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秘密
【007日記十三】
【嘗試檢索關鍵詞‘全民審判’, 檢索結果為零。
但意外捕捉到一則名為《黎明》的已銷毀機密文件,正在嘗試數據恢複。】
·
經過一段死寂的沉默,車廂內才響起霍延己冷冽的聲音:“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總督往後一靠, 突然渾身就松了。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逃獄後絕對不會再回到社區。
“你說巧不巧?被主城放逐的薄青竟然闖進了我的地盤, 感染孢子後不僅沒死,還成了那千分之一幸運兒,幫我建立起了社區。”
水鳴皺眉道:“菌類污染基因的畸變者都很強, 你是怎麽殺了他的?”
總督嗤嗤地笑了起來,前仰後合。
“本來殺他只是一顆子彈就能解決的事,可誰讓他是害我坐牢三年的霍将眠的愛人, 是被全民審判的放逐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總督笑得停不下來:“都是福報,都是福報啊哈哈哈哈哈……”
他瘋了一樣地笑,試圖蓋住眼底的恐懼。
桑覺心裏撓癢似的,這些人講話都只講一半,至于為什麽出現全民審判,審判具體過程都不說。
可惡。
好想再踹總督一腳。
發現薄青竟然是那個放逐者之後,總督自然不想他死得太痛快。
菌類畸變者确實強大, 可散在空氣裏的孢子是無差別攻擊啊……需要經過系統性訓練才可能控制。
“我只不過綁了幾個社區裏的人在身邊,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總督嗤笑了聲, 低下頭,許久之後才言簡意赅道:“我上了他……然後告訴他, 我綁來的這幾個讓他不得不妥協的幾位‘無辜’居民, 曾經可都是上好的‘獵手’。”
殺人誅心。
霍延己捋着手套,淡淡地問:“你沒殺他?”
“你知道的吧?有那種專門用來鎮定畸變者的抑制劑, 我關了他一段時間。”
總督閉上眼睛,像個反複無常的精神病, 身體又開始顫抖:“他是自殺的……在霍将眠找來的那天晚上,死了。”
年少輕狂、驚才絕豔的青年在被所有人背叛後,也許是承受不住了,也許是對這個坍塌的世界徹底失望,自殺了。
但其實他再晚一分鐘,就會等到找來的霍将眠。
總督永遠都記得那晚的霍将眠,面無表情地看着薄青的屍體,甚至沾了一點薄青的血,潤了潤自己幹澀的唇。
而總督還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在身後瘋狂挑釁:“要不是你害我進去蹲了三年,我其實可以給他一個痛快。”
……
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拳頭重重砸在總督的臉上,霍延己挂起了和霍将眠極為類似的笑意,眼底卻一片冰冷。
他掐住總督的脖子,猛得砸向身後的車廂,一下,兩下,堅硬的鐵皮都被砸出了凹陷的窟窿,鮮血順勢流下,浸濕了頭發。
總督發出一聲聲間斷的、連不成線的哀嚎。
沒人阻止,也沒人敢阻止。
如霍延己所說,他折磨人的方式要比霍将眠簡單粗暴得多。
總督的手被綁在身後,無力反抗,後腦鮮紅一片,順着車廂滑落。
但還沒結束。
霍延己扯開他膝蓋的紗布,殘忍地戳進傷口,狠狠摁壓攪弄。
“啊啊啊啊啊!!!”總督揚長脖子,全身上下青筋畢露,哀嚎不止。
桑覺第一次見這樣的霍延己,呆了呆。
霍延己松開總督,回首看到桑覺的視線,喉結滾動了下。
他按下耳邊的通訊器:“停車!”
車隊緩緩停下,聽到前車動靜的科林探出車廂:“長官,怎麽了?”
“讓醫生來這輛車。”霍延己淋着雨,襯衫被打得透濕,他摘掉手套,朝坐着的桑覺伸手,“下來。”
桑覺一怔:“做什麽?”
霍延己淡道:“不是很喜歡和科林說話?去他車上。”
一頭霧水的科林心髒狂跳,卧槽!怎麽回事,這是什麽人間修羅場?長官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桑覺抿了下唇:“我也沒有很喜歡,他還不是我的朋友呢。”
科林:“……??”
桑覺小聲問:“我可以拒絕嗎?”
