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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就回家。
兩個人站起來往門外走,又碰上剛好回來的迷糊青年,抱着兩瓶冒着冷氣玻璃瓶橙汁。
見他們這兩個“熟人”要走,便笑了笑說再見。
蕭玉對他的印象不壞,與他點頭致意之後便擦着他過去。
兩個人沒把那倆小青年放在心上,去空地開了車回家,忘記了在鎮子上的湖邊坐一會兒。
回到家的厲銜才感覺自己肉吃多了,躺在床上抱着肚子嗚呼哀哉。
蕭玉拿健胃消食片給他吃,又給他沖了一包襪子不消化時喝的消化沖劑,厲銜還捧着個肚子床上亂滾。
搞得襪子以為街街在和她做游戲,穿着個圓領的小睡衣和紙尿褲也仰躺在床。
兩個肉乎乎的小短腿支愣着,腳心朝上,學着她街街的樣子打滾。
從衛生間進來卧室的蕭玉就這麽看着他家這一大一小在床上皮,像大狗熊帶着小狗熊在森林裏的草地上撓癢癢。
“大狗熊”一邊摟着女兒打滾一邊嘴裏嘟囔,“二胎來了啊,二胎時代到來啦…”
“小狗熊”樂呵的都不行了,咯咯的嬉笑打滾,嘴裏也學着爸爸嘟囔,“啊呆…啊呆……”
蕭玉也笑,拉着椅子坐到床沿邊,讓厲銜小心床上有沒有襪子的玩具,別硌到他們爺倆。
打滾了好大會兒的厲大狗熊總算消停了,平躺着摟着趴在他裏面的襪子,輕飄飄的和他媳婦兒說話。
“不行了,人老了就是不能瞎折騰啊,我今天這肉吃的,得趕上人家屠宰場半個月的銷量了~”
蕭玉笑他說話誇張,又眼看着他女兒從裏面撐着她爹爹的圓肚子翻過來,小手小腳踩到她爹的肚子上,踩的厲銜“哎呦呦”的輕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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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不行了媳婦兒,” 厲總裁閉着個眼,臉色無比掙紮,“要難産了,咱閨女等着急了,她小妹妹要提前生出來了…”
襪子還在樂,小嘴巴彎彎的像個月亮船,聽見厲銜叫喚更是喜悅的不得了,手腳并用爬進蕭玉爸爸的懷抱。
蕭玉抱着他半天未見的寶貝女兒親昵,聽着他耳邊,厲大
☆、“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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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的走,走的了無聲息,東海市人民從輕薄的針織衫套上秋冬外套,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份。
襪子去年的這個時候也就剛生下來,被接生的護士抱着哇哇哭,現在已經自如的掌握了“假哭”的技能。
蕭玉他們學校距離放假也不過剩下一個半月,距離今年的新年不超過整三個月。
晃晃忽忽一年過去, 厲式集團依舊長青,蕭玉一年□□個月的時間修複了整二十件小到桃核大到冰箱的文物。
襪子的成長進程更是尤為明顯。
恰逢周末,“非凡”的襪子同學又開始向家裏人展示的她的“本領。”
在家休息的蕭玉放了正在午休的女兒在卧室熟睡, 一個人拿着鉛筆和圖紙去隔壁書房畫圖。
厲銜說城東的博物館就快要竣工了,和蕭玉商量着裏面的整體裝修。
博物館和房子一樣,同樣需要一個整體的風格和面貌。
蕭玉只作籠統的設計和提供想法,剩下的還要請專業團隊來完成。
蕭玉右手握着鉛筆浏覽電腦上的信息, 從國內到國外,從小到大, 從公共設施到私人收藏館,浏覽了大量的館內風貌。
像是在商場裏挑衣服,眼花缭亂,拿不定主意。
