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沒有點評的必要
“淮哥兒說你給我留了銀耳羹。”
這坑姨娘的孩子!她明明對他說銀耳羹沒有了!
“那個做的不多,再說太甜了,你不一定喜歡吃。”
“素喜吃了嗎?”他淡淡的問道。
“啊?啊,吃了。”
“素寧、素平她們都吃了?”
卿黛塗藥膏的手指頓了下,淮哥兒這孩子,對他爹怎麽什麽都說呢?
“就沒我的?”
卿黛頭疼,“既然你想吃,明天我專門給你做一份。”
使勁放糖,齁死你!
“這還差不多,記住了,是單獨的一份。”
卿黛無語,聶二爺是不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今兒個怎麽這般幼稚?他金銀大把,想吃什麽吃不到?
聶川今晚沒有再像昨晚那樣逗她,而是躺在她身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卿黛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
她一躍而起,慶祝又度過了一個忐忑的夜晚,迎來了美好的白天。
這樣的日子其實很無聊,以前她在家的時候雖然要做家務打理鋪子,但日子過的充實,現在雖然吃的好穿的好,卻很沒意思。
她也只能靠給自己弄點可口的吃食打發時間了,淮哥兒照例在她這兒,看她去廚房,他堅決要跟着去,就像她的小尾巴。
忙活了大半天,色香味美的香菇青菜和蒜蓉蒸蝦就做好了。其餘的幾道菜都是廚娘做的,二房主子吃飯至少是八菜一湯,這是标準,不是卿黛說一句吃不了就不用做的,更何況還有五少爺淮哥兒呢。
當然,答應某人的銀耳羹她也沒敢忘。
剛一開飯,門口便出現了一個叫人意外的身影,他怎麽大中午就回來了?
聶川今日沒什麽大事,上午出去見了幾個大管事,商談之後,幾人提出去酒樓聚餐,他鬼使神差的拒絕了,直接回了家。
自顧淨了手,做到了餐桌前,丫鬟早就有眼色的添了他的碗筷。
卿黛沒說什麽,這是他的地盤,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人家想什麽時候回來就回來,想在哪裏吃飯就在哪裏。
淮哥兒甜甜的叫了聲爹,就繼續要卿黛照顧他吃飯。
聶川餓了,大口的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卻注意到對面那形同母子的兩個人,好像只吃她們面前的兩道菜。
卿黛徒手剝了兩個蝦仁,一個放到淮哥兒碗裏,另一個則丢進自己嘴裏。
“姨娘,我還要吃。”
“好,這就給你剝。”卿黛不顧手上的汁水,又拿了一只蝦剝了起來。
等待期間淮哥兒一直盯着她的手,“姨娘不許再偷吃!這個是我的。”
“咳咳~知道了,五少爺。”
聶川這才細看桌上的菜色,她們面前那兩盤明顯與他這邊的風格不同,想起她昨天親自下廚的事兒,難道那兩道菜也是她親手做的?
“我的銀耳羹呢?”語氣低沉,卿黛不知這位大爺又哪裏不順心了。
“素喜,把銀耳羹端來!”
素喜轉身把一旁候着的銀耳羹端了過來,放到了聶川面前。聶川嘴唇微微開合了一下,又閉了回去。
“剝好了,淮哥兒吃吧,都是你的。”卿黛把剝的幹幹淨淨的蝦仁放進了淮哥兒的碗裏。
淮哥兒欣喜的點頭,“謝謝姨娘。”說完就伸出小胖手去碗裏抓蝦仁,誰知這時!一雙筷子遠遠地伸了過來,嗖的一下子就夾走了他碗裏的蝦仁。
聶川把蝦仁放進嘴裏慢慢咀嚼,“味道不錯。”
淮哥兒大眼睛水汪汪的瞪着他,不敢控訴。
卿黛看不過去,“想吃您可以自己夾,或者叫丫鬟幫您。淮哥兒都快哭了。”
“你再給他剝一個不就得了嗎?”說完,某厚臉皮拿起銀勺,品起了銀耳羹,軟糯甜香,火候十足,好吃。
卿黛心疼起了淮哥兒,怎麽有這樣一個爹?她只好又動手給他剝了一個,誰知竟又被聶川夾去了!
