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蘇老板,記得幫我留兩張那達慕的門票
蘇和跳下車子,慣常的 T 恤衫配舊牛仔褲,人高腿長,頭發剃得更短,倒是也更精神。
封裝機是他托朋友聯系買的,之前看過使用視頻,七成新,可以正常工作,價格也算合适,就訂下來了。本想說既然來自提貨,可以現場插電驗一下機器,對方卻直接把機器給推出來,拍着胸脯說肯定沒有問題。
朋友聯系的貨源,又發過視頻,蘇和也沒計較,簡單檢查了一圈外觀——
機器後身有一處凹陷,臨近插頭的電線膠皮有明顯破損,之前視頻裏都沒拍到。
外形凹陷暫且不論,電線有問題他不放心,還是想插上電源檢查一下。
插電就得進屋,重新再推回去。工人剛被鮑春生罵過,哪還敢再推回去,只想趕緊打發了了事:“視頻裏都給你拍了,可以用的,一點不影響,插頭那塊,回頭你拿絕緣膠帶纏一下就行。”
蘇和不同意:“要是跟視頻一樣我就不驗了,但現在不一樣。這麽大件的東西,我拿回去不能用也很麻煩。”
“不是我不給你驗,兄弟,”工人瞄了眼不遠處的鮑春生,小聲道,“今天我們老板接待貴賓,就在那邊談事兒呢,折騰來折騰去的,實在是不方便,你也多體諒一下。回頭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再聯系我也行。”
蘇和聞言,順着工人目示方向看去——
“吳總、陸總,那咱們就這麽定了,你們看好不好?”鮑春生敲定吃飯人員名單,客客氣氣地征詢兩人意見,“幾個部門主管我都叫上。一會咱們坐輛常務七座過去,也不遠,十來分鐘就到。”
鮑春生盛情難卻,老吳沒再拒絕。
陸嬈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只等鮑春生的秘書把車給開過來。
也是趁着這個當口,她轉過頭,望向蘇和。
兩人目光相撞,蘇和立即收回視線,對工人說:“不驗了,幫我擡車上吧。”
機器為免路上磕碰,要用泡沫紙包好,再拿繩子反複固定。蘇和站在皮卡後車鬥上,悶頭一一搞定,才跳下車。
還是沒能躲開她的目光。
許久未見,那個女人同他印象裏的不同,今天一身商務裝扮,套裙材質考究,高跟鞋一塵不染,倒是依舊明豔顯眼,特別是站在一群男人中間。
是來談生意嗎?
蘇和其實有些意外,并不知道她有這樣的身份,可再一細想,關于她的事情,他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撲了撲牛仔褲上的灰,他沖陸嬈略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很快上車,沒有敘舊的打算。
買臺二手設備并不丢人,驗貨也是正當要求,但他實在不想在她面前和工人糾纏理論,不想她來問東問西,更不想灰頭土臉地被她介紹給其他人。
皮卡車重新發動,蘇和猛踩一腳油門,迅速駛離廠房。
全羊宴安排在附近一家農莊。
陸嬈起初以為是“烤全羊”,後來才知道,是用一只羊做一桌菜,一共十幾道菜品,取自羊身上的不同部位,從頭到腳,從外到內——水煮手把肉、炭烤羊肋排、肚包肉、羊血腸……
因為做工繁複,全羊宴只為招待重要客人,餐前還有身穿民族服飾的蒙族姑娘來獻哈達,幾人吃到一半,又有牧民歌手前來獻曲,場面十分紅火熱鬧。
餐桌之上不聊工作,主要聽鮑春生介紹當地特色美食和旅游景點,又提到月底即将召開的“游牧文化節”——開幕地點就在達茂旗的那達慕會場。
陸嬈驀地想起,蘇和似乎也帶她去過一次。
今日見面意外倉促,她能明顯覺出他的回避态度。的确時機場合不對,他不願意為她多留,她也沒強求。
但既然來了,總歸要見一面的。上次走得不明不白,又被段譽銘胡攪一通,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跟他解釋清楚。
清晨的牧區草原微風和煦,太陽斜挂天邊,氣溫還沒上來,附近已經聚了不少的人,像是要辦什麽活動。
蘇和下車往人群處去,單手滑開手機,腳下步子漸緩——
蘇老板,記得幫我留兩張那達慕的門票。
新消息來自陸嬈,沒有前言後語,略顯突兀的一句,好像她的不告而別是在昨天。
可兩人上一條消息分明是三個月前,是她問他,有沒有買奶豆腐餅回來。
他沒回複。
為什麽沒回?他明明買了。
窺見彼時的隐秘心思,蘇和有些難堪,甚至想要立刻清空消息記錄,與她再無往來。
可她的行李箱還留在他這,他也的确答應過幫她留票。
剪不斷,理還亂。
“哥,怎麽了?”少年寶勒格一襲藏藍色蒙古短袍,右手牽着匹黑馬,迎着草原的風回頭叫人。
“沒事。”蘇和不動聲色收起手機,幾個大步追上弟弟。
寶勒格六月高考結束回到牧區,每天都會出來遛馬,為即将到來的那達慕賽馬做準備。
馬是蘇和最喜歡的那匹,純黑色蒙古血,今年八歲,參加過不少比賽,性格溫順,耐力極好。
不過,賽馬為了比拼速度,需要盡可能減少馬匹負重。蘇和個子高、身體重,并不适合參賽。每年都是弟弟寶勒格作為騎手,同黑馬默契配合,拿下不少獎項。
今年的那達慕由內蒙古自治區統一舉辦,規模盛大,獎金比照往年更加豐厚,報名人數自然就多。為了控制人數,每個蘇木蘇木,內蒙古自治區鄉級行政單位。要先經過內部預選,再把名單給報上去。
蘇和就是來陪弟弟參加預選。
指定場地已有不少馬匹,兩名工作人員正在登記信息。寶勒格報的是三十公裏耐力賽,賽程預計持續一個鐘頭,長距離的野外跑馬,對騎手和馬匹都是嚴峻考驗。
此前因為高三學業繁忙,外加一直住校,寶勒格太久沒碰過馬,回來練習不到一個月,仍然有些生疏,擔心結果不好。
等待檢錄的時候,蘇和拍了拍弟弟肩膀,寬慰他重在參與,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娛樂勝過競技,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寶勒格自己知道,随着年紀增長,身高、體重逐漸增加,還能繼續賽馬的機會不多。他已經五十七公斤了,比賽時連馬鞍都不敢上,今年大概是能參賽的最後一次機會。
比賽開始,共計十六名選手,寶勒格的黑馬起跑落後。
十公裏後,黑馬耐力發揮優勢,始終以穩定速度前進,漸漸追上前位選手……
最後一千米,黑馬開始沖刺,最終位列第三,成功晉級!
