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奧卡斯摟着夏奇好好地睡了一覺。天亮後沒多久,奧卡斯就起床了,夏奇睡得還很沉。他這邊剛打開房門,床上的普利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他的姿勢,奧卡斯關了門走出來,低聲問:「沒睡?」

「冥想。」

坐在床上的普利下了床。魔族的修煉也有冥想。

菱的房門也開了,她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明顯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她也是冥想了一夜,提高自己的實力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夏奇的腿水腫了嗎?」菱問。

奧卡斯回道:「還沒有。」

奧卡斯倒了一杯水,剛喝了兩口,他看向門外。菱和普利也聽到了對方沒有隐蔽的腳步聲。

「咚咚咚。」三聲不是很響的敲擊。

普利走過去打開門,門外是梭烈。梭烈對普利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普利沒回應,他轉身迳自走到桌旁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水。

梭烈走了進來,對菱也是微微一個點頭,然後對奧卡斯略一行禮,問:「殿下,我做了早餐,您和兩位小帥要不要一起吃?」

奧卡斯淡淡道:「我現在叫奧斯,一位人類平民魂武士。」

菱:「菱。」

普利:「普利。」

梭烈的眼裏閃過極淡的驚訝,點頭接受了對方的善意,「那你們要用餐嗎?」

奧卡斯:「謝謝。」

不能不說,梭烈的廚藝還算不錯,當然無法跟夏奇的相比,但是比起奧卡斯、普利和菱來說,算是不錯的了。梭烈以平民的身份成為辰級頂階的強者,雖說他外表看起來還很年輕,但實際的年齡估計都可以做奧卡斯的父親了,廚藝比幾個人好也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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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算得上是沉悶,沒有一個人說話。菱和普利還是不主動理會梭烈,梭烈也沒有急切地去表現自己是值得信任的。其他三位不說話,他也就保持了應有的沉默。

四人吃完,菱喊人來收拾,然後她出去找加布林。普利回到他的床上冥想,奧卡斯從手镯裏拿出一個小爐子、一口小鍋還有一小袋米。梭烈沒有詢問是否幫忙,他坐在桌邊從空間釦裏拿出自己的單手劍,擦拭了起來。

米香散發,梭烈擦拭的動作停下,普利睜開眼睛。奧卡斯拿着一把勺子攪動鍋裏的白粥,直到白粥有些黏稠了,他熄了火。正要把鍋端到桌上,坐在小凳子上的奧卡斯擡頭,普利和梭烈同時看向一個方向。

門開了,一位頭發淩亂、睡眠惺松的男孩子帶着還沒有睡醒的沙啞聲音喊:「學長……」

「時間還早。」奧卡斯起身走過去。

「聞到香味了。」夏奇揉揉眼睛,握住奧卡斯伸來的手,「普利,早。」

「早。」普利下床。

注意到屋裏多了一位陌生人,夏奇停下腳步,眼睛完全睜開。奧卡斯順了順他的頭發,把他帶到桌邊,介紹:「他就是我昨天和你主瓣那位紅蟻傭兵團的團長,梭烈。」

夏奇恍然大悟,馬上笑着打招呼:「你好。」

夏奇的反應讓梭烈吃了一驚,立刻回應:「您好。」

讓夏奇坐下,奧卡斯說:「我剛熬好粥。」

「我就是聞到粥的香味才醒了。」夏奇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奧卡斯的身上,笑得不知道多甜蜜。

奧卡斯把鍋端到桌上。

「你們吃了嗎?」

「吃過了。」

夏奇從衣領下拽出自己的空間戒指,拿出碗勺、三個面包、一罐子腌菜丁和兩根香腸。奧卡斯為夏奇舀了粥,看他就打算吃這些,說:「再加兩顆蛋。」

「哦。」夏奇乖乖拿出兩顆白水煮蛋,問:「菱呢?還在睡嗎?」

「她去找加布林了。」

「哦。」

夏奇不說話了,認真吃飯。普利走過來,在夏奇的對面坐下。一張方桌子,夏奇與普利對坐,奧卡斯與梭烈對坐。

奧卡斯幫夏奇剝蛋殼,普利喝水;梭烈收起了自己的劍,從手镯裏也拿出了一個杯子,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的表情很平靜,但是內心卻在翻騰:奧卡斯殿下的這位伴侶難道不知道他是誰?還是奧卡斯殿下始終沒有告訴過他?

