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的銀耳羹呢

卿黛不得不起身,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得不說深宅大院的生活與小門小戶相比,別有一番累人之處。

素喜低聲的對她說道:“是通房紅燭姑娘。”接着她就以瘋狂的速度把那些惹眼的首飾盒子全部收進了櫃子裏。

這才過去開門。

“見過紅燭姑娘。”

紅燭很讨厭姑娘這個稱呼,幾乎每次聽見人這麽叫她她都下意識的蹙眉。

“我是來拜見卿姨娘的。紅燭拜見卿姨娘,咳咳。”紅燭身姿纖細風流,當真如她的名字一樣惹人心疼,剛說完一句話就咳了起來。

卿黛沒見過這種場面,有些不知該說什麽,“素喜,給紅燭姑娘上茶。你既然病着還是不要亂跑,應該我去看你才是。”

紅燭眼眶泛紅,“都怪我這身子不争氣,不過規矩不能破,奴婢理當過來拜見您。素喜,你別忙着泡茶了,給我一杯白水就行,二爺叫我好好保養身子少喝茶。”

卿黛心頭一梗,傳說中的宅鬥這就要開始了嗎?世上那麽多兩條腿的男人可選,為什麽有些女人偏偏喜歡可着一個搶呢?幸好她對聶二爺無心,不然單單聽到這句話就要氣死了。她不僅不氣,還覺得對方可憐。

素喜背對着紅燭白了一眼,倒了一杯白水給她。

“紅燭姑娘,二爺說的對,體弱的人不僅不應該喝茶,飲食上也要格外注意,要聽大夫的話嚴格忌口。你還年輕,加以時日身子一定會大好的。”卿黛笑着說道,态度十分親切真摯。

紅燭一愣,連到了嘴邊的咳嗽都忘了,難道這隐隐透着媚氣的卿姨娘其實只是虛有其表?實際是個白癡?在她身上居然感覺不到半點敵意。

她不信,一定是對方隐藏的太好。

“卿姐姐是這樣心善,您能來二爺的院子真是太好了,從此除了二爺之外,又多了一個真心實意對我的人。”

她其實比卿黛年紀大,但妾的等級再低也是有名分的,不像通房,說穿了就是個特殊的丫鬟。

卿黛見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素白無血色,更加可憐這樣的女人,主動握上她冰涼的手說道:“有妹妹作伴我也很開心,我家中沒有姐妹,從小就想有個姐妹說說話呢。”

紅燭頓時覺得胸口悶的上不來氣,她隐隐覺得自己碰上了一位高手。這女人到底是何妖精托生的?竟能讓二爺說買就買,而且當晚就進了她的房!一想到這個,她的心裏就漚滿了酸水,無人知道,昨晚她是啃着被角熬到天亮的。

現在自己殺上門來上眼藥,她居然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模樣,半點看不到傷心失意。

“姐姐真會說話……”

這時,“啪嗒!”一聲,櫃子門居然自己開了。原來,剛才素喜塞東西塞的匆忙,櫃門壓根就沒關好,加上東西太多,櫃門忽然承受不住,于是靠外的幾個盒子就相繼滾了出來。

其中兩個盒子蓋都摔開了,只見裏面裝的是整套的金鑲玉和紅寶石頭面,戒指耳環之類的小件兒還調皮的蹦了出來,差點晃瞎了紅燭的眼。

素喜一驚,趕緊過去把東西重新收進櫃子裏。

那滿滿的一櫃子!紅燭心痛,二爺何曾?何曾對她有過這樣一分一毫的寵愛?

“妹妹,你身體不舒服嗎?”

“嗯是有一些,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好些了再來找姐姐說話吧。”

“那你趕緊回去歇着吧,我初來乍到以後有問題說不定還要請教你呢。”

紅燭暗恨,你還能請教我什麽?狐媚子,以後的路還長着呢,你少得意!

人走後,素喜忍不住大笑,“姨娘,您真是太厲害了!我看您剛才都快把紅燭給氣死了。”

“啊?沒有啊,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她這樣說,反正素喜是不信的,只當她是真正的氣人高手。接着二人重新把那些首飾精心放好,上了鎖,這才稍稍安心。

淮哥兒還小,一直都是奶娘帶着他,今天他卻不肯跟奶娘玩了,也不嚷嚷去祖母那裏,而是趕着他的雪團黏上了卿黛,卿黛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地方招孩子喜歡。

她其實話不多,說的話也不有趣,但淮哥兒并不在意,好像跟在她身邊就足夠他高興了。

午飯也要和她一起吃。

卿黛已經吃了好幾天聶府的飯,終于有些忍不了了,不知是聶家人口味問題還是廚師的問題,絕大多數的菜都又油又鹹,偶爾食之還可以,天天這樣真的難受。而她則更喜歡清淡的飲食,尤其喜歡自己弄些甜食。

她家醬菜鋪裏也賣些其他調料,蔗糖這些是不缺的,後娘王氏雖然看不上她,卻也從沒在吃食上克扣她。

素喜帶她去了二房的廚房,她親手做了兩個清淡的菜肴,熬了幾碗紅棗蓮子銀耳羹。

淮哥兒吃的肚兒圓圓,連呼太好吃了,還非要給他爹留一碗。卿黛怕聶二爺誤會,硬是找借口搪塞了小孩子,一口都沒給他留。

吃飽了發困,淮哥兒還和卿黛在床上睡了一覺。小家夥睡夢中自然的湊進了卿黛的懷裏。卿黛嘆了口氣,捏了捏他的小臉兒,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沒娘的孩子總是可憐的。

若問現在的卿黛最怕什麽,只有兩個字,晚上。

她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全是白天,那就不用應付聶老二了!

可惜,夜晚從不缺席,也不遲到。

不知聶二爺是怎麽想的,反正夜裏他又來了她的屋子,進屋就開始脫衣服,直到脫的上身精光了才罷手,他皮膚偏白,肌理勻實,無一處贅肉。

“你怎麽?”卿黛想把他一腳踢出房門,卻是有賊心沒賊膽。

聶川十分欣賞她因自己的一舉一動而産生的表情變化,她的每一絲緊張和驚懼都讓他覺得那五千兩銀子花的太值了!

“你這樣注視我的肉|體,莫不是想……?”

“不!我不想!”

聶川笑了一聲,丢給她一個小瓷瓶,坐到了床邊,把早晨燙傷的胳膊對着她,“幫我換藥,若不是因為你,我根本就不會受傷。”

卿黛捏着瓷瓶的手緊了緊,這人到底講理不講理?老太爺明明砸的是他好不好?她才是池魚!

只是她沒膽子反駁,拔開瓶蓋,用沁涼柔嫩的指頭沾着藥膏塗在他鮮紅帶水泡的傷處。

一碰上他的傷口,聶川吸了口涼氣,她當抹房子呢?

“輕點。”

“哦。”卿黛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吐了吐舌頭。

“我的銀耳羹呢?”他忽然問了一句。

“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就是談戀愛哈~很日常那種,喜歡的就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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