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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一往如故。她要生活,小敏妹妹也要生活,更要讀書,并且是年級越來越高,物需在水漲船高,于是,她被逼走上無節操的道路:跳槽求高薪。之所以說她無節操,是因為她在前公司入職前,曾信誓坦坦地拍胸脯說過:我要與公司一起茁壯成長!然而,兩年後她茁壯了,就背叛。

若玄昔日雄言壯志是發自肺腑,而今背叛之舉有說辭,所以上帝,千萬要深明大義,助小女一把!

☆、008 良人重遇

非夢時裝國際有限公司是服裝行業強勁的後起之秀。

她應聘的市場策劃部儲備幹部,提出的條件很誘人,除了高薪不說,單憑三個月一次出省游一年出國游,已令得人人蠢蠢欲動躍躍欲試。

形形色色的簡歷過千封,人事部從中過濾出近百位前來面試。面試共7關,在前5面的表現中,她在衆應聘者中漸漸脫穎而出,昨天的第6面,她已是非夢面試官共認的最佳人選。

按面試官的意思是,最後一面,由老總拍板。可她偏偏沒想到,在今天的第7面中,面試官的位置上多出來的竟是陳輝威。

那意思就是,非夢的老總是陳輝威?

但他才早她一年畢業,才如此年輕的小夥子!他還只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

在若玄的印象中,他是嘩一聲就跳進她生命中的人。

第一眼的陳輝威,英姿挺拔,像名軍人,也永遠留着一頭飒爽硬朗的寸板頭。

他有着運動猛将特有的神氣,眼睛炯炯有神。初次相見,他就是用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審視着她,傲氣稍撅的雙唇不依不饒地笑着,微卷的寸發和健碩的肌肉經過運動的能量傳遞冒着熱乎乎的水汽,噴發着醇烈的男人氣味。

和他初次見面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每每想起就忍不住呵的樂一下。

可是,擱于今天,她怎麽也笑不起來了。

兩年後重逢第一眼的對視,慌亂多于心痛,噗通噗通的心跳讓她說話都磕巴了:

“對對不起,我想把機會留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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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板着臉不說話,一直到面試結束。

面試室裏,只剩下了他們倆人。

“等我,我出去一會。”

陳輝威沉着嗓子,瞧了一眼她就調頭走開。

他的身影在餘視中消失後,若玄才深深透口氣。

抑郁難舒,她去把窗再打開一點,順手在報刊架上拿起一張報紙。上面一則小篇幅新聞掠目驚心:成功劫財還劫色,烈女不幸喪生!

若玄正看得義憤填膺,就聽到嘚嘚嘚的皮鞋聲正往面試室走來,是陳輝威。兩年了,就算心不在焉,他的腳步聲依然熟悉可辨。

報紙來不及放回他就雷厲風行般站在跟前了。

她唇齒緊咬,眼神躲閃怯怯地只敢掃一眼他那刮出十足男人味的青色胡渣下巴。

他打開窗,拉過若玄指向窗外。

外面車水馬龍。

“外面有乞讨的,還有形形色色的小混小偷,他們是弱勢群體中的弱勢,他們最需要得到關注和幫助。你說,把你的機會,留給誰最合适?”

在陳輝威按捺怒火的責問中,若玄想起一段絕美詩詞:

這路、明明晃晃,送走了車水馬龍。卻硬是留住了我的哀傷。那月、宛如嫦娥的凝望,凝住了浮雲岑茨。卻非得要我起身游蕩……

在絕美詩詞和聲聲責問中迷糊穿梭,若玄後來醒起才發現自己太沒心沒肺了,幸好陳輝威重中之重的話“你說,把你的機會,留給誰最合适?”如玉落盤,聲聲清晰入耳沒錯過。

他定是還在怒她說了“我想把機會留給別人”。

若玄嗫嚅着:

“留給……留給……”

“我說你态度端正點行嗎?感情,工作,你總不能都朝三暮四的吧?你說說,兩年前,怎麽一夜就失蹤了?兩年來從沒出現過,就從沒想過我的感受?我有多擔心你,你又知不知道?”