梭烈在喝水,眼角的餘光卻是在觀察夏奇。夏奇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沒有實力,特別單純,長得非常漂亮的平民男孩。目測,肯定還沒成年。這樣的男孩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确實能夠吸引男人的注意,引起男人的保護欲。但奧卡斯殿下會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喜歡上他嗎?梭烈下意識地不相信奧卡斯是被對方的臉蛋和柔弱的氣息吸引的。

再一看,梭烈發現了一個疑點。他一直以為奧卡斯是在用他自己的能力保護夏奇不受魔族魔氣的侵蝕,可是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奧卡斯并不在對方的身邊,也沒有召出自己的魂獸。這就說明這個男孩子他本身是可以承受魔族氣息的侵蝕,但這怎麽可能!別說他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魂武之力,奧卡斯殿下也說過這人的魂武之力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作為高階魂武士,梭烈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哪怕是他,在魔族,也需要靠自身的能力來抵禦魔族的魔氣。另外,這位瘦得一根指頭就能輕松起來的柔弱男孩,胃口卻相當不錯,雖然無法與他們的食量相比,但他的食量絕對超出了他的身材給人的預料。還有,奧卡斯殿下對他的這位伴侶相當的體貼。梭烈喝完了一杯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夏奇已經在心裏認定了奧卡斯是想「收掉」這個叫梭烈的傭兵團團長的。奧卡斯學長想收的人,夏奇就會努力接受,盡管對方給他的感覺是——非常的不好相處,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這一點他可以從對方對待奧卡斯和普利的态度上看出。

除了那一瓶鹹菜——梭烈瞄了好幾眼——夏奇把他拿出來的食物都吃了,還包括奧卡斯煮的那一小鍋粥。那人還摸摸肚子,明顯是吃飽了。梭烈的心中再次對夏奇的食量表示了驚訝,他當然不知道夏奇的身體裏住着一位同樣能吃的大貓。

菱回來了,身後跟着加布林還有五位魔族人。菱一進來就問:「夏奇,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被學長熬的粥饞醒了。」夏奇笑眯眯地回答,然後看向菱身後的六個人。

有梭烈在,菱沒有解釋,只是讓那六個人站在原地,然後對奧卡斯說:「人我帶來了,我和普利先出去。」

奧卡斯點了下頭。梭烈見狀站了起來,很自覺地離開。菱沒有動,在梭烈和普利離開後,她轉向加布林幾人說:「你們六個人按照血脈站好。」

加布林和一人站到了一起,另外四人站到了一起。菱關了門,拿出六支藥劑遞過去,「你們每人一支,喝下。」

六人很疑惑菱給他們喝什麽,但菱不解釋,他們也不敢問。每人拿了一支,打開瓶蓋,喝下。五秒鐘之後,就聽砰砰砰六聲,六人暈過去了。夏奇驚呼了一聲。

菱這才解釋說:「只是讓他們睡一會兒。」菱接着問夏奇:「他們會睡四到五個小時,時間夠嗎?不夠我再給他們一人補一支。」

「夠了、夠了。」夏奇趕緊點頭。

「那我出去了。」

菱很自覺地不會留下來觀看,開門出去了。奧卡斯召出魂獸,屋子瞬間變成了一個外界無法窺視的安全地方。夏奇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朝昏睡的六人走過去。奧卡斯也過去了,幫夏奇替那六人脫衣服。