最後登錄到他們校內網站, 從他們內部的資訊內,終于看到不同于網上的風格。
那是去年,他們學院另外一支考古隊伍去國外參觀考察的時候拍下的照片,地點在尼泊爾。
雖然稱作博物館, 但其實只是幾間低矮的平房。
裏面的文物陳設擺放也不是很規矩,配上旁邊戴眼鏡的大肚子、脖子上挂相機的女老師。
更像是個老年旅游團光顧的異國紀念品商店。
那篇長文章足足有一套照片,往下看,能看到博物館的屋頂是紅色的,牆體像白蜂蜜的顏色,看上去髒髒的。
館內的牆壁印滿他們國家的文字,連在一起大部分都是本地神教的經文,經文底下是用劣質顏料刷上去的圖案和人像。
牆體斑駁,館內的明亮度都不及國內一般居民房的亮度。
結合那些斑駁的牆體和具有年代感的文物,整個室內像是被刷了一層油,更像是一塊大琥珀。
一打眼看上去總會讓感覺不适,博物館如此神聖的地方怎麽能夠放在那種陰晦的空間裏。
但是當你置身與此或是長久凝視,才能真正體會身臨其境的神秘與拜福。
凝視良久的蕭玉腦內燃着了火花,低頭抓着鉛筆在圖紙上寫寫畫畫,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早已過去多半小時。
隔壁的主卧內,翻身努嘴要喝奶的襪子醒了。
眨眨惺忪的眼睛,瞧了瞧天花板,而後稍微醒神。
左右扭頭,就是沒看着旁邊有人。
“爬怕!” 剛睡醒的襪子軟乎乎的,喊爸爸倒是喊的用力。
兩瓣果凍唇努一努,“啊—papa?”
沒人回答她,卧室門緊閉着,大床兩邊個躺着一個人高的英國士兵抱枕。
“爬怕!”
房間的隔音效果,隔壁專心畫圖的“爬怕”還是沒能聽見他的女兒呼喚他。
這下可好了,不甘心的襪子徹底睡醒了,扭扭小屁股一拱一拱,最後翻身、禿嚕下床。
吓的放在地上正在小別墅裏喝水的黃豆抱着自己的水瓶嘴一動不敢動,兩個亮晶晶的小眼珠吓直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心電感應,蕭玉握着鉛筆的手指突然抽搐一下子。
筆尖下原本流暢的線條卡頓,留下一個刺眼突兀的硬痕。
蕭玉凝眉松開了鉛筆,放到桌面上,活動手掌和脖頸,而後站起來拉開書房門,想要去主卧看看他女兒,順便喝點水。
然而走出門,蕭玉就不想喝水了,他恨不得把樓梯吃進肚子裏。
沒有眼花。
他的女兒,還有十一天才一歲的女兒,現在正撅着個穿着紙尿褲的小屁股往樓梯底下爬。
手腳并用,并且馬上就要爬到拐彎的地方!
襪子身上穿的紙尿褲在後面印着個卡通猴子,現在小猴子正嘻嘻的朝蕭玉笑,滑稽的很。
“襪子!” 蕭玉扶着樓梯大步下樓,邁出一大步之後才想起來喊人。
已經能夠識別人稱的襪子慢吞吞的向後扭頭,兩根小短腿還跪在冰涼的樓梯臺階上。
肉乎乎的小軟手撐地,像小奶貓的兩個掌墊。
“爬怕!” 小奶娃娃并不知道自己現在處于多麽危險的狀态,看見爸爸就只知道開心。
蕭玉的人已經走到她身邊,一把撈起地上這一團寶貝疙瘩肉抱進懷裏,天知道蕭玉剛才有多擔心她。
萬一和他上次崴腳一樣,襪子這小腦袋瓜滾下去,可就不僅僅是小孩子哭兩聲就完的事了。
緊抱女兒上樓,蕭玉黑着一張臉,在心裏罵自己不長記性。
“papa—papa” 放松下來的襪子又變回軟乎乎的語氣,小腦袋瓜抵在爸爸的脖頸下,被爸爸托着腿換紙尿褲。
“嗚~” 兩瓣潤唇吸吮着蕭玉的鎖骨,一嘬一嘬的把爸爸的肉當成奶嘴,吸了半天也沒吸出奶來。
“乖,等爸爸給你穿褲子。” 蕭玉放她坐在床上,伸長手臂撈到手床頭櫃上的嬰兒濕巾。
擦幹淨襪子的手掌和小腿,再套上柔軟的小棉褲,小棉褲白底印着粉花,一團團粉色的小雲彩,勾的襪子上手去薅自己的新衣服。
“怎麽自己爬下去了?很危險知道嗎?” 蕭玉嘗試着和他寶貝女兒溝通 ,這其實有些奇怪。
他平常就話少,生了襪子之後,手上的行動大于言表。
可随着她的慢慢成長,家長的指引和教導越來越重要,襪子現在的年齡正是一個關鍵時刻,他必須多和襪子溝通,借此教給襪子知識和常識。
“叫嗎?”