第一天牽手,第二天失蹤!兩年了,他還耿于此情不曾釋懷?

一陣凜冽秋風吹來,她一個哆嗦眼睛一眯,差點沒把緊緊蒙住眼的淚水擠出來,于是将頭偏了偏。

“怎麽?我還說錯了?還是不許我提了?難道……”

陳輝威滿肚子的火氣正要噴薄而出,若玄滿眶打滾的淚花讓他看得心都化了。

他柔下聲不再逼問,得饒人處且饒人地表示過去的就過去了,往後要注意态度問題。

他仍不放心似的側下臉,盯住她一雙原本靈巧會說話的眼睛,亮出黃牌警告:

“不辭而別是幼稚的,重演就鄙視了。”

若玄心情低落極了,兩年後現在的她想想當初的沖動确實幼稚,但她現在能給他什麽解釋?

她坐在候車站的椅子上,搖晃着雙腳看了一眼眼前的車水馬龍,笑了笑。滿世界藏藏躲躲兜兜轉轉,還是撞了個正着!

☆、009 不見不散

“哦,信,我要看信。”

她從包中掏出信件,拉出信紙時一不留神溜下一個迷你型中國結。她彎身撿起,手指捏着一端繩子細細把玩着:

“真小巧!喜歡!”她又開心了起來。

信紙也許是從舊作業本上撕下的紙張,撕口處已剪齊整,紙質有些發黃。

她展信慢慢看着:

最敬愛的姐姐:

這學期模拟考試成績出來了。我總分全級第二,就差一分,我難受死了!我們非親非故,只是萍水相逢,你卻六年如一日的辛苦供我讀書,我應該拿下第一名才對得起姐姐。

“傻孩子,不是說了,成績不重要,嘿。”看到這裏,若玄由衷一笑,淨一個深明大義的長輩樣兒。

她接着看下去,終于舒了口氣:

不過,我做了總結,我相信我的能力并不在這分數之下,姐姐也請放心,我不會給分數打敗的。

姐,我還做假期工,雖然下學期馬上高考,但我會安排好時間,不會耽誤功課的哦,請放心。

姐,不知不覺,又是深秋。直到現在,這個季節,依然讓我愛恨交加。無論如何,活者當自強。等我畢業了,看我的!我一定要我最愛的姐姐過最好的日子!

深秋的日子,姐姐也要照顧好自己!

感恩命運,它總如此眷顧小敏我,給我帶來個親姐般的好姐姐!

親一個!

小敏不提,若玄也明白她所謂的愛恨。

若玄幸福得像母親般,她把信紙按痕折好,塞進信封,跟着小敏回憶起往事。

那年那天,第一次認識小敏妹,是在天橋上,那時她跪在地上哭得真無助,瘦小的肩膀一哭一顫。在小敏的面前,白紙黑字上歪歪斜斜簡短寫着:帶我長大的奶奶開始病重,已經沒錢給奶奶看病了,求好人幫助!

後來小敏告訴她,她在五年級時因為她奶奶需要錢看病已綴學在家附近做小工,閑時拾荒,如此相依為命貧困度日。現在已過一年,奶奶的病不好反而加重。可是,若玄也才剛上大學,她有心無力。一整天她都陪在小敏身邊盯着破碗,從天而降的*,難得跳下哐當響。

到傍晚回家,由鄰居臨時照顧的奶奶已奄奄一息,一見到小敏,便安詳的走了,不留下一句話。若玄抱着小敏,一起狠狠地哭了又哭。從此,若玄下定決心,主要她有書讀就不會讓小敏放下書本。她開始利用所有的空閑時間去做兼職。她總是從高企下手,她的乖巧和她的營銷專長,一時竟也高企兼職人選的香饽饽。第二個學期,她就拿着一張有五位數的*帶小敏交了學費,剩下的便給小敏當生活費。不久,若玄大病了一場,可她從不說過一聲苦。

“算了,沖着錢,別說一個陳輝威,再多也要向前沖了。”若玄想到小敏高三了,需要更多錢,她的血液又開始沸騰,滾動着義不反顧的熱流。

這時,她的手機突兀響起。她拿出一看,是陌生號碼。她毫無鬥志的喂了一聲。

“還沒吃午飯?沒點勁道!”