雷熊村,除了巡邏的魔兵外,其他人都遠遠地圍成了一圈。圈中,普利和菱正在切磋。梭烈雙手抱臂地坐在一棵樹上,也遠遠地看着。

在場的魔族人,幾乎都是一生也不可能達到魔尉水平的低等魔兵,他們最多只能達到四等魔卒的等級。兩位少帥的對戰切磋看得他們魔血沸騰,也看得他們更加的敬畏。這是他們只能仰望的高階魔族的實力!強悍得令他們忍不住下跪膜拜。兩位少帥還沒有成年,他們的實力還會不斷地提升,或許會成為如他們的父帥那樣僅次于魔王的魔帥!

普利菱都是魔尉,也就是魂武士日級的等級,而普利的實力比菱要高一籌,戰鬥經驗也比菱豐富,很快普利就完全壓制住了菱。普利收起了氣勢,退開,菱氣喘地瞪着普利手裏的那一對戰刃,很想說一句「你那對戰刃太讨厭了!」

梭烈從樹上跳了正數,召出自己的魂獸,普利看向他的方向。幾位擋路的魔兵馬上讓出路。梭烈走了過去,拿出自己的武器。菱退到了外圍,普利做出戰鬥的姿勢,他接受了梭烈的挑戰,或者說是指導。

梭烈是辰級頂級強者,差一步他就是冕級強者了,他與普利對戰就是名副其實的欺壓,他不需要這麽做,那就是指導。

村子裏的熱烈半點都沒有傳入那間屋子裏。夏奇認真地研究六個人身上的魔紋。如他猜測的那樣,低階魔族的魔紋殘缺度非常的高。加布林只有肩肘到右前胸這一塊部位有魔紋,另外五們和他的情況差不多,有兩位比加布林的殘缺度還要高,其中就包括那位與加布林是相同的血脈的人,對方的魔紋是在後背正中。

夏奇一邊研究,一邊把六人的魔紋大概圖樣畫在畫本上,放大水晶和記錄水晶也是絕對少不了的。

三個小時不到,夏奇就研究完了,他揉揉眼睛皺着眉頭道:「相同血脈的魔元圖竟然是不一樣的。村長和他同族的魔元圖有差別,另外四個人的魔元圖也有差別。他們魔紋殘缺得太厲害,無法判定相同血脈的魔元圖的骨架是否也不同。唔,如果是菱和她父親的魔紋放到一起,就很容易判斷了。他們六個人的魔元圖與普利和菱的相比,非常非常的簡單,線條也不複雜。我想再看看其他人的魔紋,只有六個人,還不能肯定魔元圖的繁簡是否與血脈的高低有直接的相關。」

吐了口氣,夏奇有些失望,「魔紋太難了。我以為相同血脈的魔元圖會是一樣的呢。」

「不要急,你有足夠的時間去研究。」奧卡斯摸了摸夏奇的腦袋,「之後再研究吧,你需要休息。」

「好。」

夏奇收起了畫本、畫筆和水晶,奧卡斯收起了魂獸。魂獸剛一收起,夏奇就納悶地問:「外面在幹什麽?」

「出去看看。」

「他們怎麽辦?」

奧卡斯說:「我們去找菱要藥劑。」

「好。」

奧卡斯牽着夏奇的手,兩人恩恩愛愛的出門去。走出去一段距離,夏奇就知道熱鬧是哪裏來的了。梭烈正和普利打在一起,夏奇怎麽也是觀戰老手,幾眼後他就看出梭烈并沒有用全力,還帶着明顯的指導意思在裏面。不過當夏奇注意到梭烈的魂獸之後……

「噗!」

在大笑發出之前,夏奇急忙捂住了嘴,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龐因為急速的噴笑迅速漲紅,一掃魔紋研究不順的失落。

對戰中的兩人已經發現奧卡斯和夏奇過來了。兩招過後,梭烈和普利同時退開。看到夏奇的樣子,菱和普利大步走了過去,夏奇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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