卿黛也火了,盯了他數秒,最後還是在他的冷凝中敗下陣來,這回她不敢再裝不懂了。
剝了一個放到了淮哥兒碗裏,這回他果然沒搶,緊接着她又剝了一個,乖乖的放進了厚臉皮的碗裏……
這又妾又丫鬟又老媽子的日子何時才能到頭啊?!卿黛垂淚望天,一頓飯下來她才吃了兩只蝦!
飯後,聶川把她帶進了書房。
丢了一本相對淺顯的書到她面前,“讀一頁給我聽聽。”
“我說過了,我認識的字不多。”除了醬菜鋪記賬常用的字之外,別的她不敢保證認識幾個。
“讀。”
卿黛只好硬着頭皮給他磕磕絆絆的讀了一頁,凡是遇到不會的字她就跳過去,讀出來的話幾乎不成句子。
她終于紅着臉讀完了,不好意思的把書還給了他。
“以後你要每天學習讀書認字,我有空就會教你。別想着敷衍我,不信你可以試試。”
卿黛咬的嘴唇發白,問出了心底疑問,“我不過就在府裏呆兩年,你何必教我學這些?”
聶川聽了她的話本能的感到不悅,“兩年後你就算出了我這裏也不會回家去,到時候我不會讓你帶走一兩銀子。你一個女人家想要在世上活命不是那麽容易的,你似乎對自己的未來太樂觀了一些。”
聶川沒說的是,就憑她這幅相貌,就憑她那雙眼睛,就是個招禍的,還嫁個平凡人呢,越是平凡越是護不住她,長的就是個招人惦記的。
他看卿黛不肯說話,語氣放緩,“多學一些東西總是沒壞處的,再說你整天無所事事,太閑了容易胡思亂想。”
這倒是真的,“學就學,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笨。”
聶川不予置評,找了本三字經給她,把淮哥兒叫了過來,“爹去休息一會兒,你看着她,她要是有不會的字你就告訴她。”
這!卿黛的臉一下子爆紅,居然讓個三歲小兒來教她!
“爹您放心好了,姨娘就交給我了!”
“二爺,我……”
“別小看淮哥兒,他認的字可比你多,一個時辰後我過來看。”
“喂!”卿黛在後面叫,他人已經走了。
淮哥兒頭一次當師傅,爬到了椅子上,板正了小胖臉,“姨娘開始吧,不許偷懶哦。”
卿黛雖然不服氣,但已經答應下了,便坐在書案前拿起了書本。淮哥兒很機靈,小人兒挨着她一只手臂,總是能及時發現她哪裏卡殼了,然後糾正她。
卿黛見他如此認真,那點子不服氣很快煙消雲散了,雖然打臉,但她堂堂大人确實比不過這個三歲孩子。
聶川來檢查的時候,誇獎了淮哥兒,至于卿黛的字,依他的話說,目前還沒有點評的必要。
“二爺您今晚別來我房裏了,我要徹夜讀書練字。”
聶川一愣,沒想到他倒給她創造了一個現成的借口,“沒關系,你影響不到我。”
“……”
這是第三個夜晚,卿黛依舊沒有擺脫的了聶二爺,他也如之前一樣并未對她做什麽出格的事。但若是往後一直這樣,發生關系是遲早的事。
卿黛憂心忡忡,她只有兩年在聶府的時間,兩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她必須要多為自己打算。
第二天,她把素喜叫了進來,屋內只有她們兩個。
“素喜,你能自由出入聶府吧?”
素喜想了下,“應該可以,只要和管事的報備下,按時回來就行了。”
“那好,我要你幫我做件事,東城吉慶街上有一家不大的藥鋪,名叫保和堂,你幫我給東家的女兒齊小玉帶封信,你要親自見她的面,等她看完了信再回來。”
素喜見她表情頗為慎重,有些擔憂,“姨娘,您出了什麽事嗎?”
“一點小事罷了,以後我再告訴你。記得千萬別對任何人說,找個別的借口出去。”
“好,我就說出去探望我幹娘。”
作者有話要說: 9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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