若玄一聽聲音,馬上停下搖晃的雙腳訝道:“是你?什麽事?我可還沒考慮好!”

對方正是陳輝威,他自顧說着:

“算了,別鬥氣了。再說,你認定的事,還有放棄的份?”

若玄咽了一下口水。确實,從多天面試一路披靡走來,她越來越堅定信心啃下非夢投下的這塊肥肉,直到剛才一緩,她短暫的猶豫又消散無影蹤了。她口中所謂的沒考慮好,确實違心。

“現在在哪?”

若玄警惕:

“什麽事?”

“命令你,三十分鐘到大北站的八零雅吧。”他停了停,字正腔圓詢問了一句:

“蝸牛三十分鐘,能趕得了嗎?”

“哼,有什麽不行!三十分鐘後,八零雅吧不見不散。”

她才認真說完,對方就莫名其妙邪笑痞笑大笑特笑,真是原形畢露。

“笑什麽?可不許愚弄我!”

“蝸牛,給我千萬個膽子都不敢愚弄你。不見不散。”

她巴眨巴眨着眼睛才知後覺地鼓起腮幫子挂掉電話。

“蝸牛”不服氣,發足腳力奮力趕到場,不料公道沒讨回還給翹着二郎腿的邪惡君餘興未盡的吧唧打趣,他老人家可是自己作勢認定的準衣食父母,忍辱負重地給他圖一時口舌之樂娛樂了一把也就罷了,偏還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

☆、010 算盤落空

肯定是手掌額頭間他溫存的氣息洶湧澎湃惹她心神不定,肯定是小丫抓奸在床般饒有意味的*啧聲中的逼問刺激了她,反正就是頭腦一熱拉過陳輝威就惡作劇。

“我男朋友,陳輝威!”

她慌亂地給陳輝威介紹小丫,到張笑男時,剛吐完“這位是”心中又湧起一股邪念,既然惡作劇就讓它來得像狂風暴雨更猛烈徹底吧!她轉念間改口:

“不記錯的話,這位小丫的男朋友,叫張蟹男。”

什麽?蟹?

張笑男高冷的臉頓時一跨。小丫卻一字一頓糾正道:“是張笑男。倒是你……”她轉而點若玄的額頭,嬌滴滴地:“這地下工作可夠專業。回去看我怎麽罰你。”

若玄眼神閃躲:“彼此彼此。”

張笑男冷眼旁觀,他似乎已看透了若玄那點小雞肚腸,也似乎在準備看她又一出鬧劇。果然,有人開始發飚了,只見陳輝威低叱道:

“若玄……你的演技比2年前好多了。男朋友?不負責的話是要付出代價的。”他還堵起氣推開她。

若玄一怔,如意算盤落空只好硬着頭皮繼續上。她語帶戲谑逗了他一把:

“小氣,開一下玩笑不行嗎?”

“開玩笑?我想你一直都是這樣輕浮,不懂矜持。”陳輝威不知道他字字如針正一針見血刺破若玄的心。

本來已咽回委屈的淚水強擠笑容,他卻得理不饒人蠻橫陌生,硬是一步步把她的淚水逼得滿眼眶打轉。

“夠了!”

