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宴會風雲

她穿着寶藍色及膝晚禮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完美曲線,長而卷的發絲松松绾起,白色的蕾絲發帶随意飄在耳後,精致的五官略施粉黛,晶瑩剔透恍若果凍般的粉嫩唇瓣輕輕淺淺勾起一抹笑,秋波流轉間,高貴優雅,又風情無限,明明是矛盾的結合,卻愈發美豔攝人。

她手拿淺色流蘇手包邁進燈火輝煌奢侈豪華的宴會大廳,大廳裏的名流人士像約好了一樣,突然之間全部噤聲,目光齊齊投向她的方向,隐隐約約中似乎還有幾聲刻意壓抑的驚嘆聲,只一瞬,又恢複最初的和諧自然,觥籌交錯間,談笑自如。

迎面走來一個白馬王子一樣優雅而英俊的男人,精心裁剪的米色禮服,棕色頭發在燈光的輝映中泛出神秘色澤,黝黑的眸子漾出缱绻風流的笑,還未到身前,已經張開雙臂,然後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聲音帶着惑人的磁性:“我的女神,你終于到了!”

她輕輕一笑:“寧大少爺,生日快樂!”

寧曉眉眼間盡是得了便宜的笑意,沒有松開她,嗓音愈發惑人:“從不參加宴會的名媛夏大千金竟然賞臉參加本人三十二歲的生日宴會,我感動得都要哭了。”

她眼中的笑意慢慢加深,帶了點別樣意味:“哦?如果不放開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哭。”

寧曉急忙松開她,後退一步,聲音是怯怯的,眼中卻仍舊含着笑:“別呀,今天我是主角,你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她含嗔帶笑地瞥他一眼,在手包裏取出一個小巧的錦盒遞給他:“生日快樂!”

寧曉興高采烈地接過錦盒,挑眉看她:“是什麽禮物?”

她反問:“你想要什麽禮物?”

寧曉擰着英挺的眉毛一副思考的模樣,突然笑嘻嘻地說:“如果是情書就最好了。”

她笑得溫柔無害:“那你的那些女朋友怎麽辦?”

寧曉瞥她一眼:“什麽怎麽辦?涼拌!”

她笑罵一句:“花花公子!”朝他身後努了努小嘴:“去吧,那麽多人等着你應酬呢,不用管我。”

寧曉環顧了一下四周:“盧月說一會兒就到,你可以先随便玩玩,一會兒她到了,讓她先陪你,等我應付一圈再來陪你。”

她一臉随意:“好了,反正我也是來找靈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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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曉一副要哭的模樣,狠狠捂住心髒的位置:“我的大小姐,你不要這樣傷我的心好不好?”

她嗔笑着瞥他一眼,随意拿起一杯果汁,向安靜的角落行去。

她的父親是國內知名畫家,所以她也算得上是一個名媛,只是她不喜歡這樣的社交場合,如果不是為了寧曉,她是斷不會來參加的。

寧曉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她上大一的時候,他就經常帶着一群哥們兒到學校追女孩兒,然後不知怎麽就被他纏上了。

大學四年,別人都換了好幾個男朋友了,追她的男孩子不少,英俊多金的比比皆是,她卻一個男朋友都不交,如果不是閨蜜盧月被寧曉一個哥們兒搞定了,外人都要以為她傾向上有問題了。

再後來,就更加莫名其妙了,寧曉追着追着竟然變成了她的男閨蜜,真是匪夷所思。

記得她大學畢業回到S市不久,這個英俊多金的男閨蜜就出現在了她眼前,氣勢豪邁地對她說:“我把我老爸的分公司開到這裏了。”

她不可思議地問他:“為什麽選擇這裏?”

他一臉神往:“因為這裏山美水美人更美!”

其實,她不是不明白,他一直在對她好,默默的,不求回報的。

大學畢業不久,她的父母就帶着她的弟弟移民去了加拿大,因為她戀眷着這塊國土,戀眷着這塊國土上的人,怎麽都不肯離去,父母知道她一向固執,便允許她留在了S市。

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麻煩事都是寧曉在幫她處理,他們之間的感情甚至已經超出了友情和愛情的範疇,不是親人,卻帶着幾絲親人之間的微妙依存,說不清道不明的自然溫暖。

“岚岚,我想死你了!”

嬌媚入骨髓的清甜聲線自不遠處響起,然後就被一個洋娃娃一樣的美人兒抱了個滿懷。

她扶起懷裏的美人兒,望了眼美人兒身後那個俊美不凡的高貴男人,酸溜溜地說了句:“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盧月怯生生地咬着嫣紅唇瓣,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看着她:“岚岚,人家在準備婚禮嘛,哎呀,你不知道準備婚禮有多麻煩。”

她咬牙切齒地去捏盧月的臉蛋:“裝出這樣一副媚人姿态引|誘我幹什麽?這招對我沒用,只對你們家衛文海有用。”

盧月身後的俊美男人唇角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終于開金口說話了:“岚岚,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你在争風吃醋。”

她輕輕揉了揉盧月嬌嫩的小臉蛋兒,挑眉看他:“哦?吃誰的醋?”