“桑覺。”霍延己混着雨聲道,“不可以。”
雖然是和平日一樣的冷淡音調,但桑覺能感覺到霍延己很不愉快,渾身散着一股低氣壓,正在強行克制。
人都是有情緒的……即便是平淡如水的己己。
“好叭。等你不生氣了,記得把我接回來。”
霍延己接過駕駛員遞來的背包和傘,他撐開傘,帶着桑覺上到後車,并把背包遞給桑覺:“裏面有水和食物,困了就睡一會兒。”
“好哦。”桑覺上了車,想了想又抓住霍延己的衣角,說,“不要因為臭東西說的話生氣,他不值得。”
“……好。”
車隊再次行駛,森林與城市交界的道路上,雨珠砸向肅穆整齊的車隊,除了時不時連暴雨都無法遮擋的慘叫,一點人聲也不見。
細膩的粉末撒向血流不止的傷口,總督仿佛也淋了雨一般,渾身汗濕,臉色慘白。
醫生說:“長官,手指和後腦的血都止住了,不過頭骨骨裂了。”
霍延己涼涼道:“死不了。”
旁邊的監管官眼觀鼻鼻觀心,他的筆已經停下好一會兒了。
向來一絲不茍的霍延己扯開一粒襯衫扣子,示意道:“繼續。”
總督嗫喏半天,才有氣無力地說:“那天晚上,他帶走了薄青的屍體……也帶走了我。”
噩夢從這一刻開始。
霍将眠為他打造了一間專屬監牢,用開水淋毀了他的半邊身體,除了他露在外面的這班長可怖的臉,還有他的身體……和代表尊嚴的某處。
不是一次兩次,是關在那裏的每一天。
他被铐在暗無天日的屋子裏,只能向狗一樣趴在地上活着,吃着喂給畜生的食物。
但一到瀕死,就會來醫生給他治療,讓他保持理智。
“後來怎麽逃出來的?”
“逃?怎麽可能逃得掉?”總督癫笑着,“是霍将眠放的我啊,是他放的我啊!!”
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手段不是把他關在黑暗裏一輩子,而是折磨到他毫無希望了,再放出去讓他見一見陽光,等他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再抓住他,繼續磨滅他心裏的希望。
“他就是個魔鬼,不不……他比魔鬼還可怕!!”
為什麽只毀掉他身體的一半呢?是為了讓他徘徊在人間與地獄邊緣,不徹底深陷地獄,也回不來人間。
就像阿芹之前說的,總督每年總是會失蹤一個月。
第二次被抓去的時候,他不着寸縷,被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大概有三十平,裏面看不見一點光,也聽不到聲音,因此觸感會被無限放大。
他身邊好像有點在蠕動……冰涼的,黏膩的東西。
他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另一個同樣觸感的東西順着他的右腿攀爬,與他肌膚親昵相處,纏上他的腰,他的脖子,他的手臂。
是蛇,是沒有污染性也沒有毒的蛇,一群蛇。
它們只有冰冷的觸感和兩顆尖銳的牙齒,在看不見的黑暗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咬下來一口,咬在任何地方。
他不敢睡覺,神經緊繃,剛承受不住陷入昏睡,下一秒就會被尖牙咬醒。
足足一個月,他又被放走了,不是因為別的,是再折騰下去他會死。所以霍将眠要讓他養好身體,等待下一次的折磨。
而下次到來前的每一天,他都會被噩夢驚醒,下一次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更可怕的刑罰呢?
他經歷過在暗中窸窸窣窣的老鼠,逢洞必鑽;密密麻麻的原始小蟑螂,慢慢淹沒他的身體,餓了還會啃食皮膚與毛發……
雖然覺得總督活該,但除霍延己之外的三人還是忍不住寒毛樹立。
“被放走之後,你就留在社區裏老老實實等他再來抓你?”
“他在我腦子裏植入了定位芯片。”總督疼得厲害,說話也不住地打顫,“最初不知道這件事,我跑去了西南邊的流浪者地盤,想借勢躲躲……結果那群人都被他一窩端了。”
一段長久的沉默。
也許是因為還在消化這些信息,也許是突然知道了霍将眠上将的秘密,有種命不久矣的錯覺。
霍延己看起來依舊冷靜,只是白色襯衫上沾着的點點血跡揭露了之前的失控。
他揚揚手,示意水鳴接手。
水鳴連忙正色道:“第七安全區的地下密道密道不是你們挖的吧?”
總督說:“你也看到了,我所有下屬加上社區居民也就兩百個人,哪有挖密道的資本?”
霍延己閉着眼睛,敲了敲扶手:“說說名單。”
被折騰了一通,總督徹底沒脾氣了:“名單是你們的人給我的。”
水鳴道:“我們的人?”
“不是你們的人還能有誰?”總督坑着頭,有氣無力,“我們這些亡命之徒要這麽多人有什麽用,能吃嗎?”
水鳴皺了下眉:“你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
總督閉眼:“不知道……三個月前,他突然出現在我的社區,裹得很結實,給的報酬也很高,還說只要完成這筆交易,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霍将眠折磨我。”
一個知道霍将眠在暗地裏做了什麽的人……必然也只能是高層。
總督繼續道:“那份名單上有三千多人,他讓我随意挑,第一批只要兩百個人,這個月底就要交貨。”
水鳴問:“名單上的人有什麽特別的?”