張笑男竟然朝陳輝威厲聲說道。

有些壞習性又怎樣,還不是被欺負了?比起小丫的脾性來,她的惡作劇她的厚臉皮,又算得了什麽?突如其來的一幕,似乎只瞬間功夫,就讓張笑男對若玄所有的嫌隙全都土崩瓦裂。

陳輝威五官霸氣篡位,對愛管閑事之流狠狠鄙視了一眼。

而若玄想不到他會不問來由地出言相助,只是陳輝威的話已狠狠甩了一巴過來,名叫“自尊”的心被當衆解剖,羞愧的淚水最後還是往下流了。

“對不起,我錯了!”她低下頭拔腿就跑。

陳輝威火冒卻不敢大意,緊跟着跑出去。

他最後一抹身影消失了,張笑男才忽有醒悟。他拿開小丫箍在手臂上的雙手,匆匆交代她先回去也飛快跑了出去。

雖然大路上快速飛過的名車不少,張笑男銀色座駕也已夠低調,但敞篷跑車畢竟招眼,它在鬧街上像人力車一樣爬動更招人駐足和回首。

自從若玄被訓走後他神閑氣定之情随着消散了,聚斂的雙眉下黑眸焦急散亂游動,時遠時近左右兩邊搜索,還時不時露出自嘲的表情。

只見前不遠,路人頻頻側目回望。

他飛速四周偵察。原來,路人甲們都是在回望一個有着清麗側影的女生,她高高紮起的馬尾巴讓這清麗身段倍添純氣。她駐足的地方有個盲人在彈奏曲子,只有她一個忠實的觀衆不時地鼓掌。她手拿巨無霸棉花糖,旁若無人地舔一口糖投一個*,舔一口糖投一個*。

車開近了。

原來是灰姑娘。

見她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女*絲樣兒,張笑男放下心來,暗自打量她一番并扣指評價着:灰姑娘有灰姑娘的清純和善良,灰姑娘其實還蠻不錯嘛。

打量完後便下車喊她一聲。

若玄看到他吓了一跳,趕緊轉頭回避,情急之中忘記了手中的“巨無霸”而一頭紮了進去。

她啊啊嗚嗚的手忙腳亂撥開滿臉糖絲。路人甲們見之無不竊笑。

“你……送你回家吧。”

“不要!我約了朋友。”

“你确定……這樣子可以見人?”

若玄在他面前慌慌亂出醜已不是一兩次的事了,她不敢再冒險,半摸半探地走到路邊,截了的士就走。

張笑男看着的士載着她走遠了,也獨自離開。

☆、011 拜訪學長

他駕車在一條鋪着鵝卵石的山路前停下。

他準備拜訪在美留學時認識的丁力學長。丁力學長平時常于他的半山別墅獨居,張笑男這次便是被邀請到他的半山別墅裏去。

他路生,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多花了十分鐘。可在兜兜轉轉的三十分鐘中,若玄的無厘頭總纏在他心頭,叫他內心歡欣,也常在歡欣中失笑。

他徒步來到一座精致小巧紅木屋前。它不見陽臺和窗戶,私密性強。象牙白色調田園風格的圍牆圍起滿院薰衣草,正值花開,花疊如海香味漫空。牆的盡頭,有一扇入院小門,小門裏面有一條鵝卵石小道蜿蜒隐入花海。

小門有個視頻門鈴。張笑男正想按時,小道另一頭走來一位已過而立之年精幹男士,步伐呼呼生風走來,扇動花香如浪陣陣撲鼻。

他便是丁力。

“怎麽才到?快進來。”

他利索地開了門,迎進張笑男,互詢近況中不知不覺的沿着花中小道來到紅木屋的前庭。

這邊豁然開朗,別有洞天:

上千平方米寬的前庭園林設計大方又雅致:兩排梧桐沿女兒牆而種,高比紅屋,此時恰逢深秋葉落枝蕭,“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葳蕤景象有待明春了。梧桐前有山有水,奇花異草錯落有致,三兩山雀跳躍其中采香啄紅,當丁張兩人走近時,忽聲張翅飛逝。

“這些奇花異草,我準備改種江南竹,怎樣?”