襪子現在的模仿力和好奇心極其旺盛,蕭玉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記得多和他女兒說話。
“爸爸現在抱你去吃東西,好不好?” 此時的蕭玉眼眉之間盡是柔情。
穩穩抱起襪子走出去,一邊下樓一邊再次提醒,爬樓梯很危險,爬下床也很危險,要記得先喊爸爸。
家裏三個老人出門玩去還沒回來,早早下班的厲大總裁倒是先回了家。
“閨女!爹回來啦!” 厲銜關上門喊襪子,這個時間點,他閨女應該被家裏人抱着喂吃的呢。
果然,他媳婦兒抱着他閨女在腿上,手裏端着碗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啥玩意兒營養食品。
拉過椅子坐在一大一小對面,厲銜同情的看看那小碗裏的一坨 ,拉着他閨女的小手說她辛苦了。
“啧~” 蕭玉打開他的手背,“瞎說什麽呢,這是蘋果泥。”
兒科醫生特地囑咐的他們,現在襪子大了,各類營養需要均衡搭配。
進食也就豐富起來,雖然看上去都不怎麽好看,但是營養都在裏面啊。
“嘿嘿,那就多吃,多吃啊,閨女。” 厲銜改為雙手拉着他閨女的小手,一眨眼一眨眼的逗她。
襪子脖子底下圍了個淡綠色的圍嘴,被她papa一口一口的喂着蘋果泥。
不過她不怎麽喜歡,小瓷勺子湊近嘴巴就開始躲,最後卻還是被爸爸塞進了嘴巴裏。
“嗚~啊~” 現在有“街街”在這裏逗她,“papa”手裏到底東西就更吃不下去了。
一百八十度扭着脖子不肯把剩下的“糊糊”吃進肚子裏。
厲銜眼看着他閨女掙紮的都要像活魚一樣翻尾巴了,連忙把小家夥抱到自己腿上。
和他媳婦兒通融,“就剩個碗底兒了,別吃了別吃了。”
蕭玉無語的看了看手裏還有大半碗的蘋果泥,一只手端着碗放到餐桌上。
“你閨女長本事了,今天都快自己爬下樓了。” 他平靜的向厲大熊陳述着,內心還有些憂悸。
“好家夥,我閨女這麽能耐呢。” 厲銜笑的蕩漾,舉着襪子的胳膊站在他腿上,襪子長他抓抓手掌,“夾果~”
“嗯?堅果?” 厲銜親親他閨女的額頭,“你還不能吃那玩意兒呢,硬!”
