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3)
嗆鼻且夾雜幾不可聞的桂花香味撲面襲來。
山岩錯立,地上還零星地鋪散着形狀大小規則不一的石塊。
有幾人表情痛苦像鹹魚一般閉眼晾躺在露天山地上,未知死活與否。更有幾人手拿鐵鎬錘楔跪對着岩壁敲敲打打,鑿開岩壁,鑿出煤塊。
地面有一處圓如井的空洞,光線隐隐從裏頭深處透出。井洞口斜斜插着一筒如柱般的長巨竹,旁有一人邊抱着竹身邊往井洞裏吆喝,而竹端末尾散着幾縷黑煙。井側則支着一座辘轳,另一人在奮力拉搖。他們附近堆着荊條編筐,幾個相貌枯槁的人們擔着裝有煤塊的扁擔不知要移送到哪。
此外,不遠處還置着幾座圓窯,內有高爐煉爐等物,火在熊熊燃燒。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幾個為首大漢兇狠的長鞭下催促着進行。
“你們那幾個,是被毒死了還是裝死?休息好了給我繼續!龍其是你!給我躺多久了!”話完長鞭往仰躺地上的一人耳邊重重一鞭,地面立刻凹出一條深線。那人吓得睜開眼,跳了起來,唯唯諾諾地答道:“小的這就去,求大人高擡貴手。”便飛也似地拿起工具挖堀起土來。
原來這地底下的煤,在地裏封藏年久,由此始得初見煤端時,會有毒煙冒出,毒氣異常灼人,那井上插着的竹柱便是用來引毒煙的。在沒采取措施下,與之接觸過密的勞動者聞久了,對人體有害,甚至可奪性命。
“總頭,咱們開采已有半年之久,消息早晚洩露出去。早些日子小弟在衙內聽到些風聲,朝廷近期将派人來勘查,到時,要是事跡敗漏,咱們該如之奈何?”
“你懂什麽,上頭自有對應!”出聲的是一位赤着胳膊紋着身的彪形大漢,“最要提防的是烈風寨那夥賊寇!”
“總頭此言差矣,量那群無知小賊還能猖狂到幾時,烈風寨寨主已被捕獲在牢裏一月有餘,群龍無首,破烈風寨只是何大人一聲令下的事。”
“副頭,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彪形大漢忽爾低下聲來,竊聲對副頭說道,“京城早已來過人,咱們還是得做做樣子,好有個交代。”話完一陣冷笑。
突然聽到幾裏遠之外,傳來興奮的嚷叫聲。
“又有人進來了。”總頭說了一句,與副頭會意地相視一笑。接着他招呼着幾個閑散地小兵聚集。
于亞緣探頭一看,卻觑見一群兇神惡剎般的人物向她走來。
“快逃……”她一邊說着,一邊踉跄後退。
才走到廢墟不到中央時,就有飛鞭迎面襲來,她的臉被吃了一記,頓時流下鮮血。
很痛地捂住受創的臉頰,發現臉上血紅的濕意,看着自己沾血的手心掌,她怒而大叫:“你們這群未開化的野蠻人,竟然敢動粗!”
“原來是個女流之輩。一個無用婦人,經過了洞穴,還能活命到這裏!”總頭哈哈大笑,“你是想現在死,還是以後死?”
“你這什麽意思?!”無法顧及臉上的傷痛,她蹲下身來,就着月光撿着石子。
“只要你乖乖受降,願替我采煤充當勞力,便可饒你多活幾日!”
我的媽媽咪啊,她好不容易學着人家穿越一次來到古代,這是要她一輩子翻不了身注定被人當苦力使喚嗎!
“如果我不願意呢……”她驚恐顫問。
總頭冷冷一笑:“那你的下場……就如同你腳下踩的屍骨一樣!”
于亞緣吓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移動步伐。
原來這些還能看到裹着衣物的屍骨,它們的死亡時間并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麽長久,不像是當年戰争時所遺留,而更像是,慘遭眼前這群人的毒手!
“所以這裏根本沒有鬧鬼,是你們在作怪對不對?!”于亞緣恍悟地顫問。
“明白就好,聰明識相的話就乖乖投降,還能免你一死!”話完,總頭眼神在于亞緣身上古怪地一轉。
“總頭,那邊還有一位!”忽有人大叫。
糟糕,被發現了!于亞緣咬緊下唇。
只見躺靠在岩壁上的顏修隐,項首微低,發絲傾垂,蓋住大半張臉,但仍可見下颚慘白,顯得奄奄一息。
“我明白了,你們兩個是一起逃到這裏的,因為他,所以你才能活着出來?不過,經過了洞穴那群野狗,再高強的功夫,他也跟廢人沒兩樣了!哈哈哈哈!”
頓了一頓,總頭對着小兵點頭示意。“先解決他,以絕後患。”
于亞緣慌張地看着一名小兵拔出大刀走向顏修隐。
該死的病秧子,淨會給她帶麻煩,看在他三番兩次救她的份上!
發了狠,她憤力地扔出手上早撿好的石子,竟一擊即中,小兵的後腦勺頭殼破裂,血流迸出,轟地一聲腳軟在地,頭在地上往旁邊一撇,翻了白眼,不省人事。
突然之間,吓退了不少人!