衛文海一臉為難地搖搖頭:“不好說。”

眼看她面上的笑變得越來越危險,盧月急忙挽起衛文海的手臂轉向舞池,一臉讨好地回頭看她:“岚岚,我們跳支舞馬上回來。”

她輕抿了一口果汁,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你們就故意在我面前秀恩愛吧!”

她剛剛坐在角落裏享受了片刻安靜,迎面而來一個衣冠楚楚的帥哥,修身的燕尾服襯着高大的身材,本該極為凸顯氣質的穿着,卻怎麽都掩不住他潛藏在骨子裏的痞氣,與寧曉那等奮發上進的富二代真是沒有可比性。

他手中閑閑舉着高腳杯立在她身前,唇角勾起狀似迷人的微笑,想必是看到她身邊始終無人,又是一個陌生面孔,推測她并無什麽強大背景,所以舉止間隐隐透着一絲輕佻。

他把手中色彩斑斓的雞尾酒輕輕放到桌面上,向她身前推了推,連着身子也向她傾了傾:“小姐,請你喝杯酒好嗎?”

她擡頭禮貌性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

他斜倚着桌子,微微眯起雙眼:“欲罷不能的‘天使飛升’,真的不想試試?”

她不想惹出事端,如果被寧曉看到有人對她這般無理,以寧曉的脾氣,生日宴會都會被他砸了,她裝作想去補妝的樣子拿起手包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要去補個妝。”

他卻站起身子擋住她的去路:“你不補妝一樣漂亮。”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她眼前:“真的不喝?”

“是的,她不喝。”

一個冷淡暗沉到骨子裏的嗓音在身邊響起,然後面前五彩斑斓的酒杯被一只修長的手掌慢慢推開。

她順着聲音來源怔怔擡頭望向身旁為自己解圍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修身晚禮服,純白色襯衫随意揭開兩顆扣子,一只手閑适地插在褲子口袋裏,冷峻的眉宇間一派悠閑自在,縱然如此,他周身上下那股高貴沉穩的壓迫感,仍然像冬日的寒氣一絲一絲侵|占每一寸空氣,他略略掃去一眼,那輕浮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懼意:“淩……淩哥。”

蕭寒淩目光閑閑落在遠處的舞池:“我們似乎并不熟悉。”

那人癟了癟嘴,明顯很不悅,卻并不敢發作,只是禮貌性地喚了聲:“蕭總。”

這邊的不和諧似乎終于引來了人們的注意,不遠處一群事業有成的富二代蜂擁而來,她卻只分辨出了寧曉的聲音,寧曉不解地問:“淩,怎麽了?”

蕭寒淩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沒什麽。”

那輕浮的男人臉色有些發白,一副突然想到什麽的樣子,說了聲:“寧總,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先走了。”然後就馬不停蹄地消失了。

寧曉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聲音沒什麽起伏:“那小子欺負你了?”

她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沒有。”

寧曉卻突然面色一沉,撥開人群就要去追,她急忙拉住他:“寧曉,他只是想請我喝酒而已,沒有你想得那麽嚴重,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別生氣行嗎?”

寧曉陰冷冷地回頭看她:“如果他敢碰你,我非打殘了他不可!”

寧曉極少在她面前表現出這麽冷酷的神情,她有些被他吓到,笑嘻嘻地把他拉了回來:“寧曉,你再這樣,我以後都不敢參加你的宴會了。”

寧曉默默看了她一會兒,面上的冷色漸漸褪了一些,她覺得自己應該再接再厲,伸出雙手捏住他英俊的臉頰扯了扯:“笑一個嘛!壽星,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嘛!”

寧曉輕輕掙開她,瞪了她一眼:“注意點兒形象好嗎?大小姐。”

然後身旁的一群人都笑了,盧月急忙上前調節氣氛,緊緊摟着她媚眼如絲地看着寧曉:“怪只怪我們夏大小姐美豔舉世無雙,當年你寧大少爺不也是這般死纏爛打嗎?怎麽這會兒倒看不慣別人以同樣的方式追求岚岚了?”

寧曉瘋狂追求她三年毫無結果這件事,早已成為他們朋友間的笑談了,寧曉終于被氣笑:“拜托,我哪有那麽猥瑣啊?”