蕭玉喜憂參半的看着他家大熊和他閨女玩鬧,心想以後萬一哪天沒看住,他的寶貝摔了可怎麽辦。
完全忽視了個常識,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道理。
一月的時候,東海吹了三天的東北風,由此,這座沿海城市正式進入冬季。
而正當冬天來勢洶洶,人們窩在家裏賴過寒冬臘月時,蕭程光竟然以嫌棄蕭玉家裏太熱的緣由回了自己家住。
老人上了年紀比年輕人還怕冷,然而蕭程光一貫的主張都是先苦後甜,家裏太熱了他都覺得呆不住,非要回去家裏住着。
因為家裏有襪子,他們的別墅除了開發商供暖,家裏至少十八個小時都開了空調制暖,不熱才怪。
有老人有孩子,遷就誰都不應該讓對方不舒服,索性蕭程光回了家住,蕭玉怎麽能見他爸一個人回家?索性又勸了他媽回去照顧他爸。
現在他已經放假了,襪子也不和小時候一樣,分秒離不開人。
李春花舍不得孫女,可又不得不回家照顧她家那個硬的跟塊石頭一樣的臭老頭。
在蕭程光回家住之後的第二天,罵罵咧咧的收拾了東西回家,也帶走了離不開她的老姐妹王春花。
家裏又剩下三個人連帶一只黃豆,厲銜每天早早下班,沒有家裏老人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變得無比自在起來。
那天飄着小雪花的中午,厲銜摟着閨女和他媳婦兒坐在餐廳美美的涮着火鍋,門鈴被人按響。
厲大總裁單手摟着閨女去門口開門,“誰呀?”
門開開了,原來是兩個熟人。
三個大人你看我我看你,襪子啃着
☆、“這小男孩的衣服挺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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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站在門外的兩個“熟人”,厲銜摟着襪子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要倒車。
不過,這倆小夥子今天各自穿了一身睡衣麽?
“你們?”
“诶呀!” 套了一身黑色冬季睡衣的“咆哮車主”在看見厲銜這位“熟人”之後,誇張的拍拍自己一雙空手,眼睛睜的老大,脖子往前伸。
“哥們兒,原來是你啊!”
下一刻, 厲銜到嘴邊的疑問還沒禿嚕出口,“咆哮車主”就已經拽着站在他身後的白色睡衣“迷糊青年”踏進他們的屋子。
“欸?” 厲總裁摟着女兒有點懵,現在的小年輕兒都這麽不見外嗎?
關上門, 轉身回去吃飯,看着轉了轉身子最後竟然徑直走進餐廳的兩個人,厲銜再一次的有點懵。
坐在餐桌前吃火鍋的蕭玉首先受到他們兩個的問候,“咆哮車主”莽撞, “迷糊青年”卻極其的斯文,真不知道這倆人是怎麽走到一塊去的。
“不錯呀, 涮火鍋,哥們兒,” “咆哮車主”拉着迷糊青年坐到了蕭玉他們對面,而後十分自然的靠在椅子背上。
“我們剛搬到你們附近, 正裝修着呢,你們二位好心的大哥,能不能請我們吃頓飯啊?”
咆哮車主笑嘻嘻的看着他們兩口子,這還能有不答應的餘地嗎?
蕭玉沒說什麽, 靜靜站起來,去廚房給他們未來的鄰居添了兩副碗筷。
吃飯也堵不上說話的嘴,咆哮車主一邊命令旁邊的迷糊青年給他涮肉,一邊做自我介紹,聽得厲銜一愣一愣的。
“咳,咱們大家也算有緣分,我,宋駿,他是我弟,宋雲,智障一個。你們兩位大哥以後要是有什麽事兒需要我,一邁腿的事兒,他就甭指望了。”
被宋駿如此形容的宋雲也沒有想要反駁什麽,臉色依舊 。
手拿着筷子幫宋駿涮肉,涮好了放進他碗裏,待宋駿說完話,才朝他們腼腆一笑。
像是已經完全接受宋駿對他如此這般的對待。
“嗷—嗚” ,還沒等兩個大人先招呼他,襪子倒是先和他搭上話來。
“欸?這個小東西很可愛啊……” 宋駿不老實的爪子這就要去捏襪子的小軟臉,被厲銜側抱着他閨女閃到一邊。
“宋駿是吧?” 厲銜筷子不放下,盯着宋駿的“爪子”縮回去之後才重新摟着襪子正坐。
神色自然道: “哥勸你再去學學語文,我們孩子能叫東西?”
