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山洞守夜

說到吃的問題，秦越默默從包裏摸出來兩個饅頭，無奈的聳聳肩：“就剩倆了。”

穆寒陵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來一個水壺，搖了搖，水壺裏的水嘩啦啦響，“應該剩半壺左右。”

“別……別看我啊，我先前吃了兩個饅頭，現在只剩下一個了……”白洛離忙将包裏僅剩的一個饅頭拿了出來。

最後，還是在蕭珩包裏找出了四塊酥油餅和兩壺水，大家商議後就把他手頭的餅和水給吃了，留下了饅頭，留待往後食用，美其名曰，為他減輕重量。

蕭珩：“……”

吃了些東西，幾人又坐了一會兒才開始繼續上路。

可是這山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大家找了大半天也沒找到适宜蛇類生存的山洞，眼見着太陽即将落山，大家決定先找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

“咱們先找一個山洞吧，先解決今晚的問題，大家也累了一天了，今晚先休息，明天起來再想想怎麽應付現在的狀況。”

秦越率先提出建議，大家原本也就是這個意思，因此沒怎麽發表意見，改換目标。

山頭還是容易找的，畢竟他們所在是一片谷底，不多時就商議了一下，決定向西南方向的一個山頭走去。

就近找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山洞口，秦越先用藥粉驅散了一下山洞的蟲獸，再又多撒了些藥粉在山洞岩壁上以防萬一，白洛離在一旁幫着打下手，一邊把幾人的包裹收拾整理好，和蕭珩大致的将山洞打理了一下。做完這些，蕭珩和穆寒陵也撿了不少樹枝回來，大家把樹枝架起來，點火圍坐在一起。

山洞外的天色暗了下來，傍晚的山谷風涼飕飕的，大家又更加靠攏火堆一點。

“唉……”白洛離嘆氣，望着火光說：“現在要是有一頭小野豬在上面烤着得多爽啊。”

秦越失笑，搖搖頭道：“你就別瞎想了，現在我們連這裏一草一木都不敢動，更別說烤野獸來充饑了。”

“是啊，”穆寒陵附和道：“還是好好想想這幾天的日子怎麽過吧。”

他這一說出口，大家都不說話了。現在他們手裏就只剩下三個饅頭和三壺水，只夠明早勉強充饑，這裏的果子也不能亂吃，只能明天出去看看怎麽解決吃飯的問題。

“這樣吧，明早我們兩個人出去，剩下兩個人守住洞口，外出的兩個人有一壺水和一個饅頭，負責出去找找看有沒有可以用來果腹的東西，日落之前無論找不找得到都回來，守在洞口的就只能吃半個饅頭和半壺水，這樣的話，第三天換過來，我們就可以勉強維持住這兩天，兩天時間，應該夠我們找到其他吃的了。”

秦越的安排比較合理，大家也就都點頭答應了。

由于外出和守洞口都有危險，所以商議後決定由一個會武功的帶一個沒有內力的，最終還是蕭珩和穆寒陵一組，秦越和白洛離一組。第一天找食物的任務可能會比較重，又想着秦越懂得醫術，所以決定第一天由他和白洛離外出尋找食物，蕭珩和穆寒陵守洞口。

“既然我和蕭珩明天守洞口，那今晚就由我們守夜，你們兩個休息，明早天亮就起身出發。”穆寒陵說完，轉頭看向蕭珩，尋求他的意見。

蕭珩點點頭，表示同意。

“好，既然如此，那我和小白就先睡，勞煩教主和蕭珩了。”

“恩。”

穆寒陵點點頭，示意他們休息。走了一天的路，又總是會遇到些十分危險的情況，大家都很疲憊，幾乎是一躺下，秦越和白洛離就睡着了。

“我守前半夜，你先睡吧。”穆寒陵對蕭珩說。

蕭珩看了看洞外的月亮，搖搖頭說：“我守前半夜。”

穆寒陵一樂，說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我這一睡可能就明天一大早才能醒哦，到時候叫不醒我，叫你沒地方後悔去。”

蕭珩貌似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那就我守晚上，你守白天。”

“你還真是……”穆寒陵聽了直笑，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他也不和蕭珩客氣，畢竟現在不是講哥們義氣的時候，他和蕭珩都很清楚現狀，無論是誰，此刻都不能倒下。

“好吧，那你先守着，後半夜叫醒我，我換你。”

“嗯。”

夜晚的風又急又涼，索性他們選的位置還不錯，一大部分冷風都被擋在了山口外，不過還是有不少直接灌了進來，刮得呼呼作響。

睡着的三人好似也感覺到了些涼意，裹了裹身上披着的外衣。蕭珩見此，往火堆裏添了些木柴，維持火堆現在的熱度。他拿起手邊留給自己和穆寒陵的半壺水，放在火堆旁烤了烤，直到水熱得開始冒氣了，才打開來抿了一小口，幹澀的嗓子這才得到了一些緩和。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他今早出門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太好受，只不過并不嚴重，吃過早飯後也的确好了許多，就沒放在心上。一路走來也都沒有影響行程，直到霧林裏的時候，因為一開始不明白狀況而吸入了一點瘴氣，後來又得到了秦越的藥帕，勉強算是蒙混過關。