“移去群花種此君,滿庭寒翠更無塵。暑天閑繞煩襟盡,猶有清風借四野。”張笑男應他道。“猶有清風借四鄰”給改成“四野”了,卻也應景。

“呵,現在可算收獲一個心得,那就是一花一草,可怡性情;多而亂,卻移性情……。”

說話間,丁力已用遙控器開啓了入戶門。走進客廳,智能窗已朝着太陽光線的方向打開。

“你所*的信息有限,很難查找。”丁力知道笑男這次拜訪的主要目的,便直切話題。他往沙發坐下,拿出一張發黃的陳年報紙。

張笑男表情糾結了片刻。

他攤開報紙,看着上面可倒背如流的一篇小報道,一會回到多年前的一幕,一會又想起一雙黛眉和眉尖處的朱砂痣。

“《小女孩長眠多年,誰可解密?》,”

丁力也快倒背如流了。他靠在沙發上,吟念一遍标題,接着說:

“一面之緣,你怎麽會對她如此關注?說關注,好像又談不上,你怎麽事隔多年了才想到聯系她?”

“或是出于職業自責,想補償她。”

“補償?呵呵,言重了吧?當時你也還是一名大學生,你又已盡力而為。”

“就是想着補償。起碼,希望知道,那個懂事而又于無意中深受傷害的小女孩現在過得如何。”

丁力捕捉到張笑男似有所思,但已看不到曾經的焦急和追悔,想是執着的學弟對此事有所松動。

默坐片刻,丁力的手機突兀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您好,請問哪位?……她朋友?……好,我馬上到。MC酒吧?好。”

接電話時丁力時而警惕時而緊張,一挂了電話,掏出一套房間鑰匙扔給笑男就急促出門了。張笑男還是第一次見學長如此神色慌張。

據說這是一座智能樓宇,閑着也閑着,他便帶着幾分興致觀覽。

這裏每個房間都是開放式,連接巧妙。

到了二樓書房,他飛速浏覽了一下收藏的書籍,視線滑落到中央的一張相片上。

他移步過去拿起一看,上面題字:“非夢時裝國際有限公司剪彩留影”。第一眼就看到站中間的學長,溜了一圈,視線又停回到學長一邊那人上,甚面熟。

定神一看,竟然是剛認識的陳輝威!意氣風發卻有股不屑之情!

沒想到他們倆認識。

那麽,學長認識秋若玄?

他激動地撥通學長手機,手機那頭學長卻反問秋若玄是誰。

他失望地挂了電話,惆悵地揉揉眉心。

他突然強烈渴望,若玄就在他眼前,望着她一雙水靈清澈的眼睛,聽她認真地說:我以前就叫秋彤彤,你認識我嗎?

☆、012 兩肋插刀

若玄約見的朋友叫史綠夢。

史綠夢是她至親密的閨蜜。

上周末,她告訴若玄,她可有男朋友了,可是她的神态卻不像只宣布喜事般簡單,果然,率直的她跟着就說出了天大的事來。

“什麽?小小小三?你……你是小三?”

“我覺得可以這麽說。”

若玄目瞪口呆良久,才哇聲呼天搶地:

“我的娘啊我的三姑六婆大嬸阿姨你們都在哪呀,怎麽叫這人見人愛花見花謝的*給虐了?還是自虐的呀!”

若玄邊發洩內心的沖擊邊使勁掐了綠夢一把,痛得她人哇哇大叫若玄才懊惱接受現實。

“他是路上的棄物,我只是不早不晚,恰好碰上。”

若玄的眼瞳再次一大。

綠夢說,他和他的青梅嬌妻曾相親愛如膠漆,他們的婚姻破裂只不過是逃不掉世人“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的詛咒。

若玄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轉而又瞧着綠夢。

她似乎有些明白,有一天她和綠夢一起時,突然有三五一群蠻人沖上就抽她大嘴巴的事,事後綠夢也不過淡淡一笑了之。

“看來,我只有默認的份了?”