說完,厲銜覺得好像哪裏說的不太對。
飯量不怎麽大的蕭玉吃飽了,抱過襪子放在自己腿上,撈過一遍晾溫的蛋羹喂給她吃。
“啊哈哈,不好意思大哥,” 他臉上似乎帶着歉意地向厲銜和蕭玉道歉,随後又笑嘻嘻的看着襪子,“這小男孩兒的衣服挺好看哈…”
厲銜扭臉看了看他媳婦兒,他媳婦兒低着頭的臉馬上就黑了。
“我們孩子是小姑娘。” 護妻又護女的厲總裁也黑臉道。
一旁半句話都未曾開口的宋雲實在看不下去了,左手扯扯宋駿的袖管,神色緊張。
嘴裏小聲嘀嘀咕咕了幾句,最後看着蕭玉和他說對不起。
“大哥不好意思,我哥他不會說話,眼睛,他眼睛高度近視,今天忘記帶眼鏡了,您別聽他胡說八道。”
悄悄打量着蕭玉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宋雲不顧旁邊宋駿在桌子底下踢他棉拖鞋,繼續狗腿子的補充,“小妹妹長得很好看,她叫什麽名字?”
可憐的襪子,不過是因為頭發短了點,竟然被人誤以為成小男孩兒,她爸爸的臉能不黑麽。
“襪子,小名。” 蕭玉擡頭掃了一眼宋雲,随後繼續拿勺子撇着香油花混合雞蛋羹喂給他女兒吃。
兩個人的“情侶”火鍋變成四個人吃飯,前十分鐘桌面上的氣氛無比尴尬,都是宋駿話痨又不會說話造成的。
厲銜和他們聊開了才知道彼此的大體情況。
他們隔壁那一對總吵架的夫妻搬家了,估計是辦完離婚手續了……
宋駿他們剛從鞍山老家搬到東海,隔壁的房子雇了人裝修,這才過來蹭他們的飯。
厲銜一個商業精英,蕭玉又擅長觀察別人的言行來分析這個人的脾氣秉性,一頓飯的功夫就把這倆不過二十歲的小年輕給看透了。
宋駿雖然表明宋雲是他的弟弟,但不難看出,宋雲和他的關系絕非兄弟這麽簡單。
并且,倆人除了身高接近,從三庭五眼到言談舉止,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家裏養出來的孩子。
宋雲更像是宋駿的“小尾巴”、“小跟班”,還是個特別聽他話的小跟班 。
火鍋吃的一幹二淨,就差宋駿那接近“殘暴”的吃像把火鍋底湯給喝進肚子裏了。
喂完襪子的蕭玉有些納悶,這兩個人到底什麽路子?身上的睡衣是大牌,搬到他們隔壁的別墅住,怎麽吃個飯是這副德行?
難道是誰家的小少爺搞離家出走?
臨走之前還撈走了蕭玉他們餐桌上的餐巾紙,宋駿又擦嘴又擦鼻涕的和他們兩個主人說再見,他們以後還會經常來的。
關了門,蕭玉才問厲銜知不知道宋駿和宋雲是誰家的小少爺,厲銜留了個心,把名字發給了助理讓徐峰去查。
餐桌上,宋駿吃火鍋的那一塊地方像是被“糟蹋”了一半,狼藉的叫人看不下去,蕭玉第一次見有人吃個火鍋能吃能如此田地。
讓厲銜抱襪子上樓午休,他一個人收拾殘局。
學校放假了,他手心裏沒了鑷子和毛刷,癢癢的很,總想找點動手的活兒幹。
“哎呦我的老天爺,” 厲銜這就要抱着他閨女上樓,嘴上沒忍住又和他媳婦兒說話,“媳婦兒,那等你退休了還不得把咱家那所有的電器重裝一遍啊?”
“右—天耶—” 襪子抓着小手朝她“papa”說着。
蕭玉笑他女兒的蜜汁口音,推着厲銜快上樓,不再和他搭下茬。
一樓就剩下他一個人,端着一個個髒碗碟放進洗碗池,蕭玉一邊慢慢的刷着碗一邊想大熊剛才和他說的“退休”。
他們倆才二十六七歲,退休早的很,不過蕭玉倒是認真的考慮起他的以後來。
以前他确實任性了,想做什麽做什麽,家人和愛人都會讓他随心。
但現在有了襪子,一方面他首先離不開他女兒,另一方面家裏這一大兩小同樣離不開他。
那到時候他們學院又有外出的工作怎麽辦?他連三個月甚至半年回不了家怎麽辦?