盧月不依不饒:“我要是把你當年的壯舉用DV拍下來,一定能得大獎。”

寧曉似乎知道自己說不過盧月,急忙轉移話題,目光轉向神色冷淡的蕭寒淩,給她介紹:“岚岚,這是我的發小……”

寧曉還未說完,蕭寒淩把話接了過去:“我們見過了。”

寧曉不解地看她一眼,她含笑解釋:“巧遇。”

蕭寒淩突然極為紳士地朝她伸出右手,目光落在她眸中,依舊浩瀚無窮,面上沒什麽神色,聲音平淡:“不知我是否有幸請你跳支舞?”

那一刻,她聽到身旁衆人驚訝地低呼出聲,除了盧月一臉的茫然,其他人都是一副看怪物的模樣看着他們,就連寧曉都是一臉的吃驚。

請她跳舞而已,哪有那麽可怕啊,她在心裏嚴重鄙視了這群人。

面前的男人前一刻還幫她解了圍,如今當着衆人的面,她怎麽也不能駁了他的面子。

她在大學的時候學過跳舞,而且跳得還極為不錯,雖然許多年不跳了,底子還在,她想,她應該不會給他丢人。

纖長玉白的手指輕輕搭在他修長的手掌上,一瞬間,像觸電一樣,她的手指無法抑制地一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他的手指也在同一時間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竟像怕她反悔似的極快地握住她的手,優雅地牽着她的手走向舞池。

那似乎是有生以來她跳得最有靈魂的一支舞,他輕攬着她的纖細腰肢唯美地旋轉在舞池中,漸漸地,身旁所有的舞者都悄無聲息散去,舞池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目光相互交織,相互碰撞,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的唯有自己,那樣專注,那樣迷人。

身形舒展,交集,再舒展,再交集,跳到最後,似乎完全忘記了是在跳舞,忘記了耳邊的音樂,忘記了身旁的所有人,而是一切從心出發,優雅,浪漫,像談了一場漫長而美好的戀愛。

戀愛?她心神猛地一震,突然間亂了步伐,躲避不及,一腳踩在他的鞋子上,他急忙攬住她的腰肢往懷裏一帶,眸中流露出一絲緊張:“怎麽了?”

她避開他的目光,輕輕撤出身子,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

他眸中似有煙雲湧動,默默看了看她,漸漸又變得浩瀚如海,聲音歸于平淡:“沒關系,不舒服早些回去休息。”

走下舞池,寧曉和盧月看出她臉色不好,急忙過去詢問:“怎麽了?一直跳得很好,怎麽突然間就亂了?”

她艱難勾起一抹笑:“我突然間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去行嗎?”

寧曉一臉緊張地點了點頭:“那你早些回去休息,我暫時走不開,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有事打我電話。”

蕭寒淩随後走了過來,冷淡地吐出一句話:“我送她回去。”

身旁的一群人又愣住了,她很想拒絕,可是做得太明顯會讓人誤解,本以為寧曉會替她拒絕,不想寧曉竟同意了,點了點頭:“寒山路,紫苑一號,淩,替我照顧她一下。”

寧曉都這麽說了,她更拒絕不了了,只能望向蕭寒淩笑了笑:“那麻煩你了。”

黑色法拉利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初夏的夜晚竟可以如此之黑,像極了九年前的那個夜晚。

車廂裏放着輕緩的英文歌曲,四周飄散着淡淡的車載香水的味道,她靜靜望着車窗外的夜色,他靜靜注視着前方路況,一路無話。

下車的時候,她說了聲:“謝謝。”手指剛剛搭在門把手上,他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幾樓?”

她愣了一下,知道他想确定她是否安全到家,回答:“六樓。”

她本想推門下車了,他的聲音又響起:“手機號碼。”

她忍不住有些頭疼,下意識按了按額角,知道他若是想知道總會有辦法知道的,索性報了自己的手機號,推門走下車子。

走進屋子,按亮開關,整個客廳通亮得像剛剛的那個生日宴會,她疲憊地脫下鞋子,把自己丢在沙發上,慢慢閉上眼睛。

蕭寒淩,從他出現在她視線裏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無法控制地走向了迷途,他總是會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陌生又熟悉,他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魔力,讓她不知不覺想靠近,卻又畏畏縮縮不敢靠近,好像探究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就越危險,那種危險會吞沒她的一切,連骨頭都不剩。

每次想起他,她都會莫名其妙想起九年前的那個人,他們明明哪裏都不像,可是她總是覺得,似乎哪個地方,他們是相似的,那種感覺夢魇一樣折磨着她,淩遲着她,她好想抓住他的衣領問他:“你是那個人嗎?你是九年前的那個人嗎?”

她狠狠一拳砸在頭頂,唇角勾起苦澀嘲諷的笑,她瘋了,她真的要變成瘋子了!

手機鈴聲猛地響起,她以為是蕭寒淩,吓得一哆嗦,拿起手機才知道是寧曉,長長舒了口氣的同時,心底竟然隐隐約約冒出一絲貌似失望的滋味,她又一拳砸在頭頂,夏岚,你可以去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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