總督諷刺道:“我不過是顆棋子,你覺得對方會告訴我這麽多?”
水鳴問:“那前幾天怎麽又改變主意了,想拿這些威脅長官要污染基因?”
“你真覺得我們有必要去為了污染基因鬧這麽大?雖然貴了點,但黑市又不是買不到。”
最重要的是,總督之所以是總督,是因為社區只有他一個畸變者,他最強。
一旦失去了唯一性,他還怎麽當總督?
“當時他們又找到了我,讓我利用這些人質綁架霍延己的小情人,鬧得越大越好,把你引出來。”
水鳴看了眼霍延己的臉色,無視了小情人三個字,問:“他們?”
總督嗯了聲:“給我名單和後來找我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雖然都戴着防護面具,裹得很嚴實,但第一個人是左撇子。”
霍延己倏地睜眼,給醫生遞去一個眼神。
醫生立刻拿出一支藥劑,注射到無力掙紮的總督體內,他沒幾秒就暈了過來。
水鳴忍不住問:“長官,您一走,議庭的人就去搶飛行器,會不會就是議庭的人幹的?”
霍延己:“目的?”
水鳴啞然,是啊……畢竟一開始他們綁人質并不是為了後面引走霍延己,那最初的目的是什麽?
連科林都在那份名單上,到底有什麽意義?
霍延己淡道:“你知道薄青和科林的共同點是什麽嗎?”
水鳴遲疑地搖頭。
他是畸變者,對薄青的印象一直源自別人的描述,沒碰過幾次面,自然談不上了解。
特別是全民審判的事後,這個名字仿佛成了不可言說的忌諱,再沒人提起過。
至于科林和薄青,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科林比薄青小了好幾歲,壓根不是同期從地下城上來的人。
水鳴試探問:“他們都是男的?”
霍延己投去一個眼神。
水鳴閉嘴,知道自己的回答有點智障。
霍延己緩緩道:“他們唯二的共同點是普通人,是都沒有通過基因檢測、無法融合污染基因的普通人。”
水鳴問:“唯二……那另一個共同點是?”
霍延己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三個月前研究所發生了一件事,和桑覺也有點關系。”
“什麽……”水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事,桑覺不是十幾天前才被長官特批的新居民嗎?
旁邊的醫生突然擡頭道:“我們一直沒能突破非菌類植物基因與人融合的技術,但今年有一名監管者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被忘憂蔓感染,不僅保留了理智還成功融合了……雖然他只活了兩個月就失序了,但仍然堪稱奇跡。”
這麽一說水鳴就想起來了:“所以那個監管者死之後,軍區立刻派出了一支小隊,來廢墟這邊采摘幼株忘憂蔓回去研究!”
他還記得那支小隊的隊長叫司伏,是當年霍楓司令的虔誠追随者,水鳴還跟他一起喝過酒。
但成年忘憂蔓別說采摘了,只要踏入藤蔓範圍,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只能苦等幼株生長。
所以司伏那群人才苦等了兩個多月……最後迎來全軍覆沒的結局。
霍延己淡道:“而司伏瀕死前遇見了桑覺,拜托桑覺把忘憂蔓帶回城。”
水鳴猛得反應過來:“那個意外感染忘憂蔓,卻成功活了兩個月的監管者也是基因檢測不合格的人!”
霍延己垂眸,語氣冰涼:“那個監管者,科林,加上薄青,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是都沒有通過基因檢測,卻在被野生污染基因感染後成了千分之一的幸運兒,成功活了下來。”
這個概率,說巧合有點太假了。
水鳴敏銳地嗅到一股陰謀的氣息……
“您的意思是,這份名單上的三千多人,也是同樣沒有通過基因檢測、無法成為畸變者的人?”
水鳴感到毛骨悚然:“但有人發現,沒有通過基因檢測的人,被野生物種基因感染後保留理智的可能性,遠遠高于千分之一?”
一個公認的事實——被野生污染基因感染卻存活的幸運兒,他們要比普通畸變者強大得多。
只是被感染後活下來的可能性太低了,只有千分之一,不值得冒險。
可如果某個群體,能提高這個概率呢?提高到百分之一,十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呢?
霍延己語氣淡淡:“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我我我不是很想知道……”水鳴有些結巴了,“您要不別說了?”
知道的秘密越多,往往死得越快。
被瞥了一眼,水鳴識趣道:“您說。”
霍延己扔出一道巨雷:“霍楓的基因檢測也不合格。”
“……!!”水鳴驚愕道,“失蹤的霍楓上将?”