水柱從水龍頭裏流出來,打在蕭玉的手背上,刺骨的涼意讓他恢複一些理智。
他這是怎麽了?怎麽變得家長裏短起來?
蕭玉在心裏反問他自己,自己從前可不是會考慮這麽多的人。
好吧,蕭玉把洗幹淨的筷子倒放進筷籠,自己告訴自己。
是他女兒改變了他,不,是他女兒幫助了他。
學會愛,學會關心,學會換位思考。
二樓上,厲銜托着襪子放他在大床上,并沒有聽他媳婦兒的話哄襪子睡覺,而是樂此不疲的和她鬧着玩兒。
“咔咔咔” ,襪子伸手去要她“街街”手裏的小玩具。
站在床上,向天花板伸直了小胳膊,連腳丫都踮起來,半個腳掌陷進床褥裏,可惜就是夠不着厲銜手裏的東西。
記得襪子一聲一聲的喊着“papa”。
襪子終于把東西拿到手,又靠着抱着玩具張嘴啃。
被厲銜假裝要和她搶走着警告,吃了長蟲蟲,蟲蟲咬疼疼。
又扭頭看蕭玉還不上來,玩兒性大發的厲銜讓襪子穩坐在床上,自己下床穿上了拖鞋。
“趁着你爸還沒洗完,爹去給你拿個新鮮玩意兒,坐好啊閨女。”
他拍拍襪子的小腦袋瓜,大步拉開卧室門出去。
厲銜前腳“蹬蹬”走進嬰兒房,襪子後腳就禿嚕下床了。
十根短短的手指攥着床褥爬下床沿,自己拿腳丫子貼在地板,小身子晃了晃,靠站在床邊,抓在手裏的沒敢撒手。
“papa?” 襪子環視一周她和爸爸們的卧室,最後目光鎖定在靠着牆角放的塑料玻璃小別墅。
蕭程光“嫌棄”他們家熱不是沒道理,黃豆都嫌熱。
橫躺在小別墅裏一個勁的抱着水瓶裹,連鼠糧和小餅幹碰也不碰。
厲銜把它拎到牆根去才好一些,牆根溫度低,黃豆這才精神起來。
小奶娃娃尚且能夠扶着東西站一會兒,現在為了去抓小房子裏的毛茸茸,扶着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着離床最遠的牆角出發。
“唧唧—哇—唧唧—” 勇敢又好奇的襪子每次邁腳只不過前進兩公分的距離,行進的異常緩慢。
等走到沒有扶手的地方,從嬰兒房拎了學步車又去洗手間上廁所的厲銜還沒出來。
沒了扶手,小奶娃娃這才膽怯起來。
伸出左腳,小身子便搖搖晃晃,站的一點也不穩。
但牆角的毛茸茸就在眼前,她激動的又去邁腳。
這下身子完全站不住了,向牆角伸過去的小胳膊還沒抓到毛茸茸的毛,整個人便往後仰過去。
好在屁股先着地,脆弱的後腦勺在身子貼着地板之後才磕到地上,不過還是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
擦手推門進來的蕭玉剛好看到這樣的畫面,他女兒像是摔懵了,反應之後才曉的哭,躺在地上擠眼淚。
蕭玉忙不疊的跪去地上抱起他的小寶貝輕柔的哄,随後又聽見身後一陣激動。
“閨女!看爹給你拿來啥……” 看到眼前場面的厲總裁傻眼了,話都沒說完。
抱着襪子的蕭玉目光落到厲大狗熊手裏的嬰兒車上,耳邊是襪子哭聲依舊。
……
“媳婦兒,你聽我說,事實不是這樣兒滴,我……” 貪玩兒的厲總裁連忙把嬰兒車藏到身後頭,最後都覺得燙手便甩到一邊去。
試圖和他媳婦兒解釋為什麽沒有看好襪子。
只聽見他媳婦兒抱着襪子從地板上站起來往床上走,
☆、小姑娘奶聲奶氣,費勁仰頭,“幹嘛吖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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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地來了個“擁抱”的襪子并沒有受傷,被“papa”抱着哄了好一會兒就不哭了,嘬着瓶高鈣酸奶睡過去。