就連于亞緣自己,都驚訝于自己的力氣。
“放我們走!”趁着氣勢,她兇惡地喝道,“我們只是過路的!”
“知道了這裏的秘密,還想活出去嗎?!”總頭啐了一口痰,夜色之下,眼光忽然變得淫.穢,往于亞緣身體從上到下猥亵地搜尋,最後直停在她飽滿的胸前。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什麽都沒看見,更不知道什麽秘密!”她吼着。
“太遲了。”總頭的笑聲透着一股油膩膩的惡心味。
他又以眼神對着一名小兵視意。
小兵領會,當小兵繞過于亞緣從外圍走過要接近顏修隐時,很快石子飛襲而來,速度之快,投射之準,竟躲也躲不掉,小兵小傾刻倒地。
總頭一見,怒氣直湧,黃濁的雙眼搜尋到于亞緣臉上,見她蓬頭垢面,污跡滿身,臉尤其髒黑,料想太醜。
“不用理那個廢人了,先拿下她!殺掉!”
小兵們聽令後一湧而上。
剛撿的石子根本不夠用!再擊中一名小兵時,鋼刀往她頭上直砍而來,她一側,彎下腰,靈活地躲過,舉起鏽跡斑斑的黑色鐮刀往小兵腿上重重一劃!
撲通!
又解決一個,笑意才剛爬上嘴角,後面就有一條竹節長鞭緊接而來,她疾速奔走,卻無法避免地背後受到重重一擊。
皮肉綻開,她瞳孔驀然放大,向前踉跄跌了個跟頭。一鞭未完另一鞭已趕上,背後又吃了重重一記,她向前跌倒,在觸及地面時忽而全身蜷曲地滾過泥地,下一瞬間手腳借地使力,跳了起來,耳後大花布發帶已破,頭發蓬亂散開,使她整個人狼狽不堪。熱辣的疼痛在她背後熊熊燃燒。
她搖晃着挺立,喘着粗氣,眼一瞪,對着前面直直舉起了鐮刀。
黑風吹了起來,繁星點點的星空被突如其來的烏雲層層遮住。
于亞緣輕輕地笑出了聲。小兵見狀,先倒退了一步,在總頭的喝聲下,硬着頭皮一并吶喊着沖了過去。
第一個先到的小兵倒了。血噴湧在于亞緣身上,于亞緣神情未變,無動于衷。
後面趕上的小兵驚恐地停了下來。
“你們這群廢物!連個女的都搞不定!”總頭一手拿鞭一手拿了把大斧,“誰敢再後退,格殺無論!”
小兵們又哄的一聲一湧而上。
飛鞭被于亞緣一手抓住,另一只手握的鐮刀上面鮮血淋漓,像猙獰的邪物一般嗜咬着小兵們的皮血骨肉。
“好快!”一名小兵驚詫低呼,下一刻,悲鳴的聲音從嘴裏逸出。他倒了下來,猶如一只喪家之犬恐懼地攀爬着地面急逃出于亞緣揮刀的範圍。
于亞緣興奮地感受血液在身體裏急速的滾動,似乎有異物要在肩上穿透而出,周圍的世界恍若全變成了慢動作,而她在高速移動。她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風不停地吹動卷起落葉,密林裏烏鴉驚聚奔飛,深處傳來野獸凄厲的嚎叫。天上高挂的月亮如同被沾上了污血一般,透過雲層照着的于亞緣眼眸魔魅,髒垢的臉上笑得很詭邪。
“真的有鬼!”
小兵們吓得紛紛丢了刀棄了鞭,退的退,散的散。
“一群廢物!”總頭拿着虎眼長鞭當場鞭暈了兩名逃命小兵,往前喝的一聲一跳,那金剛之态猶如雷霆萬鈞,似有萬夫不當之勇,話不多說,狠厲一出手,長鞭如鋼牙般襲擊着于亞緣。
于亞緣剛想伸手一抓,無耐于臨近的勁風力道震得她手心發疼,電光之石之間連忙縮回了手,卻無法避免地被長鞭掃過,血滴從手背上淌下來。沒有停歇地,巨斧往側面削砍而來,她抵死拿鐮刀一擋,鐮刀剎時被砍飛出去,下一瞬間,她的腰腹受到重重一踢,猛烈的沖擊使她整個身體彎成鈍角如同斷了線的風筝彈飛了出去,滾落到一旁的山溝裏。
“還是總頭英明神武,兩三下就把她給解決了!”副頭歡呼聲響起,阿谀讒媚地奉承道。他三步并兩步跑向于亞緣跌落的位置,大叫道:“我看那娘們,這下沒死也半殘了!”
殘敗小兵們的腳步聲也紛至沓來,疑慮地問道:“副頭,怎樣,死了嗎?”
卻見副頭停頓半晌,臉色莫名發寒,良久,才開口,聲音裏有着不安的顫抖:“總頭,你要不要過來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總頭聽聞後走了過去,看見早已俯看的小兵們似乎驚得面面相覷,有一人還拿着燈火探照,他們手指着五六尺深的溝側。
總頭俯瞰後,原本不屑狂妄的神情轉變成與手下們一樣的表情。
山溝裏,除了枯木亂草,以及殘留的點點血跡,并沒有于亞緣的半分蹤影。
而廢墟前方的岩壁上,也不見了奄奄一息的男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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