“如果說,我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開了他心扉;如果說,我完全沒有他妻子半分天人之貌,甚至對他沒半分觊觎之心,你還這麽勉強嗎?”

若玄似乎真的沒有更好的理由,不去由衷接受閨蜜遭世人所唾棄的執着追求,可是她的由衷滲着擔憂。

今天,她的擔憂被暴力例證了。

事情發生在鬧市中,正當她們從商店拿着戰利品出來,綠夢再次被三五一群蠻人扭住就掌嘴,有一個蠻人打得性起,一腳踢她直撲地。

綠夢不吭聲不抵抗,鐵铮铮的硬氣竟也讓他們一幫小男人自形慚穢。若玄在混亂中撲上保護綠夢,受了幾個拳腳,臉上還給指甲類的利物劃出一道血痕,綠夢一看,馬上一手把她推出去。

一會,他們看料理得差不多了,停住便要走。

“告訴她,”

綠夢拭去嘴邊的血跡,緩着氣說:

“上次打的,算他還他太太的情義,這次,算我的。扯平的事,以後可沒那麽好欺負了。”

他們瞥了一眼地下的“賤貨”,一聲不吭就想招搖走開,誰知綠夢又說了:

“我好姐妹的這筆賬,不會就此購銷,我先記着!記得轉告就是!”

她們的掃貨計劃被打斷了。

回到綠夢的家,綠夢給若玄擦淨臉上的血跡,還細細呵着氣給她貼上創可貼。

所擔心的事發生了,反而叫若玄放下了心。她摸摸臉上的創可貼想建議綠夢報警,可想想又不妥。

“若玄,我覺得她心地還不算壞,受點皮肉之傷算不了什麽。”

若玄一臉迷惑,綠夢就知道,她會是這麽個表情,就算給她上再多的課,她對江湖險惡的認知,也見不得會多長點出息。

兩人一時都靜了下來,互相擦着傷藥。

最後整理了一下衣物,若玄就準備回家了。

綠夢難以置信地瞧她一眼。往常,只要若玄一到綠夢家,她都會賴着床過夜了,現在卻要回家,還很急切!其實,若玄也不明為何偏就盼着早點回到公寓。可是,就算多急切,她還要辦理一事。她離開綠夢家,撥通了一個號碼約在MC酒吧見。

她來到MC酒吧,要了一杯清水。她在背包裏掏出《世說新語》,邊看邊向外瞟望。

“請問有位了嗎?”*員問。

“我找人的。”男顧客答。

若玄馬上擡頭随聲望去。

按史綠夢曾經的描述,若玄斷定,他就是丁力,綠夢已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她明明知道是火炕,卻跳得義無反顧,破釜沉舟,也許,火炕裏有她要的蜜罐。

拜史綠夢所賜,讓她看到了現實版的婚外戀男主角,并且還要和他打一下交道。如果綠夢幸運,往後和他熟絡的日子還多着,這是什麽世道什麽命運嘛?

面對這類人,若玄還不知如何相處,即使綠夢将他們的故事描述的多平淡樸實,而把他描的多富有情義而又不幸,深植腦海中的偏見依然不變。所以,她只定定看着他,想先看出他身體流淌的義和惡。

男顧客也看到她了。

這時的酒吧清靜,只有若玄像在等人,他便向她走過去。

“請問您是綠夢的朋友嗎?”

他的視線忽略不了若玄臉上的創可貼。

“這個綠夢也有。坐吧。”她指指臉上的創可貼。

“到底怎麽了?”