被打入“冷宮”的厲總裁充分發揮他臉皮厚的本事,像個八爪熊一樣抱着他媳婦兒不撒手,總算逃過一劫,躺在了他們的大主卧裏睡覺。
可憐的學步車,一次沒用便被蕭玉嫌棄上。
不過, 從那之後,襪子走路的能力倒是提高的很快,兩個爸爸有意無意的架着她走路, 常識着讓她獨立走路。
到過年的時候,襪子基本上自己走路已經很穩當了。
年前那幾天,放了假的蕭珠也來過他們家,看看她的寶貝小侄女, 不過家裏還另有別人。
住在他們旁邊別墅的宋氏兄弟,兩個人以“家裏正在裝修”為名, 每天三分之一的時間賴在蕭玉他們家。
這多虧了宋雲是個好孩子。
宋駿一言一行一看就是個被家裏慣壞了的小少爺,什麽活兒也不會幹,每天拉着不好意思進來的宋雲到他們家蹭飯蹭網,抱着手機窩進沙發當土豆。
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的宋雲一邊和蕭玉抱歉, 一邊盡量幫蕭玉做事,給襪子燙個奶瓶、晾件衣服什麽的,總不好每天賴在人家家裏當米蟲。
從來不喜歡人多的蕭玉碰上他們倆兄弟倒還好。
宋雲人懂事,做事也有分寸, 不會多嘴和他沒話找話。
而且幫他幹活兒特別勤快,蕭玉讓他坐着宋雲也不肯,非說這是他應該做的。
宋駿呢,雖然人不勤快嘴也不甜,但好在能逗襪子開心 。
小姑娘被爸爸抱在懷裏看見沙發上那一大坨肉就要下地。
自己吧嗒吧嗒的走到宋駿身邊,仰着個脖子看他幹什麽。
玩游戲的宋駿嘴裏嚼着泡泡糖,時不時嘴裏吹出來個大泡泡。
襪子就會學着他的口型努努嘴巴,學着吹泡泡的摸樣。
宋駿要是嘴裏吐出來個髒字,第一時間捂住他嘴的就是宋雲。
迷糊青年平常柔柔弱弱的,看見宋駿當着襪子的面吐髒字立馬變炸毛。
死死捂着宋駿的嘴,結結巴巴的兇他,“不、不、不許說髒話!” 都不用蕭玉提醒宋駿,宋駿也就只到改了。
抱着襪子縮成一團沙發上,不知道叽裏咕嚕的和她說了什麽,就能逗的襪子哈哈笑。
比平常只有蕭玉和她在家的時候開心多了,或許小孩子天生應該喜歡熱鬧吧。
不過這個別墅的另一位房主厲先生就不怎麽樂意了,他好不容易下了班能抱着老婆孩子親兩口。
回來看着家裏還有倆人,他媳婦兒也就不肯讓他碰了。
偏偏宋駿那個小癟犢子理由奇多,臉皮恨不能比他還厚,趕都趕不走。平時能夠随時摟摟抱抱的機會幾乎變成零。
因此厲總裁每天下班路過他們旁邊的別墅都要往裏看一兩眼,查看一下他今天有沒有機會一進家門兒就能把他媳婦兒摁在床上摩擦。
所以蕭珠邁進她小侄女家門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畫面就是兩個帥帥的小哥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姿勢極為親密,眼神盡是暧昧……
那正逢中午,宋駿他們和她友好的打過招呼,蕭玉便從樓上抱着襪子下來了。
宋雲正被逼着陪宋駿打游戲,由于手上動作生澀,一局游戲不過十分鐘就game over了,氣的宋駿一記爆栗敲在宋雲的額頭。
沒好氣的支使他,“我要喝水,給我倒水去。”
“哦。” 宋雲揉着自己被敲的腦袋站起來,手機放到茶幾上。
聽話的去給他哥哥倒水,與要上樓抱襪子的蕭珠對視一個友好的微笑。
蕭珠這個“腐”到骨子裏的“老油條”飄飄然的上樓,與接她上去的蕭玉對視一個眼神。
蕭玉抱着他女兒十分嫌棄他妹妹,那一臉的粉紅是怎麽回事。
進了嬰兒房,蕭珠關了門立刻開始八卦,一邊抱着襪子紮進海洋球內一邊激動的問着。
“哥哥哥,下邊那倆人在咱們家幹嘛呀?他們是不是一對?肯定是一對!我的眼睛絕對不會看錯的!”