寶勒格幾乎是跳下馬背,雙手握拳高高舉起,大吼幾聲釋放喜悅,黝黑的皮膚被風吹得通紅,咧嘴笑得開懷暢快。
蘇和比弟弟更高興,幫他領了正式的報名表,還許諾如果最後比賽進了前五,就送他一臺最新款的蘋果手機,當作大學入學禮物。
“真的?”少年頓時眼裏放光。
“真的。”蘇和笑着點頭,牽着馬在一旁看弟弟填表。
看着看着就蹙了眉……
“你這字不行啊,東扭西歪的。”蘇和食指敲了敲紙面,語氣幾分嚴厲,“回去好好練練!”
“哎呦,現在誰還練字啊?”寶勒格知道哥哥假兇,嬉皮笑臉的也不在意,“會打字就行,早沒人寫字了!”
幾筆劃拉完,簽名,滿腦子想的都是新手機。
交過報名表,可以找工作人員領取贈票,邀請親友觀賽助威。
蘇和自己也報了項目,可以憑參賽證直接入場,不需要領票。
但還是問工作人員要了兩張。
寶勒格問:“哥,你要票幹啥?”
蘇和淡淡看他一眼,“有用。”
“……”
說得真好,跟沒說一樣。
工作人員拿出個本子,遞給蘇和,“領票要在這裏登記一下。”
蘇和照辦,寫下姓名和聯系方式。
寶勒格歪着脖子看,笑他道:“哥,你這字寫得也不咋好看。”
“滾蛋。你跟我比?”蘇和放下筆,瞪他一眼,“你哥一放羊的,會寫就行。”
然後拿票走人,順帶拍了下弟弟後腦勺,“回家!”
陸嬈傍晚結束工作,回到酒店,還是沒有收到蘇和回複。
她等了一天,不想等了,直接打電話過去。
漫長的“嘀”聲過後,電話接通——
“喂。”
“是我。”
“嗯。”他沒顯出太多意外。
陸嬈心情稍霁,唇角勾起一絲淺笑,“你還存着我號碼?”
行李還沒給她,自然要存着號碼。可叫她問出來,就又蒙上另一層意味,怎麽答都不對。
蘇和索性跳過,直接問她:“有事嗎?”
語氣很淡,像是下一秒就要挂她電話。
陸嬈不信他沒看見自己消息,态度如此也無非是想跟她保持距離。
她不拆穿,但也不想叫他如願。
于是假裝什麽都沒發生,故意抛出一副關切語氣:“前陣子工作太忙,一直沒聯系你。貸款辦下來了吧?還順利嗎?”
“……”
他沒料到是這個開場。
她幫過他,毋庸置疑也無可厚非。他可以拒絕她的感情邀約和調戲暧昧,但沒理由對她無禮。
“辦好了,挺順利。”蘇和态度稍有和緩,“謝謝。”
陸嬈伎倆得逞,眉梢一揚,接着問他:“什麽時候開張?”
“已經開了。上禮拜。”
“這麽快?”
“嗯。”
“忙得過來嗎?”
“還行。”
“雇人了?”
“嗯。”
“民宿呢,還做着嗎?”
“也做。”
“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
在這等着他呢。
陸嬈在電話裏笑,毫不掩飾她的故意。
蘇和語氣無奈:“白天在外面,有點事,沒顧上回。”又問她:“票怎麽給你?”
“你領完了?”她沒想到有這麽快。
“嗯。正好有兩張富餘。”
她高興了,“過幾天我去找你拿。”
“什麽時候?”蘇和知道她在包頭,離得不遠。
“下周吧,手上有點工作得收尾,還要在這邊等個朋友。”
一個朋友,兩張門票。
蘇和沒再多說,應了聲“好”,又提醒她還有行李。
然後匆匆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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