“先坐下吧,我不回答你的,你再聽綠夢說。”

她收起書本,她覺得往下去的談話中不能有本書在,她需要嚴肅的氣場。

看來他剛才小跑了不少路,他的呼吸深沉有力,外套不穿,挂在肘彎處。他看似大若玄有一輪年紀,可此刻若玄就像個不近人情的嚴厲女長官,他像個無名小兵,在女長官面前恭恭敬敬地坐下。

他眼神清澈有力,和綠夢說的一樣。

她開始清清喉音,擺起一副嚴肅的表情問道:

“你叫丁力?”

“是的。”

“多大了?”

“36。”

還算率直。不過外貌看起來并沒有綠夢打嘻哈說他又老又醜,他自有而立之年的剛強和魄力。

“綠夢的呢?你知道吧?”

“26。”

“不覺得相差太大嗎?”

“能拉近兩人的心,不是美麗的外表,不是對等的閱歷,也不是要同難共患,而是有能溫暖彼此的思想和語言。”

丁力一直看着若玄,真誠說着,聽得若玄也有些溫暖和感動。她只那麽片刻柔下臉容,跟着又不動聲色的擺出長官的态勢。

“算你說得好聽。”

丁力聞言相對一笑。

“我也聽綠夢說了,你是在你的婚姻亮紅燈後才認識綠夢的。可是你的婚畢竟是還在的,你能理解綠夢的心情和處境嗎?”

“是不是有人來找她麻煩了?”他尴尬又着惱。

“聽說,你有個小孩3歲多?”

丁力銳利的目光突然閃爍幾下迷離起來,“嗯”了聲算是回應。

“真沒良心。”

若玄如此不客氣地數落他。

丁力望着眼前的小辣椒就想解釋,可是一想到可愛的女兒,覺得一切的解釋又輕如鴻毛。

“反正已經是罪人了,就算你和綠夢不能長長久久白頭偕老,我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有一件事拜托你,”若玄認真中帶着懇求,她說:

“只希望,哪天分手了,都要讓她覺得分手也是幸福的事。”

丁力誠懇地點點頭。若玄站起來,向丁力深深鞠了一個躬,這倒是讓丁力大吃一驚,他也連忙起立回禮。見她就要離開,随即冒昧一問:

“綠夢的朋友,請教你怎麽稱呼?”

“秋若玄。”

“秋若玄?”

☆、013 多事之夜

晚上。

室外,滴答下着小雨。

室內,角落的行李箱靜靜的,還在。

若玄無所事事在廚房廁所轉了遍,最後打開電視就窩進沙發,覺得是從沒過的溫暖和莫名地翹首以盼。

電視在播放着百态人生,若玄的腦海卻也不停播放着近日來二連三的俗事,纏纏繞繞叫人迷糊打磕。

似乎過了很久,又像才沒多久,朦胧中斷斷續續一些聲音飄飄忽忽漏進耳內。若玄下意識的埋緊頭,埋住耳朵,漏進耳朵的嘤嘤嗯嗯呢呢喃喃的聲音卻更加密集清晰,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在耳鬓厮磨魚水之歡。女的又嗯嗯啊啊了:

“哥……疼。”

又是一聲嬌嗲和拍打:

“嗯呀哥哥真壞!嗯不要這樣啦!”

“好妹妹……”

又是一陣讓旁聽人耳紅面赤的嘤嘤吾吾……

聽着聽着,她突然醒悟:是小丫和他?自己還在大廳啊!

她一個激靈,埋在被窩裏的小腦袋随即飛速擡起,雙手左右胡亂清理口水,雙腳跟着咕嚕掉到沙發下。慢慢清晰的視線中,好像看到沙發另一頭,站着一個人。她警惕地抹眼一看,一時有種空間錯亂感。

那不是張笑男還會是誰!

只見他雙手随意慵懶地叉在腰上,起伏呼吸的溫實性感胸膛上的那張臉盡是不加掩飾的鄙視。

她立即醒悟,一看電視機,裏頭正播放碟片,并且還是AA類的!可是,剛才明明是放健康勵志的電視節目的呀!