就這麽一時好一時壞的也和大家走到了現在，方才拒絕穆寒陵先睡的原因也是怕自己一睡就難醒過來，所以決定先讓他們休息，等過了前半夜，後半夜可以多睡一會兒。

蕭珩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盤，一邊往火堆靠近了些，山裏晚上就是涼。

火光把蕭珩的臉烤得紅彤彤的，蕭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不知是太暖和的緣故還是他太困了的緣故，他上下兩個眼皮開始打架。

無奈，知道自己這樣下去只能撐不過去最後睡着，蕭珩只好盤腿坐好，決定以這樣的姿勢閉着眼睛休息一會，為了避免自己睡着，他還特意坐得離火堆遠了一點。

休息了一會兒後，冷風再次灌進來時，蕭珩的腦子才一下子重新清醒過來。他站起身往洞外走去，查探了一下周圍又迅速的回來，在熟睡的幾人周圍看了看，确認沒有危險後才又坐回原地，繼續守夜。

月中時，蕭珩轉頭看了看穆寒陵，見他還睡得很香，想了想也沒有叫醒他，心想自己接着守下半夜，明天白天再睡。

才這樣想沒多久，身後的穆寒陵就在睡夢中轉了一下身，成功的被自己放在身體兩側的石子硌到，醒了過來。

穆寒陵醒來，睜開眼清醒了一下，坐起身見蕭珩果然好端端的守夜，才說：“差不多了，你去睡吧，我來守。”

蕭珩有些驚訝于這家夥竟然及時醒了過來，不過也慶幸，點點頭，趕緊自己找個暖和又舒服的地方睡覺去了。

穆寒陵起身活動了一下腿腳，見蕭珩才一躺下就睡過去了覺得有些好笑，走到他面前蹲下說：“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原來也是肉做的。”話雖如此，穆寒陵卻把自己方才披在身上睡覺的外套脫下來蓋在蕭珩身上，滿意的坐回火堆，守夜。

第二天一大早，秦越和白洛離就醒了，兩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和穆寒陵示意後就出門去探路了。

穆寒陵打了個哈欠，轉頭望去，見蕭珩還在睡。有些不太對勁，穆寒陵走到蕭珩面前，見他兩個臉頰睡得紅紅的，“睡得還挺沉，”探了探額頭，穆寒陵皺起眉，搖搖蕭珩：“蕭珩？蕭珩，醒醒。”

“唔……”蕭珩腦子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你怎麽在發燒啊？身體不舒服自己怎麽不說？現在好了，秦越和白洛離都走了，這可怎麽辦？”穆寒陵有些煩躁，面對這種狀況他一點經驗都沒有，對于一個從小到大被衆星捧月般養大的教主大人來說，他現在又想砸東西了。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說完，蕭珩也沒精神管眼前暴躁的穆大教主，重新倒下去又接着睡。

“你別睡啊，起來！”穆寒陵又把人搖醒，忙問道：“你除了發熱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啊？”若只是尋常病症倒還好，穆寒陵最擔心的，還是中毒，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中毒才是最可怕的。

“唔……有點冷，就是困，沒有了。”說完，就感受到火堆傳來的餘溫正在發着熱，蕭珩條件反射的就往熱源的一邊挪了挪。

他本來是睡着的，被穆寒陵搖醒了，又得跟他說話，所以半擡着頭，穆寒陵又是背對着火堆方向的，這會兒朝着火堆挪的動作，就好像是朝着穆寒陵而去似的。蕭珩性子冷冰冰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面冷心熱，可平日裏大家相處也不太和他打鬧，就算是穆寒陵有心逗弄，卻也總是得到蕭珩冷眼一個就沒了下文。這時他病得恍恍惚惚的，卻不自覺的向自己靠過來，倒讓穆寒陵心裏一跳，特別想揉一揉這家夥燒得紅彤彤的臉。

想到就做，穆寒陵當真上手去揉了揉，不過因為發燒的原因，摸起來有些幹燥，這讓穆寒陵再一次有一種想要摔東西的欲望。

穆寒陵不知道該怎麽辦，不過腦子好歹沒壞，連忙拿出來一塊幹淨的汗巾，沾上水壺中的冷水，放在手背上，先用手在蕭珩額頭上放了一會兒讓他先适應，這才把濕汗巾給他敷在額頭，不過饒是如此，這溫度也讓蕭珩瑟縮了一下。見此，穆寒陵忙把秦越和白洛離留下來的衣物都翻了出來，一件一件的搭在蕭珩身上，好歹也搭了四五件，勉強能抵禦點清晨的涼意。

穆寒陵把剩下不多的柴火又丢了一些進火堆裏，可又想着不能讓蕭珩就這麽睡在火邊烤啊，他剛才摸了臉就覺得這家夥燒得臉有些幹燥，這會兒要是再接着烤下去，非得先脫水不可，到時候肯定更糟糕。

穆寒陵用他不多的嘗試判斷了一下，起身去把蕭珩抱離了火堆，但也不敢離得太遠，只好讓他靠着點岩壁，又怕岩壁太涼，讓這家夥病情反複，最後只得委曲求全的讓自己做了這個溫暖、舒服的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