓋，這和他平時呆在水裏收東西綠兩個指甲蓋相比，少了很多。

所以晁凡初步推斷，葉片的恢複需要水，同時也需要其他生靈進入空間。

随着脈絡一寸寸延展，晁凡發現空間裏的河流也随之變化，變寬變長不說，還出現了支流。目前出現的兩個支流，晁凡去試過，一個溫暖，一個寒冷，溫度截然不同。晁凡覺得，這應該是給熱帶和寒帶生物準備的福利，讓它們收進來後，能夠在适宜的環境裏生存。他現在都有點期待，随着鹹菜的葉子恢複原狀，整個河流空間會變化成什麽模樣。

還有一個秘密，晁凡發現河流空間裏的水，似乎比外面的水更好喝也更營養。說它好喝是因為用空間水煮過一次魚湯後，再用別的水煮，味道總感覺差一些。而更營養是因為放進河流裏的生物，每一個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了。一個個像吃了金坷垃似的，甚至于那條成年海蛇，關了幾天後，竟然大了不少，樣子更加可怖。

晁凡氣不過，利用主場優勢，又狠狠修理了它一頓。

總之，這些破解出來的秘密都算是好事，所以這幾天，晁凡心情很好。等曬鹽池的結晶裝了半袋子後，晁凡提出回部落看看，這裏就交給烏達旦自己負責。

烏達旦沒有理由不同意，知道鹽的好處後，他大部分時間都駐守在海岸邊。沒事的時候，還多刨了幾個曬鹽池出來，聽說晁凡要走，他也不挽留，讓對方抓着自己的爪子又來了一次低空飛行。

“小魚神仙回來了！小魚神仙回來了！”晁凡人還沒到落腳的大湖呢，樹林裏就蹿出幾道身影，跑到空中來迎接他。

晁凡暈頭轉向的，好不容易辨認出領頭的烏十一，虛弱道：“你們慢點撲騰，哎喲，風好大……不行了……我……”

烏達旦聽着聲音知道不好，趕緊加快速度，把人扔進了湖裏。

嘩啦一下，砸起了老高的水花，把在岸邊忙碌的鳥人們都驚着了。

跟着烏十一飛上來的小孩子們看呆了。烏十一滿臉的不高興，指責小首領：“小首領，你怎麽能扔小魚神仙！你對他太不尊重了！”

烏達旦摸了摸鼻子，不理這群小屁孩，慢悠悠飛走了。

晁凡從水裏冒出頭來，吐了一口水，把嘴巴給漱幹淨了。忙碌的大人們朝他點頭致意，而那些小孩子都俯沖下來，嘴裏不停喊着他的名字——“小魚神仙！小魚神仙！小魚……”

晁凡滿腦袋的問號，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受歡迎了？奇怪！

“小魚神仙！我好想你啊！”烏十一落了地，沖到岸邊喊道。

被個小孩子這麽喊，晁凡竟然還有點小羞澀。然而沒等他感動完，烏十一就掏出顆紅彤彤的果子，沖晁凡說：“小魚神仙，你快看一下，這是什麽？能不能吃？”

“小魚神仙！還有這個……”“小魚神仙，你看我找到的……”“小魚神仙，還有我！我……”其他的孩子見狀，不落人後的嚷嚷起來，掏出了一個個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果子和植物。

晁凡：“……”

敢情大家說的想他，是想讓他幫忙認水果？這個部落的人怎麽這麽虛情假意啊！

“拿來我瞧瞧！”晁凡板着臉朝烏十一伸手。

烏十一笑嘻嘻的遞了過去：“小魚神仙，你找到的椰子真好吃，汁水又香又甜，就是不太好剝。”

原來是椰子惹出來的禍，晁凡淡淡道：“可不是我找的，那是你們風雨大哥找的。”

“他又不認識，怎麽比得上小魚神仙你呢？”烏十一拍馬屁道，滿臉的笑褶子。

晁凡對小孩子生不起氣來，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睛盯着果子端詳，果子呈橢圓型，雞蛋大小，窩在手裏還蠻敦實的，顏色紅彤彤不說，上面還長着冰裂的紋路，奇奇怪怪的，實在沒有見過。晁凡想據實已告，又有點擔心掉神仙面子。

“這……”晁凡斟酌地說了一個字，烏十一那張瘦瘦的小臉立刻亮得不行，一臉期待地看着他，晁凡只好把話噎了回去，“那我嘗嘗？”

小孩們齊點頭。

晁凡：“……”

話是自己說的，晁凡只好硬着頭皮啃了一小口。

頓時，一股烈火灼燒的感覺砰的在他舌尖爆炸，這感覺簡直辣翻天了！晁凡的臉皮變成緋紅一片，頭頂差點冒出青煙來。他二話不說立馬鑽到空間喝河水，狂飲幾大口後，感覺才好受點。

“這……這東西叫，辣椒果！”重新出來後的晁凡随意給它按了一個名字，“我不知道別人怎麽叫，反正我們神仙是這麽叫的。這東西不能生吃，但它适合做菜，烏十一，你在哪裏找到的？”

烏十一眼睛轉了轉：“就……林子裏呗……”

“她撒謊！”有個看熱鬧的小子立刻揭穿烏十一，“她去了火山那邊，辣椒果是在那邊找到的！”

“雀明！你這個臭小子！我拔了你的毛！”烏十一兩手叉腰，發起火來潑辣極了。

雀明就是當初晁凡和風部初相遇時，被他罵嘴碎的小男孩。晁凡還記得他，只是想不到，這孩子告狀也有一手。另外一件想不到的事，是平日裏乖乖巧巧的烏十一，私底下竟然還挺潑的，他是不是該說一句，果然是原始人，沒一個弱的？

“咳咳。”晁凡清了清嗓子，“烏十一，你去火山了？”

“小魚神仙，對不起，你說那邊危險，我不該去的……”烏十一立馬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低着頭，兩顆眼珠向上瞟。

晁凡倒抽一口涼氣，烏十一這是從哪裏無師自通學會的技能？也太會演了！原始社會欠她一個影後！

“嗯，最好還是不要過去，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出于安全考慮，晁凡又叮囑了一遍。

接下來，孩子們紛紛上前，把東西遞給晁凡檢查，還別說，晁凡真發現了幾個熟悉的東西，比如紅毛丹與芒果，還有一種嘗起來沙沙的，有澱粉味道的東西，晁凡還特意叫那個孩子多弄一點來，看看能不能種出屬于風部落的主食。

“喂，你來看看我這個。”最後上前的是雀明，他頂着滿臉的桀骜不馴，将手中的果子遞給晁凡。

這個死孩子，連小魚神仙都不叫，直接喊的喂。

晁凡本來不打算理他，讓他學學禮貌。結果雀明手上的果子卻瞬間抓住了他的目光。那果子只有珍珠大小，粒粒渾圓，五顏六色的，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晁凡當然不認識，但他瞧着果子的賣相，覺得很有天材地寶的感覺。吃了會不會身輕如燕？長生不老呢？鬼使神差下，他迷迷糊糊撿了一顆綠色的丢進嘴裏。

吧唧兩口，吞下了肚。

“唔，嘗起來甜絲絲的，但是……”晁凡還沒點評完，一股劇痛便突然發作。他的肝髒部位好像被人用剪刀劃開，然後用鑷子一下下欽似的。

晁凡滿臉是汗，頭一歪，栽進了水裏。

在他暈過去之前，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卧槽！雀明這小子是不是和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