“不是……不是說霍楓上将是基因融合技術成熟後的第一個進化者嗎,怎麽會基因檢測不合格?”
“那上将怎麽成為畸變者的,也是在野外被意外污染的?”
“準确地說,他是在二號裂縫下面被意外感染的。”
所以霍楓才那麽強,才能以一己之力抵擋污染生物的千軍萬馬。
心裏如同被扔了一顆驚雷,水鳴現在心亂如麻——還真是‘小’秘密。
能選擇成為一個畸變者,多少都在地下城耳讀目染過無數次霍楓的豐功偉績,存在一些崇拜追随心理。
史書上是這麽評價霍楓的——‘他是一名先驅,是勇者,是敢于用生命為賭注拓開新世界的首位英雄’。
可現在有人說,霍楓上将成為畸變者是意外,并不是什麽勇于開拓新世界的第一位嘗試者。
水鳴抓抓頭發……瘋了。
他今天就不該上這車,他就應該和科林換一換的。
滴得一聲,霍延己按下通訊器,耳邊響起科林凝重的聲音:“長官,賽亞中校護送的人質車隊全員失聯了!”
霍延己臉色一冷,還沒回話,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車身猛得一震,頓時像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七扭八歪。
捂住耳朵的霍延己忍着耳鳴,按下通訊器:“所有人立刻跳車!”
來不及了。
車輛頓時往路右側的斜坡傾倒,連着翻滾不停。車廂內所有人東倒西歪,安全帶都無法束縛住脫離重力的身體。
先是前後大燈破碎,緊接着,車門、保險杠、車前蓋也都被撞廢了。
約莫過了五分鐘,車身才停下滾動,有人被甩出去,有人在撞擊之下昏迷。
被保護杠卡住手臂的霍延己撐起身體,探了探旁邊醫生的鼻息……已經死了。
喉結來回滾動了幾圈。
他剛想拔出手臂……車子又動了。
像是卡在懸崖邊緣,半邊車廂都搖搖欲墜。
巨大的裂縫在天空之下,就像星球地表的巨型傷口。
滂沱大雨傾瀉而下,沒入深淵。
從斜坡滾落的車隊亂成一團,有的已經跌入了裂縫,有的卡在邊緣,但沒撐過幾秒,便被狂風卷了下去。
…………
“嘀嗒……嗒……”
“霍延己!!快醒醒!!”耳邊有道久違的吵鬧聲。
霍延己艱難地睜眼雙眼,霍将眠狼狽而年少的身影浮現眼前。
霍将眠試圖攙他起來:“別睡了,快點起來,這裏太危險了!”
可霍延己的左腿被重木壓住,流了好大一灘血。
他無力地推開霍将眠,啞聲道:“去找薄青,他應該就在附近,我和他一起摔下來的……”
“霍延己你特麽有什麽毛病!?”霍将眠眉頭緊皺,猛得掀開那塊重木,攙起虛弱的霍延己走。
但不遠處的狼嚎止住了他們的腳步——畸變狼依舊是群居生物,對血腥味極為敏感。
霍将眠眉頭緊鎖,把意識不清的霍延己藏到附近的一個山洞裏,脫掉幹淨的裏衣包紮霍延己腿上的傷,再把腿傷流的血塗到自己身上。
剛要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霍延己的聲音冰涼而平靜:“霍将眠……別做無意義的事情。”
“我看你腦子是真被撞壞了。”霍将眠嘆了口氣,嘴角噙上平日熟悉的笑,“你要是怕了就吱一聲。”
“……智障。”
“怎麽還罵起人了?行了,我走了,得在狼群到之前把它們引開。”
霍将眠一根一根地掰開霍延己的手指,像是在說遺言:“我之前确實說,薄青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我可以為他去死。”
霍延己淡淡嗤笑了聲:“那還不趕緊去救人?”
“你別是吃你嫂子的醋了?”霍将眠笑得不行,半晌後,難得正經道,“可你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也可以為你去死,為你做任何事。”
“你是弟弟。”
“行行,我是。”
霍延己的意識越來越沉,那道年少的身影逐漸模糊遠去,帶走了愈來愈近的狼嚎聲。
後來,霍将眠回來了嗎?
回來了,卻也沒回來。
……
“嘀嗒……”
像血又像水珠滴落的空靈聲音。
岩洞內一片幽暗,只有倒挂的乳石泛着淡淡的青光,鋒利且尖銳。
旁邊是七零八落的裝甲車零件,還有幾個一動不動的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許久後,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指動了動,一張狼狽卻依然俊美的臉壓着手臂。
鮮血順着太陽穴滑至下颌,那張薄薄的唇微喃道:“桑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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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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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