蕭玉無語,坐在爬行毯上收拾襪子剛才亂扔到角落的玩具。
“蹭網。”
“我去,他們倆簡直配一臉啊,欸,他們倆為什麽在咱家啊?你認識他們嗎?我咋記得你沒朋友呢?”
蕭玉擰着眉心掃了蕭珠一眼,什麽叫沒朋友?他難道是個很差勁的人嗎?
蕭珠“嘿嘿”兩聲,“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嘛,快說快說,他們要住在咱家嗎?住一間房嗎?啊?”
“哎。” 蕭玉嘆了口氣,把手裏蘋果大小的毛絨玩具扔到那一堆海洋球裏,“是一對,不住,不知道。”
看來他要是不回答,蕭珠就要追着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宋駿和宋雲什麽關系、蕭玉和厲銜什麽關系,他們四個人心知肚明。
至于宋駿和宋雲的真實關系,他們不想說,厲銜他們也就不追問了。
況且宋駿他們簡直不需要說明,蕭珠一個僅見過他們一次的人都能認定他們是一對了。
宋駿和宋雲一直待到過年前兩天,才算是“搬”回了他們自己的別墅。
厲銜才明白過來,原來宋駿那小子說的“我們以後會常來”竟然是這麽個常來法。
開車到蕭玉爸媽家裏過年,三個老人、三個大孩子、一個小娃娃另帶一只老鼠。
有一段時間沒見到襪子的王春花和李春花抱着小孫女不撒手,作為爺爺,蕭程光都沒有抱着孫女去小區和別的老夥計炫耀的機會。
不過襪子學會走路之後倒是不怎麽願意讓大人抱着了,總是往下彎着個腰要下地,自己走自己的路,搞得爺爺和“咬咬”好不開心。
年初一到初八也留在了爸媽家裏,厲銜在初六的時候開車帶蕭玉和襪子回了東北老家。
給他爸燒紙,襪子被裏三層外三層裹的像個粽子,生怕從車裏進了山裏林場再凍着。
好在襪子并沒有生病,被“街街”抱在懷裏腳未離地,在爺爺墓碑前乖乖的喊了人。
一個熱鬧的新年過到初九初十便已經沒什麽味道了,厲銜又要上班去。
蕭玉帶着襪子在家,他女兒現在能夠聽懂他講話,也可以簡單的和他對話。
關鍵時刻,蕭玉在陪她玩的同時,總是會下意識的教給襪子知識,有的東西,就是要靠從小的日積月累,才能養成良好的習慣。
隔壁的那兩個家夥在他們回家之後倒是一次也沒“光顧”過他們家,厲銜下班的時候也從沒見他們從家裏出來,兩口子都以為他們是回家過年了。
直到他們回到家的五天後,度過短暫兩天元宵假期的厲銜抱着襪子出門買煙花,獨自留在家裏的蕭玉這才看見宋雲。
那時候他正忙着把廚房裏廚具全部清洗一遍。
過年之前閑置的鍋碗瓢盆像是被認為鍍了一層灰塵,他明明過年前收拾過一次了,現在又變髒了。
正當他放着炒鍋在洗碗池裏刷洗着,玄關門鈴響起來,蕭玉以為是他家那一大一小沒手開門,擡腳便往門口走。
結果開開門确是住在隔壁的宋雲。
宋雲頭發濕了一半,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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