她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碟片中女主呻吟聲又一聲比一聲緊,催促她一心只想逃離現場。

不料雙腳站在地板上還沒走開,就麻痹歪了下來,刺骨的疼痛從膝蓋處陣陣襲來,瞬間掩蓋了方才如蟻噬肌的麻痹感。

所有的狀況幾乎是在迅雷之速間!

從她歪下身體開始,他就已經急步趕去,但還是不及她連貫動作的迅雷之速,當他趕到她身邊時,她已中了利刀的招。

她只覺得疼,疼得像要臨終了,卻要努力忍着,憋住滿眶淚水。

張笑男扶起她時滿臉鄙視已全是焦急和慌亂。

“不行,血太多了!”

“血?血……”若玄随着笑男的眼神,看到了左膝蓋周邊褲子上濕漉漉的血液,都快可以擰出大半碗了!看着看着,她身子一軟,綿綿倒下……

是聽到一個溫暖的男中音聲聲呼喚,讓若玄悠悠醒來。

他就蹲在身邊,濃眉電目,天生含情清奇俊逸。

湧動的恐懼慢慢褪去後發現,左腳已硬梆梆的,自己還緊緊抱着個抱枕。

“怎麽了?”她拍拍*的腳。

他終于笑了,笑得陽光燦爛浪漫滿屋,繼而又皺眉打量了一番她的花臉蛋:

“你看看你的臉,還有眼角,淤淤青青的,打架好玩啊?”

他往她臉蛋湊近,邊輕輕扳轉她臉蛋邊柔聲說:“我看看還傷了哪。”

若玄才想起白天英勇救閨蜜的事情。

他誤會了。可她不想解釋,只生氣地拍開他手,跟着捂緊臉。

“還生氣了?該是我誤會你了?”

“我就沒打架!”

“不打架?怎麽帶了一張破臉回來?”

“你生什麽氣?莫名其妙!我就是愛打架的混蛋女你也管不着!”

她蠻不講理挑眉瞪他一眼。

笑男給她一說,竟也語塞。

若玄拖着僵硬不便的傷腳側過身,卻有東西硌住了臀部。她伸手掏出是電視遙控器,凝眸片刻,跟着打開電視電源,電視節目一出現,她又按了一下遙控器一個按鍵,電視藍屏片刻跟着就出現剛才讓人耳紅面赤的畫面。她明白了,剛才打瞌睡時,誤操作了,可又有什麽好解釋的?說碟片不是她的,更不是她放的?那不就是*裸地出賣小丫了?啞巴吃黃連又不用流血割肉的,管它呢!

笑男又現出一臉鄙夷:

“想不到你還有這癖好。”

成年人,何必明朝暗諷,盡可一同大方觀摩啊。

“是啊,偶爾會自行科普掃盲一番。”

“啧……惡心!”

若玄順手拍拍旁邊的位置,邀請他入座:

“一起探讨探讨?”

他立馬黑臉,一句神經病就回到小丫房間。

若玄頭一回如此抹黑自己抹得心花怒放,抹得滿臉奸詐壞笑。她得逞開懷的往沙發後靠下,還真的觀摩起來,心安理得,頭一回,還是在男神鄙夷的氣場底下。

一會,若玄接到綠夢一個特別警告電話。原來,丁力和若玄分別後,匆忙趕到綠夢那就直問她的傷勢,還告訴她,他見了她的朋秋若玄。綠夢想着肯定是秋若玄打過他電話。

“你知道你這一聯系他,你的處境會多危險嗎?真不應該那天一激動,就把他號碼給了你!”

“怎麽了?”

綠夢不再隐瞞,向若玄說了情況。

原來,丁力的妻子自生了小孩後,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又自卑又多疑,有事沒事都纏着丁力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鬧,讓人心煩意亂。他不斷就事安慰她給她分析,還暗中請教他人和買回夫妻相處之道之類的書籍填補自己的所忽略所薄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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